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024-08-17 07:07:10
作者: 晨霧的光
「你是何人?」穆書榆驚異地看著向紀文。
「聽聞太妃機智過人,難道此時還猜不出在下的身份?」
穆書榆垂眼想了一陣,再擡頭時語氣高昂:「你是川曲國派來的人吧?你同我說這些話有何目的,我忠君之心日月可表,皇上待我也極為重視,你最好速速將我送回和羲,不然你們這些人必將難逃死罪!」
此時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聽了穆書榆的話後皆面露嘲笑之意,這女人瘋了吧,落在對頭手中還一味地嚷嚷多受和羲國君重視,敢情生怕別人不為難她似的。
「傳言自來難免誇大其詞,人人都說太妃蕙質蘭心,只太妃方才的推斷卻令人失望,終歸深宮女子所思有限。」紀文本覺得穆書榆在遇到自己之時能冷靜地隱藏身份確實很機警,沒想到也只不過如此。
穆書榆不禁惱怒:「你到底是什麼人快說出來,何必遮遮掩掩的。」
「在下廖子斌,太妃這回可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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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書榆當場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立即又驚慌起來,語氣也不穩了:「你、你想殺我,是、是不是?」
如蘭如意趕緊上前攙扶穆書榆,也都是一臉的惶恐。
廖子斌見狀皺眉:「何時說要殺你了?只要你安分不鬧事自會善待於你。」
穆書榆身子一軟,若不是有如蘭如意扶著估計早就坐在地上了,半晌又突然怒道:「你這卑鄙小人,本就早認出了我,還裝作什麼紀公子,難怪要落得個四處逃亡的下場,欺瞞本太妃即是死罪,你現在若肯悔改,那本太妃自可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賜你個全屍也不株連,如何?」
「太妃不也欺瞞了本相?彼此彼此,太妃還是別再做他想了。」廖子斌說完便不再理穆書榆直接朝前走去。
穆書榆氣得直喘,歇了一會兒才在文翠文竹的催促下磨磨蹭蹭地上了路。
之後一路之上便開始挑剔個沒完,一會兒嫌乾糧不精細難以下咽,一會兒嫌身上的布衣粗糙,又說沒有車馬腳上起了泡走不動,就連喝水也是無茶不能取飲,弄得廖子斌等人對她厭棄得不行。
「你還真當自己在宮裡不成,若是不願意大可不吃不喝!」廖子斌沒好氣地說道。
穆書榆瞪眼:「是你說要善待我的。」
「不打不罵即是善待,你還要如何,還以為會錦衣華服地供著你?」
穆書榆也犯了倔:「不吃便不吃,本太妃難道還要受你這叛國賊的羞辱!」
之後一整天穆書榆確實不吃不喝,,廖子斌也不理任她胡鬧,結果又過兩日穆書榆仍是如此,除了如蘭如意偶爾強灌些水外當真是絕了食。
「公子,太妃嬌貴,就是在宮裡皇上都沒一點辦法的,長宣殿都是說砸就砸的,您大人大量別計較,不然太妃真的熬不下去了!」如意哭跪在廖子斌面前連連磕頭。
廖子斌也心煩,他起先懷疑穆書榆在得知自己身份後態度巨變是裝出來哄騙自己的,可是這三日見她真是人世不通地胡作胡鬧,為了享受連命都可以不要,再聽說她連長宣殿都能砸可見此女確實得秦承釋重視,再者秦承釋此番也是為穆書榆特意繞道來了玉浮,這樣其實對自己也更有利,只是同時他也懷疑秦承釋到底看上穆書榆什麼了,這樣驕蠻任性可真是慣出來的。
想想穆書榆的用處,廖子斌嘆氣,走到穆書榆身邊看她躺在地上雙目緊閉,人也憔悴不少,於是說道:「你先吃些東西吧,等到了前面城鎮再給你置辦東西。」
穆書榆緩緩睜開眼睛:「一應首飾也要採買。」
「你要那麼些東西做什麼,戴給誰看?」
「這些日子我已經不成樣子了,你抓了我定是要威脅皇上,本、本太妃到時自不能以丑容面聖,應儘快調理過來才是。」穆書榆一番話說得有氣無力。
廖子斌只覺穆書榆簡直是愚不可及,不過為了讓她能有力氣趕路,便也答應了,穆書榆這才肯就著水吃了幾口乾糧。
等進了一處小城鎮,廖子斌等人找了間客棧住下後便讓人去買穆書榆要的東西,穆書榆見了胭脂水粉和金釵頭飾立時就高興了,迫不及待地讓如蘭如意抱著東西進屋去給自己打扮。
「你們可見著他從哪兒拿的銀子?」關上房門,穆書榆小聲兒問道,她當然猜到此人是廖子斌,不過故意裝傻儘量讓對方失了警惕之心,而且廖子斌現在肯定捨不得自己死,所以她才敢冒這樣的風險。
「現銀每個人身上好像都有,不過買首飾的時候是廖子斌拿出的銀票。」
穆書榆點了點頭,她可以肯定趙家存放在紀國的金銀都是讓廖子斌給吞了,只是這麼一大筆錢也不可能全都帶在上身,到底會藏在哪兒呢?
