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見俞單

2024-08-17 11:44:06 作者: 齡姜

  謝老太爺按照謝品如的意思,把謝韜困在江城。謝韜想要回去哪有那麼容易,他才開口和謝老太爺說要回宣城,謝老太爺直接拒絕他,並且訓斥他必須要留在江城,哪裡都不許去。

  不能離開江城,謝韜急得渾身冒火,他回去寫信給錢明,讓錢明趕緊把茶葉追回來,他已經把手中的茶葉全部賣出去了。

  謝韜為什麼著急,身為謝韜的夫人水氏知道得

  最清楚,她從謝韜口中弄清楚事情原委後道:「老太爺不允許你去宣城,可沒讓我不許去。」

  

  水氏的話叫謝韜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新余的船隻終於到了宣城,俞單拿著貨條去取貨,卻被告知屬於他的那批茶葉已經被賣給了別人。

  幾十萬擔的茶葉,俞單付的全都是現錢,如今被告知被售賣給別人,俞單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

  他想要發火,火氣還未發泄出來,就被人叫到了後堂。

  謝老太爺可以阻攔住謝韜,將他困在謝家不允許謝韜出去,卻不能攔著水氏,水氏以回娘家為理由來到宣城。

  這才剛剛坐穩沒一天功夫,俞單就拿著貨條來取貨,水氏嚇得後頸發涼,不禁慶幸她來得還算及時,否則兩邊一旦鬧開了,誰也落不到什麼好處。

  俞單進入後堂,與水氏隔著一層屏風,做生意一向坦蕩,水氏如此讓俞單覺得有點矯情。

  「叫我來後堂,又裝神弄鬼的隔著一扇屏風是什麼意思?」

  影影綽綽,俞單瞧著屏風後面好像坐著一個女子,他下意識地想到謝品如,轉念一想謝品如已經死了,那這屏風後面的人又是誰?

  水氏站起來,隔著屏風對俞單行禮,很不好意思地道:「俞大老爺莫怪,妾身一介婦人,不好與男子面對面。」

  聞言,俞單只覺得這女人更矯情了:「謝家謝品如與人做生意的時候,可從未隔著一扇屏風,你是謝品如什麼人?」

  謝品如做生意那會兒,的確沒有隔著一扇屏風,她是謝家家主,她掌管謝家,那張臉就是謝家的標誌,她需要讓商界上的人在任何時候都能把她認出來。

  更別說做生意時隔著一扇屏風,容易露了幾分怯意,叫對方生出幾分看不起的感覺。

  水氏本就是商戶之女,有那麼幾分經商的才能,也只是小打小鬧,平時見到更多的是外院的管事。對著下人,隔著一扇屏風也沒什麼,可今天見的是同等地位的商業合作夥伴,隔著一扇屏風,就有點侮辱人的意思了。

  「妾身是謝品如的二嬸。」俞單語氣不好,顧忌著自家管事做的那些蠢事,水氏只能暫時忍著對方的態度,道:「關於先生的茶葉,奴家心中實在是愧疚。」

  「謝韜呢?怎麼不見他來這裡和我解釋?」

  虛偽的話俞單不想聽進去,他只想弄清楚他的茶葉怎麼辦。

  「老太爺逼著老爺留在江城,我家老爺實在無法和俞大老爺見面,只能讓奴家過來和俞大老爺解釋事情緣由。」

  謝韜被謝老太爺強行叫回宣城,俞單也有所耳聞,他坐在椅子上,等著水氏解釋。

  俞單暫時被穩住,水氏鬆了口氣:「我們家的管事有了別的想法,趁著我家老爺不在宣城這段時間,把茶葉賣給了外鄉人,若不是俞大老爺來得及時,我們未必能及時發現。」

  水氏這個藉口委實算不上多好,俞單也不想聽水氏解釋太多沒用的廢話,他現在只想知道他的茶葉該怎麼辦。

  「我的船隻已經到了宣城,希望半個月之內,我能拿到屬於我的那份茶葉。」

  協議已經簽訂,謝韜不敢不把茶葉給他。

  規定時間內謝韜敢不交出足夠數量的茶葉,他不介意去謝家門上做客。

  俞單擺明了威脅,水氏面色很不好看,當務之急她需要趕緊穩住俞單:「俞大老爺儘管放心,做生意的人最講究的就是誠信,屬於你的那份茶葉,我們一定會按時交給你。」

  謝品如這幾日在做帳本,她把謝遠打聽來的茶葉動向,原原本本地寫在一本帳本上。

  白邑來找謝品如,一見面就告訴她:「錢明被送到了官府。」

  謝品如的記憶很好,她腦筋一轉,就知道錢明是誰。

  二房那個倒霉的管事。

  錢明被送到官府,不出她的意料之外,那麼大的一批茶葉,是從錢明的手中丟失的。

  他需要付主要責任。

  二房當務之急,是趕緊從別處調來大量的茶葉給俞單交差。

  謝品如撫摸手腕上的銀鐲:「關在牢房裡的錢明,或許對我們有用。」她轉身看著白邑,「他會成為我扳倒二房的重要人證。」

  「你想得倒是深遠,不過你如何肯定錢明會為你所用?」

  「錢明不是什麼心智堅定的人,一個人被關在牢房裡時間久了,身邊的人都不把他當成人看,還有人買通獄卒故意折磨他,在這種環境下待得時間久了,還有幾個人能維持本心?」

  更別說錢明他本就不是什麼忠心的下人。

  白邑看著謝品如的眼神多了幾分古怪:「你倒是很了解錢明。」

  謝品如背對著白邑:「姐姐是一家之主,需要了解家中大部分人的習性,錢明在二房算得上有點地位,姐姐了解一些,曾經告訴過我。」

  她不想對上白邑的眼神,她總有一種,她所有的秘密都被白邑給看穿了。

  她和錢明打過幾次交道,這個人性格圓滑,善於阿諛奉承,小人心性很重,一旦陷入險境,讓他背叛原來的主人,絕對會毫不猶豫。

  「行,這件事我替你去辦。」

  「謝謝。」

  白邑坐在桌邊:「謝韜那麼大的一批茶葉被我們弄來,他回頭會怎麼對俞單交差?」

  「謝家今年的新茶才下來沒有多久,大房和三房手中之前尚有一大批茶葉沒有賣出去,只不過按照時間盤算,這會兒估計都找到了買家。之前三房被二房調走十五萬擔茶葉,謝韜想從三房的手中再弄出一大批茶葉是不可能了,只能從大房身上下手。」

  謝韜才從趙即墨的手中借調十五萬擔茶葉,才過去沒多久又要借調茶葉,肯定會引起注意。實話實說,謝韜想要借走茶葉的可能性太低,免不了說謊騙人,肯定要把從俞單手中得來的貨款全部拿出來,充當定金交出來。

  前提是謝韜捨得掏出這筆錢。

  以謝品如對謝韜的了解,謝韜多半是捨不得的。

  只要謝韜敢朝大房下手要茶葉,勢必會引得大房反感,從而與三房對上。

  趙即墨被謝韜借調十五萬擔茶葉,一文錢沒有看見,謝韜又要借茶葉,趙即墨肯定也有動作。

  旋即,謝品如想起一事,眉頭止不住地皺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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