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這一顫，蘇顏特別怕導演喊卡，她堅持到這裡了，很不容易，幸好沒有喊卡，繼續，她咬緊下唇，要掙脫林著的手臂，卻被他一把扣住了腰部，他眼眸深晦，將她一把拽到懷裡，她整張臉都埋在他胸口，女人纖細的身子在高大的男人懷裡仿佛是一條柳枝，稍微一用力就會被捏斷。

  「努爾哈赤」擡起眼眸，在屋子裡掃了一圈，將所有男人的眼神盡收眼底，他是男人，最清楚這些男人看著他懷裡女人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再次扣緊懷裡女人的脖子，眼神微深，嗓音低沉：「都滾出去……」

  低沉而又威嚴，上位者的任何一句話，都能令他們下意識地服從。

  屋子裡的所有男人，紛紛轉身出去，走之前還想再看一眼他懷裡的女人，但一觸到他的眼神，只能收回。

  屋裡安靜了。

  「努爾哈赤」壓著「東哥」的後腦勺，語氣帶著怒火：「既然你這麼想要我死，那為什麼還要逃？留在我身邊，看我怎麼戰死不是更好？」

  「來人！將東哥帶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她出來。」

  「卡！」馮導一聲令下，林著鬆開蘇顏，蘇顏渾身都是汗，她朝林著鞠躬：「謝謝林老師。」

  林著點點頭，他弄了下袖子，往一旁的休息區走去，蘇顏也去自己的休息區，接過小助理的水時，偷偷地看了眼馮導，馮導臉色稍好一些，孟琳跑過來，朝蘇顏豎起拇指，「不錯嘛，至少馮導臉色好很多了。」

  蘇顏翻個白眼，「我都嚇死了，後背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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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摸。」孟琳擡手，去碰蘇顏的後背，「真的都是汗啊…」

  蘇顏推開她的手，坐下：「當然了。」

  小助理抱了件羽絨服給她蓋上，免得後背的汗成了水感冒了，接下來在同一間屋子裡，林著跟很多人演了對手戲，也有他的「妻子」們的對手戲，蘇顏跟羅攀也有一場，孟古懷孕了，肚子挺大的，東哥被放出來，低頭撫摸著孟古的肚子，並聊起了支配她們的那個男人。

  相比起東哥親眼目睹仇恨誕生，孟古八歲就被許配給努爾哈赤，14歲就嫁過來，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是有的，她溫柔善良賢淑，即使傷悲，卻也無法割捨跟他的感情。

  羅攀從剛剛下去後，就一直在休息，估計也是在醞釀。

  等林著的戲份拍完了，導演助理就過來通知蘇顏，「準備一下，你跟孟古的戲份。」

  「好的。」蘇顏點頭。

  不一會，羅攀從休息室里出來，她朝導演鞠躬，馮導臉色比剛才好了，只說道：「不會就要問，要學，知道嗎？」

  「知道。」她乖巧地應道。

  「開始吧。」馮導示意其他人，蘇顏將羽絨服脫下，站了起來，往屋裡走去，跟羅攀打了一個照面，羅攀朝她鞠躬：「蘇姐。」

  蘇顏立即扶了下她的手臂：「別，你叫我蘇顏就好。」

  羅攀柔柔地看著她，點頭：「好的。」

  兩個人一起走向鏡頭前，羅攀又低聲道：「蘇顏，你剛剛演得真好。」

  「是麼？謝謝，我特別緊張，我們等下對戲的時候放鬆點。」蘇顏跟林著對戲太緊張了，跟個女生可能會好點。

  「好。」羅攀彎了下眉眼，像是笑了。

  這副樣子真的很賞心悅目，蘇顏對自己的長相看了兩輩子，現在都沒什麼感覺，羅攀的長相真的是妥妥的古典西施類型的，側臉正臉都非常完美，也難怪會被馮導看上。

  場記板合上。

  「東哥」耳朵靠在「孟古」的肚子，輕輕地道：「孟古姑姑，他是不是會踢你？」

  「孟古」溫柔地側笑道：「偶爾會……」

  「卡。」馮導突然喊卡，羅攀的臉色又白了點，蘇顏也齊刷刷地看去，馮導拿著劇本說：「再來一遍，羅攀，你臉往下垂，別看蘇顏，你得看你的肚子，說話時不要顫音，如果你實在念不出來，你念一二三，我後期再叫人給你配音。」

