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24-08-17 07:06:38
作者: 晨霧的光
穆書榆也不願再受這個窩囊氣了,死就死唄,比起凌遲什麼的酷刑喝毒酒也算是不錯了,興許自己這次能穿到更好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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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皇上不降罪,臣妾也無顏茍活,不如死了乾淨,臣妾謝皇上恩典。」
這太妃是不是嚇傻了,皇上明明有緩兒怎麼她自己還非要送死不行了,於忠急得滿頭是汗,可惜人家太妃不領情。
「朕哪兒對不起你,你便無顏茍活,朕對你多好你看不見?穆書榆,你還有沒有良心!」秦承釋也快被穆書榆那副犯倔的樣子氣死了。
「皇上若真有心,為何接連幾年拒絕臣妾父皇送臣妾進宮,可見皇上本就沒打算接納臣妾,之後臣妾好不容易得以出嫁,即便是年輕守寡也毫無怨言,偏皇上這時拿臣妾尋開心。弄得如今宮裡凡是能叫出名字有個頭銜的,哪個不能隨口羞辱臣妾一番,試問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於公公也不必替我求情,今日縱是皇上寬恕,回去之後我也是要自裁的,還不如皇上賜酒能體面些!」
於忠是徹底傻了,看這樣子太妃是真心想死啊!
「行!朕成全你,你個沒良心的混蛋,朕的心都白費了!」秦承釋隨手將桌上的茶杯拿起了一個,直接朝著穆書榆砸了過去,可惜失了準頭兒沒砸著,茶杯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如果說穆書榆剛才衝動之下是真心想死的話,那麼這會兒也已經放棄這個念頭了,因為看秦承釋這個樣子可不像是想要她死的態度。
秦承釋的殺伐決斷她不是沒見識過,什麼時候處置人會這樣囉嗦,早就一句話完事了,最是狠心不過。如今看他又摔又罵的估計是還不想自己死,要不自己離得這樣近,那茶杯還能砸不到自己的頭上?既然能不死當然是最好的了,毒酒喝下去得疼成什麼樣兒還不得而知,萬一沒了好運氣死後變得更遭罪呢!
這樣想明白後,穆書榆心裡已是有了主意,自己不能總是被人耍啊,也應該有所反擊才是,正好也借著這個機會試探試探秦承釋到底對她是個什麼態度,不過皮肉之苦是要受一些了,在這宮裡沒點狠心是混不下去的。
於是又磕頭下去:「臣妾死罪,這就自己了斷。」
說完便從地上撿起一塊茶杯碎片,挽了袖子特意找了塊兒肉厚地方用力將碎片壓了下去。
只是還沒等真下狠心劃上一下子呢,就感覺身子一輕已是被人給抓了起來,杯子碎片也讓人從手裡奪了過去。
「你瘋了,是不是!於忠,快去叫太醫。」秦承釋白著臉,將杯子碎片扔了出去,緊張地看了看穆書榆的胳膊,只見上面有一道血印,還好只是割破了點皮,不過穆書榆肌膚雪白,顯得血印子很是觸目驚心。
這就是成功了吧?秦承釋果然還捨不得自己死,這樣就好辦了。
任秦承釋扶著自己,穆書榆低著頭說道:「皇上不必叫太醫過來,等回了王府結局還是一樣,何苦讓太醫白跑。」
於忠雖也是嚇得夠嗆,不過見穆書榆手腕子上的傷確實沒事,便去拿了棉布過來要給她包上,穆書榆只是不肯配合。
秦承釋從於忠手裡拿過棉布,強按著穆書榆給她纏了兩圈將傷口包上了,半晌才嘆了口氣摟著她說道:「是朕錯怪你了,書榆不要生氣,朕不該想些亂七八糟的事,一會兒便讓人將樂雙遷回和靜殿,你不要再嚇朕了。」
