第九十五章：破碎

  看到李敏淑不願意搭理卿盈翻了個白眼開始忙自己的事情，李昊霖放下自己的飯呵呵一笑「敏淑的意思是有時候不能光看對方的行為。」

  「你說的著都是廢話，我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卿盈整理著自己的儀表吐槽到。

  李昊霖也翻了個白眼一樣嫌棄「也得看看你自己的行為。」

  看著大家逐漸忙碌起來，卿盈被忽視自然感到不開心「誒！張雲禮讓我拿的文件呢？趕緊拿給我啊！」

  

  李昊霖走進張雲禮的辦公室拿著一份文件裝進了自己的包里，沒有理會卿盈的胡鬧而是轉身對李敏淑說道「敏淑，你頂一下，我去一趟醫院很快回來。」

  「好。」漫不經心的回答暗示著他們已經是老搭檔。

  看著李昊霖離開的背影卿盈想要追出去，李敏淑一下子拉住了她，想要掙脫她可不太現實，卿盈有脾氣發不出來，直到李敏淑將她扯到了椅子上。

  看著她不再理自己，卿盈連忙追了出去，到達停車場的時候李昊霖的車剛剛開出門口，卿盈追了兩步卻因為穿著高跟鞋非常不方便而選擇放棄。

  局裡的文件全部都是機密，怎麼能隨便給人拿呢？

  開著車李昊霖想著有些不理解，但是仔細琢磨又能說得通，張雲禮太了解林知許，以至於能夠知道她接下來的行為。

  他早就料到林知許會知道這件事情，知道之後必然會到辦公室里找人問清楚，這個時候他故意找了個藉口讓卿盈來到辦公室示威，無非就是想營造自己出軌的假象，從而讓林知許傷心，以便於他下一步的計劃。

  說道下一步的計劃，李昊霖嘆了口氣，他大概應該知道是什麼樣的計劃，掐指一算也一定是自己去做這個壞人。

  拿著文件在病房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勸，有些焦慮地在麼口來回踱步，直到病房裡傳出不耐煩的聲音。

  「來了還不進來，在門口遛彎嘛？」

  語氣比林知許留學的那幾年還要冷上幾分。

  「師傅～」

  李昊霖尷尬地推門進入，張雲禮坐在床上，下半身蓋著一條毛毯，他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長長的睫毛投出一小片陰影，顯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

  觀察結束後連忙將手裡的文件遞在他伸出來的手上，張雲禮慢慢睜開眼睛垂眸將目光放在文件上轉身地看了起來。

  一旁矮桌上放著電腦，界面上打開著一份PPT，有著很形象的內容規劃以及筆記，看起來是很重要的事情。

  病房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李昊霖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角落，手指有些拘謹地絞在一起時不時偷看一下認真的張雲禮。

  他好像瘦了很多，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他的情緒一直不太好，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後續的康復是個未知數。

  張雲禮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暴躁脾氣，再到現在的冷漠接受，好像只是經歷的很短的時間，要是普通人知道自己可能再無法正常生活，恐怕後半輩子都無法接受。

  但是張雲禮卻非常冷靜，冷靜得有些可怕，好像隨時會消失在他們面前，然後隨便找一個地方等死一樣的冷靜。

  臉頰最為明顯，要說原來的帥的俊朗，現在瘦下來，氣色也不是很好，反而有一種破碎的美，就好像一個瓷花瓶，時刻都可能碎掉。

  「崔凱怎麼樣？」

  「啊？哦，他恢復得很好，但是還不能下地走路，估計再休息個兩三天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李昊霖的回答並沒有得到張雲禮的反饋，病房裡再一次安靜下來。

  翻看著面前的文件，張雲禮也沒有詢問為什麼是自己來送文件而不是卿盈，看到他滿不在乎的樣子，張雲禮就知道，自己在路上的想法基本是正確的。

  一份文件而已，很快就見了底，但是張雲禮卻反覆翻看，其實這份文件李昊霖也知道，就是當年林國峰去世的調查報告，這個案子也算是個懸案，畢竟當年準備得那麼充分，行動失敗幾乎是不可能。

  但那一次就是失敗了，而且是慘敗。

  李昊霖看見他又將文件翻看了一遍，心裡有些無語：他這是憋什麼呢？明明心裡在意得要死，就是不問不打聽不管不顧。

  落山的陽光從窗子裡照射進來灑在張雲禮身上，他整個人散發著柔光，充滿破碎感的他像是一尊漂亮的雕像，俊美得如同不是凡間之物。

  「她怎麼樣？」

  可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李昊霖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李昊霖眼看著張雲禮故作鎮定地端起水杯準備喝水，無非就是想掩飾自己的小心思。

