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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秘密

2024-08-19 02:43:45 作者: 官養呢

  有些東西一旦開始了,就是無法再輕易停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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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願用左手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虎口,迫使自己仍然冷靜地坐在電腦桌前。

  直到後台加載出來之後,真的看見了那一行她最不想要看見的字時,瞬覺渾身血液都在逆流,每個關節每個部位都冷到沒有知覺了。

  ——《盛祥諾收購計劃書》。

  末端的綠色標識顯示該項目已經開啟,正在進行收尾工作中。

  祝願碰著滑鼠的那隻手遲遲不敢有下一步舉動,她先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絲兒,太過用力,把頭皮都拽下來了好幾根。

  去廁所了洗了一把冷水臉之後,才重新找回一些知覺。

  又一次坐到了書桌前。

  她想,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蹊蹺的。

  顧京律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後邊一系列所牽扯到的東西,完全就不是他們能夠承受面對的。

  也算是出於記者的職業素養,祝願就算再不鎮定,這會兒也掏出了手機,將電腦畫面全部都拍好保存了下來。

  得以成為日後有可能會用到的證據。

  她繼續點進去,這份收購計劃書的詳情裡面並沒有寫太多東西,除了具體的開價金額以外,再無其他。

  並不能從中找到顧京律背後的目的。

  祝願闔上電腦之後,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了客廳里。

  一盞燈也沒有打開。

  整間房子都是昏昏暗暗的,偶爾殘月撥開天上厚厚的雲霧,會投射進來一縷寂靜而清冷的光線。

  除了將細小的浮塵照亮以外,再也照不明任何物體。

  這個夜晚終將漫長難熬。

  蜷縮著陷在沙發里,祝願用手抱著膝蓋,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取暖,她的神情很呆滯,腦海卻是凌亂的。

  萬一呢……萬一顧京律收購盛祥諾就是有其他的目的。

  她該怎麼辦?

  倒是真的被簡姿儀一語成讖。

  人和真相二選一的時候。

  她真的可以做到不假思索、「大義滅親」地選擇後者嗎?

  太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樓下馬路上的霓虹燈都已經全部亮了起來,星星點點,沉浮於失落的車鳴聲中。

  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

  屋外突然傳回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了。

  顧京律和外面的寒氣一起走進屋內。

  見室內黑漆漆的,他先「啪嗒」一聲開了燈。

  本以為祝願不在家,見她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窩在沙發上時,眉頭緊蹙了起來:「怎麼在家燈也不開?」

  暖氣開得也很小。

  他脫下濕冷的外套丟進了一旁,而後緩緩走到了沙發前。

  小姑娘只是抬了抬頭,勉強對他扯一下唇角。

  看上去狀態非常糟糕的樣子。

  祝願是真的笑不出來。

  驀地,額頭上還被男人的手掌給貼了一下。

  他應該是在給自己量體溫。

  抓住那隻手,祝願拉著他坐到了自己身旁,輕聲說道:「你餓了嗎?」

  顧京律下意識搖了搖頭。

  「好。」祝願繼續說著,「那我們就聊一會兒天吧。」

  她不喜歡有什麼隔夜的誤會。

  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做可悲的陰謀論揣測。

  那真的太傷感情了。

  所以不管事實是如何,至少她得先冷靜下來,好好聽聽這個男人的解釋。

  方家以前不過是對他有一點點小恩小德,他都可以忍著非常不友好的言辭,對那二老盡孝如此之久。

  本質上,他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善良男人。

  這樣的人,又要教她如何相信他會去做那些豬狗不如的壓榨之事呢?

  顧京律先調大了一些室內的暖氣。

  等他自己的身上有些熱意,不再是那麼寒冷時,才重新坐回祝願的身旁,然後一隻手穿過後面,將她給摟到了自己懷裡。

  主動笑著問道:「這次去了芬蘭,都想做些什麼?」

  以為小姑娘是想聊這一方面的問題。

  祝願反應平平,吸了吸鼻子,只是悶悶地回答道:「不知道,還沒做過攻略。」

  之前忙著調查沒時間做。

  現在就更沒有時間了。

  「我查過。」顧京律低聲回答道,隨即將自己的手機打了開來,他新建了一個專門名為「Finland」的相冊。

  裡面五彩斑斕,全部都是和旅行有關的截圖。

  打開第一張,上面是一棟很漂亮的全透明玻璃屋,圓形的大床墊對面是冉冉升起的壁爐,復古且浪漫。

  顧京律指了指屋外,說道:「這裡躺著就可以看到雪花和極光,最適合你這種一出門就不想動的小懶豬了。」

  又快速滑過後面幾張。

  有純白無暇的大教堂,有浪漫歐式的古堡,以及祝願心心念念的雪橇、聖誕老人村等等。

  「去了之後,你想玩幾天,我們就玩幾天好不好?」他的嗓音沙啞磁性,是從骨子裡溢出來的溫柔與寵溺。

  然而祝願的反應依然不如之前那般「熱絡」。

  以前聽到「芬蘭」倆字,就跟見了肉骨頭的小狗狗似的,笑得眼睛都是兩道彎彎的小月牙。

  現在……

  現在是狗不理包子。

  見她這樣,顧京律開始有些擔心了,側過一些身體,更對向她一些之後,繃緊著下頜線條問道:「怎麼這麼不開心啊,今天有誰惹你了?」

  明明那會兒從L市回來,臉上還有著笑意的。

  聞言,祝願輕輕抬了抬垂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怎麼都不問問我下午那會兒出門,是去做了什麼。」

  「你要是想說,一定會跟我說的。」顧京律附和道。

  祝願不置可否。

  隔了半晌,她緊緊盯住了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回答道:「我去監獄裡,見倪德厚了。」

  「禹嶼給我打電話,他說他查到了這個倪德厚因為被顧氏集團上訴,因商業罪而被拘留了,明天一早就會假釋,然後非法訂機票出國。」

  顧京律很有耐心地傾聽著,還搭了一句話:「所以你才趕著今天去見那個叫做倪德厚的人的?」

  祝願攥緊了拳頭。

  一種很強烈的無力感蔓延至全身。

  這個男人都直到現在這一刻了,竟然還在和她裝。

  她不信,他都已經把人家的廠子給收購了,難道還會不知道廠子背後真正的老闆姓甚名誰嗎?

  君庭的員工又不是一群干吃閒飯,什麼都查不到底的草包。

  而他顧京律,事事嚴謹認真,有板有眼。

  真的會有哪個項目在未掌握全局的時候就輕易下手麼。

  彼此對彼此過於了解。

  又何嘗不是一種遺憾。

  ——一種,無論怎麼瞞最後都瞞不過對方的遺憾。

  跟本就無路可逃,她與他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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