「回皇上,臣妾沒有嚇皇上的意思,臣妾是真的不想活了。」穆書榆極其認真地表達著自己的態度。
「好了,朕知道你受了委屈,都是朕不好,要不你打朕兩下兒出出氣,可好?」秦承釋說著就去拉穆書榆的另一手往自己身上捶。
穆書榆立即掙脫,眨了眨眼睛淚水便涌了上來:「皇上,這如何使得!臣妾從未怪過皇上,方才對皇上說的也都是氣話,但臣妾是真的不堪再忍受旁人羞辱,才想一了百了的。」
於忠突然也跪倒在地跟著哭道:「回皇上,奴才知道太妃的委屈,昨兒見皇上為太妃去看烏淑儀的事生氣才沒敢多說。皇上應是最了解太妃的,太妃平日裡一向待人和善,只是昨天晌午時白昭華話說得太過難聽了,奴才想上前勸一勸結果也被白昭華痛罵了一頓,饒是太妃這樣寬厚之人也實是受不得那些個惡毒言語啊!太妃一再忍讓還被逼得與白昭華許諾不再進宮,奴才都替太妃不公!」
「你這奴才被子若罵了,難免在這裡添油加醋,當朕不知道麼?朕自會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朕雖已聽了白昭華所述但也不會只相信一面之詞。」秦承釋還是很了解這些奴才的脾性的。
於忠聽了便不敢再多說,只是磕頭道:「皇上聖明,奴才雖是誇大了些,但白昭華確實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啊。」
「白昭華說臣妾不顧禮義廉恥獻媚於皇上,縱使身份品階再高也不能讓她信服,更不可能讓她行跪拜之禮,便是參見之禮也不能夠,還說臣妾是和羲之恥,等何時知道了廉恥再到她面前逞威風不遲,其他的倒也沒多說什麼。」穆書榆木著臉將白子若說過的話重新組織了一下說給秦承釋聽。
「這確實是過分了,朕一定罰她給太妃出氣。」
穆書榆一聽秦承釋這語氣便知他不會重罰白子若了,肯定也是新鮮勁兒未過才捨不得,於是輕輕一笑說道:「皇上不可如此,白昭華所說句句屬實,如何能罰她,那豈不是又冤枉了一個好人?」
秦承釋看向穆書榆:「那你想要朕如何?」
「臣妾從未有過任何要求,是皇上將臣妾召進宮的,臣妾如今已經不在乎旁人說些什麼了,現在也只求皇上能好好對待書燕多給玉浮些恩典,臣妾便再無牽掛了。」
秦承釋盯著穆書榆看,卻見那張嬌艷的臉上毫無畏懼之色正與自己對望,眼中也是清明一片,顯然是不怕死的,更有可能的是根本就沒有放棄尋死的主意,立時便急了:「你若還要尋死,朕自會找出給你陪葬之人。」
「人死如燈滅,臣妾哪還管得了身後事,只怪他們倒霉吧,希望來世能托生到個好人家。」
秦承釋這才體會到,穆書榆現在是油鹽不進,於是半眯著眼伸手摸了摸穆書榆的臉輕聲問道:「你要怎樣才肯放棄尋死的念頭?」
「求皇上撤了臣妾的封號,讓臣妾獨自尋一處清靜之處過布衣平民的日子即可,從此以後再不用進宮。」這是穆書榆夢寐以求的結局。
秦承釋笑了笑,低頭在穆書榆唇上輕吻了一下:「有意思,還從未有人與朕這樣交涉過,朕不再委屈你便是了。於忠,傳朕的旨意,白昭華對平慶王太妃大不敬貶為良人,立即搬離和清殿遷往和雅殿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出和雅殿院門半步,往後但凡後宮有冒犯太妃之人皆按此例發落。」
「是,奴才遵旨。」於忠樂呵呵地下去了,他這次可是要親自去傳旨的,看看白子若這個女人還怎麼囂張。
不過太妃也真是太有氣魄了,說尋死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杯子碎片就往手腕上劃,還敢與皇上較勁,弄得皇上都妥協了,不簡單哪!不簡單!
