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從來沒愛過
2024-08-19 11:32:09
作者: 蘇小白
陳倦眼中寒光乍現,對夏橙所說的話完全不能接受。
剛剛,他們那樣纏綿,若不是心意相通,又怎麼能夠雙方多次同時達到極致。
男女之間的事,沒有在床上不能解決的,陳倦以為,他們歡好之後,一切又都回到了從前。
她的說辭,一定是違心的,陳倦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不可思議,「不,你在騙我。」
夏橙淡笑,她眼底帶著嘲諷,「對,我就是在騙你的感情,我以為你這種男人很難對付,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對我言聽計從,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失了身不說,還丟了心,其實每次在床上,我把你當成另外一個人的時候,身心都會愉悅。」
「閉嘴!」陳倦很少情緒失控,可是這一刻,他心裡的怒火,旺盛的無法控制,他伸出手,掐住了夏橙的脖子。
「你是在告訴我,你愛的人是艾瑞克嗎?」他一字一句的追問,「你說,你說的都是假的。」
夏橙呼吸一滯,感覺脖子都快斷了,她睜大眼睛,眼中帶著不屈,狠狠的看著他,卻不服軟,艱難的開口,「我說的是真的,我從來都不愛你。」
陳倦眼睛泛紅,手慢慢的收緊,像鐵鉗一樣鉗制著她,她眼球突出,張著嘴,已經無法呼吸,喉嚨里傳來異樣的聲響,一顆眼淚,從眼角滑落,滴在枕頭上,瞬間暈染。
之後,她慢慢的閉上眼睛,像是要英勇就義一般。
其實這一刻,夏橙有一種想死的衝動,活著太累,死了,就解脫了,這樣挺好。
她這是寧願死,都不願意屈服,陳倦的手,開始顫抖了,慢慢的鬆開她,無力的垂下,心臟像被人扼住。
他一鬆手,夏橙就渾身發軟,勉強坐了起來,手摸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喉嚨傳來的劇痛,讓她說話的聲音都沙啞了。
「陳先生,你簽完字,發我郵箱就好,抽個空我們去民政局,把婚離了。」她說完這句話,毫不留戀的,邁開步子就要離開。
可是下一秒,胳膊就被陳倦拉住,手掌收緊,能把她手腕握斷,把她扯到了床上,下一刻整個人就壓了過來。
他嘴角的笑容帶著邪惡,眼底也是邪氣叢生,危險的光芒閃耀,靠近一些,唇瓣擦著她的耳蝸,慢慢的移到她的嘴角,輕聲說。
「你剛剛不是說,跟我睡是補償我嗎?我覺得不夠,拿出點誠意,補償到我滿意為止。」
「陳倦……唔,唔……」
男人像一頭髮怒的獅子,渾身炸毛,遇到柔弱的獵物,兇狠的撲上去撕咬,毫不憐惜,毫不溫柔。
似乎要把她咬碎,拆骨入腹,一股血腥味,瀰漫在兩人的唇齒間,入口都是鹹鹹的味道。
身體傳來劇痛,讓夏橙皺緊了眉頭,哀怨出聲,可是眼前的男人,並沒有憐香惜玉,發些著自己的情緒。
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這麼可怕,夏橙在這一刻真的膽怯了,眼底帶著畏懼,「陳倦,求你!」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終究讓男人狠不下心來,他停了下來,握緊拳頭,狠狠的錘在床頭的牆上。
關節都流血了,他卻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疼。
陳倦突然有些頹廢,俯下身子,緊緊的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聲音透著蒼涼,帶著討好,這一刻,放下了所有尊嚴。
「橙橙,不離婚好不好?我愛你,這麼多年從來沒變過,我不求你像我一樣,但是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兒留戀嗎?哪怕有一點,也求你,不要那麼快的否決我,給我機會來照顧你,艾瑞克能為你做的,我都能做,他做不到的,我一樣也可以。」
