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質問

  「你這兒丫頭，真是令人又氣又心疼。」

  老皇帝沒有答應她，也沒有拒絕，他彎下腰想扶她起來，卻發現她倔強的很，就是跪在地上，他深深一嘆，「你當真不願做世子妃？」

  「請皇上成全！」

  她聲音清脆堅定，沒有絲毫猶豫和遲疑。

  「若是朕不答應呢？」

  「求皇上成全！」

  「你這是何苦呢？」

  「求皇上成全！」

  「你……當真要這麼做？」

  「求皇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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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不由感嘆，這少女的心性太倔強，但願她不要後悔。

  「好，朕答應你。」

  「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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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到歐陽府後，第二天莫塗便離開，清狂用完膳後，帶著丫鬟去探望若曦。

  「大小姐。」

  一看到來人，若曦身子虛弱從榻上坐起來，剛要下地就被她緊忙上前阻止，「若曦你還沒好，就不用下地了。」

  「謝大小姐。」

  「若曦，你怎麼會掉進池塘的？」

  清狂輕輕落座在床榻前面，神色關切注視著榻上面色蒼白的少女，看到在她話落後，若曦眼底快速化過一抹憤恨。

  她挑眉，這裡面難道另有倪端。

  「哎，實不相瞞，若曦喜歡玩水，昨日原本只是子水邊上玩會就罷了，不想腳下一滑，便栽入河中，若不是二小姐相救，只怕若曦現已魂歸西天。」

  她一提到歐陽清雪救了她，眼底卻沒有半點感激，倒是有幾分嘲諷。

  清狂眸光一閃，莫非是歐陽冰雪推得她？

  應該不會，若是她推得，自然不會有再救上來的道理。

  「二妹奏是心眼兒好，並未因之前誤會而袖手旁觀。」

  她微笑著故意這麼說，時刻緊盯著若曦神色，果不其然，從她臉上只看到輕蔑，當然這輕蔑並不明顯，也就是若曦認為清狂不足為懼才會沒那麼多防範，說白了，還是若曦不把清狂放眼中。

  「可不是呢，若曦很感激二小姐。」她不想再這個話題上打轉，於是忽然問道，「大小姐，您跟老爺說的那些話，把老爺氣壞了，現下整個府邸都知道您不同意和世子爺定親，那以後您打算怎麼辦呢？」

  清狂笑容微微消失，神色黯然嘆口氣，「沒辦法，我根本不喜歡世子爺。」

  「那您以前……」

  「以前我不太明白，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自己只是對世子爺出于欣賞，並不喜歡，今日我去皇宮已經向皇上稟明，皇上也已經答應了我。」

  「什麼？您去皇宮了？」

  若曦雙眸一亮，表面上看起來很驚訝，實際上心裡激動的不得了。

  「恩，我告訴皇上，自己不喜歡世子爺，希望世子爺能找一個很愛他的女子，而我不是哪一個。」

  「皇上怎麼說的？」

  「皇上也覺得我說的很對，便很快答應了。」

  清狂笑著說完，並未落下她眼底的狂喜，若曦面色忽然一轉，假裝很擔心的對著她道，「大小姐，你這樣做，老爺和大夫人一定不會高興地。」

  「不用擔心，皇上出面，他們也不能怎麼樣，倒是你。」

  「我？」

  若曦指著自己，疑惑的問道，「奴婢怎麼了？」

  清狂微笑，拍了拍她的手，眨眨眼，打趣道，「你真的不知道？」

  若曦搖頭，「大小姐您告訴若曦吧。」

  清狂嘴角笑意加深，眸子裡全是溫暖柔和的善意，「你就別裝了，我知道你喜歡世子爺。」

  她神色一僵，「大小姐說笑了，奴婢怎麼……」

  「先不要急著否認。」清狂對著她做了一個手勢，笑的十分溫婉，「不管是你的眼神，還是動作，我都能看出你是喜歡世子爺的，不，也許比喜歡更多，雖然不敢承認，但我不是瞎子，自然能看的出來，既然我不喜歡世子爺，為何不成全你呢？」