天黑時文竹文翠將飯端了進來,過了一會兒廖子斌也走了進來,穆書榆盛氣凌人仰著臉掃了他一眼說道:「這小地方的東西破爛不堪,等以後路過大一些的城鎮時再買好的才行。」
「在我眼裡你可不是太妃身份,還是消停些為好,不然就是找不自在了。」廖子斌見穆書榆那臉白的像是恨不得整盒的脂粉都塗到臉上了嫌惡地撇開了眼。
「你當我不知道,若不是皇上寵愛我,你肯在我身上花錢,當然也更不會將我捉了來,你既是有求於我,自當待我如上賓,這樣等你被擒時我也可替你說上一兩句好話。」
廖子斌越看穆書榆那副狂樣兒越來氣,而且還總是一口一個自己被捉、被擒的,於是冷笑:「捉你我既是有心也是無意,我到玉浮本為逃避追捕,卻不曾想秦承釋也能來此,而且還是為了你,這才留了心。你可能不知那日你父皇迎接秦承釋時我便在人群之中呢,不然如何得知你的樣貌?等你啟程時我也帶人遠遠地跟在了後面,只是沒想到一場暴雨讓你們失去了蹤影,更不曾想之後你還能自己送上門來,可見是你命中有此一劫。」
「是劫我也認了,我只等皇上救我便是。」
廖子斌聽到此處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你還真當秦承釋拿你當個寶呢,你可知他是如何算計你的?」
穆書榆頭一扭:「我不想聽,我只知皇上待我好。」
廖子斌也不管穆書榆願不願意聽,自顧說道:「你那夫君平慶王趙輝其實不是病死的,而是被秦承釋派人給暗中殺害的。」
穆書榆聞言立即回過頭:「你胡說!皇上特意將我許給王爺為妃,如何能去殺害王爺!」
「我為何要胡說,此事又與我沒有利益牽扯。秦承釋早就知道趙輝有謀逆之意,也知他借著四處遊玩名義與紀國商議此事,更是知道趙家金銀也被轉移到了紀國,只是苦於沒有證據而趙家黨羽眾多不能發作,本來秦承釋想借婚事將趙輝騙回和羲,可惜趙輝謹慎得很並不上當,所以秦承釋也便狠下心直接派人將他殺了。之後他肯定是想等趙家之人去將金銀取出來,沒曾想我卻搶先一步將東西都轉移了,你不過是秦承釋手邊一枚小小棋子,一時被看上眼,難道還指望與殺夫仇人逍遙快活?」
「趙輝是和段震浩合謀的?」穆書榆有些不相信。
「怎麼可能,是與紀國先皇,先皇得知趙輝被殺,惶惶不可終日一病不起,只是他老糊塗了,明明答應要立良妃之子為儲君,卻反悔改立段震浩,段震浩對趙輝之事也不是一無所知,所以才找了藉口要加害於我滅口,現在怕是也惶恐得很呢!」
穆書榆總覺得廖子斌沒將實情完全說出來,即便現在說的也是為了刺激自己。
「原來我趙家的銀子全被你這小人給吞了,你還我錢來!」
廖子斌哈哈笑道:「終歸是婦人,你覺得我會將銀子還給你嗎?你還是想想秦承釋到底能多拿你為重吧,聽我說完你覺得自己還有狂妄的資本嗎?秦承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意圖,你不過是一時之樂!與其在這兒異想天開,還不如乖乖與我合作,到時我達成了心愿,自然也就會放了你,而你也算是報了殺夫之仇。」
穆書榆盯著廖子斌突然大哭起來,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廖子斌這才覺得出了一口惡氣,面帶微笑走了出去。
廖子斌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上,他現在只恨自己大意,小瞧了這位聲名狼藉的平慶王太妃,但又不甘心這樣被俘,於是忍著疼說道:「秦承釋從開始便是在算計你,你新嫁守寡想必也在他預料之中,他待你再好只不過是一時興起,殺夫之仇你絲毫不介意嗎?」
