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生產

2024-08-18 15:06:23 作者: 紅塵樹

  在越國的皇宮之中,倒也還算是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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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戾後宮中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曾經被他捧上天、又被厭棄的男男女女女,他們都住在了冷宮之中,平日裡也可能出來,而唯一有一兩個還勉強有點兒地位的人,也都是心裡又自知之明的,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宮裡,平日裡出也不出門,恐怕也是早早聽說了蕭戾只打算在後宮中留聞墨一人的消息。

  白日裡,聞墨的日常就很單調,現在他的身子重,行動間也多有不便,因而蕭戾派了幾個內侍來照顧他,但聞墨也清楚的知道,這些被派來的宮人名義上是照顧他,實則卻是監視。

  不過這對於聞墨和雍成威半夜想見卻是沒什麼影響,畢竟這些日子的相處里,蕭戾也逐漸知道聞墨不喜歡下人們靠的太近伺候,因此他也一點一點的習慣了聞墨的一下小毛病,自以為常並緩緩放鬆,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般,蕭戾以為自己是獵人,但其實聞墨同他也不相上下。

  至於雍成威也同雍成嵐、聞豈說好了,在越國先住一段日子,等聞墨生下孩子後再見機行事,同時他們也暗中聯繫了魏璽、聞父聞母等,只叫大家都放心等著。

  日子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著,直到聞墨的身孕馬上到十月的時候,他發動了。

  那天正好是清晨,聞墨剛用完早膳,便拿著話本坐在貴妃榻上看著。

  看的看的,他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小腹處傳來不規則的發緊與疼痛感,本來他以為是日常的陣痛就沒有多在意,但是這點兒疼痛卻沒有減緩,反而是愈演愈烈,持續時間也長、間隔時間短,就在他準備起身喚內侍叫太醫來看看的時候,一股下墜感以及濕濡感從聞墨的下身傳遞到了他的神經里。

  應該是要生了。

  本以為自己會很緊張,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刻的時候,聞墨卻冷靜的厲害,他有條不紊的喚來了內侍去叫太醫,

  太醫來的很快,因為蕭戾也知道聞墨快臨盆了,便叫太醫等人提前在側殿候著,每日都過來給聞墨檢查檢查身體,自然宮中更是傳出了陛下對新後的寵愛之甚。

  被內侍扶著躺到了床上,身邊是太醫、產婆來來回回的走著,這一刻,聞墨才有種「自己真的要生孩子」的真實感。

  刺痛從小腹中穿了出來,渾身的神經似乎也跟著在顫抖,想起自己前世在電視上曾經看多的紀錄片,聞墨努力放鬆著自己,並調整自己的呼吸。

  產婆喊道:「吸氣、呼氣……」

  聞墨跟著這個頻率,他感覺到有人掀開了他的衣擺,似乎有一雙手伸到了他的腿間摸索著。

  這個產婆是蕭戾暗中專門從大召找來的,畢竟越國幾乎見不到幾個哥兒,也是怕越國的產婆只給女人接生不知道如何給坤君接生,為了以防萬一就乾脆從大召找了。

  但實際上,這個產婆也是雍成威他們安排的,身處於敵國,只有用自己的人從更加放心。

  此產婆雖然做著這樣的工作,但她的實際身份卻是雍成威手底下的暗衛一員,只是這些為了隱匿身份、收集消息,才學了這項技能,並在偽裝成了一個產婆,卻不想做得太過成功,導致很多人家都想請她回去接生,這才有有了今日的安排。

  與此同時,正在皇城客棧中喝茶的雍成威卻忽然感覺心神不寧。

  「怎麼了?」聞豈見雍成威愣愣的看著一個方向發呆便出口詢問。

  「無事……」雍成威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只是心裡慌的厲害,而且感覺胸口也一陣陣的發燙,「我也不知道……」

  雖是這樣說著,但雍成威卻忍不住抬手握住了掛在胸前、被衣領擋住的那一塊聞墨送的血石。

  不摸不知道,一摸嚇一跳,雍成威這才發現並不是自己的胸口發熱,而是那血石微微的散發出柔柔的熱意,順著他的皮膚一點點的深入。

  雍成威很早就知道了聞墨的特別,而這個血石既然從聞墨身上而來,自然也是有幾分不同的,難道這是在預示著什麼?是不是聞墨遇見什麼危險了?

