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年會
2024-08-19 02:44:48
作者: 官養呢
祝氏集團的年會在傍晚時分舉行。
太陽墜落下地平線,像一幅正在緩緩流淌著的油畫,筆觸細膩而柔軟,與馬路邊,低像素的盞盞白燈交相融合。
晦暗的暮色里,下了一整天的大雪終於有了些要暫停的意思。
祝願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遠方。
地面上已然積起一層厚厚的白雪,將花園之中不少嬌艷的花都壓折了腰,除此之外,屋檐、樹梢、霓虹燈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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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稜角的東西都被雪花覆蓋,只剩下茫茫一片柔和的空白。
多少有些寂寥的空虛了。
臥室門突然發出了「嘎吱」一聲,祝母見女兒已經換上了那條耀眼的紅裙子,喜笑顏開。
她說道:「客人們一會兒全要到了,你下去和你爸爸一起跟著打打招呼。」
聞言,祝願點了點頭。
房門口的一小道縫隙里,透露進來了一樓客廳的燈火通明。
以及嘈雜熱鬧的交流聲。
與她這隻亮著一盞昏暗落地燈的臥室,大相逕庭。
母親也沒再多說什麼,離開前又幫她把房門給緊緊關上。
剎那間,隔絕了一樓那些煩囂的聲音。
祝願輕嘆了一口氣,拿著手機直接倒在了床上。
如海藻般的長髮散開。
她在好友列表的最上面找到了和簡姿儀的對話入口。
消息仍舊停留在她不久之前,問簡姿儀到底去哪兒了的那一條。
簡姿儀一直都沒回復她。
但願如禹嶼所說,是得償所願,正在過她一直想要的幸福生活。
而無法和他們幾個人聯繫的原因,只是因為想要暫時躲避父母的追蹤罷了。
可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
以及有國外趕早兒的長輩給祝願發了壓歲錢,大大小小收完,六位數還是有的。
祝願直接把這些錢轉到了簡姿儀的支付寶帳號里。
這樣不需要她點同意的收款,錢也能順利匯過去。
希望她可以和時保鏢過一個無憂無慮的快樂新年。
至於她自己……還是算了吧。
時間已經不早了,為遵循母親剛才的囑託,祝願再不情願也只能從床上起來,重新整理了一下披散在肩頭的捲髮。
她將聖誕節那天收到的那枚戒指穿在了一條銀色的鏈子上。
戴是戴了,不過卻故意把戒指給轉到了後脖子,藏在茂密的頭髮下面。
如此一來,不管是遠看還是近看,她的脖子上都只有一條很低調的素銀項鍊而已。
祝願緩緩走出了臥室。
也不知道旋轉樓梯上的更大一盞歐式復古水晶燈是什麼時候換的,光線很明亮,華麗且高貴。
錯綜複雜的光影下,琉璃還折射出了彩色的光芒。
而且樓梯口還擺上了一顆粉紅色的聖誕樹。
枝葉上系滿了鈴鐺和蝴蝶結。
不用猜也是禹嶼送來的,就他提過一嘴某個街口有這聖誕樹,只是不知道他是去買下的,還是偷過來的。
祝願穿著高跟鞋,不敢走快,一隻手提著裙擺,一隻手扶著樓梯的欄杆,慢慢地走下樓梯。
她幾乎沒有發出什麼動靜聲。
但是原本喧譁的一樓客廳卻莫名其妙的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向樓梯上的那道身影。
紅色長裙明艷貴奢,襯得所穿之人的皮膚白皙到好像發著光似的。長挑絕佳的身材更是如明珠美玉,性感撩人。
不過這一切都比不上那張姣好的臉蛋。
彎彎的眉毛之下,杏眼無辜清澈,勾起的眼線更是點睛之筆,憑添了幾分與氣質相得益彰的嫵媚。
就是那笑容有些敷衍了,唇角只是微微勾起著,神色冷淡疏遠。
有一種什麼都瞧不上,也什麼都不想去瞧的高冷感。
祝願也知道自己雙目無神。
沒辦法,她是真的討厭這場年會,討厭這麼熱熱鬧鬧的場合。
逼得她心裡再不高興,嘴角的笑容也不能放下來半秒鐘。
跟著父親一起見那些商業場上,各大領域的大人物時,出於對長輩的禮貌,祝願還是很虛偽的客套著的。
叫完人,然後開始對那些和她終生大事有關係的問題打著太極。
能搪塞一個算一個。
估計到後來,父親也看出了她的那份心不在焉,主動說道:「餓了吧?你過去那邊餐檯吃些東西。」
祝願沒猶豫,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她求之不得。
走過去之後,對造型可愛的那些杯子蛋糕毫無興趣,徑直端起了一杯香檳,輕輕晃動幾下杯子之後,就一飲而盡了。
喉嚨口的燒灼感也稍微好受了一些。
緊接著,一群塑料姐妹圍了過來。
她們都是跟著自家受邀請的父母而來的,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的粉底液貌似都有八層厚了。
巧的是,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穿紅色禮服。
祝願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母親發的那條朋友圈。
其他家族的人看見了,特意叮囑自家女兒,穿什麼今天也不能穿紅色的,不能搶了祝願的風頭。
畢竟比起祝家這一次特意彎下腰來宴請四方賓客,其實他們才是身份更低一層,等著結交關係的被動一方才是。
祝願挺煩這群女人討論的話題的。
不是去哪座度假小島旅遊了,就是又買了一個什麼限量版的包包。
還有幾個明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商業聯姻,卻偏偏一個一個都裝出很幸福的樣子來,笑著炫耀無名指上戴的那枚大鑽戒。
倘若真的幸福,該炫耀的絕對是自己的老公。
亦或是這份感情本身才對。
戒指有什麼意義?
一切意義都要被人類賦予了,才算意義。
否則只是被打磨了,卻仍然沒有生命的金剛石罷了。
祝願想逃都逃不掉,幾個人將她給圍在中間,時不時點她幾句話,把話題都往她的身上引。
偶爾,她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都有人恨不得鼓掌附和。
諂媚之意,過於明顯。
她也累了,乾脆懶洋洋地靠在了桌子上,隨手拿起一個小蛋糕,用勺子扒拉著上面的奶油玩。
這一刻,思念簡姿儀的情緒真的是達到了頂峰值。
……
不遠處的客廳里,忽然有一個傭人急匆匆地跑到了正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的祝父旁邊。
傭人彎下腰,在他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祝願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自己父親一怔的後腦勺。
緊接著,她的父親就將那傭人給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同樣以耳語的方式說了幾句話。
神色很不高興。
見年會還在繼續著,祝願便以為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兒,繼續擺弄著手裡那個都快要被她給戳爛了的紙杯蛋糕。
直到白色的奶油沾到了她的手指上,這才懨懨地砸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砰」,不算小的一聲。
祝願拉過幾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
感受到幾個女人的目光都在偷偷打量她時,才緩緩抬起了頭,無所謂地說道:「繼續說啊。」
語氣與這話的意思是截然相反的。
她厭惡的情緒有些外露的太扎眼。
周遭幾個人面面相覷,知道她這不耐煩的意思後,立馬找了藉口離開。
那是一秒鐘都不想也不敢多待。
這位祝大小姐雖然近幾年脾氣收斂了很多,但這並不代表她是一個可以隨便惹的人。
動一下。
腦袋那都是不夠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