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說的對

  唐朝的聲音嘶啞，望著眼前這個最熟悉卻又最陌生的兩位親人，聲音嘶啞。「王叔，鐵叔。」

  

  鮮血的流淌讓他感受不到疼痛，望著淚流滿面的兩位大男人，他的心如同被撕裂了一般。最後嘆息道：「如果這樣能救回村裡的人，我願意。」

  「唐朝，對不對，我們對不起你啊。可如果不這樣做，整個村子裡的人都要死，我們死了不要緊，可是還有那麼多小崽子。」

  「我懂，我都懂。」唐朝道。

  「真是親情上演的一幕啊，寧王，看來你壓錯寶了，就這樣一個貨色，他如何能夠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心軟，劍便殺不了人。殺不了人的強者還算的了強者嗎？」這時，有一人踏空而行，直接走來。

  此人一身白衣，眉宇如劍，原本不苟言笑的臉上此時顯得有些妖異，他正是劍無雙。

  現在的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唐朝。在他眼中，這不過是個失敗的人。

  「既然都來了，那麼便澆上一把火又如何！」劍無雙緩緩的道。

  「那就如劍兄所言。看著我們的小天才臉上不知所措和對這世道不死心的模樣真是讓人喜歡，但我還是想毀了他。」國師接著道，臉上掛著笑意。抬起手掌拍了拍。

  迎著他手掌拍起的聲音，在他的身後，軍隊慢慢的散開，在軍隊圍繞的中間跪著差不多數百人。

  鐵叔和王叔一眼望去，眼中已經有了血淚。「你不是答應過我們，只要我們做了，就放過他們嗎？」

  「你們都是朝廷的重犯，是朱連九族的大罪，怎麼可能說放就放，一句玩笑話而已你們也當真，真是太可笑了。」國師道。

  「我要殺了你。」鐵叔和王叔紛紛的站起身來，直接朝著國師衝去。

  跪在地面的那群人哭聲一片，唐朝半跪在地面，一隻手捂住腰間的傷口，一隻手伸開，想要抓住如飛蛾撲火衝過去的兩個人，可只是擦過衣衫，鐵叔和王叔沖了過去。

  哭聲更濃了，兩聲哀嚎，站在國師旁邊的兩位士兵機會沒有用任何的力氣，長矛就貫穿了他們的身體。

  直到死，他們都死不瞑目，眼球睜大的大大的看著國師。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國師冷哼道：「一群刁民還敢襲擊國之重臣，實在該殺！」

  「來人啊，把他們都斬了。」國師下令。

  如一幕幕在唐朝的眼前回放，那一句句的：「唐朝大帝。」那一聲聲的歡笑，在村內的無憂無慮。可現在都不復存在。

  看著數位曾經的小夥伴就在眼前，他們弱小的身體上帶著枷鎖奄奄一息，在他們的身後，有著儈子手舉起大刀，準備一刀斬下。

  唐朝站起身來，如若瘋魔。天空之中響起了炸雷，剛剛還燥熱無比的天氣緩緩的暗了下去。一聲嘶吼傳來，一瞬間從白天轉變到了黑夜。

  這黑夜如墨，粘稠無比，劍無雙的眼睛眯起，國師注視著唐朝，寧王也把目光看著唐朝。

  所有的士兵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但是莫名的心慌浮現。

  隨著唐朝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炸雷之聲更是如狂暴一般，伴隨著無數的炸雷之聲，天空之中的異象更是驚人，有一團黑色的火焰炸開，化作混沌。那如墨的黑同樣炸開，化作混沌。

  這天地陷入了黑暗。

  只是這黑暗時間過的並不長久，一聲張狂至極的聲音傳來，道：「不虧是天道的寵兒，這樣還能突破，不過你這突破的因果實在太美味了，我就收下了。」

  從皇宮內，有一遮天的大手伸出，這大手遮天蔽日，更是有黑雲滾滾，大手剛剛出現便覆蓋了整個天空，入眼之內，仿佛都在此人掌心之內，那混沌之氣碰到這大手只能抵擋一刻，便被這大手直接摘走。

