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二爺支持分家

  因為風荷居這裡有賀松年和秦歸雀看著，所以沈令儀走得還是比較安心的。

  但是離開以前她也叮囑了秦歸雀，萬一有什麼情況，讓她務必要來通知自己。

  見秦歸雀點頭應下，沈令儀才帶著知春出了門。

  來到木樨堂，沈令儀才發現人竟然齊全了，長房、二房連帶著三房，唯獨沒有露臉的就只有一個陸宴誠。

  不過顧榮燕也不在，但她到底不姓陸。

  老太太盤腿坐在正前方的羅漢床上，見沈令儀進了門，她轉頭便問尤氏。

  「老四還不來？」

  尤氏臉色一僵，用餘光掃了眾人一眼，怯生生開口道，「誠……誠哥、哥兒他……」

  見她唯唯諾諾半天沒說完，一旁的陸如筠便冷冷地接了口。

  

  「他喝大了回屋倒頭就睡，現在估計十頭牛都拉不起來，祖母若是要等他，只怕……得等到天黑他起來吧。」

  如筠的話引來了不知誰的幾聲輕笑，尤氏臉一紅，惱怒地暗中去掐她的手臂。

  老太太聞言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只能假意咳了咳，清了嗓子道，「那就不等老四了，今兒我找你們來，主要是……是為了昨晚大哥兒說要分家一事。那既然有人開了這個口，動了這個心思，我們一家人就要把這事兒給攤開來說清楚了。」

  她說著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眯了眼，「眼下大家難得都在，這面對面的，我想就問問大家，分家一事，你們心裡都是怎麼想的？」

  老太太話音落下，眾人面面相覷，卻無人應答。

  老太太於是無聲地勾了勾嘴角，心想：果然啊，分家這事兒只有恆哥兒腦子一熱做了出頭鳥，可他一個小輩，這種事說出來根本不作數。

  眼下她以一家之長的身份把這事兒抬到檯面上，老太太心裡是篤定的，除了大哥兒心生異想，別的幾房對分家這種事估計提都不敢提。

  誰知就在老太太心中竊喜自己想的沒錯時，三少爺陸宴霖忽然站了出來，中氣十足道，「祖母，我覺得分家挺好的。」

  老太太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嘴角，「老三，你說什麼？」

  「分家啊，不是祖母您說的嘛，分家。」陸宴霖明顯是在和老太太扯皮。

  靳氏怒目圓瞪，一掌拍在身旁的矮几上，「砰」一聲巨響，「胡扯，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分家！」

  「是我說的。」就在這時，陸晏恆也開口出聲，「不過祖母今日能把這事兒開誠布公的提出來，孫兒也覺得很驚訝。」

  「你……」老太太頓時有種被反將了一軍的感覺，「仲良，你來說，中饋的帳不是你們夫妻倆在算嘛，這一攤子的事，你既然攬下來，就把事兒給捋清楚。」

  老太太感覺自己仿佛吞了一隻活生生的蒼蠅。

  可她這話一出，坐在末位的鐘氏卻忍不住了。

  只見她「噌」得一下站了起來，一邊推開了陸仲良想攔住她的手，一邊笑聲連連。

  「母親，中饋中饋，它要有，才能稱之為中饋。」鍾氏說著直接奪過了二老爺手中捏著的那幾本帳冊，「啪」一聲甩到了桌上繼續道，「我活了半輩子，陸家中饋的這種公帳我是真沒見過的！」

  鍾氏說罷又從腰間扯下了一圈鑰匙，也一併丟在了桌面上。

  「這個庫房，平日裡恆哥兒媳婦收得和寶貝似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咱們陸府裡頭是真有什麼金山銀山呢！但是我今天不開不知道，一開門我也傻眼了，那庫房裡頭還有啥？啥值錢的都沒有了！」

  鍾氏今天也好像準備破碗破摔了，「母親您的意思我們明白的，恆哥兒提出要分家，您覺得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這是要造反了。但是今兒我鍾翠玲就把話放在這兒，分家，我們二房是支持的，不分家，您也休想騙我們二房拿銀子出來給大房和三房繼續填窟窿！」

  「弟妹，你這是怎麼說話的，我們大房什麼時候要讓你們二房貼補了？」鍾氏話音剛落，大夫人吳氏也坐不住了，滿臉怒意地指著鍾氏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大嫂你不用激動。」可鍾氏卻完全不懼吳氏的質問，「即便你們長房沒有明著攤手向我們要錢，但這些年大哥官場上需要打點的那些人情世故往來，每一筆走的可都是中饋啊！」

  鍾氏說到這個也是來氣，以前她是不知道，現在看了帳本，她簡直氣得嗓子眼兒直冒煙。

  吳氏愣住了，滿臉不可置信地去看陸伯鈞，滿肚子的疑問卡在嗓子裡，說不出咽不下。

  鍾氏暗樂在心裡，臉上卻透著一副虧大了的表情，捶胸頓足道，「也難怪，中饋里的那些鋪子租子的利息是一年比一年少，要我說，這筆帳也怪不得老大媳婦難做，這換成誰，不得去拆東牆補西牆的？大嫂你說，你們大房這還不是拿了我們二房的銀子做補貼？」

  「夠了！」眼見鍾氏把府里的遮羞布越扯越光，大老爺陸伯鈞憤然起身，怒不可遏地衝著陸晏恆罵道，「昨晚我讓你反省，你就反省出這麼一個結果？」

  沈令儀聞言也看不下去了，不等陸晏恆和蔣氏反駁，她最先看向了陸伯鈞。

  「公爹你自己看過中饋的帳本嗎？」沈令儀拿起其中一本帳冊，走上前放在了陸伯鈞的面前，「說實話，大嫂這個當家主母雖然失職，但也實屬無奈，但凡當年要換個凌厲些的人來當這個家，我看陸家早就散了！」

  「你一個外人，才來陸家幾天，你懂什麼！」陸伯鈞瞪了沈令儀一眼。

  沈令儀眯著眼，想了想這會兒還躺在床上高熱未退的陸晏廷，又看了看眼前這些蠻不講理的所謂的陸府的長輩，她心裡頓時騰起一股子濁氣。

  「我是不懂陸家，但我懂公爹如今在皇上面前的難處，皇上收了公爹什麼東西，公爹自己心裡應該清楚吧！」

  沈令儀當眾沒有把話說開，但陸伯鈞果然臉色大變，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什、什麼……意思？」

  沈令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是轉過身以後，她卻對著老太太說道，「今兒我在祖母面前就替二爺表個態，分家，二爺也支持的。」

  她說罷又沖老太太淡淡一笑，似有些雲淡風輕道，「我們不僅支持，我們還要把陸府當年欠了娘的那一筆筆銀子全討回來！」

  沈令儀口中的這一聲「娘」，指的當然不是吳氏，而是席夫人席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