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老祖

  一身長袍，一頭白髮，一雙血紅的雙眼，這是一位少年燃燒著自己的生命成為獻祭，想要知曉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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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一個迷茫的孩子，以前，他只以為，自己不殺，不錯，那便是對的。

  但世人如何對他？

  這一刻，他入魔。心魔由心生。可他的心已經蒼老，徒步走來，如九幽戰神出世，所有靠近他的人紛紛化作飛灰。

  已經第十重的國師和半步開塵的劍無雙都在他手上沒有一合之力，這大多數只有三重修為左右的士兵哪裡經得起這般的壓力。

  開塵後期結晶圓滿的修為讓他們感到如同天威。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他還剩下最後的一點時間，他要去問一問那頭荒尾，自己是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他想要知道，自己的一切。

  多麼可悲啊！

  在他站到荒尾面前的時候，看著這巨獸目露譏諷，但唐朝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眼，道：「告訴我！」

  荒尾哈哈大笑，道：「你父親把我關在這裡整整三百年，雖然這三百年的時間對我來說不過是睡一覺的小事，但我是偉大的洪荒異種，為了你這病秧子每日要被他抽筋剝皮。更放了三百年的精血為你擦洗。」

  「那時我便想著，如果有一天，我脫困，畢竟將你小子折磨三百年，不對，三千年，我要讓他的子嗣嘗試一下我的感受。」

  唐朝這刻大聲的道：「告訴我！」

  荒尾卻眼睛眯起，道：「被詛咒的孩子，你的出生便是一個錯誤。」

  唐朝聽著，心如滴血，他不想聽到這些，但這些卻如一枚錘子打在了他的胸口。

  他踉蹌的退後，吐出兩口鮮血。

  荒尾卻接著道：「你已經死了。」

  唐朝睜大了眼睛，目光渙散。他喃喃的道：「告訴我，為何我的父母拋棄了我。」

  荒尾盯著唐朝，嘆了口氣道：「不是他們拋棄你，而是……」

  此時的唐朝再也堅持不住，倒在了地面上。油盡燈枯！

  「這孩子是戰家之人？」遙遙站著的長河看著唐朝倒下，才對著荒尾緩緩的道。

  他的聲音居然出現了恐懼。

  但在此時，荒尾居然大聲的嘶吼，他身體之上的困龍索如同有著人指揮，散發出的金光更加耀眼，僅僅一眨眼，荒尾的身體居然就縮小了一部分。

  在過一息，荒尾的身體又縮小一部分。

  「不，這不可能！」荒尾大聲的叫著。「我的生命怎麼可能被他捆綁在了一起。」

  「他要死了，為何要拉上我墊背。」隨後荒尾想到了什麼。咆哮著：「我為你的子嗣放血整整三百年，可在這百年之後，你還要算計我。你到底是和居心。他燃燒他的生命，他不想活了是他的事，為何要拉上我。」

  「整整三百年的時間，你拿我的鮮血澆灌你小兒的身體，讓他苟延殘喘至今，更是在暗中做著手腳，讓我與他的生命捆綁在了一起。」荒尾大聲的咆哮。

  他恨，恨自己無能，恨自己無法擺脫。

  這種恨如同他嘲笑所有的凡人一樣，有人在高高之上以他看著凡人的目光望著他。

  咆哮之聲越來越弱，這傳說中的洪荒異種，哪怕飛升在上，也絕對的強者此時化作一股流光沒入了唐朝的身體。

  更是在這遺蹟之中所有的第九重以下修為者紛紛自爆。就連站在遠處的李慕白也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但是在這裡，似乎有一股其他人加持的意志，讓他得以保存。

  其他人自爆後有著一股股的氣流沒入了唐朝的體內。

  長河安靜的看著，道：「這才是你的人生。戰家的人生來便沒有一位不是屠屍百萬的強者。這是命。」

  說完，長河一步踏過那黑白相間的河流，身體消失不見。

  一步凡塵一步仙。

  長河錯了嗎？他沒錯，從他凝聚出身體之後，他便閉關，塵世間的一切事都和他無關。如同看著一群螻蟻的爭鬥。

  他對其他人許下的承諾，他都做到了。劍無雙突破到半步開塵，國師修為更是攀升快捷。

  如果他沒有出現，就沒有永寧城的那場大戰嗎？答案是肯定的。會有的，沒有他出現，還有另外的人出現，也許這場戰鬥會波及的更廣，死的人更多。

  唐朝如同已經死掉，身體之上沒有任何的生機存在，在囚車之內的寧王步履踉蹌的走出，跪在了唐朝的面前，失聲道：「我這一聲沒有子嗣，有時候，我就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但沒想到的是，你有如此悲慘的過去。」

  「既然這樣，那好好的睡上一覺，醒來的時候，什麼都忘記吧。」

  李慕白也站了過來，整個遺蹟，長河跨過了跨界之河，不知曉去了哪裡。寧王的修為被廢，一輩子只能當一個平凡人，劍無雙以死，國師卻正在受到劍噬之苦。

  此地，唯獨李慕白一個正常的人。

  他嘆息，道：「成仙成神成大道，不如我凡塵逍遙快活，寧王，你可記得你上次進來如何出去的？」

  寧王皺起眉頭，道：「難道你不想成為仙人，目前此地無人看守，只要你一念起，跨過這條長河，那麼你便能夠成為仙人。」

  李慕白說道：「成為了仙人又能如何，我來此地，無非是想看上一看當初的先輩是如何超凡脫俗，既然這仙人也同凡人有著如此多的爭鬥，有著如此多的煩惱和無奈，那麼他們便算不上仙人。」

  「那麼我們在此等上幾日，在這裡自然會有一道大門開啟，會直接傳送出去。」寧王道。

  李慕白點了點頭，兩個人盤膝坐下。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唐朝沒有甦醒的跡象，但是他身體上流光閃耀，更是在他身體之上有一條縮小般的荒尾遊蕩，每當這荒尾想要逃離的時候，在唐朝的身體上仿佛有一層禁錮把這條荒尾囚禁在他的身體之內。

  李慕白與寧王都不敢隨意的搬動唐朝的身體，雖然他的生機完全的消失。

  在這裡時間已經過去三日，但在今日的時候，整個遺蹟震動，有一聲咆哮傳來。「老夫布置的結界誰人敢動。」

  一身白衣，一把長劍，一名青年男人直接出現，他的出現似乎都沒有通過那跨界之河。

  他站在空中，披頭散髮。感受不到修為，卻有著另外的一股頹廢，更是在腰間有著酒壺，在說話的時候，拿起酒壺灌下兩大口的酒水。

  拿袖口抹乾淨嘴角的酒水，他的目光如同劍光，直接就看向李慕白和寧王。

  然後他擺了擺腦袋，似乎有些遙遠的事讓他回想不起。

  寧王不吭聲，此時的他修為盡失，只想回到凡塵，把自己的那幾位妃子接走，不管去到哪裡，在一處地方隱居，徹底的斷絕人屠一脈的血統，讓這凡塵不在有人屠一脈的傳說。

  但李慕白全身顫抖，盯著天空之上的那個身影，他的神色激動，直接跪倒在了地面，道：「老祖。」

  那白色的身影仿佛沒有看到李慕白和寧王，落在地面上就朝唐朝走來，看著唐朝，嘴上念叨著：「有意思，實在有意思。」

  「對了，你這小娃，這裡是飛升之地，以你們目前的修為，是不可能接收到召喚進行飛升的。」那白色的身影說道，好像想起了什麼，驚訝的道：「這小娃，你剛剛喊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