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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千金易得知己難尋

2024-08-18 19:26:56 作者: 白蘇月

  陸晏廷當時正轉身要走,聞言卻止了步,用餘光看著依舊站在輿圖前的溫久卿,似笑非笑道,「小侯爺很關心皎皎嗎?」

  誰知溫久卿竟堂而皇之地點了點頭,「不瞞大人,我與皎皎是故交,確實認識許久了。」

  仿佛是看出了陸晏廷心存猜忌的模樣,溫久卿又說道,「大人放心,我既能同大人直言與皎皎的關係,那就是不希望有朝一日,她會被迫捲入一些不必要的紛爭中。」

  「不必要?」陸晏廷覷了一眼溫久卿,聽出了他的指桑罵槐,「當然,她一個小丫頭,哪裡懂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兩日後船就要入碼頭靠岸了,小侯爺若不放心她,歡迎隨時來廬江,廬江這一把爛攤子,陸某也是一籌莫展的,若是小侯爺願替陸某分憂,陸某甘願輔佐小侯爺在側。」

  短短片刻,兩人一來一回就已經試探完了。

  旁人興許是根本聽不出方才這番對話的深意,但是陸晏廷和溫久卿心裡卻是門兒清的。

  

  溫久卿提及鎮南將軍池淵是因為池家與溫家是故交,池將軍早就是當仁不讓的六皇子黨。

  然而陸晏廷領了皇命直赴廬江,其實說穿了是幫太子殿下去收拾殘局的。

  因為兩年前廬江修堤固壩的摺子從內閣遞至養心殿後,從頭到尾過的都是太子殿下的手。

  當時太子爺也是在幫孝帝監國,廬江縣的這個摺子太子看過後,連和內閣商量一聲都沒有,大手一揮就從國庫下放了三百萬兩白銀,可這其中,卻隻字未提修固的方案、河道的走向以及百姓的安置要如何計劃。

  如今春汛未至可整個廬江卻已陷入水患瘟災並存的困局,很難說和當時太子的倉促定奪沒有關係。

  所以,這一番看似閒聊無意義的交談之下,是陸晏廷和溫久卿堅定立場的一種暗語。

  只是溫久卿依然打著明牌,但陸晏廷對太子的忠心,卻一直讓小侯爺高度懷疑。

  官船行至第七日的午後,廬江縣的碼頭終於在一片霧蒙蒙的雨汽中隱約可見了。

  要說今年南陵這邊的天氣實屬反常,雨季從初冬開始就沒有斷過,下三日停半日後再繼續下,生生把汛期給逼提前了。

  等船靠岸的時候,陸晏廷一直迎風站在甲板上,薛承楓與他並肩而立,兩人還在低聲商討著一會兒要前往廬江的路線。

  行李什麼的是晚上就收拾好了,眼下已經沒有什麼要歸整的了,沈令儀得了空,便趴在艙亭的椅子上,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等船靠岸。

  忽然,艙亭外響起了腳步聲,沈令儀以為是棲山上來找她,回頭正要說話,卻見門口站著溫久卿。

  眼見沈令儀慌亂地站起身,溫久卿眯著眼抬手沖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陸大人在下面和薛統領談事,一時半刻應該想不到你,我就趁空來和你道個別。一會兒下船人多嘴雜,我與陸大人又不同行,就先走一步了。」

  溫久卿這番話說的坦蕩,但還是讓沈令儀微微的紅了臉。

  「陸大人……有些過于謹慎了,不過他興許是覺得我嘴笨,不會說話,怕給小侯爺帶來什麼麻煩吧。」

  沈令儀這番話說的很妙,將所有的事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溫久卿有時候就是欣賞她這種願意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性子,便不忍拆穿了她,只順水推舟道,「陸大人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細緻謹慎是沒錯的。」

  見沈令儀聞言點點頭,他便又輕聲問道,「前兩日聽聞你有些不舒服,現在好些了嗎?」

  沈令儀慌亂點頭,有些不自在地笑道,「好多了,多謝小侯爺關心。」

  溫久卿見狀也沒再說什麼,只衝著沈令儀招了招手,讓她走近兩步。

  沈令儀見四下無人,便邁步上前。

  剛一站定,就見溫久卿從腰間掏出了一枚精緻小巧的漢白玉佩,拉過她的手將其放在了她的掌心間。

  「小侯爺……不行!」

  雖然還不知道這究竟為何物,但沈令儀卻直覺地縮著手想拒絕,不料溫久卿卻格外的堅持。

  「雖是玉佩,但不是什麼值錢的,主要是上面刻有我的名字。」

  溫久卿說著將玉佩反了過來,沈令儀低頭一看,果然看見浮雕玉佩的後面刻有「久卿」二字,行楷之形,如流水奔走,意氣風發。

  「見了它,就等於是見了我。」溫久卿繼續解釋道,「此番你跟著陸大人前往廬江,只怕一路會有些麻煩,當然,我信陸大人一定會護你周全,可是不怕意外只怕萬一,多個防身的法子多條路。」

  「我一直想問,廬江是怎麼了?」

  這個疑惑其實沈令儀很早就想問陸晏廷了,只是每一次當她要正經問些問題的時候,話題總能被陸晏廷給岔開了。

  「陸大人帶你出來的時候是怎麼和你說的?」

  「大人就說要去賑災查案。」

  溫久卿點頭和她解釋,「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廬江今年水患來的早,內閣那邊只怕為了這事兒沒少頭疼。本來按說親臨災縣這種事輪不到首輔大人下場,但是因為水患一事便自然牽扯出了兩年前的一樁貪墨案,案子牽扯甚廣,所以陸大人才會親自來這一趟的。」

  「是和穆王有關嗎?」沈令儀小聲地詢問。

  「不。」溫久卿笑著搖頭,「這樁案子和穆王沒什麼關係,但是我擔心的卻是如今廬江怕是流民遍地一片慘狀,百姓只要日子不好過了就容易聚集生事,雖然這一路有薛統領同行,但人少力微,難免會顧此失彼。」

  他說著又指了指放在沈令儀手中的玉佩道,「你多帶個信物在身邊就多個保障,萬一遇著什麼危險,拿出此物,讓對方知道你是平昌侯府的人,能拖一時是一時。」

  「如此……便是謝過小侯……」

  「皎皎,你還是叫我溫公子吧。」溫久卿笑著打斷了她的客套,「或者和從前一樣,直呼我姓名也成,我說了,名字嘛,起了就是讓人叫的。」

  沈令儀聞言心中一暖,便認認真真地喊了他一聲「溫公子」。

  兩人隨即相視一笑,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昔日無礙身份的那種無拘束的自在。

  沈令儀不禁在心中微嘆,千金易得,知己難尋,溫久卿於她,確實是足以慰藉風塵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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