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系統換人了

  之後的半月，安然依舊會在傍晚時分撫琴，偶爾阿城做了些好吃的，我會給她送去，漸漸的我們之間熟絡起來，只是阿城對她的身份存些偏見，所以待她冷淡。

  好在安然性格溫婉，並不將阿城的冷言冷語放在心上。

  店裡午後忙碌時，安然也會上門幫忙，畢竟是樹妖一族，她略懂些醫術草藥，雖然不如我精通，但可以看些尋常病症。

  圓寶寺義診前夜恰逢中秋，我便邀請安然一起來醫館吃晚飯。

  飯桌上，阿城突然舉起酒杯，對安然說道：「平日裡我說話得罪多有擔待。」

  面對阿城一反常態的舉動，我和安然都有些錯愕。

  見安然沒有動作，阿城目光躲閃：「一開始我是對你有偏見，覺得你就是個只懂的享受榮華富貴，愛玩樂的富貴小姐，但半月相處，你看病問診，針灸換藥樣樣都會，待人接物也是溫婉優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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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嫣然一笑，與阿城碰杯：「既然如此，以後可就要把我當成朋友了。」

  「好！」阿城不再扭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沉浸在他們和諧共處的氛圍里，一時沒注意，碗裡的菜就已堆的老高。

  小時夜還準備往我碗裡夾菜，我伸手攔住：「太多了。」

  「好。」說完他將自己的碗推到我面前，默默地把我碗裡的菜夾了些走。

  「追…」安然頓住，隨後改口道，「照顧女孩子也是講方法的。」

  小時夜沒有說話，倒是阿城放下酒杯，滿臉真誠的看向安然：「什麼方法？」

  「比如今日中秋，外面有花燈節。」

  阿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飯都不吃了，起身便走：「安然姑娘，這酒我日後再陪你喝。」

  這怕是追哪家姑娘去了。

  安然見怪不怪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正好他走了，我們聊些別的。」

  我拿起酒罈，將我和安然的酒杯滿上，未成年不得飲酒的標語在我腦海中根深蒂固，所以就沒有給小時夜倒酒。

  安然奪過我手裡的酒罈，直接給他倒上：「他年歲比你長，你還不讓人家喝酒嗎？」

  小時夜看著酒杯里的酒，禮貌說道：「姐姐不讓喝，那便不喝。」

  安然扭頭看向我，嘴角噙著笑，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今晚月色這麼美，小酌一下也不是壞事。」我順勢將自己面前的酒罈放到小時夜面前。

  他絲毫沒有推脫，上揚著嘴角接下那壇酒。

  安然開始傻樂，一點也沒有了初見時的溫潤雅致：「你們兩真的是，過於做作。」

  「我還是喜歡你以前溫文爾雅的樣子。」我懊惱的舉起酒杯，「不過這樣的你更真實。」

  安然明媚的笑著，眼裡亮光：「那得多虧了你，我漫長歲月中遇見最投緣的朋友。」

  一旁的小時夜雖沒有言語，但眼裡也藏著笑。

  圓月高掛，梧桐樹葉隨著微風輕輕晃落。

  酒杯相碰，月下三人各有歡喜之事。

  「涅槃後有什麼想法？可有準備成親？」安然夾起一片肉放進嘴裡。

  她問的漫不經心，卻讓我和小時夜直接愣住。

  小時夜停下夾菜的動作，不解的看向安然：「成親？」

  我也沒明白安然為什麼會有這突如其來的問題。

  安然緩緩抬頭，目光在我和小時夜身上來轉動，很自然地說道：「你們兩啊。」

  「嗯？」我瞪大眼睛看著她，她淺笑著眨了眨眼睛，沒有言語。

  我又看向小時夜，他自顧自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安然壞笑道：「他四百九十九歲，你三百歲。我看你們挺配的。」

  我在桌下踢了一下安然，哪兒有按年齡許婚配的道理。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

  小時夜目光躲閃，臉上泛起緋紅。

  我之前以為他只是把我當作姐姐，或是取心魄的夥伴，現在看來，不止於此。安然都察覺到了這股情愫，而我卻始終遲鈍，還把他當作孩子。

  我明明已經刻意迴避那些情感要素，以免重蹈覆轍。

  即使他與顧時夜性格長相別無二致，如果他不記得洛寧的一切，我便不願把他當作顧時夜的替身。

  這時，我想起前些日子的夢，那個克制隱忍的吻。

  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酒杯中倒映著月色，我仰頭看向夜空，月色太亮，看不見星辰，我想起薛半仙的卦語『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安然晃了晃我：「想什麼呢？」

  從思緒中抽離，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感覺有些恍惚，小時夜不知什麼時候離開酒桌，我藉機向安然問道：「無盡天人能算到自己的後世嗎？」

  安然像是被難住，思索片刻後認真回答著：「或許能，天賦極高或是藉助星辰陣。」

  得到肯定答案的那一瞬間，心裡波濤洶湧，欣喜愁苦混雜。

  這個推論是建立在兩個副本時間線可以貫穿的基礎上，但我並不確定。

  安然見我許久沒有接話，她在掌心幻化出一隻鳳凰：「鳳凰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基本都是在第一次涅槃後成婚，所以我剛剛才那樣問。」

  我依舊沒有接話，因為我明白她的意思，這一世，顧時夜已經認定我了。

  這時，小時夜恰好回來。

  安然看見他，立馬收起掌心的化形。

  我心虛地裝作喝酒的樣子，不去看他。

  安然起身伸了伸懶腰：「飯飽酒足，這個中秋很開心。我先回去了，明日見。」

  想著明日還要義診，酒不宜喝太多，淺醺足夠，便沒有留她。

  她走後，我看著滿桌狼藉，懶疾發作。

  小時夜像是看穿我的心思，灰色眼眸溫柔繾綣，淺淺說道：「姐姐去休息吧，我收拾。」

  「好。」我還要找機會問系統兩個副本時間線的事，便直接回房了。

  剛進房間，我便迫不及待的喊著:「系統哥。」

  一個旋轉的光球在眼前出現：「請問有什麼事嗎？」

  今天的系統怎麼這麼禮貌，我不免有些懷疑：「系統換人了嗎？」

  「我是代班系統，會盡力回答你的問題。」

  酒的後勁逐漸上頭，我扶著床框坐下，代班系統也是系統：「這個副本跟影響力比拼的副本在時間線上是貫穿的嗎？」

  「.....你的問題過於深奧......我會努力學習的........」

  我苦惱地扶額，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之前的系統也不知幹嘛去了。

  不等我說話，面前的光球消失不見。

  「跑的真快。」頭漸漸暈眩，我只好躺在床上緩解，一邊納悶今天的酒為什麼後勁如此之大，一邊沉沉睡去。

  連小時夜什麼時候回房上床的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