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起跨年

  梁絮當初確實說的是誰能先接近許霆舟單子就給誰，只是在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切把握之前，梁絮也樂見其成她們雙方盡最大的努力攻略許霆舟。大概她跟雙方都是這麼說的，現在只是東窗事發了而已。

  

  歸根結底，這件事情是梁絮沒有跟她溝通好。

  她也不會為梁絮減輕煩惱而撒謊，因為為她減輕煩惱，就意味著她和薛婷婷就要為此煩惱，她們每天琢磨怎麼簽單就已經夠辛苦了，哪還有時間應付程筱？

  「可梁總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程筱即便再遲鈍，也聽出了她話裡有話，「什麼意思？」

  回答的話是由聞風趕來的梁絮說的：「意思就是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大家都有機會。」

  程筱進公司四年，一直都很得梁絮的器重，亦師亦友亦上司，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成為梁絮制衡之道上的犧牲者，落得個壯志未酬淚滿襟的下場。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梁總……」

  「抱歉，這件事情是我沒有處理好，」梁絮身為一個成熟的領導，早就悟透了屈伸之道，當眾就給程筱道了歉，「不關小雨和婷婷的事兒。」

  今天如果換成程筱她們後來者居上，梁絮也會用同樣的方法處理。對她來說不管是A組B組誰拿下這個單子，她的提成都一分不會少。不存在偏袒，也不存在徇私。

  程筱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但她沒哭：「應該是我說抱歉才對，是我一直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今天請一天假。」

  程筱走後，大家就趕忙各歸各位工作去了。

  梁絮從來都只是對事不對人，看了一眼聶小雨，問道：「許霆舟這兩天聯繫你了嗎？」

  聶小雨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沒有。」

  「別著急，據我所知，許霆舟很孝順，馬上元旦了，他一定會回京過元旦、陪家人，到時候興許就會聯繫你了。」

  聶小雨嗯了一聲。不得不說，梁絮在工作能力上無可挑剔，這樣的領導雖然冷情，但卻比那些嫉賢妒才遇事就甩鍋的領導值得追隨多了。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兩天，眼看著都要跨年了，許霆舟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聶小雨有理由懷疑許霆舟反悔了。

  越接近元旦，年味兒就越足，就連地鐵上的GG牌也全都換上喜慶味十足的紅色。

  聶小雨握著扶手杆上的吊環，腦子裡一遍遍的過著那晚許霆舟臉上的表情，抽絲剝繭的分析著他生氣反悔的原因，可無論怎麼分析都繞不開男女間的那點事。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就在她決定沉下心再耐心等一等的時候，卻意外的接到了陳崢的電話：「聶小姐，我和許總會乘明天晚上十點半的飛機飛京都。」

  「元旦你可能回不了家跟家人團聚，要在京都跟我們一起跨年了。」

  不跟徐晶他們過年聶小雨反而高興，更難得的是這個單子沒有丟！她連忙道：「只要許總方便就行，我都無所謂。」

  「好的，那就明天晚上見了。」

  「好的。」

  掛了電話，聶小雨就迫不及待的給薛婷婷打了電話，準備分享下喜訊，可兩秒後，卻傳來了機械的提示音提示她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聶小雨這才想起來婷婷現在可能還在山上，手機根本沒有信號。

  她想了想，轉而給梁絮打去了電話。

  梁絮在聽到許霆舟那邊主動聯繫了她，不禁長鬆了一口氣，囑咐了她幾句後，還直接給她放了假，讓她明天不用來公司了，就連出差經費都沒有給她定額。

  聶小雨頓時覺得壓力山大，害怕辜負梁絮的重視和期望，也怕最終搞不定許霆舟。

  收拾好行李，她又試圖聯繫了薛婷婷一次，那邊還是顯示無法接通。

  晚上八點，聶小雨剛要提著行李箱出門，就接到了陳崢的電話。

  「聶小姐，半個小時後，我會到雨山湖小區門口接你。」

  聶小雨還沒來得拒絕，陳崢就掛了電話。她只好去小區門口等著。

  半個小時後，那輛奔馳G63準時出現在了小區門口。

  陳崢下車幫她把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當她打開後車門，發現許霆舟也坐在后座上，可她想退出去坐副駕駛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兩人那晚的放縱後第一次見面。

  看到許霆舟，聶小雨就忍不住想到那晚那個大膽的夢。

  明明那兩夜都是他主導的，她扮演著被動的角色。可夢裡卻反了過來，她主動的不像話，甚至還哭著求他，夢裡酣暢淋漓的瘋狂感和現實無可言喻的羞恥感，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她感覺身體裡的血液爭先恐後地朝頭上涌去，甚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察覺到許霆舟瞥了自己一眼，聶小雨趕緊沖他笑了笑，但心虛的沒敢看他的眼睛，並竭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許總晚上好。」

  這話透著冷淡和疏離，一下子就把兩人的距離給拉開了。

  本以為她的知情識趣會很合他的心意，從而讓他徹底打消她想借著這兩晚的事攀上他的疑慮，可男人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呢？

  陳崢回到車上，系安全帶的時候忍不住瞥了一眼后座的聶小雨：「聶小姐今天氣色真好，現在一定是在熱戀之中吧？」

  聶小雨平時上班大多穿職業套裝，私服也都是泥土色、焦糖色、燕麥色、奶茶色這些毫不張揚的顏色。今天卻穿了一條綠裙子，整個人明艷了不少，處處透著被愛情澆灌的滋潤，一眼就能看出在熱戀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車子裡的暖氣太足了，聶小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是嗎？有這麼明顯嗎？」

  陳崢啟動車子：「聶小姐穿得這麼好看，如果不是知道你要出差，還以為你要去約會了。」

  聶小雨：「…………」

  陳崢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聶小雨突然有些心虛，生怕許霆舟誤會，硬著頭皮說道：「新年新氣象嘛，穿新衣服轉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