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6、秘密樂園

  歲月靜好。

  天風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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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天的時間裡，李笑非體會到了難得的閒暇。

  與妻女相伴，他的內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這十幾天，他沒有去想外界的紛紛擾擾。

  給司空雪做飯，用【時間秘殿】之中的食材，烹飪各種美食，陪她散步，聊天，一起在田地離種菜，採摘蔬果。

  就如一對農村夫婦。

  李安意還是每日裡騎著野獸呼嘯。

  她都快成百獸之王了。

  李笑非也陪著她，騎著野獸，在山谷外的廣闊天地之中呼嘯馳騁，陪她在江河之上嬉戲，自由自在，來去如風。

  因為從記事開始，幾乎沒有怎麼和人類社會接觸，所以即便有司空雪的苦心教導培養，但李安意很多時候，不經意之間表露出來的行為習慣和思維，都帶著一絲絲的野獸氣息。

  她習慣了和寂滅之獸作為夥伴，棲居生活。

  對此，李笑非並未有絲毫的責備。

  反而按照小姑娘自己的習慣來，陪著她一起胡鬧。

  小姑娘對李笑非也越來越親近，越來越信任。

  這一日。

  「老爹，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李安意騎在巨獅背上，興致勃勃地道。

  「好啊。」

  李笑非從泥田裡出來，擦了擦手，換了鞋子，跳到了一頭風翼青狼的背上。

  「哦豁，出發了。」

  李安意催動巨獅，大呼小叫，非常開心。

  李笑非對著司空雪擺擺手，然後追上了去。

  山谷所在地，是一片風景秀麗的山巒地帶。

  這裡的山並不雄偉，景色宜人，但有寂滅之獸盤踞，一般人根本不敢在這裡探索——當然，這片蘊含著近乎秘密的飛升之族領地，也沒有其他人。

  因為某種特殊原因，李安意不受寂滅之獸的攻擊，反而可以與它們打成一片。

  而李笑非自己，不知道是否因為在山谷之中的石像之下生活了一段時間，沾染了神像的氣息，所以寂滅之獸對於他的容忍度極高。

  巨獅在一片數千米高的山壁之下，止住了腳步。

  這是一座千米高山。

  陰坡植被茂盛，綠意盎然，還有流水瀑布。

  而陽面則似乎是被某種力量給削掉，露出了大片白色的山壁，遠遠看去仿佛是一面模糊了的銅鏡一樣。

  李安意輕車熟路地來到山壁面前，伸手撫摸。

  小小的手掌好像是在山壁上作畫一樣。

  順著石壁的紋理，一陣摩挲。

  突然，石壁上就毫無徵兆、悄無聲息地裂開了一道縫隙。

  「老爹，來呀。」

  李安意對著李笑非招招手，然後自己搶先鑽了進去。

  李笑非大為驚訝。

  這一番操作，讓他也沒看出來端倪。

  尤其是那石壁之後居然還隱藏著另外的空間，他之前竟是未能察覺到絲毫。

  而剛才李安意在石壁上打開空間，竟是也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

  那似乎並不是陣法。

  他跳下鳳翼青狼，順著石壁的縫隙走了進去。

  往前數百步。

  光線逐漸昏黃。

  但依舊可以清晰視物。

  「這裡是……」

  李笑非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預想之中的山腹空間，但裡面的景象卻讓他很意外。

  這裡似乎是一處遊樂場所。

  或者說是娛樂地。

  可以看到一些類似於旋轉木馬、爬梯、小泳池、沙坑之類的設施。

  都是石質。

  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還有一些動植物的岩石雕塑。

  看起來活靈活現，上面塗著鮮艷的色彩，乍一看就好像是活著一樣。

  這是一個完全以純力量開鑿出來的山腹空間。

  並不是陣法小世界。

  「這是你製作的？」

  李笑非好奇地問道。

  李安意搖頭，道：「不是，是我無意中發現的，這是我的秘密樂園，嘻嘻，老爹，你陪我一起玩。」

  無意中發現的？

  李笑非大感意外。

  「那石壁的機關，非常隱蔽，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想起之前李安意開啟石壁縫隙的過程，以手掌摸索石壁上的紋理，整個過程頗為複雜，這樣的機關開啟方式，無意間很難發現。