「你說得沒錯,不過平慶王與我素未謀面,這仇殺夫之仇與謀逆篡位相比起來也算不得什麼了,此次將你擒住本太妃可是大功一件,保住榮華富貴才是大事,你不用再多說,沒用的。」
廖子斌心裡又急又恨,不禁罵道:「你這惡毒婦人,為一己之私下此毒手,眨眼之間便害死十餘條人命,我便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看著吧你必會遭報應的!」
穆書榆看了看疼得在地上打滾兒的其他人,只見有的人已經吐出血來了,於是轉過頭來對廖子斌笑了笑:「你若沒有害人之心,他們也不會因你而死。告訴你,人間煉獄我不只見過,也曾身在其中,就是我自己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等你死後儘管來找我,到時我必要你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成!」
廖子斌突然覺得自己即使是中毒之時也並沒有看清楚穆書榆的真實面目,如今望著眼前這張雖是濃妝艷抹,卻讓人感覺狠厲冰冷的臉,他才明白這個女人的心腸有多硬,這樣的人身為女兒身倒是可惜了。
穆書榆也不想再與廖子斌囉嗦下去,於是讓如蘭如意將所有人身上的銀子都翻出來,最後又將廖子斌的銀票也搜了出來。
接著又將廖子斌雙手綁得死緊,捏著他的嘴就往裡使勁兒灌水,如此幾次直到他吐出來的全是清水才住手,三人一起又把他弄到馬車上,穆書榆想了想就讓如蘭和如意守在這兒,自己則順著來時路去找李博見,不然也沒人會駕馬車。
邊走邊喊著李博見的名字,不多時就聽有人回應自己,等了一會兒李博見果然從草叢中跑了出來。
等回到河邊時,李博見看著已經是昏迷的眾人既震驚又奇怪,他真想不出來這位太妃如何能在這麼嚴密的看守之下還能下毒的,而且太妃自己與婢女卻都安然無恙,但現在也不是問話的時候,先離開此地才是正事。
之後穆書榆與如蘭如意找地方又換回粗布衣裳,李博見也重新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四人坐在馬車外由李博見駕車去找秦承釋。
路上廖子斌身體稍微恢復了些,便開始想盡辦法勸穆書榆放了自己,又許諾會將自己的金銀財寶分給穆書榆。
「你的那些金銀財寶我已經知藏在何處,若想要自會去取,哪還用得著你來安排。」穆書榆將車門半開,面對廖子斌的誘惑毫不動心。
「你根本就是胡說,我藏銀之地極為隱秘,你如何能得知。」廖子斌不信,只當穆書榆想要詐自己。
穆書榆卻笑道:「紀國無嫡出皇子,你只因先皇未立什麼良妃的兒子為儲便興師動眾地反叛起事,聽聞良妃原為川曲公主,故而川曲才對你如此庇護,這樣一來若說你與那良妃沒有絲毫瓜葛,我是不信的,你這次又要冒大風險回紀國接夫人兒子,別是那良妃與皇子也算在內了吧,由此可見銀子也自是在紀國了,這還用猜嗎?」
廖子斌再次被穆書榆所說之言給堵得啞口無言,最後的一點籌碼都已經沒有了,廖子斌不禁惱羞成怒再次破口大罵。
「你再不老實,我便再讓你嘗嘗這信石粉末的滋味兒,若不信你大可繼續叫罵。」
廖子斌已經見識了穆書榆的心狠手辣,也害怕那斷腸之苦,便不敢再開口,只惡狠狠地盯著穆書榆。