他語氣悽然,帶著受傷,「你可能無法體會我的心情,在這個世上我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不怕老,不怕死,唯獨害怕你離開我,橙橙,留下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不喜歡的我都改,好不好?」
夏橙心中絞痛,酸澀湧向喉嚨,她想壓制,憂鬱卻又從眼睛裡流出。
她手抬起想要落在他的背上,可是又放棄了。
不敢再看向他,怕好不容易堆砌的意志土崩瓦解。
冷漠的推開他,整理著身上的衣服,扯唇冷笑,「愛是兩情相悅,只要一方不願意,另一方的糾纏就會是負擔,我不需要你改變,簽字吧。」
她無情的站起身,走向門口。
「橙橙!」陳倦對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夏橙腳步微頓,卻沒有回身,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情緒太過波動。
她胃中突然一陣翻江倒海,酸澀的味道,像喉嚨處湧來,夏橙承受不住,突然捂著嘴。
她衝進了衛生間,不停的乾嘔了起來,過了好一陣,才平靜。
她打開水龍頭,漱口,清洗著臉,鏡子裡映出陳倦的身影。
他臉色清冷,「怎麼了?」
夏橙抽出紙,胡亂的擦了一下,淡淡的說,「沒什麼!」
直接從他身邊越過,還不忘提醒,「記得簽字。」
陳倦面沉如霜,「不後悔?」
「不。」
「呵,好。」陳倦神色變得漫不經心,「夏橙,你記住你今天的選擇,離婚協議,我會簽。」
「多謝。」
夏橙說完後,毫不留戀的走出了臥房,陳倦手捂著胸口,突然笑了。
他真是賤啊,不就是離婚嗎?他不敢嗎?
他只要想,勾勾手指,就有成群結對的女人,供他選擇,這個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
他胸中憤懣,快速的走向床邊,拿起離婚協議,從抽屜里找支筆,就要在上面簽上名字。
第一筆剛落下,他有些氣惱的把筆折斷,扔在了垃圾桶,這筆質量太差,第一筆就知道寫字難看。
陳倦手扶著額頭,坐了片刻,之後穿好衣服,身形落寞的出了門,他打了電話給陸北遇。
「阿遇,出來,一起喝點,我請你。」
陸北遇倒也爽快,毫不猶豫,「行,老地方。」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他開著車子,行駛在寂寥的公路上。
年少輕狂時,都沒有闖過紅燈,可是今天他一連闖了多個,就是想離經叛道。
在一個十字路口,遇到了紅燈,他本來要闖過去,可是旁邊的車子,有些熟悉,是夏橙的,陳倦也把車子停了下來。
卻在這個時候,旁邊的一條路上,駛來了一輛銀灰色的車,車門打開,從裡面走下來一個男人,是艾瑞克。
他來到夏橙的車旁,敲了敲門,「艾瑟特,剛剛給你打電話,聽你的聲音不對,是哪裡不舒服嗎?」
過了片刻,夏橙把車門打開,艾瑞克彎腰把她抱起,坐進了灰色的車裡,很快車子就開走了。
陳倦臉色變得晦暗,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原來她真的是找好了下家,才走的這麼絕情。
婚還沒離呢,就這麼急不可耐,女人無情起來,真是令人害怕,婚內出軌,當他陳倦是死人嗎?
嘴唇上,還有她留下的溫暖,倦意淡淡,沒有力氣來追究任何事,算了吧,隨她去吧,不值得,這世間本就無太多圓滿。
可是心裡還在苦苦掙扎,他甚至想把一切都毀滅掉,包括自己的記憶,那樣,心就不會不聽話了。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一座酒店門前,陳倦下車,隨手把車鑰匙扔給了門童,快步走進了,他經常去的包間。
陸北遇已經到了,喝空了半瓶酒,情緒不佳,也在借酒消愁。
他給陳倦倒了一杯,推過去,笑的苦澀,「來,阿倦,什麼都別說,也別問,喝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