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壞話

  第二天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簾透射進來一絲絲光亮，睜開迷朦的雙眼，歐陽清狂在丫鬟伺候下梳妝打扮，上一次自事情後，丫鬟便再也沒有張嘴說過什麼，仿佛那天事情不曾發生，歐陽清狂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丫鬟頓時覺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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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往常一般，她去正堂給爹爹請安，走在路上，忽然聽到了一個很清脆巴掌聲。

  「啪！」

  「若曦，我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覺得你對我好！」

  歐陽冰雪冷著臉，身子氣得發抖，對面的若曦端著小茶盤，一隻手捂著被打的臉頰，即委屈有困惑的望著她，「二小姐，你為何打若曦？若曦可有哪裡對不起你？」

  「還在裝？」

  歐陽冰雪譏諷連連，一雙美目也變得比寒冬臘月還要冷，睨著面前這個裝作無辜的少女，她的心裡除了憤恨失望只剩下濃濃厭惡，「若曦，那日你在父親面前說過的話全都已經被我聽到！此時此刻你還在想著如何欺騙我對不對？哼，你還真當我歐陽冰雪是個傻子任由你玩弄嗎！」

  若曦一怔，心下微微沉下來，怪不得今日早上她覺得歐陽冰雪眼神不對，甚至還動手打自己，原來那天她偷聽他們的談話。

  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不過就此看來，歐陽冰雪這個賤-人懷疑起了自己，如今只能死咬著牙不承認，不然，她便失去了歐陽冰雪這個棋子。

  掩住內心的想法，若曦一臉無辜，正大雙眸，顯得更加疑惑，「欺騙？若曦何時欺騙過二小姐？至於若曦在老爺面前說過的話確實有一些，但那些都是為了二小姐您好啊，絕對沒有一個字是害您啊！」

  「你……」

  歐陽冰雪已經被若曦的恬不知恥氣的不知說什麼，眼角忽然一瞥，發現了不遠處的嬌小身影，她冷哼一聲，對著若曦放下狠話，「若曦你聽著，只要有我在這府里一天，你就別想過上好日子！」

  說完憤怒離去，卻沒看到若曦眼底不屑，不過是個快要被皇帝砍頭的過氣二小姐，居然還有膽子這般狂傲？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你在看什麼呢？」

  驀地，歐陽清狂放大的臉出現的若曦眼底下，嚇得她渾身一驚，連忙拍著心口，沒好氣的嬌嗔道，「大小姐，您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知道啊。」

  「那您還……」

  「我只是覺得若曦剛剛的眼神好奇怪哦。」

  歐陽清狂眨巴著一雙琉璃般眸子，清楚倒影出了若曦臉上的僵硬，若曦乾笑道，「有何好奇怪的，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罷了。」說完還十分落寞的嘆了口氣。

  「為何心情不好？」

  「就在剛才，二小姐也不知為何上前就打了我一巴掌，我很不解，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二小姐了，看來，丫鬟到底還是丫鬟，永遠都是不被瞧得起的。」

  若曦眼裡泛起一層水霧，小嘴緊抿著，看起來楚楚可憐又讓人想要保護她。

  歐陽清狂拉住她的小手，笑的無比溫柔，如同天上太陽般耀眼乾淨，柔聲道，「不是呀，我就瞧得起你，我很看重哦。」

  是呢，我怎會看輕你呢？前世因為看輕你才會被害的那麼慘，這一世那種錯誤怎麼可能會犯兩次嘛。

  「大小姐，你對若曦真好。」

  若曦吸了吸鼻子，感動的看著她，清狂但笑不語，眼中的溫暖讓人不自覺的被感染。

  「走吧，時候不早了，爹爹也該起來了。」

  「恩。」

  兩個少女手牽著手前往正堂，遠遠看去就像兩個好姐妹一般，根本就看不出他們是主僕關係。

  但，真的是這樣嗎？

  沒人知曉……

  請過安之後，歐陽清狂便拿著出去採集藥物的藉口離開歐陽府，來到偏僻地方找了個布莊換下衣服，改成了一副男裝打扮，並且帶上斗笠，不動聲色的朝著南宮家的錢莊方向去了。

  身子小小的她看起來就像個發育不全的小男童，在這個人多地方沒人會注意到她。

  一進門之後，掌柜的便認出是她，連忙客氣的把她迎到了內室，「公子請坐，小人這就去派人通知主人。」

  「不用了，我只是來勘察一下錢莊的生意如何，去把帳本拿來。」

  歐陽清狂抬手阻止了他，然後端起下人沏好的茶撩起斗笠一角，輕輕抿了一小口，掌柜的臉色有些變化，遲疑了一陣，道，「小人恐怕無法說清楚店鋪的某些帳務，不如請主人來跟公子詳談？」