  羅攀：「……」

  蘇顏也很詫異，她跟羅攀對視一眼，羅攀眼眶微紅，蘇顏安慰地拉了拉她的手，道：「你當你自己真的懷孕了，你想想你懷了你心愛的男人的孩子的感覺是什麼心情。」

  「心愛的男人…」羅攀喃喃自語。

  「嗯，心愛的男人。」蘇顏也想起上輩子，自己懷了陳過孩子時的心情，那時確實幸福過一段時間。

  至少那十個月，真的是幸福的。

  場記板合上。

  原來的場景，「孟古」溫柔地笑道：「偶爾會…但不吃力。」

  她說完，蘇顏跟她都有點屏住呼吸，沒聽見導演喊卡，蘇顏跟羅攀都鬆了一口氣，兩個人繼續。

  後面還真的蠻順利的，直到聊到後來，「東哥」趴在「孟古」的腿上睡著了，還嘀咕著道：「我不要跟姑姑一樣，嫁給他，我只想要他死，誰殺了他，我就嫁給誰…」

  「孟古」很無奈，她撫摸著「東哥」的頭。

  這時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門口，一身黑金服侍的努爾哈赤撫摸著玉扳指，站在門外，視線落在這屋裡的兩個女人的身上，他挺拔如松，那姿態卻像天神，「孟古」擡頭看去，跟他對視。

  後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到了膝蓋上的女人，「東哥」側臉很美吧……

  「孟古」想著，後又溫柔地笑了起來。

  最美的女人就該配最強大的男人，「東哥」生長在水邊的美麗小草啊。

  「卡。」導演一音效卡。

  蘇顏猛地睜開眼睛，羅攀也大大地鬆一口氣，她扶著蘇顏，把蘇顏扶了起來，蘇顏撥弄了下頭髮，站直身子，伸個懶腰。

  羅攀很感激蘇顏，她低聲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蘇顏說完，往自己的休息區走去，很快的，中午到了，發放飯盒，由於天氣冷，飯盒冷得快，一拿到飯盒，蘇顏即使不是很餓，也趕緊吃，吃完了她給張越發視頻，距離他上飛機有四個小時，該到了。

  視頻發過去。

  好一會，張越那頭才接，他正在金城國際機場，穿著早上蘇顏給他配的衣服，手上搭著外套，他唇角勾著：「想我了？」

  蘇顏不應這話，問道：「金城冷嗎？」

  「比你們那邊暖和很多。」張越舉著手機往外走，手上拉著行李箱，「你吃飯沒有？」

  「在吃。」

  蘇顏舉了下飯盒給他看。

  張越看到飯盒上的標誌，點點頭：「都吃完，一滴不許剩。」

  蘇顏翻個白眼，她問道：「你在飛機上吃東西沒有？」

  「沒，我睡了，剛醒。」

  說話間，李叔的車就到了，李叔繞過車子，給張越開車門，張越坐了進去，繼續跟蘇顏說話，蘇顏看著他，忍不住唇角也帶笑，兩個人看著對方，看著看著都感到暖暖的，張越靠在座椅上，道：「快去吃，別涼了。」

  「嗯。」

  掛了視頻，蘇顏吃飯。

  孟琳再次看到蘇顏那跟別人不一樣的飯盒，笑問：「又是你哥哥給你定的？」

  蘇顏喝一口湯，「對。」

  「你哥哥真好。」

  小助理塞了一口飯，她因為跟著蘇顏，每次蘇顏有什麼好吃的她都有一份，她滿嘴都是飯地說道：「張公子真的好得不得了啊…」

  蘇顏：「吃你的飯。」

  孟琳忍笑，過了會，孟琳對蘇顏說道：「我妹妹很喜歡你，你給我簽個名吧。」

  「好。」蘇顏拿過孟琳給本子，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孟琳接過，放好，拿起水杯喝水，眼神卻落在羅攀的身上，羅攀正走過來，坐到蘇顏的身側，喊道：「蘇…顏。」

