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

  等過了幾日，周吳才去老宅看謝品如，並把趙即墨對謝澤夫婦提議，把她嫁給趙即墨的念頭告訴了她。

  謝品如聽完後，不敢置信地看著周吳，懷疑她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趙即墨要娶我？爹娘還答應了？」

  知道爹娘糊塗，謝品如沒想到爹娘竟然糊塗到了這種程度，趙即墨現在不能直接吞併三房，是他名不正言不順。

  等趙即墨把她娶回去，那就能名正言順地徹底吞併三房，屆時對整個三房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周爺爺，我不在的時候，三房就麻煩你多多照看了。」臨走之前，最讓謝品如放不下的只有三房，明知道周吳會替她好好照看三房，謝品如還是忍不住叮囑一句。

  「二小姐儘管放心。」

  周吳今日來找謝品如，就是謝品如即將從江城出發去宣城的日子，他給謝品如帶來的是個十五歲的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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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江城發生水患，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謝家作為江城最大的商戶，施粥救人也是理所應當。

  謝家救了不少難民，還有無家可歸的孤兒，這些孤兒登記造冊，留在謝家商行做事，有能力的做個學徒，沒能力的看自個意願當個苦力。

  成年後看各自想法，若是想離開謝家商行，就給一筆遣散費用。

  這些年，陸陸續續有孤兒在謝家學了本事後離開，在外面自己開了一家鋪子，或者做走街串巷的小販。

  謝家也沒多做挽留，一個心不在謝家的人，沒必要繼續將人留下。

  周吳選中的這個人叫謝遠，是當年的那一批孤兒中對謝家最忠心的那一個。

  他來謝家時年紀尚小，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因為進了謝家的門，直接給取名叫謝遠。

  幾天前，周吳找到了謝遠，說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給他做，他要遞交申請書離開謝家。

  學徒一旦離開謝家，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重新回到謝家。

  換成常人，聽到周吳這樣說肯定會猶豫兩下，謝遠沒有，他一口答應下來，當天出去見了一下遞交申請書後，離開謝家混得風生水起的夥伴後，第二天直接遞交了申請書，說要離開。

  周吳暗中觀察謝遠所有舉動，見他做事滴水不漏，沒一點毛病，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更是堅定了用謝遠的決心。

  聽了周吳的描述，謝品如對他挑選的這個夥計也十分滿意，兩人約定好明日在江城外的三里亭見面，到時候謝遠會帶著她去宣城，沿途保護她的平安。

  幾天前，謝品如和周吳說了她要去一趟宣城，暗地裡就做好了去宣城的準備，她知道謝老太爺最後肯定會答應她的這個請求，今日和周吳見面，明日就是離開老宅的日子。

  離開老宅之前，還有很多事謝品如都要處理好，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撫住月琴。

  每次周吳過來，月琴的心都跳動得很快，她總感覺周吳過來後，二小姐隨時都會離開老宅。

  老宅陰森，只住著她和二小姐兩個人，二小姐要是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住在這裡，她怎麼都覺得自己會被嚇死。

  謝品如把月琴叫到跟前，冷漠地看著她，那雙眼睛好像有看破人心的力量，月琴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

  「二小姐，你……是不是要走了？」

  宣城的熱鬧不下於江城，都是水鄉之城，城中靠近水邊位置最為熱鬧，青石板鋪成的地面，穿過小橋的潺潺水流，水邊台階上有婦人正在洗衣，街上熙熙攘攘，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當朝女皇統治天下，女子地位無形之中提高很多，女子出來做生意的也有不少，街上也有不少大戶人家的女郎出現。

  且當今女子的行為比以前大膽很多，街上遇見喜歡的俊秀郎君，會將手中的荷包或者手絹扔出去，若是郎君喜歡，會有回應，若是不喜歡，則會把荷包送回去。

  其中就屬青樓女子最為大膽。

  宣城的主幹道上，一個約莫十六七歲，身穿錦衣，面如白玉的公子走在路上。他手中拿著摺扇，髮絲整齊地束在頭頂，臉上輪廓分明，一雙眼睛狹長，似笑非笑。

  這麼一張臉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因為他身邊有兩個黑衣跟班，面無表情，好像誰欠了他們錢一樣。

  本來對這個面如白玉的公子有點想法的姑娘，紛紛選擇放棄，公子再俊美，可這後面兩人凶神惡煞的，實在是很不好惹。

  「哎，真不該把你們兩個人給帶出來，瞧瞧你們這樣子，就好像誰欠了你們錢一樣，本公子好像也沒少發你們月例吧。」

  酒樓里，白邑想到街上那些對他蠢蠢欲動，又被他身後這兩個跟班嚇到的姑娘，就是一陣痛心疾首。

  多漂亮的姑娘啊，愣是被這兩個凶神惡煞的傢伙給嚇得不敢過來了。

  「公子，保護你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其中一個黑衣跟班面無表情地說道。

  跟班回答得一板一眼，白邑煩惱地揉了揉額頭，道：「算了，下次我是不會把你們給帶出來了，我的漂亮姑娘啊。」

  說完，白邑又是一陣心痛。

  謝品如在城外三里亭如約見到了謝遠，當時她做的是男子打扮，見到謝遠第一眼，謝品如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了他，她是個女子。

  聽謝品如說自己是個女子，謝遠還愣了一下，謝品如假扮男子扮得太像真的，她不說，謝遠還真是看不出來。

  他不懂周吳為什麼叫他扶持面前這個姑娘，謝家對他有大恩，既然是周吳交代的任務，他自然會好好地完成。

  謝家小姐只有三位，大小姐謝品如精明能幹，奈何天妒英才。二小姐謝金蟬是個痴傻，註定無用。三小姐謝玉蟬謝遠見過，性格實在不敢恭維。

  大小姐已經死了，二小姐痴傻，三小姐不可能，想著謝家大小姐的前例，謝遠懷疑面前這個姑娘應該是哪個老爺在外面生的私生女，因為精明能幹，想把她朝著大小姐方向培養。

  自己女子身份，謝品如也不想隨便說出來，接下來的路上謝遠是和她走得最近的那個人，她此時不說，後面會有很多不方便之處。

  兩人會面後，直接朝著宣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