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溫存
2024-08-18 15:04:47
作者: 紅塵樹
初雪後的庭院中滿是霜白,深褐色的樹枝上掛著晶瑩的雪花,下人們穿著冬日的棉服做著掃撒的活計,簌簌的踩雪聲倒是多了幾分趣味兒。
瓏煙有些擔憂的望了望自家少爺依然緊閉的屋門,小聲問阿年:「這都快午膳的時間了,少爺怎麼還不醒?而且……之前那個攔著我們不讓進去的人,似乎是雍將軍的人吧……」
瓏煙說的也不太確定,畢竟她對於雍成威身邊的人沒有特別熟悉。
阿年道:「應當是將軍的人,難道昨夜將軍宿在少爺的屋裡了?」
「可是,我不曾聽見叫水的聲音……」
「大概是將軍的人包攬了?」阿年猜測道,「瓏煙姐姐你也別擔心了,這一院子的護衛守著呢,少爺怎麼也不會出事的,倒不如先準備午膳吧……倘若將軍真的宿在了這兒,那午膳可得好好準備一下。」
「對對!你說的是!」這下,瓏煙立馬有了忙的,一邊向小廚房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哥兒初經人事,怕是得喝一些暖身子的粥……唔,或許應該再來點兒補血補氣的……」
見著瓏煙走遠了,阿年無奈輕嘆:「還真是關心則亂啊……」
院子中的下人們各忙各的,卻都保持著安靜,互相默契的不去打擾房屋裡的人。
而此時正燒著地龍的臥房,卻是一片安靜。
屋內似乎有著蒸騰的水汽,但這淡淡的石楠花香,以及一絲甜膩的桃花味兒,它們混雜在一起,互相影響著,倒是又有了一種新的感覺。
地上扔著幾件撕碎的衣服,可憐兮兮的躺在那裡無人問津,而屏風後碩大的浴桶中則是早已經涼了的水,還飄著一朵淡黃色的花兒。
床榻處,帘子依舊緊緊拉著,將外邊的光線盡數擋住,絲毫不透出。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那床簾中才看看傳出一聲嚶嚀。
聞墨感覺自己被一團熾烈的火熱包圍著,從上肢到腳尖,溫暖而舒適,叫人莫名的放鬆。
他的記憶有些模糊,但也並非全無記憶。
朦朦朧朧間,他蹭了蹭身邊暖和的軀體,很是親近的挨了過去。
昨日,發生了什麼?
他細細回想著……可惜運作過慢的大腦總是不配合。
似乎是他和隹夕去小廚房吃麵,然後隹夕抱著他回到了房子裡……
後來呢?
聞墨努力的回想著,可是後來的事情卻模糊的厲害,隱隱叫人生出羞澀的心情。
「可是醒了?」
低沉的男聲響在耳邊,還有帶著一點兒初醒時的沙啞,但卻撩人的緊,如同醇美的老酒,一掀開蓋子便能誘人喝個不停。
聞墨掙扎著張開了眼,只覺得眼眶周圍酸澀的厲害,似乎還微微腫脹著,尤其是眼角,仿佛被狠狠擦拭過一般,火辣辣的刺人。
他對上了隹夕充滿擔憂的眸子。
此時的隹夕摘下了面具,一張充滿男人味的臉直直擺在聞墨的面前,有些令人失神。
「醒了……」
一發聲,聞墨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啞的厲害,又干又澀,每一次開口都隱隱刺痛。
「我……」
他想繼續說什麼,卻被隹夕阻止了,「乖,先別說話,我給你倒點水。」
隹夕赤裸著上身快速下床,掀開床簾倒上了一壺微涼的茶送在了聞墨嘴邊。
聞墨本想自己抬手端茶,卻提不起一點兒力氣,直到現在想動作的時候,才猛然驚覺自己渾身酸軟的厲害,稍微動彈一下都難受的緊。
見聞墨無力,隹夕將人扶到自己懷中,緩緩將被子遞到了少年的口邊,一點一點餵著,懷中的人兒似乎是渴壞了,喝的很是大口,隹夕又拍著對方的後背,生怕嗆著,「慢點兒,都是你的。」
終於在喝下了三杯涼茶後,聞墨才終於感覺自己緩過了點兒勁兒。
此時他依舊窩在隹夕的懷中,恢復清明的大腦也終於徹徹底底的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從成親以來,這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洞房。
直到現在,聞墨都還記得昨晚那撕裂的疼痛,以及後來叫人泣不成聲的歡愉。
這般想起來,竟是覺得腰軟、腿軟,臉頰燒紅。
「可是還有哪裡難受?」隹夕問道。
身為乾君,很早的時候隹夕便知道坤君在第一次床事中的艱難,畢竟比起女子,坤君更加的嬌弱,那地方本就難以承受,可偏偏會因為情潮而洇濕一片,昨晚雖說他自己也欲望難忍,但依舊小心的做了很多工作,生怕自己傷害了懷中這個小少年。