  「大哥你到底怎麼了?」雍成嵐也覺得奇怪,這人怎麼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無事,我想去皇宮一趟。」

  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雍成威也是這樣的想法,尤其對於他來說聞墨有多重要,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即使這事情放在人身上似乎有幾分玄幻,但雍成威還是不願意忽略。

  「現在?」聞豈不太贊同,「現在是白天!還是清晨,正是守衛森嚴的時候,你……」

  「無妨,我心裡有數。」雍成威的神色很嚴肅,「我覺得有些不安,我必須要去看看,而且墨墨也快生產了,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這種不安在預示著什麼,可是他不願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雍成嵐看了看自家大哥的神色,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光是看對方眼裡的情緒,雍成嵐便知道攔不住,再者畢竟是自己的妻子被關在皇宮裡,放誰身上誰不緊張?他理解雍成威的心情,便也只能盡力配合,努力不做拖累。

  聞豈見雍成嵐都點頭了,還能說什麼,只是乾巴巴道:「那你小心,以自身安危為重,不然到時候還有誰能去救墨墨。」

  「好,我知曉的。」

  雍成威應聲後,便快速駕起輕功往越國皇宮飛去。

  這個時間段的守衛卻是多,但也不是沒有可以利用的空隙。

  從宮門到內宮,雍成威幾乎用了近半個時辰,才終於成功潛到了裡面,剛躲在樹上,便看下面端著盆子的內侍來往匆匆,且嘴裡還說什麼「新皇后生產了」之類云云。

  這一聽可是不得了,雍成威更加著急了,果然這個血石是感應到了什麼,也幸虧他跟著直覺走今日來了這麼一遭,不然等晚上了恐怕一切都遲了。

  壓制住心裡的焦急,雍成威暗中跟著那幾個內侍,最終因為殿外的人太多,只能先藏身在了宮殿門口的一棵巨木之上。

  內侍們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手上或是拿著木盆裝著溫水,有的端出來卻已經染上了鮮紅。

  雍成威看在眼裡,恨不得以自己之身去代替聞墨受過,心裡還想著再也不生了,這得多疼啊,他小心翼翼捧在手裡的人,他自己都是含在嘴裡怕化了,今日這生個孩子卻要白白遭受這麼多罪,真是叫人既擔心又心疼!

  而此時強忍著疼痛的聞墨也感受到了雍成威的到來,不得不說在雍成威進入他感知的那一刻,聞墨緊繃的心中於有了著落,就想是倦鳥歸巢一般,無名的安心感也升騰了起來。

  因為怕聞墨咬著舌頭,產婆已經將感覺的白布墊在了聞墨的嘴裡,每一次使勁兒後那痛徹心扉的嘶喊聲都被聞墨吞在了喉嚨里,比起他在末世受過的傷,生孩子的疼痛卻更加的悠久、綿長,讓人渾身戰慄。

  汗水已經濕透了聞墨的衣服、被褥,他眉頭緊皺,身上的肌膚泛著嫣紅,手緊緊的抓在被單上,青筋暴露,甚至可以見到他指尖因為使勁兒而發白。

  「再用力!快了!快了!」

  耳邊聽到了產婆的聲音,聞墨只得繼續凝聚自己的精神,吸氣、使勁兒,呼氣、使勁兒……

  為了更好的幫助生產,在疼痛的折磨下,聞墨放出了自己的精神絲線,一點一點的勾住了腹中的嬰兒,像是安撫一般,也在這個緊急的時刻同那個即將降生的孩子交流著。

  外面的天色從清晨到了晌午,熱辣的太陽照得人燥熱,即使雍成威滿臉都是汗水,就連身上穿著的裡衣也盡數濕透,但他也絲毫的不曾移動過。

  不論是對於屋裡生產的聞墨,還是對於候在屋外樹上的雍成威,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折磨,一個是因為疼痛的干擾,另一個是因為憂心的情緒,但是現在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等待著。

  此刻,剛剛下朝的蕭戾也趕來了。

  在下朝的路上聽到內侍告訴他說聞墨要生產了,蕭戾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便一路快步前來。

  有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是聞墨?或許是吧,即使已經有了近半年的相處,蕭戾還是不太能認清自己的情感,但無疑,他是一定要得到聞墨的,有時候他都快不知道這個是他心裡的喜歡還是一種堅持著的執念。

  蕭戾等在門外,來回踱步著,心情也像是這個天氣一般,焦躁難耐。

  終於,在一個時辰後,屋裡傳來一聲清亮的嬰兒啼哭聲。

  候在殿外的蕭戾和躲在樹上的雍成威都同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就在兩人剛呼出那一口濁氣的時候,又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哭叫,只是比錢前一個的響亮,這個則是柔弱了幾分,連氣息也有些不勻。

  雍成威驚訝了,他沒想到聞墨竟然懷裡兩個孩子,要知道平日裡聞墨的肚子可是看不出來的。

  這時產婆出來了,對蕭戾道:「參加陛下……」

  「免禮、免禮,聞墨如何了?」蕭戾胡亂的擺擺手,急忙問道。

  而樹上的雍成威也立起了耳朵仔細聽著,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妻兒的情況,只可惜此時還不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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