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2024-08-19 13:32:45 作者: 巫山不是雲

  想到這兒……

  賀業平才想起,他身上還帶著宋思文塞給他的護身符。

  他騰出一隻手來,伸手摸著袖子裡的護身符,還在。

  賀業平頓時鬆了一口氣,便提著一個燈籠,提步向學堂走去。

  

  學堂上沒什麼光亮,只有他手中的燈籠,提供一些亮度。

  賀業平回到學堂上,很快便找到自己落在位置上的書籍。

  賀業平快步走過去,伸手拿起自己的書。

  就在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忽然聽見一聲異響。

  簌簌——

  像是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

  賀業平身子一僵,餘光也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側後方落了下來。

  他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燈籠手柄,吞咽了一下口水,心想,不會有那麼邪乎吧?

  壯著膽子,賀業平緩慢地轉過頭來,便看見,身後的地面上,躺著一幅畫軸。

  「原來是一幅畫啊……」

  賀業平長呼一口氣,走過去,提著手裡的燈籠,照了一下。

  那是一幅仕女圖。

  即便亮度模糊,也能夠看出來,是一幅極好的仕女圖,畫工出彩,將仕女的容貌和身姿,勾勒得形神具備,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賀業平愛畫,都忍不住讚嘆。

  他將燈籠放在旁邊,伸手便想將地上的畫軸撿起來。

  然而,他的手指剛碰到畫軸,胳膊內便傳來一陣刺骨的灼熱。

  他條件反射般,鬆開手。

  畫軸重新掉落在地上。

  賀業平趕緊抖開自己的袖子,便見宋思文之前塞給他的護身符,從袖子裡掉出來。

  那張護身符上面,現在還閃爍著淺淺的紅色光芒。

  賀業平不由一怔,湊近一看,才發現,那紅光是從上面的硃砂上,散發出來的。

  他伸手摸了一下,下一秒,便倏地收回手指。

  「好燙……」

  整個護身符像是被放在火堆里炙烤過一樣,帶著滾燙的溫度。

  賀業平只是稍稍地碰了一下,便被燙得受不了。

  低頭一看,指尖已經微微有些泛紅。

  這麼邪乎……

  賀業平心裡跳了跳,低頭看著發紅髮熱的符紙,心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捏著衣袖,飛快地俯下身,將那張符紙捏起來,拿上自己的書籍,顧不上別的,拔腿就往外走。

  然而,剛走到學堂門口,他就聽見,有人在喊他。

  「賀公子——」

  這聲音有點耳熟。

  像是他喜歡的一位姑娘。

  賀業平腳步不由一頓。

  身後傳來一陣蓮步輕移的腳步聲。

  那輕柔的聲音,也接連響起。

  「賀公子,這麼晚了,你怎麼到國子監來了?」

  賀業平聽到這話,才遲疑地轉過頭來。

  便見,一位妙齡少女站在他身後幾步之遙。

  那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年輕姑娘。

  賀業平也是認識她的。

  因為,對方也是國子監內的學子,還是太原王家的姑娘。

  賀業平看見她那熟悉的面容,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抱著自己的書,拱手道:「我,我回來拿書的,倒是王姑娘,這麼晚了,怎麼在此?」

  王姑娘聞言,拿出來一張畫軸,「我是來拿畫的。」

  賀業平看見熟悉的畫軸,一頓,「這畫軸是……王姑娘的?」

  王姑娘笑吟吟地點頭,「我閒來無事的塗鴉之作。時間不早了,賀公子,不如我們一道回去吧。」

  賀業平心中愛慕王姑娘,聞言,又想起來,宋思文跟他說過,讓他儘量不要一個人行動。

  那若是同王姑娘一道,便也不算一個人。

  思及此,他便飛快地答應下來,臉上有些紅地說:「好,好啊……」

  王姑娘對他一笑,便走過來。

  賀業平和她一道往外走了幾步。

  忽然間,他想起來一件事。

  賀業平想起來,自己方才在學堂上,好像並沒有看見王姑娘。

  那幅畫自個兒躺在地上。

  學堂也不算大,若是有人在找畫軸,他應當能夠看見。

  且他剛出來沒多久,王姑娘便出現在他身後。

  如若王姑娘是他出來後,才進入學堂的,哪有那麼快,便拿回畫軸,並且走出來?

