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憶起

  皇甫絕帶著歐陽清狂回了清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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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歐陽清狂的頭突然疼了起來，她捂著幾乎要爆炸的頭躺這床上，卻沒有喊出聲，而是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就算有血色沁出來，她也沒有放開。

  皇甫絕大驚，忙道：「凌風，快去請妖紅！」

  剛剛趕來的凌風聽了這話，沒有應聲，施展著輕功，飛向妖紅居住的宮殿。

  殿內，妖紅正在餵紅霞吃藥。女人的任性的都男人慣出來的，現在的紅霞就是最後的例子。

  遠遠的聞到藥味，她就厭惡的蹙了蹙眉。

  見此，妖紅忙道：「快吃藥，否則，我便撇下你離開這裡。」

  不是他想威脅紅霞，而是紅霞每次吃藥……

  他簡直不敢回想那畫面。

  果然，他的話音一落，紅霞就將手中的藥一口氣都喝了下去。

  看著紅霞手中的空碗，妖紅這才鬆了一口氣。

  突然，門外傳來凌風的聲音，「妖紅公子，皇上請你過去一趟。」

  「有沒有說什麼事？」妖紅問道。

  「這個……奴婢不知，皇上只讓您快去。」凌風如是說道。

  不是她要撒謊，而是她也是女人，妖紅對歐陽清狂的感情她也聽說過，而現在，妖紅也已經有了妻子，而他的妻子還有了身孕，現在她能不刺激她，就儘量不要刺激她。

  「好，我這就去。」

  妖紅一邊應下，一邊將紅霞抱上了床，又替她蓋好被子，這才打開門走了出來。

  到了清風殿，歐陽清狂的額上已經滿是汗水。

  妖紅快步走到床邊問道：「到底怎麼了？」

  皇甫絕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帶她去看夕陽，一回來，她就捂著腦袋了。」

  聞言，妖紅臉色凝重的拿過歐陽清狂的手細細替她把脈，過了一會兒，他鬆了一口氣道：「沒事，她腦子裡的淤血開始散了，這才會頭疼，我去幾幅活血化瘀的藥給她喝了，幾日之後，便會恢復記憶了。」

  話音一落，凌風便拿了紙筆過來，妖紅提筆便洋洋灑灑寫了藥方，不等他吩咐，凌風便將藥方拿去抓藥了。

  不多時，凌風便端著一碗藥回來。

  尾隨而來的還有皇甫洛和青顏。

  他們本來都在做自己的事，忽然就聽到歐陽清狂頭疼的消息，就趕了過來。

  「娘親怎麼樣了？」

  一進門，皇甫洛就焦急的問道。青顏雖然沒有說話，卻同樣擔憂的望著妖紅。

  她已經知道妖紅是大夫了，在她來了這裡幾天之後，妖紅也給她開了好幾幅調理身子的藥方。

  妖紅揉了揉皇甫洛的腦袋道：「沒事，她就是要恢復記憶了，所以才頭疼，等她喝了藥，在睡一覺就好了。」

  「清狂，快把藥喝了。」

  皇甫絕接過凌風手中的藥對歐陽清狂道。

  「什麼藥？」

  現在，那股痛意已經過去了，歐陽清狂能開口說話。

  皇甫洛忙過去說道：「治頭痛的藥，你快喝吧，喝了就不疼了。」

  聽到兒子的話，歐陽清狂朝他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就聽兒子的話。」

  說完，她接過那碗藥，一飲而盡。

  見她喝了藥，大家這才散去。

  因為藥方里加了安睡的藥材，歐陽清狂很快就沉沉睡去，可她的衣服已經濕透。皇甫絕嘆了一口氣，叫了熱水，用濕毛巾替她擦了身子，這才和她一起睡去。

  牢房裡，大家都已經睡了，趁著這個機會，東方鈺掏出放在耳朵里的鐵絲，動作輕巧的打開了關他的籠子。

  走了出去，他的武功本來就跟皇甫絕不相上下，走在地上，更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順利的穿過層層牢門，東方鈺走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氣外面新鮮的空氣，轉身去了最西邊的溫泉。

  那是他上位之後，才建造的溫泉，除了他之外，只有幾個他熟悉的暗衛知道，而現在，那些暗衛已經不在了，除了翎雪之外。

  東方鈺很輕易的避過宮裡的守衛，到了溫泉。

  這裡很安靜，除了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蟲鳴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當初他選地方的時候，也是看這裡安靜，所以在建在這裡，沒想到今日竟成了他逃出來之後，洗浴的地方。

  脫去身上發臭的衣服，東方鈺很細心的將衣服丟入一個廢棄的井裡，這才邁著步子進入水中，大概泡了一個時辰，他才從池邊的暗格里拿出沐浴用的東西，清洗乾淨之後，他又從另一個暗格拿出他常穿的衣袍穿上。