  「掌柜的，你在南宮家幹了多少年了。」

  掌柜突然一愣，見她放下茶杯莫名其妙的問了這麼一句，不由得疑惑，「十年了。」

  「恩，年頭不短了。」

  「是。」

  掌柜的心下暗暗警惕，不曉得面前這個小男童究竟要說什麼，別看他年紀不大，可掌柜卻沒有半分小瞧了男童，他可清楚知道小男童究竟有多聰明。

  歐陽清狂低聲笑了下，因為故意壓低嗓音，顯得有些怪異，「掌柜的，你也知道，上一次我跟羽簽下了合約，現在這家錢莊半成股份是我的，按照掌柜的您說，我有沒有那個資格查看帳本呢？您非要讓羽過來跟我談，即便他來了，難道就能阻擋我是這裡半個主人的事實麼？」

  掌柜的一聽，臉色當即一變，心下立刻謹慎起來，笑著附和，「對對對，公子此言不錯，是小的多此一舉了。」

  「那勞煩您去把帳本拿來吧。」

  「好，公子請稍等。」

  透過斗笠看著離開的掌柜，歐陽清狂嘴角微微一勾，她很理解他的心情，畢竟南宮家產業下的錢莊被陌生人占了一半股份，任誰也不會舒服，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年紀很小的男童，這就更讓人心有不甘。

  不過，既然對方是她，那麼她就有必要好好替羽管教一番了。

  很快的，掌柜捧著一疊子帳本而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些帳本堆起來幾乎都要都她高了，輕輕放在桌子上，掌柜彎腰恭敬道，「公子，您請看。」

  「恩，你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是。」

  待掌柜離開之後，歐陽清狂便把門關好插上，這才摘下了頭上的斗笠，走到桌邊，目光掃了眼那一堆帳本，她狡黠的眨眨眼，然後快速從裡面翻出了三本最厚的，其他的扔在一邊，將這三本細細查看起來。

  ……

  ……

  歐陽府

  涉靈閣院內，一群丫鬟偷偷摸摸的交談著，卻沒發現不遠拐彎處走來的若曦。

  「你們知道嗎？前些天老爺聲稱居然沒有要二小姐參加呢。」

  「真的？」

  「是啊，難道你沒發現除了大小姐和大夫人之外，根本就沒看到二夫人和二小姐嗎？」

  「這是為什麼呀，連若曦那小丫頭都去了，還真在老爺身後榮盛成了高等丫鬟，現在的若曦可是連咱們都高攀不起呢。」

  「你們真的不知道呀？說不定若曦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勾引老爺了呢。」

  「不會吧？老爺都一大把年紀了，若曦雖說模樣生的嬌美秀麗，可還只是一個不及笄的小女孩兒呀，老爺難道有戀童癖呀。」

  「這就不得而知了，自古以來那家大老爺不喜歡年輕漂亮的？說不定老爺這是在提前養著若曦，就等她以後及笄在要她做夫人呢。」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被老爺聽到可就不好了。」

  由遠而近的若曦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臉上閃過陰沉之色，瞬間即逝，隨後她揚起笑臉，笑道：「各位小姐姐們在說什麼呢？」

  眾人一見是她，立刻嚇得作鳥獸散，甚至連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瞧著她們紛紛逃離而去，若曦臉上笑容再也維持不住，眼底滿是陰霾，這群賤-人是看她好欺負嗎？若是這樣，那她不介意讓她們體會體會什麼是規矩。

  雖然若曦心裡不高興，但她們剛剛最後那句話不知不覺進入了她腦海，她沉下臉來皺眉，想了想這幾天歐陽興看自己時候的怪異目光，還有他無緣無故對她的好，若曦越想越覺得不安，若歐陽興真的有把她納做夫人打算，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

  若曦可沒忘記當初來這裡的目的，眼看著歐陽興對她越來越縱容，她光顧著心下的暗喜，卻忽略了這最為重要的一點。

  說什麼她也不會嫁給這個老東西，即便是想想都覺得噁心，不過，她現在還未及笄，就算要等到她長大也要好幾年，不如趁這幾年將世子爺勾到手，然後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思及此，她露出了一個陰險的奸笑。

  不過，那些丫鬟們實在是喜歡亂嚼舌根了點，她必須先個辦法堵上她們嘴巴。

  若曦很快的朝著帳房走去，把自己的月薪結出來之後便來到了丫鬟們中午吃飯的地方。

  「姐姐們好。」

  眾丫鬟一見是若曦，紛紛相視一眼，不禁忐忑不安起來，他們可沒忘記自己說若曦壞話的事情，看吧，早知道就不多嘴了，不然也不會被若曦啦報復。

  將她們神色全部看了去，若曦臉上是一貫的溫和，她坐到了她們桌子上，對她們笑笑，「各位姐姐，若曦曾經聽說姐姐們家裡很困難，每月寄給家裡的銀子不夠用，若曦就想了想，反正若曦沒有家人，就算掙再多的銀子也無處可寄，更何況若曦很羨慕你們友有家的人，便決定把這幾個月的薪水拿出來給姐姐們貼補家用，就當是若曦做好事了。」

  丫鬟們無一不用震驚的眼神看著她，好像看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她們說她壞話，人家不但不生氣居然還拿錢給她們補貼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