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2024-08-19 13:31:05 作者: 巫山不是雲

  宋思文這話一出,一旁的秋白,便忍不住刷地一下朝宋時蘊看過去。

  如若她沒記錯的話,她記得昨天二小姐說過……

  老夫人要參加外孫的葬禮——

  曲遠侯府的人,又這麼急吼吼的,一大早跑來平寧侯府,該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吧?

  

  秋白緊盯著宋時蘊。

  卻見宋時蘊神色如常,好像什麼沒看見。

  宋思文還一臉疑惑。

  便聽宋時蘊說:「大哥,走吧,我第一日去國子監,不好遲到吧。」

  宋思文回過神來,「對對對,我們走吧。」

  他心想,應該沒什麼事情。

  如若有什麼事情,到時候平寧侯府的人,自然會去國子監找他。

  思及此,宋思文便暫時收起心思,跟宋時蘊一道,坐上早就在大門外等候的馬車,直奔國子監。

  沒多久,慈安堂里,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

  宋時蘊跟在宋思文之後,很快就趕到了國子監。

  宋思文知道柳太傅給宋時蘊介紹的是菅博士,從馬車上下來後,便一邊跟宋時蘊向國子監內走去,一邊小聲地跟宋時蘊介紹著菅博士。

  菅博士年紀不大,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算是柳太傅的學生之一,為人很是和藹客氣,並不嚴厲。

  國子監內博士眾多,宋思文說,只有這位菅博士好說話一點,平時和他們很合得來。

  宋思文帶著宋時蘊,找到菅博士,將柳太傅的引薦書,給菅博士看了一眼。

  菅博士這邊,柳太傅也已經打過招呼。

  看完書信後,菅博士便很快給宋時蘊,拿了一塊腰牌。

  是國子監的腰牌。

  入學國子監的人,都有這樣一副腰牌。

  憑腰牌可以入國子監,也可以去國子監內一些開放的地方。

  隨後,又給了宋時蘊一身學子服,是國子監內統一的服飾。

  拿到這些東西後,菅博士便讓宋思文帶著宋時蘊,先去國子監內四處熟悉熟悉。

  宋時蘊聞言,在離開前,忽然向菅博士問了一句,「我想問一下,菅博士,寧國公府的蔣世子身體如何?聽說他病了?」

  菅博士有點意外,不知道宋時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但他並未多想,便道:「哦,蔣世子啊,他身體不適,退學了,往後不會再來國子監了。」

  聽到這話,宋思文愣了愣,大約是沒想到,蔣子英真的退學了。

  宋時蘊道了一聲謝,便帶著宋思文一道走了。

  宋思文呆呆愣愣地,從菅博士那裡出來,還有點茫然,「蔣子英竟然真的不來國子監了?」

  宋時蘊嗯了一聲,轉而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符紙,遞給秋白,讓秋白送去寧國公府,「跟上次一樣,入藥一塊服用即可。」

  既然寧國公府說到做到,她自然也會說到做到。

  秋白應了一聲是,拿著符紙,便去了寧國公府。

  而寧國公府那邊,一直在等宋時蘊的消息。

  昨天他們等了一天,也沒等到平寧侯府的消息,寧國公夫人已經急得要死。

  她正想著,今天宋時蘊那邊若是還沒有消息,她便要去一趟平寧侯府。

  沒想到,宋時蘊這邊就派人來了。

  拿到宋時蘊給的符紙,寧國公夫人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立即讓人拿著符紙去煎藥。

  另一邊。

  國子監內。

  宋思文回過神來,便帶著宋時蘊熟悉國子監。

  一般學堂,其實有小字課和大字課的區分。

  小字課,就是針對那些,剛入學不久的,還沒掌握基礎的。

  而大字課和小字課相對,是針對已經入學幾年,有了一些基礎,可以深入學習更高層次的文學的。

  但國子監沒有這樣的區分。

  因為一般入學國子監的,都是才學過人,早就打好基礎的,進來後便統一開始聽課。

  落下的課程,要自己補上來。

  宋思文還有些擔憂宋時蘊。

  畢竟,他感覺宋時蘊以前在鄉下,又是個姑娘家,八成是沒有讀過書的。

  他怕宋時蘊進國子監之後,跟不上國子監內的課程,深受打擊。

  宋思文便有些猶豫地,試探地詢問,宋時蘊有沒有過基礎,學到哪裡了。

  宋時蘊跟他一邊聊,一邊走在國子監內的小道上。

  四周有不少往來的學子,三三兩兩結對而行,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著。

  「你們聽說了沒有?聽說皇覺寺現在被封了?」

  「是因為皇覺寺山腳下那些屍體吧?我聽人說了,說是挖出了好多屍體!而且,那些屍體死狀都很可怕,好像是因為什麼邪術而死的——」

  「我也聽說了這件事,京兆府和刑部昨天通宵達旦,我爹昨天半夜,又被叫回了刑部,看人驗屍,早上回來後,一直在吐……」

  「真有那麼嚇人啊?」

  「可不是嗎?而且,我還聽說,是皇覺寺內的師父幫忙做案的,這幸好是人抓到了,不然的話,還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對了,我怎麼聽說,案子是被西昌侯府發現的?」