  衣服是黑色的，配上他那張陰沉的臉，在沒有月色的天空下顯得更加陰沉。

  幾個縱身之後，他消失在原地，除了溫泉中微微晃蕩的水紋之外，再也沒有東西能見證他出現過。

  在他走後，忽然幾道身影落在他剛剛出現過的地方。

  翎雪走在最前面，看著微微晃蕩的水，翎雪警惕道：「大家注意隱蔽，這裡有人來過。」說完，她率先躲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在確認無人之後，她才再次走了出來，到暗格里看了看，驚喜道：「是主上，剛才是主上在這裡。」

  原來主上已經逃出了嗎。那他為什麼不離開，反而留在這危險重重的宮裡？

  重重的宮裡？

  難道是為了歐陽清狂嗎？

  想到那個女人，翎雪的心中閃過一絲恨意。為什麼主上偏偏要愛上那個女人，天下的女人那麼多。

  跟在她身後的少年見翎雪發呆，忙問道：「翎雪姐，我們還走嗎？」

  聞言，翎雪忙道：「走，主上已經出來了，只要我們找到他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可是，這皇宮這麼大，他會去哪裡呢？

  清風殿！

  對，主上一定去了清風殿，她記得那裡是歐陽清狂曾經住過的地方。

  如此想著，翎雪對跟在她身後的人吩咐道：「跟緊我，不要東張西望。」說完，她邁步往前走去。

  沒辦法，現在她帶的人都是一些十幾歲的孩子，是孩子，就總是有好奇心的。

  回想她們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也是對什麼都很好奇，可是在親眼看到跟自己同吃同住的夥伴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之後，她便再也沒有這種想法了。

  繞過層層守衛，他們在離清風殿還有地方蟄伏下來，伺機而動。

  清風殿內，歐陽清狂還在沉睡。

  夢裡，她夢見了她和皇甫絕的相遇、相識、相知、相戀、再到在一起，再就是無數次的分離。

  沒一幕都那麼清晰，最後，畫面定格在皇甫絕看到她掉進坑裡的那一刻，她那麼清楚的記得皇甫絕痛不欲生的表情。

  忽然，歐陽清狂睜開眼睛，可是一睜開眼睛，她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感受到歐陽清狂的異樣，皇甫絕忙睜開眼睛關切道：「怎麼了，清狂？」

  「我好像看見我們在一起的畫面了。」歐陽清狂茫然道，「可是我一睜開眼睛，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說到這裡，歐陽清狂很是苦惱。

  見此，皇甫絕忙道：「清狂，你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妖紅不是說了嗎，還有幾天你才能想起來了所以你不要著急好嗎？」

  聽著皇甫絕焦急的聲音，歐陽清狂點點頭道：「好。」

  說完，她緊緊的閉上眼睛，卻再也睡不著。

  在他們不知道的暗處，東方鈺拿一雙很複雜的眼眸盯著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

  雖然夜晚的光線很暗，但習武之人的視力本就異於常人，他們相擁在一起的畫面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歐陽清狂那恬靜的臉就這麼靜靜的浮現在他眼前。

  這樣的表情讓東方鈺生出一種退卻的想法，其實現在這樣挺好的，只要他離開這裡，再也不打擾歐陽清狂的生活。

  可他轉念一想。

  憑什麼，他為了歐陽清狂做了那麼多，憑什麼說忘就忘了？

  他不甘心，就算是死，他也要在歐陽清狂的記憶里留下一抹深深的痕跡。

  忽然，一陣像貓叫一樣的聲音響起。這種聲音，讓東方鈺屏住呼吸，仔細傾聽起來，過了一會兒，那聲音再次響起。

  東方鈺這才確定真的是他的暗衛，而他的暗衛中，唯一還活著的就是翎雪了。

  他以為當初在密室里翎雪說的話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真的來了。

  她明知道來這裡就是送死，可她偏偏來了。

  這一刻，東方鈺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那道聲音繼續響起，東方鈺深吸一口氣，控制著身子走了出去。

  循著聲音的方向，東方鈺最後在一座廢棄的宮殿找到了翎雪他們。

  東方鈺的出現猶如黑色中的幽靈，但翎雪的臉上卻浮現出狂喜，她再也不顧什麼矜持，身份朝東方鈺撲去，緊緊的抱住他。

  被緊緊抱住的東方鈺身上的氣息猛然冷了幾分，他向來不喜歡別人的觸碰。

  這一點翎雪也深知，顫聲道：「主上，就一次，就一次。」

  她的聲音那麼悲戚，讓東方鈺鬼使神差的收斂了身上釋放出來的冷冽氣息。

  翎雪緊緊的抱著東方鈺，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擁抱東方鈺，也是最後一次了，因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是殺了歐陽清狂，只有這樣，她深愛的主上才會離開這裡。

  大約過了一刻鐘，東方鈺沉聲道：「翎雪，放手。」

  話音一落，翎雪便放開了東方鈺，換上恭敬的表情道：「暗衛翎雪，率領暗衛新隊，前來營救主上。」

  說完，她和跟她來的人都跪了下來。

  不知為何，東方鈺突然有種悲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