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2024-08-19 13:33:05 作者: 巫山不是雲

  曹氏口中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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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真的害怕了李姨娘。

  偏偏李姨娘又是自己的親婆母,她沒辦法反抗李姨娘。

  本來她和方氏都沒懷孕,也就罷了。

  可方氏進門沒多久,就懷孕了,還一舉得男。

  李姨娘對她便愈發不滿,天天拿著她和方氏對比。

  還說,方氏兩口子都那麼笨蛋木訥,還沒自己的兒子聰明,偏偏他們命不好,攤上一個連蛋都不會下的母雞,至今連個一男半女都沒有。

  曹氏天天接受著李姨娘這種辱罵。

  她哪能受得了?

  她曾經確實想過,如若方氏這個孩子沒了就好了……

  只要沒了這個孩子,她和方氏就是一樣的,李姨娘心裡就能舒服點,對她好一點。

  她只是想要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而已。

  可是,她也看見了方氏有多在乎自己這個兒子。

  她心裡清楚,如果這個孩子沒了,方氏只怕熬不住。

  所以,她猶豫再三,找了個相熟的術士,只要了一張離魂符。

  這離魂符只會讓孩子生病、魂魄不全而痴傻,不會要孩子的性命。

  她再三確認過,這符咒不會要孩子的性命,才用了這符咒。

  她就是想著,如果這孩子,一直纏綿病榻,不好將養,讓李姨娘瞧見了,她心裡會舒服點。

  李姨娘心裡舒服點,曹氏的日子,自然就會好過一點。

  她想要的,也不過僅此而已。

  所以,一聽說孩子夭折了,她才這麼害怕,這麼驚恐,前來查看符咒有沒有什麼問題。

  「如梅,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沒想過要孩子的性命……」

  曹氏淚眼婆娑地望著方氏,跪了下來。

  方氏望著曹氏,說不出話來。

  她心疼自己的孩子,但她也知道曹氏是個可憐人。

  罪魁禍首就是李姨娘。

  徐氏也看清楚了這一點,不等李姨娘反應過來,又給了李姨娘一巴掌。

  然後,火速吩咐身邊的婆子,把李姨娘捆了,送去莊子上,再也不准回來。

  李姨娘還想求饒、掙扎。

  徐氏不耐煩地道:「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旁邊的婆子,立即手腳麻利地脫下自己的襪子,塞進李姨娘的嘴裡。

  那臭氣衝天的襪子,險些讓李姨娘直接暈死過去。

  李姨娘一個柔弱的女子,哪裡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婆子的對手,根本掙脫不開,就被拖出了後院。

  徐氏面色沉沉,回頭又瞪了一眼曹氏。

  雖說心疼曹氏的經歷,但想到曹氏對自己的親孫子下手,徐氏還是有點沒辦法接受。

  她直接道:「這事,等四老爺回來,讓他親自處理吧。」

  方氏聞言,愣了一下,哀求地看向自己的婆母。

  徐氏知道她想要說什麼,眼睛一瞪,「天色太晚了,帶著孩子先回去吧。好端端的孩子,非要說是夭折了,你也不怕真出什麼事情,還在這站著做什麼?」

  這話的意思,顯然是不想讓方氏插手。

  方氏也明白,這麼大的事情,從來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她回頭望了曹氏一眼,還是抱著孩子,先行離開了。

