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風聲

  「太子……現在不能有事！絕對不能，燁曦，孤把孤的羽御營交給你，孤要你寸步不離守在太子府，不管太子如何，你要守住太子府一年，你可能做到？」

  老國公看向孫子，天家自小疼他，若非萬不得已，天家不會把他拖進來，看來，如今天家敢信之人真的不多了。

  覆巢之下無完卵，若是局面真的控制不住，國公府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臣…領命，臣在，太子府必安然無恙。」

  顧燁曦後退揮袍單膝跪地，躬身朝著天家行禮，這一聲臣，便是答案了。

  他曾跟皇阿公說過，若是大雍太平，他當一輩子的紈絝公子也無妨，若大雍需要，他隨時可披甲執戟萬死不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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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家抖著手聲音也有些發顫，說著從枕頭下摸出一個小方盒子，「這是羽御營的調令，孤現在交給你，你現在就調集羽御營過去守著。」

  「是！臣這就去，請天家放心。」

  顧燁曦起身接過盒子靜靜握著。

  深深看了一眼天家，抿了抿嘴道：「皇阿公，保重身體。」

  說完沒再停留轉身而去。

  一年，皇阿公要一年的時間，朝堂也需要一年的時間，太子府就必須一年無恙。

  看著孫子離開，老國公心裡異常沉重中，知道孫子今天走出這個門之後意味著什麼。

  「心疼你孫子了？」

  天家靠著床看了一眼老友。

  「好似不是天家的外孫子一樣，反正不是老臣一人心疼。」

  老國公低聲嘀咕一句，天家不由露出一絲笑容，還能有個人在他面前同他這般說話，當真是難得啊。

  「其實，以他的身份，能自在這些年都是掙到了，這是他該擋的責任。」

  老國公轉個口氣又說了句大實話。

  「本來就是，炎清，你們入宮的時候，外頭是不是…」

  兩位老人終於開始說正事了。

  顧燁曦邁出寢宮大門的時候，程後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一臉複雜，她知道，顧燁曦身上必是背負天家皇命出來的，只是這皇命究竟是什麼，她也問不得，或許晚些就知道了。

  太子是儲君，儲君病危，只是不爭的事實，天家能避多久？

  總要有個說法。

  一旦天子去了，這麼多皇子，能安分得了嗎？天家倒是想，可他能穩住這局勢嗎？

  她這個國母，便是能暫時壓住自己的三個兒子，其他后妃能管束住自己的皇子嗎？

  答案是否定的。

  就連她，也只能保證一時，誰讓那是皇位啊！誘惑力太大，而她背後還由個程家，一旦她的兒子出事，程家不管是否參與都難逃一劫。

  「娘娘，天家請您進去。」

  老國公出來已是半個時辰之後了，程後也在寢宮外候了半個時辰。

  老國公看著程後進去，給了貴和一道口諭，讓他召集大臣開始早朝。

  而老國公自己並未離去，而是轉身去了朝政大殿。

  「老國公這是要回朝了！」

  貴和一聲感慨，趕忙去宣旨了。

  朝鐘一響，一直忐忑焦急等在大殿外的群臣連忙整理衣襟準備上朝。

  這就是說，天家定是沒事了。

  群臣個個心思複雜，面上都是一個表情，憂心忡忡的凝重之色。

  「那不是…顧老國公嗎？」

  老國公一人站在大殿上，實在有些醒目，雖是一身常服，可他站在這裡，那就是一個信號，顧老國公要重新回朝了。

  眾臣心裡又是一番驚濤駭浪。

  身為兒子，顧炳仁也是此刻才知曉，微愣了一下走上前去，一句也沒多問。

  知道老爺子突然站在這，必是天家讓他來的。

  「老國公！」

  天家還沒來，一些老臣忙上前打上了招呼。

  而此時宮外，依然是一片緊張之勢。

  「這都快晌午了，你爹還沒信回來，街上的城衛軍也沒撤，這到底是出了啥事啊，聽底下的人說，城裡的鋪子今日有一半沒開的，娘這心裡慌的很。」

  這陣仗，誰不慌？

  「娘，別擔心，天大的事也有人頂著，我讓陳叔出府去看了，一會就回來了。」

  的確不尋常，這都大半天了。

  「你這孩子，你爹說了讓府上的人都別出去。」池木蓮一臉擔心的搖頭。

  「娘放心，我交代陳叔了，讓他出去看看就好不要打聽，不會有事的。」

  母女兩正說著，雲娘就領著陳叔進來了。

  陳叔看上去有些慌，眼神有些漂浮。

  「陳叔，別著急，看到什麼你就說。」

  「夫人，小姐，外頭…外頭到處是兵馬，街上也沒幾個人，小的瞧著，許多官門人家的家眷也在府門外等著，哦，對了小姐，小的瞧著…顧公子了！」

  簡清婉愣了下，顧燁曦？

  「你在何處看到他了？」

  見女兒聽得顧燁曦的名字就這般緊張的詢問，池木蓮心裡自犯嘀咕，一雙眼睛在女兒身上來回打量。

  這丫頭，還說沒什麼，騙鬼呢！

  「在太子府門口，顧公子騎著馬，和平日有些不一樣…對，顧公子穿的是甲衣。」

  「你沒認錯？」

  顧燁曦穿著甲衣騎著馬在太子府門口？

  簡清婉心頭一跳，大概猜測外頭這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是因為啥了。

  「小的曾看到過顧公子，應是沒認錯。」

  陳叔被簡清婉這麼一問，也有些不太確定了，畢竟他當時也就是在街上碰到過，聽別人說那是顧世子。

  「辛苦陳叔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是！」

  陳叔一走，簡清婉就讓蘇兒和雲娘去外頭守著了。

  「娘，怕是與太子有關，應該是太子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什麼？」

  池木蓮一時沒反應過來。

  怎麼扯上太子？等等，太子…太子身體一直抱恙，聽侯爺說，因為太子身體抱恙，朝堂局勢複雜。

  想著眼睛睜大嘴巴張開看著女兒，眼裡全是驚愕之色。

  「娘，事情可能還沒那麼嚴重，要不早就亂起來了。」

  「對，應該沒事，我是擔心你爹爹他們，一旦生亂，你爹爹和你哥哥就不著家了。」

  「娘，別多想了，爹和哥哥都是盡忠職守的人，真是他們的責任，他們絕不會逃的。」

  太子的身體一直不好，應該是臨時出了什麼狀況，天家能讓顧燁曦披上甲衣守在太子府，說明情況遠比她們想的要嚴重。

  等等吧，總會有風聲的，希望太子沒事才好。

  如此突然，太子真出事了必會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