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塵埃落定

  仿佛所有的事都已經塵埃落定，一些化作平靜，如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是有些人被留在了心間，被眾人記在心中，有那麼一個悲慘的孩子，哪怕天資卓越無人可敵，但在出世不到兩月便損落。如同天際的流星。

  但也有人沒有從這樣想，他們記住了這個孩子的悲哀和無奈以及追尋。

  在凡塵中，那個靠近大荒的小村子，有一群迷茫的小孩子，他們搖著腦袋，這才剛剛中午剛剛從河裡游泳回來，本該一身清爽哪知道一個一個都和霜打的茄子一樣沒有精神。

  不過他們搖了搖腦袋，就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有一位個子高大點的孩子道；「二牛，你不是說要去掏青鳥蛋嗎？走，我們現在就去。」

  一群孩子跟在後面喊：「我也去，我也要去！」

  那個大孩子怒目一瞪，叫道：「喊什麼喊，就我和二牛去，你們這群小不點會上樹嗎？連猛虎都沒見過吧，快都滾回去擦乾鼻涕在說。」

  「那青鳥極其兇猛，但現在小青鳥剛剛孵化，那大青鳥肯定出去捕食，我們趁著現在去抓幾隻小青鳥，要知道那些大人物都是十分喜歡圈養這樣的寵物，更有強者拿成年的青鳥作為坐騎啊。肯定能賣出大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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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大牛。」二牛抹了一把鼻涕，憨笑道。

  一群孩子跟在後面要一起去，但被大牛瞪了一眼，便不敢上前，生怕大牛揍他們。

  ……

  在永寧城外，這座城池已經破舊不堪，上面血跡斑斑，但是在今日，卻發現有數萬官兵在外面齊聚，更有無數的江湖中人。

  領頭的一位將軍拿著方天畫戟，大聲的道：「你等草民前來這廢區幹什麼。」

  江湖中人也非常莫名，看著數萬的官兵來勢洶洶，便抱拳道：「路過此地而已。」

  「爾等要是召開什麼武林大會只管去那深山老林之中，雖說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但是朝廷有令，不得你們這些江湖中人大批的聚集在一起，小心我朝廷大軍伐去，掃的你們人仰馬翻。」那將軍接著道。

  有的江湖中人不滿的跺腳，心想，這小小的將軍，修為不過第七重就敢如此囂張。準備上前理論，卻被身邊的老前輩笑著拉住，輕聲的道：「不必理會。」

  這一日中，仿佛世界的格調回到了以前，有的人迷茫，有的人感到無所謂，更有甚者壓根沒有放在心中。有著一位白衣劍客坐在城內的酒肆中喝著老酒，看著急匆匆離去的一干士兵，他們的身上灰頭土臉，更是一些被毒蟲叮咬卻不致命，他們相扶著，急急忙忙向遠方趕去像是剛剛從大荒叢林中走出一樣。他以為眼花，揉了揉，卻發現自己看的真切。

  李慕白哈哈大笑起來！

  坐在他旁邊的一位美嬌娘幫李慕白倒滿一杯酒水，輕聲道：「相公，你是醉了。」

  「是啊，我是醉了，不過這醉的好，相公好想大醉一場呢！」李慕白笑著道，然後當真醉倒在了酒桌之上。

  那美嬌娘氣的輕輕拍打了兩下李慕白，卻發現根本沒有反應，便擲出二兩碎銀，對著酒肆的夥計道：「這位小哥，我相公今日喝醉了，麻煩你送他回到府邸。」

  小二輕聲的笑著，道：「這位公子每日都在這裡喝酒，我們老闆都稱他為酒中仙，沒想到他今日沒喝多少就醉了，實在難得。」

  ……

  一夢轉瞬，如同時光流逝讓人不可察覺，但真實的感受到。在遺蹟之中，盤膝坐下的白衣劍仙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老夫修劍數百年，今日算是做了一件有違天道的事。不過我想，這老天應該不會怪我的吧。畢竟如果沒有人妄動我這封印，那麼他們會如往常一般修煉，飛仙。然而這封印讓他們這數百年裡受盡了修為壓制之苦，算是一點小小的補償。」

  「不過這小子，很難辦啊，把他丟在這裡？」白衣劍仙似乎很苦惱。

  「還有你這血族的小子，老夫在成道之日去你血族老祖那裡討要一滴精血，雖然大敗而歸，但你那老祖居然想要抽取了我的劍意，實在可惡，老夫修道講究一報還一報，你老祖沒抓住我，那是修為不精，我抓的住你，那是你修為不行。」

  「這實在是天意，在我看來，你這血族的功法便是傷天害理的功法，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但你們這群傢伙因為血脈的不同，可以以任何資源彌補自身，皇族血脈更是算的上不死之身。老夫今日便拿你這小娃兒的血脈嘗試一下。」白衣劍仙說著。

  然後從他的懷中拿出一道影子，這影子有著長河的樣子，但此時咧咧發抖，很害怕，可喉嚨里似乎被堵住，任憑他如何訴說都無法發出聲音，那白衣劍仙把他放在手中，然後輕輕一捏，有著一滴鮮血流下，正好滴在了沉睡的唐朝身上。

  這血液迅速的融入到唐朝的身體之內，他的身體上原本有荒尾遊蕩，但此時卻多出了一道血色。荒尾的面龐之上露出猙獰，這一刻，他露出了他原本屬於洪荒異種的兇狠模樣，他要吞噬一切關於唐朝的東西。

  但是他卻忽略了一點，他的生命已經被唐朝捆綁在了一起。

  這滴鮮血如同大補之物，荒尾把所有的血色吞入腹中之後居然盤在唐朝的身體上陷入沉睡，很快，他的身體化作流光，顯露在了唐朝的胸口。如同紋身一般。

  不過這紋身如同蛟龍，張牙舞爪。

  「罷了罷了，我就再此等上一等，一個甲子的時間如果你還未醒，那麼我就直接了斷你，毀掉你這最後一魂一魄省的你在這世上受苦受難，如果你在這一甲子的時間內醒來，那麼我便帶你走。以你心中的執念，我倒是要看一看，這世間的道是有情還是無情，我所追求的道，是有情還是無情。」

  白衣劍仙緩緩的說著。

  在這一刻，似乎他的修道和唐朝聯繫在了一起。

  如果唐朝醒來，那麼這天道便是有情，卻又無情的，有情是因為他會給人一絲最後希望，無情便是以這樣的人生為何還要讓他在這世間受罪。

  如果唐朝直接死掉的話，那麼他還修什麼有情劍，這天道難道連最後的一點希望都不願意施捨嗎？他能救得凡間千萬人，卻無法拯救這個悲哀的少年。

  白衣劍仙的修為無法看透，但此時他卻沒有了那邋遢的模樣，如當初李慕白掏出的畫像一個模樣，連神色氣質都完全相符合。只是如今這盤膝坐下的身影之上有著風霜的痕跡，更是在眼中有著深邃。這是活過的歲月留下的痕跡，無法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