  徐氏轉而又對郭氏和曲遠侯老夫人道了一聲謝。

  她聽方氏說了,是郭氏和老夫人幫忙,才抓出了內鬼。

  只不過,這畢竟是旁支這一脈的私事,說出去多少沒臉。

  徐氏還是懇求老夫人幫忙隱瞞,不要傳出去,讓闔府皆知。

  老夫人自然答應下來,也讓她處理好這件事。

  他們西昌侯府上,可不能出這種內鬥害死人的事情。

  徐氏知道這是在點她,連忙答應下來,也覺得沒臉。

  畢竟,曹氏名義上的正頭婆母是她。

  曹氏也算是她的兒媳,結果弄出來這種事情。

  徐氏臉上也是無光。

  但只能壓抑著怒氣,先將其餘人送走了,再去想辦法處理曹氏。

  郭氏扶著老夫人從旁支的偏院出來,一路往正院去。

  剛走了幾步,老夫人忽然問道:「今日之事,也是請平寧侯府那位二小姐幫忙?」

  郭氏既然請了老夫人幫忙,自然是跟老夫人說過詳情的。

  不知老夫人為何又突然問起,郭氏還是老實巴交地應了一聲是。

  老夫人慢悠悠地撥弄著手裡的佛串道:「那位二小姐,倒是個有本事的,即便今夜,她沒有來府上,但西昌侯府內發生的事情,她未必猜不到。明日,你帶人去送一份厚禮給她,也請她務必替西昌侯府保守秘密。」

  郭氏連忙答應下來。

  同一時間。

  宋時蘊坐在雅軒的正屋裡,還在等宋思文那邊的消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院子裡都掌上了燈。

  忽然有兩個人影,噔噔噔地從外面跑進來。

  秋白和霜重守在廊下。

  提著燈一瞧,正是宋思文和書童慎言。

  看見他們,秋白和霜重剛要彎腰行禮。

  宋思文已經跟一陣風似的,掠過她們,一邊往屋裡去,一邊喊:「時蘊,時蘊,出事了!」

  宋時蘊在屋裡坐著,房門敞開著。

  聽見動靜,她剛走出內室,便見宋思文顧不上禮儀,已經帶著慎言沖了進來。

  宋時蘊看見他們倆的神色,面色一沉,「賀業平出事了?」

  宋思文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但想到,是宋時蘊派人,讓他去打聽賀業平的情況的。

  宋時蘊猜到這些也不意外。

  宋思文這才道:「對,我剛派慎言去了一趟賀家,可是賀家人說,沒瞧見業平,說是業平還沒回去!」

  宋時蘊一頓,暗暗地算了一下,「賀家距離曲遠侯府,不過兩條街而已,按說這個時候,早該回去了。」

  宋思文沒注意到一個細節。

  那就是,本該對京城事務毫不了解的宋時蘊,卻明確知道曲遠侯府和賀家之間的距離。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賀業平的事情,未曾注意到這一點,便問:「對啊,我原本也以為,業平應該早就回去了。可慎言到了賀家後,賀家人卻說,根本沒瞧見賀業平回去。」

  慎言連忙點頭,又把賀家人跟他說的,原話複述給宋時蘊和宋思文聽。

  宋時蘊皺眉道:「賀業平今日出行,可帶了馬夫或者書童?」

  「有馬車夫。」慎言連忙道:「但車夫也沒回去。」

  他去賀家問的時候,就順帶問過這件事。

  宋時蘊眉心一皺,「車夫也沒回去?」

  「是啊,業平和車夫都沒回去,賀家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還以為業平今日在外頭有什麼詩會,若不是我派人去問,他們還不知道業平不見了。」

  宋思文急得直跺腳。

  京城,天子腳下,才子頗多,加上明年又是春闈日,近一年裡,京城內聚集著各路的才子文人。

  各種詩會雅集,也是接連不斷。

  如若不是碰上時玉公主的喪儀,如今京城正是熱鬧的時候。

  即便趕上國喪,文人私下也有聚會。

  所以賀家人瞧見賀業平沒回去,還以為賀業平是去哪個同窗家裡,參加什麼詩會去了,並未想到,賀業平是失蹤了。

  「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失蹤呢?」

  宋思文急得團團轉,「時蘊,你說,業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你之前讓我派人去找業平,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宋時蘊抿了抿唇道:「我感覺到,賀業平動用了我的護身符,一定是碰上事情了。」

  宋思文一聽,心裡咯噔一聲,「那怎麼辦啊?業平……不會真出了什麼大事吧?」

  宋時蘊微微搖頭,「現在不好確認,賀家去找人了嗎?」

  宋思文點頭,「賀家那邊已經派人去四處找人了,我也派了人去找,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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