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救濟

  翌日。

  清狂早早就起床，昨天晚上的意外弄得她一整晚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清狂看一眼昨晚沐浴時擋著的屏風，仿佛透過那後面又看到昨晚的情景，皇甫絕溫熱的大手在她的後背遊走。

  忍不住抖一下，她算是被惡寒到。

  正在這個時候，清狂的兩個侍女來，兩人手裡端著梳洗用的東西走進來幫清狂整理妝容。

  這是每天都會重複的事，畢竟清狂是歐陽家的大小姐，清狂也是乖乖滴端坐在銅鏡前。

  「小姐，你的胭脂好像已用完，一會我們要不要去添置一些。」

  

  其中一個侍女一邊幫清狂梳著頭，一邊輕聲問道。

  半響，卻不見清狂回答，原來清狂還在回想昨天的事。

  「小姐……」

  侍女又叫一聲。

  「何事？」

  清狂這才回過神來，望著銅鏡中的自己，侍女已幫她梳好頭。

  今天清狂穿的是件淡綠色的衣裳，配上侍女給她梳的單髮髻，有種小家碧玉的清新感。

  「小姐，你方才在想什麼？奴婢是問你一會要不要出去添置些胭脂水粉。」

  侍女又重複一遍方才的話。

  「恩。」

  清狂點頭。

  這時，其中一個侍女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撓撓頭對清狂說道：「對，小姐奴婢都忘提醒你，今天可是初一。」

  清狂聽到侍女的話，也像是想起什麼一樣。

  定是皇甫絕昨天的出現，徹底地擾亂她的思緒。」

  初一，清狂會到街上去派發些食物，接濟一下那些沒錢吃飯的窮苦百姓。

  「那我們先派送糧食，然後再去商鋪吧！」

  清狂對身後的兩個侍女說道。

  其實歐陽府雖然不算富可敵國，但畢竟是個名門望族，接濟難民一點糧食自然是沒有什麼的。

  而且歐陽興也十分贊成女兒做的事，他也覺得這樣做，是在為他們歐陽家贏得好的名譽。

  再說那些糧食說不定也能救不少窮苦百姓的性命，讓這些百姓都記住他歐陽清狂的好。

  這種事由他的女兒去做也是再合適不過，如果是他自己去，說不定會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說成是在收買人心。

  雖然心是好的，可是反而會引起猜忌。

  清狂去就不一樣，百姓們感謝的是他歐陽家的大小姐，別人也就會說清狂是個心地善良的小姑娘而已。

  許多富貴家裡的子弟，都是揮金如土，清狂身為歐陽家的嫡女散發點糧食自然是沒有什麼。

  而且比起那些個紈絝子弟來，做的事顯得有意義的多。

  清狂叫侍女，去找府里的老管家準備，準備好藥接濟百姓的糧食。

  「小姐，管家知道你初一都會做這件事，此時怕是早已準備好，就等小姐你去，我們還是快些過去吧。」

  侍女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好，我們這就過去。」

  清狂說完帶著兩個侍女朝歐陽府外走去。

  歐陽府的門前，此時已是人山人海，比街上的集市還要熱鬧。

  人們都已習慣清狂在這一天會派送糧食，因此一些家裡經濟困難的，也是一大早就過來排隊。

  此時，這些等著清狂派發糧食的百姓排成一條長龍。

  「慢點，別急別著急，我們小姐馬上就會到。」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見府門口如此熱鬧，擁擠不堪連忙出聲維護秩序。

  「老太婆，你幹什麼，要糧食就排隊。」

  這時一個有些尖細的聲音傳出，只見幾個五大三粗的年輕人將一個已滿頭白髮的老發圍住，其中一個年輕人還毫不客氣的推老婦一把。

  「年輕人，你們可要講道理，明明是我先來的。」

  老婦身上的衣服全是補丁，看上去和乞丐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還算是乾淨。

  此時老婦也是不緊不慢的和幾個年輕人講道理，手裡還杵著一個用木棍做成的拐杖。

  「死老太婆，那你說是我們插隊？我告訴你，爺今天便是要站在這裡，而且我要讓你排到最後去。」

  說完竟然抓著老婦的手，就將她一把扯到長長地隊伍外面去。此時雖然在場的人不少，可是卻沒有人上前幫忙，他們都看出這幾個年輕人不是好惹的主。

  如今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於歐陽家的那些人，沒有主人家的命令，他們也不好妄動。