  「大小姐……」

  若曦臉頰羞紅，目光盈盈如水，陷入愛河的少女永遠都是最動人的，「您當真不喜歡世子爺？若您喜歡，若曦說什麼也要把不該有念頭收斬斷，定不會讓您為難！」

  這番話說的漂亮，多麼為主子著想的好丫鬟啊~

  「呵呵，我是真不喜歡世子爺，你要我說多少遍呢？」

  「可您上次不是說……」

  「那不過是我誤把欣賞當成愛慕，表錯意罷了，這你還當真吶？」

  清狂一副開玩笑的語氣，終於讓若曦心裡的疑惑消失，若曦羞澀低下頭，很小聲說道：「謝謝大小姐好意，只是，若曦身份卑微，只怕永遠不能如願了。」

  說完，神色間滿是落寞，若對面是個男人，早就心疼不已。

  清狂輕嘆，「你也不要氣餒，世上的事情本就無常，你多多努力下，即便鐵杵也會磨成針的，若曦，你要相信自己，千萬不能輕言放棄呢。」

  「我不會放棄。」

  若曦看向窗外，神色間是別人看不懂的複雜，她低聲喃喃，「我永遠都不會放棄。」

  清狂勾唇，眼底的嘲弄一閃而過，努力吧，千萬不要輕言放棄哦，不然我玩起來豈不是不盡興了？你越是堅持，這個遊戲才越是好玩呢。

  「哎呀，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沒有做，若曦你好好休養，日後我再來看你哦。」

  站起身，清狂表現的十分體貼溫柔，當她轉身離開之際，正好看到了從門外走進來的歐陽興，一愣，上前行禮，「爹爹。」

  「哼！」

  歐陽興面無表情，直接跨過她身邊，朝若曦走去，下一刻，換上了一副溫柔慈愛模樣，柔聲道，「若曦可好點沒有？若是想吃什麼儘管讓廚房去給你做。」

  「多謝老爺關心，若曦看到老爺能來便覺得哪裡都不難受了。」

  若曦一臉甜蜜和喜色，看到歐陽興對自己比對親生女兒態度還好，不由得十分得意，她故意看向門口站著的歐陽清狂，說道：「大小姐，您慢走，若曦就不送了。」

  清狂背對著他們，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抬腳毫不猶豫離開。

  周圍一下丫鬟們見此情景，紛紛認為大小姐已經氣了，在老爺心裡還不如一個丫鬟來的重要。

  有的人對她或同情，有的人對她或惋惜，甚至還有的人幸災樂禍，總之，唯一不變的是，若曦卻是比她在歐陽興面前受寵。

  當然，當事人半點都不在乎。

  回到朗月閣，她便招來小草，「若曦落水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小草恭敬道，「回小姐，是昨天下午。」

  「下午？」

  清狂沉思一番，逐漸問道，「昨天下午二小姐可在什麼地方？又是何時出現救的若曦？」

  「昨天二小姐一直呆在小院裡，直到下午和二夫人一起出來溜達才碰到落水的若曦。」

  清狂眉頭一皺，目光閃動著神秘波瀾，半響後，她才道，「這就奇怪了，若是二小姐推若曦下水，為何後來又出現？這不應該呀，更何況若曦這次落水絕非偶然，依照她的性子，應該告訴別人恨不得報仇才是，為何她會選擇將此事故意隱瞞？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小草看了她眼，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清狂側眸看向她，直覺告訴她一定有事。

  小草想了想，說道：「大小姐，昨個下午，莫塗消失了一陣子，再回來後，就傳出若曦落水的消息了，當時大小姐被皇上招進宮，所以並不知曉。」

  清狂勾唇一笑，「原來是這樣，我想我明白了。」頓了頓，她低聲道，「日後塗塗回來後，將他一舉一動都要告訴我，記住，萬萬不可被他發現。」

  「是，小姐。」

  小草也不傻，自然猜到了些什麼，不過她深知主子的心思是不能揣摩的。

  清狂喝完最後一口茶，站起身朝外面走，「我去藥房，有事就去通知我。」

  「是。」

  可她剛邁出門口不幾步，一個風風火火，帶著滿身怒氣的人影猛地衝過來，清狂還來不及看清是誰，就被搖的骨頭快散了架，「你為何這麼做？為何這麼做！」

  嬌小身子差一點栽倒在地，她不悅皺眉，仰頭看清來人後，卻是笑了，「世子爺，您發這麼大火氣作甚？可是有誰惹著你了？」

  「是！是有人惹到我了！就是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

  又是一通死命搖晃，她絕不懷疑會有被拆散的可能性，連忙伸出手，「停下！不要再搖了，再搖我就死了。」

  「你這個女人還不如死了！像你這般可惡的女人生下來就是克本世子的！」

  他在一晝夜裡積壓的怒氣如火山一樣爆發了，黑眸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一雙大手勁道大的恨不能掐斷她單薄肩膀。

  清狂皺眉，雖然能看到他這麼憤怒，她心裡很痛快，可肩膀實在是很痛。

  小草見自家主子被璀摧殘，連忙上前，扯開皇甫逸軒，「世子爺手下留情，我家大小姐身子單薄，可經不起你這般折騰啊。」

  皇甫逸軒這才發現清狂表情很不好，連忙鬆開了手，就在她以為終於解脫時，他卻猛地將她拽進懷中死死抱住，動作實在粗魯，又十分急切。

  「清狂，你不是說過喜歡我嗎？不是答應要跟我在一起麼？怎麼回來你就變掛了？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你說我可以改啊！希望你不要衝動做決定好不好？這些日子我們相處的這麼快樂，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