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籌謀

  看著謝韜簽下協議，謝老太爺的心更加沉重起來。

  他有預感，二房在算計一場很大的陰謀。

  謝韜走後，謝老太爺整個人都老了幾歲，他無力地靠在靠枕上，問坐在一邊陷入沉思中的謝品如：「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答應老二嗎？」

  「爺爺想給二叔一個機會。」

  除了這個，謝品如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謝韜再不好，也是謝老太爺的親生兒子。謝老太爺捨不得這個兒子，就勢必要容忍謝韜做的一切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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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怕他註定要讓我失望了。」謝老太爺無力地道。

  「二叔不珍惜爺爺給他的機會，那也是二叔的錯誤。」

  「可惜他永遠都不會覺得，他做的事是錯的。他只會覺得自己所做之事都是對的。」

  謝品如說不出話來。

  「你個混帳東西，你竟然把帳簿給撕了。」

  傍晚，謝老太爺指著謝金蟬就是一頓臭罵，而被謝老太爺臭罵的謝金蟬，正坐在一堆廢紙中傻笑。

  原來謝品如撕毀了謝家這個季度送上來的染料坊帳本，更重要的是，謝老太爺還沒有來得及看帳本里的內容。

  染料坊是謝家產業的一塊支柱，是謝家收入中很重要的一環，這才剛剛送上來的帳本，被謝金蟬給撕了，也難怪謝老太爺會生氣地指著謝金蟬大罵。

  福壽堂的消息很快被其他幾房知道，紛紛圍了過來，徐氏看著跪在謝老太爺面前還一臉無知的女兒，心如刀割。

  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同意讓二女兒搬到福壽堂居住。

  「父親，蟬兒不懂事，還請你不要怪罪他。」謝澤拖著病弱的身軀，跪在謝老太爺面前。

  謝品如跪在謝老太爺跟前，她扭頭看向臉色蒼白的謝澤，他病得太重，每動一下都很費力，此時謝澤跪在謝老太爺面前，他不斷地喘著粗氣。

  「好玩，好玩。」謝品如傻乎乎地對著謝澤笑。

  徐氏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落淚，她跪在謝澤身邊，磕了一個頭，道：「公爹，求你就饒了蟬兒這一次吧，蟬兒痴傻，她什麼都不懂啊。」

  「父親，金蟬痴傻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你就不該把金蟬接到福壽堂，還讓她看帳本，你看這下出事了吧。」謝韜要借調三房的十五萬擔茶葉，此時理所當然要站出來幫謝金蟬說上兩句好話。

  「就是啊公爹，你不如讓三弟妹把金蟬帶回去算了，你年紀也不小了，教一個傻子太費力了。」水氏在旁邊附和。

  二房都站出來說話了，大房不能繼續站在旁邊裝死，謝訣道：「父親，你就別和金蟬一般計較了。」

  「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我在你們的眼裡面，都成什麼東西了。」謝老太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滿臉的怒氣。

  頓時屋內幾個人都不敢說話，只留下謝金蟬一人在傻笑。

  「把二小姐送到老宅關起來。」謝老太爺厭惡地看了謝金蟬一眼。

  徐氏臉色一變，慌張道：「公爹，求你放過金蟬吧，金蟬什麼都不懂。」

  「你給我閉嘴。」謝老太爺很少管幾個兒媳，徐氏太過吵鬧，再由著她吵下去，很可能壞了他的打算。

  謝品如看著徐氏：「娘。」

  徐氏淚如雨下，她很想抱著二女兒好好地哭一場。

  謝金蟬因為弄壞了謝老太爺的帳本，被送到了城外的老宅，跟著謝金蟬一起去老宅的，只有那個一直貼身伺候她的丫鬟月琴。

  坐在去城外的馬車裡，月琴拿著玫瑰糕給謝品如，道：「小姐別難過了，等老太爺的氣消了，你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說不定你可以回到夫人的身邊。」

  謝品如看著面前的玫瑰糕，玫瑰糕香甜誘人。

  趕車的馬夫是周吳的人，周吳就坐在馬車外面，這一次由周吳親自送謝金蟬去城外的老宅。

  謝家家大業大，占地極廣，早年也是從鄉下發家，第一代家主從一個小小貨郎起家，因為賣得東西童叟無欺，在那一帶很有名聲，很多人都喜歡在他那兒買東西。

  慢慢地，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累積了一定的資本，在城中開了一家雜貨鋪，由一家雜貨鋪發展成兩家，三家，甚至四家。

  經過幾代人的積累，謝家家業越來越大，全家都搬入了城中，而當年鄉下那個只有三間茅草屋的老宅子，則是變成了謝家老宅，專門供奉謝家第一代家主，順便把犯了錯誤的謝家子嗣送到第一代家主祠堂前跪下。

  周吳帶著謝品如回到謝家老宅，老宅里人口簡單，只有一個守門的李伯和他的婆子李婆子。老宅蓋了有不少年頭，還是第一代家主發家之後，晚年時花了大量資金修建的這座宅子。

  謝品如站在老宅門口，老宅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庭院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十分清爽。

  李伯打量著謝品如，道：「這位就是二小姐？」

  周吳點頭，道：「以後二小姐就住在老宅，不允許她出去半步，誰也不許來看她。」

  李伯看向謝品如的目光閃過一絲憐憫，他點了點頭，道：「好，我會看緊二小姐的。」

  謝品如歪著腦袋打量老宅的一切，雕樑畫棟，細節處做得很好，院牆很高，出入只能從門走，翻牆出去是不可能的。

  鄉下不像城內，外面有厚重的城牆，第一代家主為了保證老宅足夠的安全性，特地建了很高很厚的圍牆。

  「二小姐身邊有月琴就行，你們只需要每天準時給二小姐送飯菜就好。」

  說話功夫，一行人已經走過二門，去往後院，那兒是一個早已替謝品如收拾好的院落。

  這個院子還是第二代家主女兒住的地方，那會兒第一代家主對老宅有放不下的情意，晚年時回了老宅居住，第二代家主為了表示孝心，帶著全家住了回來。

  那時謝家才剛剛發家，為了向富貴人家靠齊，對女兒要求十分嚴苛，也因此那位幾代之前的姑奶奶住的院子，是內宅中建造得最好的，輕易不得出門，外人也不得隨便進入。

  這個院子，後來陸續住了幾個謝家的女兒，不過只住了兩代人，謝家前人就全家搬入城中，再也無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