  而且那些小廝也是存一樣的心思，事不關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婦被甩到隊伍外面，回頭看一眼長長的隊伍，眼裡竟然隱隱閃爍著淚光：「年輕人，我一大早就來這裡排上隊，我的家裡是真的困難。我兒子在外面打仗死，兒媳婦又熬病，現在就剩下我這個孤老婆子。我的小孫子現在還在家裡餓得哭，我要是拿不到糧食他真的會餓死的。」

  「老東西，少在這裝可憐，哪來的上哪去。」

  那為首的年輕人，也便是方才把老婦推出隊伍的年輕人聽到老婦的話根本不為所動，反而兇惡地對老婦說道。

  「我……我求你們，我孫子真的會餓死的。」

  老婦說著，竟是撐著她那根破舊的拐杖，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要屈膝跪下去。

  正在這個時候，一雙纖細白淨的手扶起老婦：「老人家，方才我都聽到……」

  這個扶起老婦的人，正是歐陽府的大小姐，也是這次派糧的人。

  清狂扶起老婦以後，這才回頭緊皺著眉頭對方才的幾個年輕人說道：「就算是你們先來的，是不是也應該讓讓老人家，你那麼推她要是受傷怎麼辦？你們到底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我看你們也不像是那吃不起飯的人，這糧不派給你們，你們馬上給我走。」

  「清狂小姐我們這……」

  那幫年輕人顯然是認識清狂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也比方才放緩許多。

  「你們還不走，難道要我叫歐陽府的家丁趕你們走？」

  清狂說著還冷冷掃眼那幫年輕人一眼。

  歐陽府的這些家丁小廝們聽自家小姐的話，一下子站出來好幾個，都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幫年輕人。

  他們方才早就看這幾個人不順眼，身為歐陽府的人，他們可不怕這幫小混混。

  那幫年輕人知道清狂可不是好惹的，這位大小姐是位惹不起的主，為首的年輕人無奈地說聲：「我們走！」

  其他的幾個人便跟著他一起離開，離開之前那為首的年輕人還不忘狠狠地瞪老婦一眼，齜牙咧嘴地說道：「老東西，老子記住你，你給我等著……」

  之所以把這事歸結到老婦的身上，是因為他們知道清狂是惹不起的，自然也不敢對清狂說這番話。

  「老人家，你沒事吧？沒傷著你吧？」

  清狂見幾人走，這才輕聲問著老婦的情況。

  老婦淚眼婆娑的握住清狂的手：「我沒事，這次多虧大小姐，要不我這把老骨頭就該散架羅。」

  老婦連連說著感謝清狂的話。

  「老人家這是說的哪裡的話？你兒子為國捐軀，應該讓大家敬重。來，我多拿些糧食給您，要是到時候不夠吃，你就來歐陽府說我的名字，他們自然會告訴我的，到時候我再拿給您。」

  清狂說完果然叫人拿雙份的糧食過來。

  老婦看著糧食整個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大小姐，你可真是活菩薩，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才好。只要有用得著我這把老骨頭的地方，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你的，我……我給你跪下。」

  老婦說著就又要撐著拐杖，跪下去。

  「這我可擔不起，您這麼大年紀，是長輩。哪有長輩跪晚輩的道理，您還是快起來吧。」

  清狂連忙扶住欲下跪的老婦，並轉頭對一邊一個歐陽府的小廝說道：「你把這袋糧食幫忙送到老人家的家裡去。」

  「是。」

  那小廝聽清狂的話應一聲，將裝糧食的袋子扛在肩上對老婦說道：「老人家，快些帶路回去吧。」

  「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

  那老婦連連說著感謝清狂的話。

  「是活菩薩，這歐陽家的大小姐心地可真好。」

  「好人啊……」

  人們議論紛紛，都是誇讚清狂的聲音，方才的一幕被所有人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