  「林老師在局子裡動手打了卿盈，被敏淑拘留了。」

  啪嗒！

  裝滿水的水杯突然從張雲禮的手上滑落掉在毛毯上，溫水迅速沿著毛毯邊緣蔓延，而張雲禮並沒有什麼反應，他最近總是這樣，對於什麼事情都沒有很強烈的反應。

  李昊霖連忙起身把被子拿開然後掀走張雲禮的毛毯「師傅！你也太不小心！」

  張雲禮面無表情地配合著他，任憑他把新的毛毯蓋在自己身上。

  「這可是熱水，你小心一點啊！」

  李昊霖越發的著急，張雲禮的腿上已經被燙紅了一小片。

  「原來……是熱水啊……」緩緩的聲音從張雲禮的嗓子吐出，隨後他繼續拿起文件開始查看，李昊霖收拾的動作一愣，有些責怪自己多嘴。

  張雲禮的雙腿沒有反應，熱水涼水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她沒事吧。」

  良久，張雲禮又蹦出一句，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其實是在對接之前的話題。

  李昊霖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桌子又漫不經心的回答「林老師沒事，卿盈被打得有些慘。」

  李昊霖撇撇嘴，被打的人是卿盈，他卻只關心林知許有沒有事。

  「嗯。」

  「為什麼？」

  說道這件事情，李昊霖決定給張雲禮好好說道一下，他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病床旁準備開始長篇大論，張雲禮似乎也知道他的意思，放下了手裡的文件歪頭看著他。

  「這事兒說出來你肯定不信，林老師打人真狠，要不是林指攔著，林知許都不住手。」

  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是也是事實，當時的林知許像是瘋了一樣，他根本就不敢貿然上去攔人。

  「具體起因呢是因為林國峰前輩。」

  說到這個名字，李昊霖特意觀察了一下張雲禮的反應，但是很可惜，還是那副死樣子。

  「繼續說。」

  「卿盈先出言挑釁林老師，說她和林國峰前輩一樣沒用，林老師本來是不想理，但是聽到她父親的名字當場就生了氣，那一巴掌快得我們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張雲禮輕輕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這麼多天過去了，卿盈記吃不記打，還在說林國峰的壞話。

  「後來卿盈不服氣想要還手，結果林老師輕鬆反殺，又打了她一巴掌。」

  「到了這份兒上卿盈還要挑釁，說當年的行動丟失了十幾名的警察……」

  「她怎麼知道？」張雲禮猛然睜開眼睛目光變得有些疑惑起來。

  這一點李昊霖也沒有想通，卿盈那個女人瘋得很，自己也沒有細問，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看到李昊霖的沉默，張雲禮知道這件事情他並不知道答案，於是重新閉上眼睛靠回床上開始閉目養神。

  病房裡又一次安靜下來，但是很快就被門口的高跟鞋聲音打破，病房門被猛的推開卿盈嬌滴滴的撲了進來擠開李昊霖，直奔張雲禮床邊。

  「雲禮哥～你看我的臉！」

  委屈的聲音響起，張雲禮卻並未睜眼睛。

  「是林知許打的，我沒想到她這麼凶，我也只是去幫助你拿文件，結果她有些吃醋，直接動手打了我。」邊說還邊哭了起來，李昊霖尷尬地看著她表演有些想離開。

  「知道了。」

  三個字的回答是李昊霖的意料之中，卿盈絕對就是張雲禮的一桿槍，他需要卿盈幫助他達成他下一步的目的，所以才會容忍這個女人在他身邊蹦躂。

  不然以張雲禮的脾氣，怎麼會允許她的出現？

  「雲禮哥，你今天感覺怎麼樣？」纖長的手指想要輕輕觸碰他的毛毯獻上一絲殷勤卻被張雲禮冷漠地一把揮開。

  「與昨日一樣。」

  「雲禮哥～」

  「李昊霖，我累了。」

  李昊霖接手到信息立刻起身把卿盈從床上拽了起來。

  「誒！你幹嘛！李昊霖！」卿盈甩開李昊霖的手臂，有些厭惡的尖叫。

  「門在那邊，自己走。」

  卿盈不依不饒不想離開，但是張雲禮卻已經在李昊霖的幫助下躺好背對著她沒了聲音，這麼明顯的拒絕，卿盈也不會看不出來。

  「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高跟鞋在走廊上的聲音消失，張雲禮慢慢睜開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桌子，良久他開了口。

  「別給她留下案底。」

  「好。」

  李昊霖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句句不提她，卻句句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