  天空重新化為晴空萬里。

  剛剛的一切如沒有發生。

  可剛剛經歷過的，強如劍無雙與國師都感覺到心驚，因為這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大術法。如天威臨世。如天地浩劫。

  隨著晴空萬里，唐朝消失不見，一起不見的還有寧王。正當他們不解的時候，耳邊傳來呼叫：「來皇宮見我。」

  ……

  在唐朝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被帶上枷鎖，坐在囚車之中。捏起手掌，哪有半分力氣的存在，身上的疼痛讓他每時每刻都受著煎熬。

  但是他依然倔強的睜開著雙眼，回想起沉睡前的那一幕，他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的刮過。那種感覺好比千刀萬剮，讓自己生不如死。

  在唐朝的身邊，囚車之中還有一人，正是寧王，此時的寧王看上去狼狽不堪，披頭散髮，身上數不清楚的傷痕。唐朝看著寧王，寧王也在看著唐朝。唐朝道：「不對起了寧王，如果我不這麼衝動，也許你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寧王卻哈哈大笑起來，道：「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小友你這麼說就錯了，這世界之大，獨有你我二人醒悟，如果你死了，我這一輩子需要去找誰訴說著苦難？現在死了，未免不是好事，省的這天下之大，在無我容身之地，每日過著被追趕的日子，不如直接和你一般。」

  「眾人獨醉吾獨醒嗎。」唐朝緩緩的念著。接著道：「也許你可以等待下一位天才出現。」

  「哪裡如你所說的這麼簡單，真正的天才，如劍無雙，如你我這般，活到這把歲數，修的著般成就，誰願意顧得他人的生死。」寧王低聲嘆息，道。

  「你們二人真是好雅興，坐在囚車中還能有說有笑。」騎著大馬的國師笑呵呵的看著兩人，道。

  「不笑著，難不成還哭著嗎？」寧王不滿的回答。

  唐朝卻沒有看著國師，在他的眼中，國師如透明的人物，他對著寧王道：「我昏迷了多久？我們這是去哪裡？難不成殺掉我們還費什麼事不成？」

  「你昏迷了整整十五日，我們現在去遺蹟之中。」寧王道。

  「就是你獲得大荒仙經的那個遺蹟？」唐朝道。

  寧王點頭，對著國師道：「我們已經淪為階下囚了，你就不能上點好酒好菜，讓我們吃了好上路？」

  國師哈哈一笑，道：「自然沒問題。」

  對著身邊的侍衛點了點頭，不一會，給唐朝和寧王打開了手銬，一把抓起唐朝，丟在了寧王的那個囚車之中。仿佛並不怕兩人逃走。

  去了寧王的囚車之中唐朝才看見，寧王的手腳處都有著干涉的血跡。他的手掌仿佛永遠都抬不起了，那一雙鐵手上滿目的傷口，猛然看上去，哪裡是手，整個手掌被燒的漆黑一片。除了臂膀可以抬起外，他的手掌以費，手筋都被挑斷。

  唐朝只是看了一眼，便拿起放在囚車中的酒水，飲下一口，然後把酒壺放在了寧王的嘴邊，直接倒下。臉上沒有任何的神色。

  寧王多看了一眼唐朝，不過還是大笑著，張開嘴巴，任憑酒水倒入口中，大口的吞咽。在喝下整整一罈子酒水後，寧王才道：「真爽。」

  唐朝低聲不語。輕輕的念道：「我的修為以廢，而你的手筋被挑斷。這世間當真已經如此了嗎。」

  寧王卻道：「唐朝，看開點，活在世上，無非就是個生死，痛快生，痛快死。既然過到了這個份上還有酒有肉，我知足。」

  唐朝坐在囚車的角落中，靠著囚車，不管道路如何的顛簸，不管心中有著多少的仇恨，他都一一的壓下，灌下一口酒水，道：「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