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這一刀倒也沒白挨

  知道了毒為何物，對症下藥以後，陸晏廷的傷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待沈令儀她們趕迴風荷居的時候，韓毅正在親自給陸晏廷包紮傷口。

  賀松年上前，將情況仔仔細細地告訴給沈令儀聽。

  「……也是宋大人一語驚醒夢中人，金大人後來就按著解砒霜的法子給陸大人止血，效果立竿見影！」

  「真是砒霜？」雖知道是何毒也知道如何解毒，但是沈令儀卻依然不敢大意。

  賀松年點頭，「是的，就是砒霜，金大人已經試過毒了。」

  「那……接下來要怎麼辦？」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陸晏廷，沈令儀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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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陸晏廷包紮好傷口的韓毅此時正好站起身，聞言便走到了沈令儀的面前。

  「先要看陸大人何時能退燒，再要看他何時能醒，最後徹底清除餘毒可能還要三到五日的光景，此事急不得，夫人切莫焦慮。」

  「那我們還要做些什麼呢？」沈令儀問。

  「一會兒老夫和金大人會各開一張藥方子，兩個方子的藥都要熬，分開喝，間隔半日以上。」韓毅說著又指了指賀松年道，「老夫會讓賀大夫留下，以防萬一。」

  一番交代以後，韓毅就帶著幾個太醫功成身退。

  沈令儀親自將他們送出府，鄭重其事地道過謝以後才目送著太醫院的馬車離開。

  等她折回身，就見宋明賢和昭元還有福貞也要走。

  昭元快人快語，說話也不拖泥帶水，「我們本就是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你的，現在他傷勢也控制住了，我們就不給你添亂了。這兒有賀大人和歸雀在，你若是缺人手再和我說。」

  沈令儀沖昭元點了點頭，萬般感謝都化成了無聲的柔笑。

  然後她又看向了福貞，輕聲問她見到了沈淮竹沒有。

  福貞紅了臉，一邊點頭一邊又忙著解釋，「可是沈姐姐，我……我是來看你的！」

  「我知道啊。」沈令儀怕她難為情，趕緊拉住了她的手道，「這不是正好淮竹就在這兒嘛，那你們肯定是要見一面的。」

  沈令儀說著還想送三人再出府，可昭元卻讓她止步別動。

  「找個丫鬟帶路就可以了，你還是趕緊回屋去守著陸晏廷吧，這些虛頭巴腦的規矩，不用折騰！」

  一波人來人往後，風荷居終於空了下來。

  只是陸晏廷一直高熱不退，屋子裡又過於安靜，沈令儀甚至覺得安靜得悶得慌。

  好在秦歸雀一直陪沈令儀在屋子裡待著，偶爾有小丫鬟端著熱水進出，「噔噔噔」的腳步聲讓她聽著多少有些安心。

  秦歸雀看出了她一臉的焦慮，又見她目光一寸不離地盯著賀松年的背影，仿佛都要把人給看穿了，她不由清了清嗓子陪沈令儀說起了話。

  「上回你說的首飾鋪子我看可以，後來我和蓮心商量了一下，哪怕剛開始不想著賺錢，就當打發些時間，我這兒都有一些願意買單的姑娘。」

  沈令儀的注意力果然被稍稍轉移了一點。

  「是啊，鋪子都不用租金，你們做多少就都是自己的收益，剛開始可能也沒什麼人來買，我覺得就是先做個口碑。」

  秦歸雀笑著點頭，「沒有租金這還不是沾了你的光？」

  沈令儀抿了嘴，「姐姐這是和我見外了。」

  秦歸雀又問，「那道爺那邊有消息嗎？」

  「有的。」沈令儀說，「程媽媽前兩日差人給我遞了個口信，說道爺要和我見一面，我本尋思著就約在這兩日，但……」

  沈令儀說著，目光又看向了架子床。

  秦歸雀連忙說道，「不著急啊，誰家裡沒個事兒，回頭我去和程媽媽說一聲，媽媽她……」

  可她話沒說完，忽聽賀松年驚呼一聲——「醒了」！

  兩人一愣，見賀松年已經激動地轉過身，衝著沈令儀說道，「陸大人醒了！」

  沈令儀連連站起身，卻在雙腳沾地的時候小腿一軟，人都差點往前撲過去。

  「當心！」好在秦歸雀手快拉了她一把。

  可沈令儀卻根本顧不得謝一謝秦歸雀，直往床邊衝去。

  陸晏廷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小女人那張寫滿了擔憂和焦急的臉。

  不知道為何，他心一暖，忽然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這一刀……倒也沒白挨。」

  「什麼？」他說得輕，沈令儀沒聽清，卻又以為他是想要問什麼或是要什麼東西，便連連俯身跪下，湊向了前。

  賀松年早已識趣地讓開了位置站起身，退後走到了秦歸雀的身旁。

  可是沈令儀沒有再聽到陸晏廷說話，取而代之的則是男人低沉又輕緩的幾聲淺笑。

  看著眼前那頗有些「劫後餘生」的場面，秦歸雀也有些激動。

  她不禁拉過賀松年小聲問，「陸大人退燒了嗎？」

  但賀松年卻默默地搖了搖頭，「還沒有，但其實他的傷不重，主要是那些毒素順著血液流入體內，散得有些快，說真的，真是……大人他體質好，這換成一般身子骨弱一點的，估計都……」

  「呸！」秦歸雀瞪眼打斷了他的話，「你一個大夫，可別說不吉利的話。」

  「是，是！」賀松年連忙改口，「估計就是還要再燒幾天，等體內毒素清完了就好了。」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知春就探進了半個身子，說老太太差人來請沈令儀去木樨堂。

  秦歸雀一聽就拉下了臉，話說得也很不客氣。

  「陸家人也真是有趣的，這兒還有個沒退燒的主子呢，那頭怎麼還有心思把人給喊出去？難道是又遇著什麼火燒眉毛的破事他們自己沒法解決了不成！」

  知春是知道秦歸雀那得理不饒人的厲害的，聞言便縮了縮脖子，然後怯生生看著沈令儀道，「……要不我就給去回絕了吧。」

  沈令儀剛想點頭，卻感覺手背一熱。

  她低頭看了看，見陸晏廷正對著自己緩緩眨了眨眼，意思不言而喻。

  沈令儀皺眉，看著他不說話，眼裡透著滿滿的擔憂和不舍。

  「我沒事。」陸晏廷於是開了口讓她安心，「說不定一會兒你回來……我就退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