  李安意道：「我以前無聊的時候，喜歡在這塊石壁上寫寫畫畫，有一天，畫著畫著，突然就出現了這條縫隙，進來一看，裡面居然是一個遊樂場，嘿嘿，從那以後，我開心或者不開心的時候，都會來這裡玩……老爹，這是咱們兩個的秘密，我都沒有告訴老媽。」

  李笑非對於女兒『老爹』、『老媽』這樣的稱呼，已經習以為常。

  他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不告訴媽媽？」

  李安意道：「這個地方很好玩，但也有點兒古怪，我怕老媽知道的擔心，你知道的，她離不開那個山谷，所以總是告訴我，不要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李笑非聞言，輕輕地撫摸女兒的頭髮。

  乖巧而又懂事的小傢伙。

  司空雪的心血沒有白費。

  這個看起來渾身上下到處都充滿野性的小姑娘，卻有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溫柔之心。

  她很懂事。

  李安意非常興奮地向父親介紹自己的秘密樂園。

  這是她第一次帶人進入這裡，心中有著強烈的分享欲。

  李笑非也變成了一個小孩子，和女兒一起玩幼稚的遊戲，不亦樂乎。

  「老爸，你看這裡。」

  李安意帶著他，來到那個石像樹林的深處，指著上方的岩壁，道：「這裡有很多壁畫，很有意思，似乎在講一個故事，你能看懂嗎？」

  李笑非順著她所指看去。

  粗糙的石壁上，的確是畫著一些壁畫。

  不。

  準確地說，應該是一些塗鴉。

  因為壁畫並不如何精緻，是以一種白色的粉末塗抹，看起來更像是某個調皮小朋友的玩鬧之作。

  但卻表達出了強烈的感情。

  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其實幾幅塗鴉畫有著連貫性，似乎是在講什麼故事。

  李笑非心中一動。

  這裡是那個收割者飛升古族的領地。

  所以這個山腹空間裡面的一切，很有可能是當年飛升古族留下來的。

  關於這個飛升古族的線索，外界早就一無所有。

  這些塗鴉畫，一定與其有關。

  他仔細朝看了起來。

  第一幅畫上，以白色粉末塗鴉了很多類似於雲朵或者是水汽之類的東西，以逆時針的方式漩渦旋轉，在最中心有一個類似於眼球一樣的發光點，正在源源不斷地朝外發散光芒……

  第二幅畫上，運氣漩渦變成了順時針，而那顆發光的『眼球』，居然裂開了！

  它，分裂了。

  看到這裡，李笑非也沒覺得有什麼。

  但第三幅圖，就有點兒不同尋常了。

  裂開的眼球，居然變成了一黑一白兩個人形生物。

  它們似乎關係還不錯，相擁著，顯得很親密。

  但很快，在第四幅圖中，這兩個小人兒似乎出現了矛盾，不再擁抱，仿佛是陷入了激烈的爭吵，最後背對而立，陷入冷戰……

  讓李笑非感覺到驚悚的是第五幅圖。

  因為白色的小人兒，用一柄長槍，刺穿了黑色小人兒的身軀，鮮血從傷口中噴出來……

  「看起來不像是兒童塗鴉。」

  李笑非意識到不對。

  小孩子的塗鴉，一般不會這麼血腥。

  而且這些粉末塗鴉，看似線條圖案極其簡單，但實際上極有力量感和視覺衝擊力，一下子就似乎能夠將人的心神牽引住。

  這是有奇妙能力的塗鴉畫。

  第六幅圖上，倒地的黑色小人兒死去，他的身軀流淌著血液，將周圍瞬時間旋轉的雲氣漩渦，直接染成了黑色，整幅畫的基調，一下子變得陰沉壓抑了起來。

  第七幅畫上，白色小人兒以手撐頭，仿佛是在沉思，陷入了寂靜，他的身體好像是在發光，釋放出白色的能量，最終將周圍黑色的雲氣漩渦，選染成了半白半黑的顏色。

  接下來的第八幅畫中，白色小人兒似乎是能量耗盡，看起來和疲憊的樣子，躺了下來，一動不動，然後仿佛是懷孕了一樣，肚子竟然高高地鼓了起來。

  而第九幅畫裡的內容，則是讓李笑非最為驚訝的。

  因此從白色小人兒的肚子破開，從裡面鑽出來了兩個生物。

  一個人。

  一頭獸。

  這兩個生物出現，立刻就鑽入了黑白色的雲氣之中，仿佛是去覓食，並未理會躺在地上的白色小人兒。

  而白色小人兒依舊在原地躺著，一動不動。

  第十幅畫中，在已經徹底死去的白色小人兒的肚子裡，居然又選出來一個生物。

  這是一頭半人半獸的怪物。

  它從白色小人兒破損的肚子裡爬出來，抱著寶色小人而的身軀，似是在大哭什麼。

  之後，居然直接就將白色小人兒的身軀撕碎，然後一點點地給吃掉了。

  所有的圖畫，到了這裡，就全部結束了。

  一共十幅畫。