穆書榆將車門一關,眼不見心不煩,成王敗寇,自己也是搏命才有了生機,既是想做大事就別怕會有一死,廖子斌未免太看不開了,估計也是心裡窩囊才如此的。
不過這一路走來也是風餐露宿,暴曬雨淋吃盡了苦頭,等路過暴雨那日所經山路時,四人坐在馬車上遠遠望著那處塌陷之地,不由唏噓不已。
「太妃,那邊好似有人。」李博見手搭涼棚眯著眼往那邊看。
穆書榆立即心生警惕:「能認出是什麼人嗎?」
李博見搖頭:「只知道人不少,像是還搭了帳篷,會不會是皇上派人來尋太妃了?」
穆書榆沉吟:「倒是有這個可能,但說不定是來找廖子斌的也未可知。」
只是她話音剛落就聽車壁砰砰作響,廖子斌也開始大喊大叫,應是他在車裡面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才如此行事,以便引起別人的注意。
「快走,別讓人看見咱們!」穆書榆嚇得腦門兒出了一層冷汗,如意如蘭也立即鑽進車中,一齊按住廖子斌又將他的嘴用布塞住,李博見則是迅速駕著馬車繞道而行。
「白公子,你怎麼了?」一名護衛見白廣清站著不動便問了一句。
白廣清嘆著氣搖頭:「沒什麼,不過是一輛馬車經過,今日可有何線索?」
那護衛也搖頭:「沒有任何線索,這都已經快將整個山林搜遍了還沒發現太妃的蹤跡,白公子容在下斗膽說句實話,太妃恐怕是九死一生。」
白廣清又何嘗不知道這個事實,林中時有野獸出沒,溫差又大,穆書榆即便未餓死渴死,但若無任何防護,也會被凍死,更有可能被猛獸襲擊而喪命。
只雖是如此,他也要繼續搜尋下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自己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兒,也沒辦對秦承釋交待!
「大家辛苦,明日開始再將搜尋範圍擴大,沒有定論決不收兵!」白廣清語氣堅定地下了命令。
經過這次的險情,穆書榆更加謹慎小心了,除喝水吃飯外其餘時間無論路上有無人煙一律都將廖子斌的嘴牢牢堵住,之後又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帶著的安神藥來,於是又給他灌了下去,廖子斌便只能成天迷迷糊糊地躺在車裡熟睡,很少有清醒的時候,穆書榆也不在乎,她的想法兒是只要人不死就行。
因怕出事,李博見幾次繞路專尋僻靜之路行走,因此足足比正常行路多走了六天的路程才算是趕到了川曲邊界。
只是越臨近和羲駐軍營地,穆書榆越覺得緊張,也有些激動,只想儘快趕到營地見秦承釋,她倒不是有多想念那個男人,而是這裡既有紀國駐兵也有岩炙的駐兵,萬一自己帶著廖子斌被發現了可不得了,再一個就是一想到自己如此神勇機智地捉住了廖子斌歷劫歸來,心中也是豪氣萬丈,不由得暗暗佩服起自己來。
「李侍衛,我們在這裡等你,你到了營地未親眼見到皇上之前萬不可說出任何事。」
李博見用力點頭:「屬下明白,太妃放心。」說完便往和羲駐地狂奔而去。
秦承釋這些日子也是一直放不下心,廖子斌找不到,穆書榆也是下落不明,拿不住廖子斌自己的計劃便只能暫緩,而找不著穆書榆,則是令他寢食難安,這幾日他夜夜都夢到穆書榆向自己求救,而自己卻是束手無策,每每驚醒心裡都是空落落的一片,穆書榆凶多吉少他心中已是有數,只是不到最後終不願承認罷了。
秦承釋想到這裡,心中怒氣陡增,既惱恨岩炙又遷怒於玉浮,若不是這兩國亂來,穆書榆現在不是還好好地住在宮裡等著自己?
