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喬家2

  「你他娘的！你小子這幾年不打皮癢了是不是？還敢瞪我，嚇得老子的桃都掉了！來來來，正好老子今天心情好，給你舒舒筋，看你以後還敢瞪人！」

  說完擼起袖子就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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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回來，不是要跟你打架的。」

  喬家興看著他，神色有些不耐煩。

  「我要見大伯。」

  「柱子，你在門口跟誰嚷嚷呢。」喬大福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爹，是喬家興回來了。」喬柱子雖然很渾，但是對自己的爹媽還是挺孝順的，見自己爹問話，他趕緊回答。

  他話音剛落，就見喬大福噔噔噔地從院子裡跑了出來。

  「哎呦，哎呦！家興回來了，回來就好啊。讓大伯看看，這幾年在外邊，也沒見著瘦啊，反而長得壯實了不少，看來在外邊吃的挺好？」

  喬家興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一頭黑線，大伯，這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果然，路過的幾個村民又在點頭了，私下肯定會討論，這喬大福對待自己的侄子，真心不錯，就跟養著個親兒子似的。

  喬家興抬眼看著眼前的這道門苦笑，只要進了這道門，隔絕了外面的視線，大伯就是另外一副嘴臉了。

  「軍營里，自然是能吃飽的，不然，哪有力氣打仗。」喬家興冷著臉回答。

  「是是是，吃得飽就比在咱家裡強，那啥，既然回來了，那就別再門口傻站著了，走，回屋，這些年啊，你伯母都想你了。回頭讓你伯母做一桌子菜，給你接風洗塵。」

  喬大福臉上依然堆著笑容，十分熱切的把喬家興往院子裡迎。

  喬家興順著他的手勢往院子裡走，進了院子，喬大福回頭囑咐兒子把大門關上，然後，不出所料的變了臉色。

  喬家興暗暗搖頭，本就是演給外人看的假把戲，幼時的自己曾有一段時間卻還當了真。那時自己的親爹剛剛過世，第二天娘親就跑了，留下自己孤苦伶仃一個人。自己在家守著爹的棺材餓了整整兩天的時候，這個親大伯才姍姍來遲。當時靈堂有不少人，他抱起自己就是一頓哭訴，說爹命苦，說娘沒良心，說自己可憐，說他來晚了，說自己與他同出一族，血脈相連，說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

  年幼的自己被他的一番話所感動，乖乖的跟他去了他家，才知道，這哪裡是解脫，這分明是煉獄。

  餓了兩天的自己，從此再沒有吃過一頓飽飯。自己的親大伯一家其實覺得自己就是個不該存在的累贅，伯母每每看自己那種厭惡的眼神，喬家興至此都沒有忘記過。大伯，更是個表里不一的人，人前一個樣，人後一個樣。還有大伯家的堂哥……從小，便以欺負自己為樂。

  喬家興握緊拳頭，跟在喬大福身後一步一步走著。

  「當家的，你幹啥去……」伯母此時端著一個大碗，正從廚房往外走，話說了一半，看到喬家興後忽然頓住。

  「你怎麼回來了！」一副驚訝到不敢相信的語氣。

  「仗打完了，疆土守住，我們這些臨時徵用的兵就回來了，怎麼，伯母你這語氣是不希望我回來？」喬家興提了提肩上的包袱，不再理會這些人，獨自往堂屋走去。

  「當家的，他怎麼回來了？」伯母見喬家興進了屋，趕緊質問喬大福。

  「我怎麼知道！我也以為他在外邊過好了就不會回來了呢。」

  「看他穿的這身行頭，漆黑的臉，在外邊，也不見得混的好吧？」

  「這誰能知道，萬一人不可貌相呢，先打探打探再說。要是出息了，就讓他留下，反正他也沒地方去，好幫襯幫襯咱兒子。要是還是窮小子一個，就趕出去，反正不能再讓他留下，眼看他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現在沒個三兩銀子的聘禮都娶不來媳婦的，咱也不能往自己身上攬麻煩不是？」

  「對，聽你的，先去打探打探。」

  夫妻倆就這麼商議著，喬柱子聽了卻很不屑，「爹，娘，我看這小子就是永遠不可能出息的那塊料！您倆就別麻煩了，看看他帶回來了多少銀子，錢留下，人可以走了，我現在看著他就煩！」

  「你小子，什麼時候能沉住氣，萬一他在戰場上立了大功，被貴人賞識了呢，將來是可以謀個一官半職的，哪怕只是去縣衙里當差，那也能拉你一把啊，你個沒出息的臭小子！」喬大福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頭。

  「行了，你娘倆在外邊等著，我進去問問。」

  屋裡的喬家興耳力極好，這些小計謀早就被他聽到了。端起桌上的碗，狠狠灌了一口水，然後苦笑一聲，到底為什麼，僅僅是因為大伯一家人性薄涼嗎？自己再怎麼說也是他親弟弟的兒子，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會讓他們如此對待。

  「家興啊。」大伯掀開門帘走了進來，走到喬家興身側，尋了個小凳子坐在他對面。「你一走這麼多年，我已經讓你伯母做飯去了，今兒咱爺倆，好好敘敘舊。」

  「行，不知大伯想聊什麼？」

  「就隨便聊聊。」喬大福見喬家興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心裡有些發虛，畢竟這小子走了這麼多年，心性肯定變了，如今若是不好糊弄……可怎麼辦？

  隨即臉上掛上了看似真誠的笑容，「比如，聊聊你這些年在兵營里的經歷。」喬大福說。

  「我在兵營里，每日以訓練為主，還要學習識字，學習兵法，大戰在即時，就去戰場殺敵。」

  短短几句話，聽得喬大福直冒虛汗，這小子，氣勢太強勢，果然殺過人就是不一樣啊。

  「就……沒有別的了？」喬大福搭著話茬子。

  「沒有了，兵營里其實很枯燥，沒有別的可說的。」

  「那……你上戰場殺敵，有沒有立下點小功什麼的？有沒有得到貴人賞識？這次回來，準備去哪裡任職呢？」喬大福硬著頭皮繼續問。

  「戰績平平，無人賞識，這次回來，帶了勝仗時的賞銀，準備在家娶一房媳婦，安心種地為生。」

  喬大福「……」

  瞬間黑了臉，很失望！一點出息都沒有，還想著回來娶媳婦，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