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5、該抱抱我了吧

  司空雪回憶了一下。

  「這雕像很奇怪，一開始的時候，面目沒有五官，臉就是一片白板，也不知道是一開始就這樣，還是被後天抹除了。」

  這個答案，讓李笑非更加意外。

  雕像的臉，一開始是一張白板？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和之前鰯鐵族等其他收割者古族一樣，這尊神像應該是完美進化種族當初所信奉的神靈。

  而在這個種族『舉族飛升』之後，神像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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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和其他古族一樣，這尊石像的存在，也被某種力量干擾過。

  只不過飛升種族比鰯鐵族更加強大，所以不但保存了神像的完整性，就連頭顱也保存了下來。

  不過，還是未能保留真面目。

  只是，它為何能夠在司空雪的日夜祈禱之中，逐漸轉化為自己的面目？

  這神像，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李笑非目光在這尊白玉石般的神像上下打量。

  沒有任何發現。

  他又想到，司空雪體內的那種奇異的寂滅死亡之力，會不會和這尊神像又什麼關係？

  李笑非看著眼前這尊自己的雕像，心中浮起無數的迷霧。

  「自從我開始在神像前祈禱，山谷就變得越來越安全，那些寂滅之獸，也開始變得溫順。」

  「安意可以驅使它們。」

  「最後，它們甚至變成了安意的朋友。」

  「我們在這裡的生活，逐漸變得好起來。」

  「而這尊神像，也越來越像你。」

  「至於我身體的變化，和這尊神像有關，每一次祈禱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體內新增的力量，和神像在交相呼應，他似乎在和我交流，在告訴我什麼，也在賜予我力量……」

  司空雪道。

  對於李笑非，她沒有絲毫的隱瞞。

  實際上，之所以用自己僅有的不多的生活知識，去編制那些所謂的文明世界生活指南準則，就是因為司空雪對於神像也有著深深的忌憚。

  她對於自己體內的力量，並不了解。

  但直覺告訴她，那是與死亡有關的力量。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厭倦生活。

  父母的控制讓她感覺到窒息。

  她曾想過一死了之。

  可是現在，她卻懼怕死亡。

  因為她有舍不下的人要關照。

  在獸皮上製作那些生活守則，每天和孩子一起交流，講述關於爸爸的故事，講述外面世界的生活，培養孩子的健康人格……

  司空雪最怕的，就是當體內的這種力量不可控，那些兇殘的野獸是否還會接受李安意的驅使。

  一旦自己死亡，孩子有朝一日回到文明世界，是否能夠適應，是否可以找到自己的父親？

  所以，她才爭分奪秒地做自己能做的一切。

  好消息是，李笑非終於在死亡降臨之前到來了。

  這個曾與她愛恨交織，最終相濡以沫的男人，這個她心中最偉岸的男人，果不負昔日誓言，終於找到了這裡。

  司空雪深深地知道，對於一個人類來說，能夠穿梭千萬時空，來到這裡，能夠找到這個宇宙外之地，要經歷多少的磨難和危險。

  所以，她怎麼會對李笑非有埋怨？

  十年生死兩茫茫。

  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

  李笑非聽完她的敘述，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司空雪的異變，和智祖門徒的實驗脫不了關係。

  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他現在也無法確定。

  司空雪又道：「我可以感知到，神像對於這片區域之內的寂滅之獸，有著絕對的控制作用，有幾次，我嘗試藉助神像的力量，去驅使和控制山谷之外極遠處的獸王，都可以成功。」

  李笑非心中一動：「竟然還可以這樣？」

  司空雪道：「不過，每嘗試一次，我體內的那種死亡之力就會增強一分，所以我也不敢太多次嘗試，我不知道這種力量什麼時候會爆發，爆發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在你到來之前，我希望自己可以多陪安意一段時間。」

  李笑非握住她的柔荑，輕聲道：「你辛苦了。」

  司空雪微微一笑。

  她已經坦然接受了這一切。

  人的一生，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

  和李笑非相識相愛，她並不後悔。

  如果時光倒流，重新選擇，她依舊會毫不猶豫地『重蹈覆轍』。

  「對了，安心她還好嗎？」

  司空雪問道。

  當初被伊甸園的人綁架，雙胞胎女兒被迫分開，李安心被送還回去，及至今日，司空雪已經有十幾年未曾見過另外一個女兒了。

  李笑非道：「她很好，你放心。」

  司空雪點點頭，臉上又流露出滿足的微笑。

  「我會想辦法解決你體內的古怪力量。」

  李笑非略微思考，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帶你們離開這裡。」

  司空雪笑了笑，道：「我好像走不出這山谷。」

  李笑非一怔，道：「什麼意思？」

  司空雪道：「我之前嘗試過，一旦離開山谷，體內的寂滅之力就會爆發……」

  李笑非微微蹙眉。

  「會不會是和神像有關係？」

  他嘗試著問道：「如果你和神像一起離開，或許就不會引起寂滅之力的暴亂。」

  司空雪道：「這尊神像被我從泥土之中挖出，矗立在這棵大樹之下，天長日久，已經不可撼動。」

  李笑非聞言，起身嘗試。

  靠近神像，他亦能清晰地感覺到絲絲縷縷的詭異能量，與那寂滅之地的死亡之力幾乎一樣。

  嘗試數次。

  李笑非面色微變。

  他發現，以自己如今的實力，竟然也無法撼動這神像。

  它就好像是與這一方天地生長在了一起。

  「那就先不離開這裡。」

  李笑非想了想，道：「我陪你們，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先觀察觀察再說。」

  「好，聽你的。」

  司空雪螓首靠在李笑非的肩膀上。

  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地老天荒，她也願意。

  夜幕降臨。

  獸群呼嘯而來。

  在山谷外停下。

  身穿著漂亮獸皮裙的少女，從一線天峽谷中走進來，蹦蹦跳跳像是個小精靈一樣。

  「你們好了嗎？」

  她站在籬笆院子外：「老情人敘舊結束了話，我要進來了哦。」

  李笑非笑著招招手。

  李安意推門走了進來。

  笑盈盈地站在李笑非的面前。

  「老爸，該抱抱我了吧？」

  她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