  賀業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宋思文嚇到了,忍不住多想。

  「賀公子在想什麼?」

  正在這時,王姑娘忽然回頭看過來,向他笑著問道。

  賀業平有一種被抓包的心虛感,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眼前忽然一黑。

  ……

  就在賀業平進入國子監的那一刻,宋時蘊和宋思文等人,已經回到平寧侯府。

  但,甫一進門,宋時蘊便看見留守在家裡的管家走了過來。

  「侯爺,夫人——」

  他走過來,對楊氏和宋清遠行禮。

  宋清遠問:「有事?」

  管家聞言,卻看向宋時蘊,「回侯爺的話,是西昌侯府的二夫人郭氏來了,說是想要見二小姐,人如今正在花廳。」

  郭氏?

  宋時蘊聽到這話,有些意外,「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管家回答道:「不知,二夫人並未多說,只是說,想要見二小姐,老奴同她說了,二小姐在曲遠侯府守喪,她卻還是要等,或許是有什麼要緊事。」

  宋清遠皺了一下眉頭,下意識地看向宋時蘊,心裡狐疑地想,宋時蘊和這些貴眷們,都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關係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像是郭氏這樣的貴眷,規矩一向是最重的,若不是有什麼要緊事,不可能這麼晚了,冒著叨擾的風險,還在等宋時蘊。

  「父親,母親,我過去看看。」宋時蘊此時轉過身來,對他們說道。

  宋清遠回過神來,道:「你去吧。」

  宋時蘊聞言,福了一禮,便帶著自己的丫環秋白,和管家一同去花廳了。

  望著他們走遠,宋清遠忽然問:「時蘊,真不像是咱們的女兒。」

  楊氏聞言,有些莫名,「侯爺為何這樣說?」

  宋清遠微微搖頭,「沒什麼,隨口一說罷了。對了,夫人,你讓下人多準備些茶點,送去花廳吧。西昌侯府的二夫人,是衝著時蘊來的,我們不好過去,但也別讓人覺得,我們平寧侯府失了禮數。」

  語畢,宋清遠便先提步向自己的書房小院走去。

  楊氏一個人,狐疑地站在那裡片刻。

  看不透宋清遠在想什麼,便只能先去安排好,招待郭氏的事情。

  另一邊。

  宋時蘊帶著秋白,很快便進入花廳。

  一進來,她才看見,花廳內,不僅有郭氏,還有一個年輕的婦人。

  那婦人手裡還抱著一個正在熟睡的奶娃娃。

  而那奶娃娃氣息渾濁……

  宋時蘊掃了一眼,一眼便看出來,那娃娃缺了一魂。

  宋時蘊微微眯起眼,心下瞭然地收回目光,看向郭氏,微笑道:「這麼晚,二夫人怎麼過來了?」

  郭氏瞧見宋時蘊,便給旁邊的年輕婦人,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一道站起來。

  郭氏才笑吟吟地說:「這不是想來跟時蘊說說話嗎?」

  宋時蘊聞言,並沒有拆穿,配合地問道:「二夫人如今氣色不錯,想來妙兒小姐的身體,已經大好?」

  郭氏聞言,一臉喜氣洋洋地伸手握住宋時蘊的手,拉著她走過來坐下,「我今天來啊,就是為了這事兒。」

  說著,她四下看看,給宋時蘊使了個眼色。

  宋時蘊會心一笑,看了看秋白。

  秋白也是個聰明的,立即便道:「二小姐和夫人稍坐片刻,奴婢去準備些茶點,稍後就來。」

  找了個藉口,秋白對其他下人揮了揮手,將平寧侯府內的下人,都帶了下去。

  見此,跟在郭氏身邊的下人,也都跟著離開。

  花廳里轉眼便只剩下宋時蘊、郭氏和那年輕婦人以及她懷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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