  講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但李笑非卻看的不是特別明白。

  他大約猜出來，這十幅畫講的是一個故事。

  關於物種起源的故事。

  大概是宇宙混沌初開，由一個眼球裝的本源，誕生了兩個初始生物。

  這兩個初始生物大戰，最終黑色生物被殺。

  而白色生物孕育了後嗣。

  本該是一人一獸。

  或許準確來說，這一人一獸代表的並非是兩個生物。

  而是兩種生物。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兩種生物開始融入宇宙進行繁衍的時候，白色生物的屍體中，居然又孕育出第三種生物。

  第三種生物吞噬了『母親』的屍體，生存了下來。

  後面再無壁畫。

  也就不知道後續的發展如何。

  李笑非心中思考著這些壁畫上要傳達的信息，不由得猜測，整個山腹空間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孩子的遊樂場一樣，雖然充滿了年代感，但實在是嚴肅不起來，或許當年真的是那個飛升種族中某些小孩子的玩鬧之所？

  如果是這樣，那石壁上的塗鴉畫，也許講述的就是一個神話故事。

  比如在地球上，華夏人有盤古開天闢地和女媧造人補天的傳說，是人類的起源神話。

  所以當年那個飛升種族中，有類似的神話傳說也不例外。

  小孩子們通過塗鴉，表達出神話故事，也很常見。

  不過，飛升一族在收割者世界中神秘而又強大，它們之間流傳著的神話故事，是不是會揭露一些『歷史真相』呢？

  「喂，老爹，你幹嘛發呆啊，看完了嗎？」

  李安意調皮地將手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看完了，挺有意思的故事。」

  李笑非說著，道：「你覺得這些畫是什麼意思？」

  李安意不假思索地道：「很久很久以前，世間出現了兩兄弟，代表著正義和邪惡的兩大強者，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代表正義的白色，殺死了邪惡，但邪惡死後，用自己的屍體和髒血，污染了世界，於是白色思考許久，最終不惜犧牲自己，創造出了萬物生靈，讓他們去清除這時間的污染，讓世界重歸平靜和諧，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邪惡也寄生在白色正義的身體之中，並孕育而生，他吃掉了白色正義的身體，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並且準備向萬物生靈復仇……」

  李笑非驚訝地道：「你為什麼會這麼看？」

  李安意道：「老媽講過很多的類似的故事，這種小兒科的塗鴉，我看一遍就可以腦補出來了呀。」

  李笑非點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女兒的視角也很有意思。

  考慮到這裡的塗鴉或許是飛升一族的兒童留下，那女兒講述的內容，或許要比自己之前的猜測，更加接近創作人原本的意思。

  「走，繼續玩。」

  李安意跳到了李笑非的脖子上。

  父女兩人又在這個秘密基地，開心地玩耍了起來。

  晚上回去的時候，父女倆很默契地都沒有向司空雪說這件事情。

  司空雪依舊保持著每日向無名神像祈禱的習慣。

  這樣會讓她內心覺得安寧。

  同時，也會讓她體內的那種力量趨於穩定。

  在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裡，李笑非並未提起離開的事。

  他陪在母女倆身邊。

  也會抽時間來修煉。

  或許是因為找到了司空雪母女，所以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特別好，修煉速度快速而又順暢。

  三個月後。

  一道金光，沖天而起。

  李笑非從炸開的茅屋中走出。

  他渾身籠罩著金芒，散發出飄然如仙的氣息，仿佛下一瞬間就要舉霞飛升一樣。

  大羅金仙！

  全新的境界。

  「短短時間，我的實力，提升如此之快。」

  他心中也是驚喜莫名。

  接下來，是離開的時候了。

  自己不能一直都在這裡留著。

  不管是地球，還是重闕城，還是祖庭星系反抗軍，都需要他的加入。

  人族岌岌可危。

  自己其實也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