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北上

  「三小姐這段時間辛苦了。」

  「周爺爺，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二叔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做出用舊茶替換新茶的舉動，我怎麼都感覺這裡面有點蹊蹺。」

  「三小姐覺得蹊蹺也很正常，此事老太爺知道後，讓我派人去調查，發現二老爺身邊的管事錢明收了別人錢財，從中掉包，用舊茶替換新茶，又借用職務之便，擋住了那些來找二老爺算帳的商家。」

  錢明是謝韜身邊得用的管事，謝品如萬萬沒想到，在背後搞鬼的人居然是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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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明如此所為，背後的人應該給了他不少的好處。」

  能到謝家商行做事，身家必須清白，還有保證人，一旦犯錯被人查出來，日後哪個商家都不會再僱傭這樣的夥計。

  錢明敢做這種事，這背後之人肯定給了錢明不少好處，才讓錢明有這個膽量夥同外人挖謝家的牆角。

  「錢明家中最近的確得了一大筆錢財，只是他有沒有這個能力花用這筆錢，那就是謝家的本事了。」

  周吳為謝家服務了一輩子，謝家就是他的家，錢明如此背叛謝家，周吳第一個不能容忍。

  謝品如想到了一個人：「周爺爺認為背後收買錢明的人是誰？」

  「三小姐不是已經想到了嗎？」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謝品如坐船前往北方的大明寺，江城的謝家亂成了一團。

  謝韜想從大房手中調用二十萬擔茶葉，謝訣下意識地拒絕謝韜，堅決不肯把茶葉拿出來。

  前不久謝韜才從趙即墨的手中強行要走十五萬擔茶葉，這會兒又朝著他伸手。

  都是兄弟，謝訣知道謝韜的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

  無外乎是見謝品如沒了，謝家暫時沒有家主管家，老爺子年紀大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就沒了。

  謝老太爺一旦去世，謝家勢必分家，謝韜不是大房，分到的家產與謝家的「龐然大物」比起來委實不夠看，他想趁著謝老太爺去世之前，多弄點銀子在身上以防萬一。

  仗著有謝老太爺在，謝韜與謝訣打兄弟情義牌：「大哥，我們都是兄弟，你這一次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前不久你才從三房的手中要來十五萬擔的茶葉，現在又要二十萬擔茶葉，誰知道你回頭會不會忽然回來朝我們要三十萬擔茶葉。」

  謝韜心中發苦，三房趙即墨那十五萬擔茶葉純屬是他騙到手的，這一次的二十萬擔茶葉他是真的需要。

  「大哥，我現在真的需要這二十萬擔茶葉，我們兄弟一場，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謝老太爺嘆了口氣：「老二，你把對方與你做生意的憑條給你大哥，就當這筆生意是和你大哥做的。」

  聞言謝訣眼前一亮，他手中的茶葉還未找好買家，把謝韜的生意給他，這倒是個好主意。

  謝老太爺這個主意謝韜絕對不能答應，他把茶葉賣給俞單的價格太過低廉，已經拿到手的銀子讓他吐出來，他絕對不願意。

  「父親……這生意是我做的，我……」

  謝韜腦筋飛快地轉動，他想找出一個合理的藉口度過此次的難關。

  「老二，有些話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想說出來，你實在是沒什麼經商的才能，日後還是少折騰一些吧。」

  謝老太爺這話說得實在是扎心，謝韜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有點咬牙切齒地望著這會兒在他面前得意的謝訣。

  「我做的生意我為什麼要讓出來，我不答應！」

  到了他手裡面的銀子，他絕對不能吐出來！

  謝老太爺這次站在謝訣那邊，謝訣的背脊也挺拔了很多：「那我這二十萬擔的茶葉絕對不能給你。」

  「父親！難道你願意看見謝家的名聲，因為此事出現污點嗎？」

  先前謝韜成功地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謝老太爺，謝老太爺也的確被謝韜說動了。

  謝家的名聲重要，內部的和諧也一樣的重要，都是自己的兒子，一樣的半斤八兩，謝老太爺知道自己的兒子們面和心不和，人老了年紀大了，謝老太爺還是希望能繼續維持表面上的平靜。

  他不能做出站在一個兒子那邊，傷害另一個兒子的舉動。

  「二叔此言不覺得臉紅嗎？」趙即墨得到消息，不管不顧地直接闖進了福壽堂。

  趙即墨不經過通傳進來，叫不少人心中生出怒意，趙即墨與謝韜如此說話，謝韜生出怒意，他回首看著趙即墨道：「趙即墨！你竟然直接闖進來了！」

  「事急從權，我這也是沒有辦法。」說完，趙即墨對著謝老太爺俯身行禮。

  謝老太爺看著趙即墨心生不滿，嘴上沒說，他知道趙即墨這麼闖進來為了何事。

  「什麼事？」

  趙即墨望著跪在地上的謝韜，道：「最近家中茶葉很難賣出去，往年家中新茶一出來，就有不少商人前來收購，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來收購的商人甚少，小婿心中奇怪，派人暗中查訪，發現二叔在宣城用今年新茶的名義，結果賣出去的全都是陳年舊茶！」

  「你胡說八道！」

  等趙即墨說完，謝韜迫不及待地反駁。

  他是別有用心，有些事他還是能分得清楚的，用舊茶代替新茶賣出去，日後誰還會購買謝家的茶葉。

  謝訣不敢置信地看著謝韜：「二弟你是不是瘋掉了？」

  「我沒有，這事不是我乾的。」謝韜大聲反駁。

  謝老太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們全都給我閉嘴。」

  他年紀大了，一聲怒吼下來，氣息有點不穩。

  謝訣顧不上找謝韜算帳，他跑到謝老太爺跟前道：「父親，你趕緊給出個主意啊，謝家經商多年，靠的就是誠信，二弟現在為了一己之私，竟然棄用謝家誠信，這點絕對不能姑息。」

  謝韜也慌亂了，他趕緊跪在謝老太爺面前道：「父親，此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消息來得突然，謝韜一點準備都沒有。

  趙即墨問：「宣城的茶葉都是二叔你在負責，你手底下的茶葉被人掉包，你怎麼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