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我發現在洛陽，唯有在你身邊才是最安心的。」

  「以後我入宮找你，不再偷偷摸摸的見面。」

  謝品如一愣，她疑惑的看著李邑：「你進宮找我？」

  

  「嗯。」他認真的看著謝品如的眼睛，感慨道：「都有人明晃晃的和我搶你了，我可要讓所有人都認為你是我的。」

  也對！

  謝品如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想到李邑說的最後一句話：所有人陡然認為她是他的……

  「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要說的這麼肉麻。」

  嘴上這麼說，謝品如的心裡到底是一陣甜蜜。

  李邑靠近謝品如的耳邊輕聲問：「難道你還想是別人的？」

  「你少胡說了。」

  還是不太習慣李邑這麼親密的動作，謝品如把李邑從身邊推開。

  假如日子一直這麼平淡過去就好了，但現實不是。

  李裹兒落水了。

  距離素月小產一個月後，在一個剛剛下過一場雪的早上，李裹兒走在檐廊下去見韋氏的途中腳下一滑掉進了結了一層寒冰的水池中。

  當時李裹兒身邊有伺候的宮女，可那些宮女都不會水，天寒地凍水池裡的水冰寒徹骨，誰也不敢下去。

  李裹兒從小在鄉間長大，不忙的時候沒少在水邊玩耍，她也不會游水，但熟悉水性，落水的那一瞬間，她依靠本能緊緊地抓住她所有能抓住的東西。

  最初的驚愕過去後，宮女也反應過來，把身上的外套脫下讓李裹兒抓住，幾個人用力好不容易把李裹兒從水裡面拽了出來。

  李裹兒是韋氏唯一的女兒，聽說李裹兒落水，韋氏一刻都不敢耽擱去見李裹兒，確定李裹兒沒什麼事後，質問李裹兒身邊的人，人是怎麼掉進水裡面去的。

  事關人命，宮女不敢隨便說話，韋氏質問她們，她們低著頭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李裹兒是走在前面的，前一天晚上下雪，一早上天還沒亮掃灑的宮人就把路上的積雪掃乾淨了，檐廊的木板上只有前一天晚上積雪留下的水印。

  好好地走在木板上不應該會滑倒掉進水裡面，李裹兒掉下水被撈上來後，伺候李裹兒的宮女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李裹兒腳下的那塊地，發現那塊被人塗了一層油脂。

  這分明是人為的結果，韋氏的手段眾所周知，這種黑鍋絕對不能背在身上，宮女說的極快，以最快的速度把她見到的全都告訴韋氏。

  韋氏立即反應出來前應後果。

  李裹兒從小就生活在鄉下，宮廷禮儀從未接觸過，她才入宮，行為舉止之間多少帶了點鄉下氣，被人看不起。

  但李裹兒是個要強的性格，別人越是看不起她，她越是要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每天早上，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雨，李裹兒都會去給韋氏請安。

  那個時間點，會路過檐廊的只有李裹兒了，不過能那麼精準的算準李裹兒會掉到水裡面，沒點本事還真干不出來。

  李裹兒不過是個孩子，還是個女兒，誰還會故意去害她？

  韋氏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素月。

  她害的素月沒了一個孩子，素月報復她，設計傷害李裹兒……

  「她好大的膽子。」

  韋氏一把把手邊的茶杯全都摔到地上，氣的心口不斷起伏，忍了忍，韋氏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她起身直接去找素月算帳。

  素月心情好，正在彈琴，韋氏走到素月的院門口，聽見那高山流水一樣的琴音，火氣只比之前更重幾分。

  不顧宮女的阻攔，韋氏直接衝進去找素月，素月聽見外面的動靜，手指上的動作沒停，一直到韋氏的手掌拍在琴弦上，才打斷素月彈琴的動作。

  素月雙手輕覆在琴弦上，抬頭笑盈盈地看著韋氏：「郡主不是落水了嗎？太子妃不去看著郡主，怎麼來找我了？」

  韋氏眯著眼睛，盯著素月那張笑靨如花的臉龐，咬牙道：「你真是好樣的。」

  素月滿臉的無辜：「我幹了什麼嗎？太子妃怎麼忽然誇我了？」

  那一股因為素月生出的火氣，又因為素月的話火氣更濃：「我真是小看你了。」

  「小看我？」素月輕笑，「有太子妃在前頭，我一個沒有什麼根基的宮女又算什麼？」

  韋氏看著素月的眼神都變了：「你哪裡是什麼沒有根基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