聞墨嗓子雖然好了點,但身上還是沒有力氣,只能軟軟的靠在隹夕的懷中,「身上……疼……」
隹夕著急問:「哪疼?可是我昨晚太用力了?」
回憶起昨夜的蝕骨銷魂,隹夕心中不由得躁動,卻還是壓下了那難言的情緒,愧疚道:「都怪我……」
「不怪你,」聞墨抬著無力的手臂,染著吻痕的手指輕輕抵在了隹夕的唇上,「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來了情潮,而且似乎也是我拉著你不讓你走的……」
這話說的時候,聞墨的語氣中染上了幾分笑意,雖說身上酸軟難耐,但他運作的大腦中卻升起了幾分逗弄的情緒,畢竟誰叫昨晚這個男人把他欺負到哭、愣是他如何求饒喊停都被壓制了下來——「隹夕,我們這算是偷情嗎……」
「我……」隹夕一時語結,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一刻,隹夕想要將一切坦白,可是看著懷中少年對自己全然信任的眸子,他卻生怕自己說出了實情,便只能得到對方憤怒的神情與冷漠的背影。
於是,他壓下了喉嚨中的苦澀,沉聲道:「是我不好,我會負責的……」
聞墨心下訝然,他還意外這傢伙會坦白,沒想到竟是給瞞了下來。
如此,聞墨也順應這隹夕自導自演的劇本走,「可是將軍是你的仇人,而我是將軍府的夫人……」
他的語氣中帶著點難以察覺的悲傷,「這是不可以的……」
聞墨緩緩從隹夕的懷中退出來,撐著酸軟的身子,就想下地,卻不想下一秒就因為腿軟而往地上跌。
「小心!」隹夕一把將人提著抱在了懷中,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別動,你身子還、還不能這樣……」
聞墨發現逗著將軍簡直太有趣了,便道:「我只是想起來,畢竟昨晚是個錯誤。」
「你……」隹夕抿唇,深深恨起了過去的自己,幹什麼非要假裝江湖人士,這下好了,搞得自己的小妻子難過,簡直是悔不當初!
他心底深深一嘆,摸了摸聞墨毛茸茸的腦袋,「乖,你先休息,這些事情有我。」
頓了頓,似乎是覺得信服度不高,隹夕繼續道:「你安心呆著養身子就好,旁的都不用管。」
說著,再次把人塞到了被子裡,「還有哪兒難受嗎?」
聞墨見對方如此,心下更是柔軟了幾分,便乖巧回答道:「腰酸,那裡也疼……」
「哪疼?」隹夕皺眉,眼裡閃過擔憂,暗想難道是昨晚自己太孟浪,傷著了脆弱的小坤君?
見隹夕似乎沒反應過來,聞墨也有些羞於啟齒,便含糊道:「沒什麼……」
「不行!」對於聞墨的身體上的問題,隹夕異常認真,就是連語氣都有了幾分嚴肅,「哪疼告訴我,別瞞著!」
看聞墨還是把頭埋在被子裡,耳朵在發梢間紅紅的,隹夕忽然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
他民樂抿唇,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緩緩將自己火熱的大手從被子中伸了進去。
「唔!」聞墨忽然捂住差點兒出口的呻吟,眼含控訴的看著隹夕,還有著些微的淚光。
「是這兒疼嗎?」隹夕倒是滿臉正經。
死死壓著口中的泣音,聞墨無奈的點點頭,總覺得自己真是捧著自己送到了狼嘴裡。
隹夕從旁邊的木桌上拿起一管軟膏,「昨晚你哭的厲害,我也就只是簡單了給你塗了點兒,現在在重新塗一遍吧,這樣好得快。」
聞墨自是想起了昨晚自己被這有力的乾君壓著塗藥的場景,可惜那時他又困又累,身上軟的厲害,便委屈抽噎著不叫對方得逞,無奈下隹夕也只好作罷。
不過,昨晚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聞墨羞愧捂臉,也不應聲,算是默認了隹夕的行為。
見小哥兒羞惱的把自己塞在被子裡,隹夕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便上前掀開了一角被子,小心翼翼的將那蘸了還輕聲道:「難受了就告訴我。」
這時的隹夕溫柔的厲害,聞墨只好軟軟從鼻腔中應了一聲。
抹藥的過程艱難而漫長,隹夕將少年身上每一寸被他留下紅痕的地上都塗了一遍,因此他自己也在這個過程中備受煎熬,喘息聲粗了一下又一下,那褲子也緊繃的厲害,但他還是忍耐著,畢竟床上這個嬌貴的小傢伙可是再經不起他的一次折騰。
就是不知,還會不會有下一次了……
隹夕放好了軟膏,眼中有些忐忑,周身更是被一種淺淡的悲傷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