「皇上,侍衛長李博見回來了。」蔣學堅進來說道。
「哪個李博見?」秦承釋略顯煩躁。
「就是護送太妃回和羲的侍衛長李博見。」
秦承釋聽完冷笑:「他還有臉回來見朕,你去告訴他護送之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先關起來等著處置吧。」
「回皇上,李博見說有要事必須親自說與皇上知曉,等見了皇上便甘願受死。」
秦承釋皺眉:「太妃失蹤,他身為侍衛長卻毫髮無損,朕倒要聽聽他有什麼可說的,讓他進來吧。」
李博見進來之後立即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秦承釋瞄了一眼泥人兒似的李博見,冷聲道:「你就這副樣子來見朕?若是請罪,朕准了。」
李博見卻仍是跪在那裡,半天方才帶著哭音兒顫聲說道:「回皇上,太、太妃回來了!」
秦承釋像是沒聽明白,愣在那裡重複著李博見的話:「太妃回來了?」
李博見狠狠抹了把臉,用力點頭:「是,太妃回來了。」
「她、她可好?」秦承釋猶豫了一下又問。
「回皇上,太妃安然無恙!還請皇上派人隨屬下去將太妃接回來。」李博見高聲答道。
「蔣學堅,你帶著朕的親兵去將太妃迎回來,朕就在帳外等著。記住,不許再出一點差錯!」秦承釋吩咐完之後已是坐不住了,帶著隨身護衛到了帳外,等蔣學堅等人剛一離開便開始在帳前來回踱步,不時朝外面張望。
只是他這一踱不要緊,大將軍范成智得了信兒不知出了什麼事兒,便也帶著人馬趕了過來,問了旁邊的護衛才知是太妃找著了,這才鬆了口氣,不過既是如此也沒有皇上站在外面,自己回去帳里呆著的道理,於是也只好陪著等,其他將領士兵見皇上、大將軍都守在帳外就也都自覺地整隊站好,待命等候。
正寂靜無語時,外面有了小小的騷動,之後隊伍便分漸漸分開兩邊讓出一條路來。
不多時一道狼狽不堪、灰頭土臉的嬌小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只見那人一步步走到秦承釋面前,隨即跪下磕頭請安問好。
秦承釋深吸了一口氣,將跪在自己面前的穆書榆扶了起來,輕聲問道:「你去哪兒了?朕讓人找了你多久你可知道,你這是在泥地里打滾兒才出來麼?」
穆書榆燦然笑道:「臣妾風吹雨淋沒了樣子,君前失儀還望皇上恕罪。」
「不省心的東西,你還知道回來!」秦承釋忍不住在穆書榆臉上捏了一把。
這下站在旁邊的范成智有些看不下去了,皇上與太妃之事雖是人人皆知,但也不能這樣不管不顧地沒了禮數,這可是軍營,三軍將士皆在這成何體統!
於是輕咳一聲剛想要提醒幾句,卻被穆書榆搶了先:「皇上,臣妾沒有不省心,臣妾給皇上帶了進獻之禮。李博見!」
李博見立即吼道:「是!」
於是眾人又看著李博見將一直跟在後面的馬車牽到了秦承釋面前,穆書榆走了過去將車門輕輕推開,映入眾人眼帘的正是雙手被縛、嘴裡塞著布團的紀國前丞相——廖子斌!
秦承釋不語,看了眼廖子斌又將目光定在了穆書榆身上,范成智可忍不住了,直接衝到車前眼都不眨地確認了一遍,立即激動不已:「皇上,是廖子斌!是廖子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