  蘇顏擦了擦唇角，擡起眼睛，看她，笑道：「怎麼了？」

  「我想跟你聊聊天。」羅攀有些拘謹地坐下來，她沖孟琳一笑，孟琳也回了一個笑容，不過眼神還是打量著羅攀。

  這裡的女演員都很漂亮，但真的論到漂亮，蘇顏跟羅攀應該是最出色的，可能是因為拍的是古裝劇。

  這兩個人的臉就令人格外多看兩眼了。

  不過蘇顏可能是最近常常在微博在新聞上面見過，大家新鮮感都過去了，但羅攀不同，她完全就是一張白紙，這裡沒人知道她的底細，對她也就多了一點點的距離，羅攀笑著對蘇顏說道：「我看過《追擊》，我當時看的時候被你嚇到了。」

  蘇顏裹著羽絨服，笑道：「哈哈，我自己也被自己嚇到了。」

  羅攀看她笑，也放鬆一點，道：「我還關注了你的全國後援會，還知道神秘Z。」

  蘇顏微微一笑，「嗯，他現在牛逼了，是個網紅呢。」

  她語氣親昵，一聽就知道跟神秘Z是認識的，羅攀臉上有點小興奮，不過很快就消了下去，不好意思再多問了。

  中午休息一個小時，下午繼續拍戲，劇組又搭了另外一個房間，那裡正是「東哥」被關的廂房。

  短吃短喝的當然不會有，但失去了人生自由，「東哥」卻沉靜下來。

  下面這場戲，也是東哥跟努爾哈赤比較重要的一場戲，也是努爾哈赤第一次想對東哥強來，雖然有關強字，但實際上並沒有太過曖昧。

  蘇顏得知要拍這場，緊張得要死。

  因為預計有NG，所以導演把這場戲排在前面，如果順利完成，後面補拍點別的劇情，如果不能完成，今天就耗在這裡。

  看著那頭仰著脖子，在扣領扣的林著，蘇顏趕緊看劇本，她希望一場過。

  「準備了…」導演助理提醒。

  蘇顏將羽絨服扔下，走過去，馮導站在「廂房」的中間，比劃了下，對蘇顏道：「你給他一巴掌後才去咬他…咬他的時候得快狠准…知道嗎？」

  「知道。」蘇顏心裡像赴戰場。

  由於不是什麼不可見人的場景，基本上大家都在場。

  場記板合上。

  開始了。

  「東哥」坐在床榻上，外面鎖被打開，門咿呀一聲，推開了，身穿黑色金龍袍的男人走了進來，面容不怒而威，視線卻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東哥」挪了下臀部，她冷眼看著他，他走到她面前一步遠的位置就停下了，女人坐在床榻上，身上只穿著裡衣，頭髮披散著，柔弱無比。

  那雙眼睛卻帶著恨意。

  他把玩著玉扳指，嗓音不帶感情：「你想明白了嗎？」

  「沒有。」她咬牙切齒，髮絲搭在她肩膀上，黑如墨，稱得她的皮膚更白，弱得如嬌花，卻如此剛烈，他眼眸深了深，帶著繭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臉，被她直接躲開，他眼眸閃過怒火，手捧住她的臉，逼近她，「我的東哥可興天下呢，必定是興我的，我怎麼會放你走…」

  「啪。」一巴掌扇偏了他的臉。

  他撫摸她臉的手停頓了，眼眸跳躍過火花，卻被她一把推開，「東哥」飛快地從床上下來，一下床就往門口跑去。

  蘇顏一下床，腿軟了，動作滯停。

  房間的人……安靜了兩秒。

  馮導：「……再來。」

  蘇顏想哭：「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