再有就是皇上那杯子摔得也太假了些,明擺著就是躲著太妃扔的嘛,這兩個人可真是能鬧騰,自己卻是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穆書榆等於忠出去後便說道:「皇上這樣也不過是掩耳盜鈴之法罷了,不過臣妾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還是要多謝皇上恩典。」
「朕還不知你竟是個有仇必報之人,如今可是稱心如意了吧?」秦承釋笑問。
「臣妾是有恩必報之人,白昭華受罰臣妾為何要稱心如意,後宮之人是高升還是被貶與臣妾皆無任何關係,臣妾只想做好太妃便是,哪比得上皇上狠心說處置誰就處置誰,方才還要用那麼沉的杯子砸臣妾個頭破血流呢!」穆書榆依偎在秦承釋懷裡軟聲訴苦。
秦承釋不禁笑了起來:「太妃這是剛柔並濟對付朕呢?朕哪有太妃的好魄力,那杯子的準頭兒離太妃可遠著呢。」
「皇上貶白昭華為良人又將她關在和雅殿,心裡捨得嗎?」
「若是捨不得,太妃肯讓朕再下旨赦了她麼?」
穆書榆明眸帶笑撇了秦承釋一眼:「自然可以,臣妾日後躲著她不再進宮就是了。」
「朕與你說笑的,朕是寧舍了整個後宮也捨不得不見太妃的。」
真是花言巧語!穆書榆不以為然,演戲調情誰不會呢?於是便將手腕上的棉布扯了下來。
「這天兒怪熱的,捂著反倒不好。」
看了看那有些發紅的傷口,秦承釋說道:「朕讓人拿些藥來給你抹上吧。」
「不必,其實臣妾知道有一種藥對這種小傷有奇效。」
秦承釋好奇地問:「是何藥?」
穆書榆柔媚一笑,貼到秦承釋耳邊輕啟朱唇:「臣妾聽聞金津玉液對傷口有解毒功效,想必皇上的更是與凡人不同,皇上可願為臣妾一試?」末了還微微喘息了一聲兒。
秦承釋雙眼放光,低頭便在穆書榆的傷口處輕輕吻了一下:「太妃感覺如何?」
穆書榆輕吸了一口氣兒,微皺著眉,說出的話更像是呻、吟:「回皇上,臣妾只覺得還有些微微的刺痛,皇上的妙藥可是讓臣妾既舒服又難受。」
秦承釋呼吸也急促起來,摟緊了懷中佳人不放,在那道小紅印子上親了又親。
「皇上,臣妾已經是好了許多,快停下吧。」穆書榆不自在地要抽、回手,秦承釋卻不讓。
秦承釋擡起頭與穆書榆額頭抵著額頭低聲笑道:「太妃可真是個寶,朕倒是停不下來了,朕這裡還有種玉液要給太妃受用。」說完便在穆書榆的腰上蹭了兩下兒。
穆書榆臉蛋兒雖是微紅,卻也將手伸了過去,含羞帶卻地吻上了秦承釋的臉頰和嘴唇,不多時兩人便緊緊摟在了一處糾纏著。
「你這是怎麼了?」秦承釋正要去解穆書榆的衣襟卻被她給推開了。
「臣妾只是不習慣皇上身上的味道。」
秦承釋拉過穆書榆親了一口笑著說:「朕早就聽於忠說過了,你不喜白子若身上的胭脂味兒,已讓她往後見朕時不再用那胭脂了,今兒早上她也沒用,朕都沒聞到,太妃還吃這個乾醋做什麼?」
只是這話一說完兩人都愣住了,穆書榆繃著臉兒看了秦承釋一眼,秦承釋則是一臉懊悔,自己這是高興過頭兒說漏嘴了。
「皇上還是歇歇吧,臣妾膈應得很。」然後再次推開秦承釋轉身便走,自己隨便試探一句這男人就露餡兒了,真讓人噁心!