  「好像是吧,一開始是西昌侯府的哪個小姐,在河邊好像看見過屍體,不確定,後來就報官了,官府一去看,竟然是真的,還不止有一具屍體……」

  聽到那些人七嘴八舌的交談,宋時蘊瞥向宋思文,打斷了宋思文的婆婆媽媽絮絮叨叨,問道:「皇覺寺那案子的兇手,抓到了?」

  宋思文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皇覺寺什麼案子?」

  他根本就沒聽說過。

  宋時蘊後知後覺地道:「大哥……昨天一日,沒有出家門吧?」

  宋思文愣愣地嗯了一聲。

  他身體不舒服,在家裡休息,沒事自然不會出門。

  認真說起來,別說是出平寧侯府的大門了,就連修竹院的小門,他都沒出過。

  昨日,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還真不知道。

  見宋時蘊好像知道什麼內情,宋思文張了張口,剛想向宋時蘊打聽一些消息。

  這時候,忽然有一道颯爽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傳來。

  「二妹妹和思文,你們在這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宋時蘊嘴角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她和宋思文一道轉頭看過去,便見謝如故笑吟吟地,拎著一支摺扇走了過來。

  他今日穿了一身絳紅色的衣裳,看上去,頗為風流佻達,整個一花花公子哥。

  雖然過了時玉公主的五七,可京城內的世家大族們,穿著方面還是很謹慎的,一般都是極為低調的顏色,或是素色。

  在國子監內,大家更是都穿著國子監內統一的學子服。

  哪裡會像謝如故這樣,穿得花里胡哨的。

  宋時蘊上下打量他一眼,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謝如故恍若未覺地走過來。

  宋思文看到他,倒是很歡喜,「如故兄,你今日怎麼來了?難得瞧見你來國子監呀。」

  謝如故是定國公府的世子,自然是在國子監內占據一席之地的。

  只不過,謝如故這人,一向是吊兒郎當慣了,甚少出現在國子監中。

  尤其是一年前,大病一場之後,他來國子監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宋思文在國子監內看見謝如故,真是恍惚看見天上下紅雨了。

  謝如故聞言,幾不可見地瞥了宋時蘊一眼,淡淡地一笑,道:「近日無事,就來國子監看看。」

  說著,他目光流轉,落在宋時蘊面上。

  「只不過,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瞧見二妹妹,二妹妹怎麼來國子監了?」

  宋時蘊聞言,下意識便在想。

  裝,你就裝吧。

  直覺告訴她,謝如故出現在國子監里才不是巧合。

  這人,八成有可能是來堵她的。

  只不過,她確定要來國子監的事情,也不過是昨晚才確定的事情。

  謝如故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快?

  宋時蘊只能想,是自己多想了。

  一旁的宋思文聽到這話已經搶先回答起來,「時蘊以後就要入學國子監,成為我們的同袍了。」

  宋時蘊聞言,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地一笑,道:「今日,是我第一次來國子監,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世子爺,當真是巧了。」

  謝如故眨了眨眼,「那可真是太巧了,若是二妹妹入學國子監,為了二妹妹,以後我也得多來幾次。」

  宋時蘊:「……」

  您有沒有覺得,您多少有點油膩了。

  這話放出去,那就不是開玩笑,算得上是調戲和騷擾了。

  宋思文似乎也沒想到,謝如故會這麼說,不由愣了愣。

  謝如故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妥似的,笑吟吟地走到宋時蘊跟前,瞥了一眼路過的其他學生,道:「二妹妹可聽說了皇覺寺的事情?」

  宋時蘊一頓,她確實想要詢問這件事。

  聞言,她偏頭看向謝如故,問道:「並不清晰,看樣子,世子爺是清楚相關詳情了?」

  謝如故彎了彎唇角,眼角的痣,瀲灩流轉,「二妹妹想知道啊?」

  宋時蘊望著謝如故。

  這人突然出現在這裡,不就是想把這件事告訴她嗎?

  宋時蘊直接道:「世子爺不是專程來告訴我的嗎?」

  謝如故一臉無辜,「怎麼會呢?我之前可不知道二妹妹要來國子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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