她本就沒打算讓秦承釋得逞,現在正好也有了理由脫身,對於男人,哪能讓他一味滿足呢,吊著些胃口才好。
「你去哪兒,陪朕說說話兒也不願意了?」秦承釋是真舍不下。
「去和清殿看於忠傳旨去,也好解解悶氣。」
見穆書榆頭也不回地走了,秦承釋失望之餘也算安穩了,最起碼這丫頭放棄自盡的念頭便好,其他的隨她怎麼鬧吧,可惜了白子若只跟了自己這麼短的時間便不能碰了,不過又一想等過段時日就能將穆書榆哄回來便又高興起來,不再去想白子若之事。
穆書榆余從長宣殿出來,如蘭如意立即圍了過來:「太妃,您沒事兒吧?」
「沒事,於總管呢?」
「於總管已經讓人擬好了聖旨,等皇上過目呢。」如意答道。
穆書榆轉頭果然看到於忠在自己出來之後就進去了,於是便站在原地等他。
「喲,太妃,您怎麼站在這兒受累,奴才讓人給您搬椅子去。」於忠殷勤得很。
「不用了,我是想與於總管一同去和清殿瞧瞧去,方才已經說與皇上知曉了。」穆書榆笑著說道。
於忠眼睛都眯成一道縫了:「太妃想怎麼著便怎麼著,千萬不用同奴才客氣,太妃請。」
因和清殿離長宣殿很近,所以不到一刻鐘就看見了院門,這時穆書榆放緩腳步,狀似無意地隨口問了句:「那二百兩黃金的事兒是秋荷告訴於總管的吧?」
於忠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太妃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穆書榆也笑:「我知道這話本不應該問的,但今日因這事兒差點性命不保,所以也不能不問於總管一句,況且那日我將金子交給秋荷時就連如蘭如意也沒在場,所以除了秋荷之外再無他人走漏消息。」
穆書榆用話詐於忠,反正這又不用本錢,能得到多少信息算多少。
於忠尷尬地咧著嘴:「回太妃,既是如此奴才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秋荷也是不得已,皇上讓她注意著太妃與烏淑儀間的來往,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只是沒曾想太妃還真仗義,換做旁人哪有可能還管烏淑儀的閒事,太妃確是嫉惡如仇、善惡分明、大義凜然……」
「於總管再說下去我都快活不成了,我只是不想再白白受罪,既是明白了,也不想再提此事,往後多注意些便是,還要多謝於總管提醒。」秋荷既然確實是奉秦承釋之命監視自己與烏樂雙之人,那她又同時傳消息給趙家這是個什麼意思,一個宮女竟然這樣大膽,那她的身份可相當不簡單哪。
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秦承釋,穆書榆在心裡反覆思考著,最後決定還是暗中調查為好,一是只憑這次的推斷不能取信於人,再一個若是打草驚蛇,自己在王府怕也有危險。
「太妃寬厚大度,奴才佩服。」這太妃年紀雖小卻是靈氣十足,凡事能點到為止的人才最讓人欣賞,而且也不遷怒到自己身上,果然是個有心眼兒的,於忠對穆書榆有了新認識。
「於總管過獎了,可別耽誤了正事,咱們快進去吧。」
於忠連連答應著:「是、是,太妃先請。」
白子若這邊已經得了守在門口的宮人通報,於是站在殿內見穆書榆與於忠一行人進來時便笑道:「太妃可別是為了昨兒的事來的,嬪妾已經如實說與皇上了,您有什麼話也只管說去,皇上今早走的時候還問了臣妾好幾句呢,於總管有事兒?」
穆書榆也不答話,只是直接找地方坐下了,於忠等穆書榆坐好之後才拿出聖旨要白子若跪接。
白子若直愣愣地跪在地上,眼睛直視前方,半天才邊搖頭邊說:「不可能,不可能!皇上不可能這樣對我的,今天早上還好好兒的,昨兒晚上還勸我不要生氣呢,這不可能!」
「白子若,你還是領旨謝恩吧,皇上可是不會讓太妃受一點兒委屈的,昨兒就已經告訴過你了,是你自己不信。對了,因太妃求情,皇上已經另外下旨讓烏淑儀搬回和靜殿去了,和雅殿仍是清清靜靜地給你一個人兒住,這回高興了吧?」
於忠說完又給站在一邊兒的小亮子使了個眼神,小亮子恭恭敬敬地接過聖旨送到了白子若面前,彎著腰小聲兒說道:「你也不瞧瞧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野路子的冒名公主還敢在於總管面前擺主子的款兒?良人放心,往後您在和雅殿的飲食用度奴才們都會特殊關照的,到時看您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兒如花似玉的。」
白子若捧著聖旨硬撐著沒讓眼淚流下來,憤恨地瞪視著安坐在一旁的穆書榆:「你是來看笑話的,對不對?」
「我只是有話要問於總管,來這兒不過是順便兒。」
「哼,你也不用得意,看皇上能寵你到幾日,我也不是永世不得翻身,等我重得聖寵之時便要你們這些個小人得到報應。」白子若咬牙說著狠話。
到底是個沒見識的女人,話說到這份兒上,就是自己不理會,有於忠在也會想盡辦法往死里整她的,再說依秦承釋的風流多情、喜新厭舊哪的脾性還會去長時間惦念任何人,真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