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2024-08-17 07:05:25 作者: 榶酥

  第62章

  春花樓

  歌舞昇平,香紗飛揚。

  首座男子衣裳半敞,依偎在美人懷中,品著美人餵來的美酒水果,好不快活。

  周遭嬉樂調笑,不乏醉臥美人膝者,酒過三巡,有人突然朝首位的人道:「劉兄這次在玉大公子手上吃了大虧,可要兄弟幾個想辦法找回場子?」

  「是啊,強龍不壓地頭蛇,明兒個就找人埋伏著。」

  「雖說如今他得了姚大爺青睞,但我們叫人套了麻袋揍一頓,他沒摸不清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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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的男子正是那夜與柳襄賭酒輸了的劉宣。

  提起這事,劉宣眼中閃過一道殺意。

  他又何嘗沒有想過這些,但姚修成特意交代過,在事成之前不允許他輕舉妄動!

  「罷了。」

  劉宣臉上早已染上慾念,他將身旁的美人摟入懷中,上下其手,弄的人輕聲嬌吟。

  「姓玉的動不得,但他那個未婚妻……」

  他旁敲側擊問過,大少夫人跟她並沒有什麼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要好,不過是為了跟玉家搭上線,才忍著她的脾氣哄著。

  等人沒用了,他想要過來還不是輕而易舉。

  那娘們脾氣雖烈,但長得卻極為出挑,若是弄能得手,才算出了口惡氣。

  這話一出,其他人頗有興味的對視一眼,道:「劉兄有何計策?」

  劉宣賣了個關子,沒有明說。

  「稍安勿躁,等我玩膩了,就隨你們處置。」

  幾人發出一陣邪笑,道:「那就多謝劉兄了。」

  話畢,眾人便欲抱著各自的美人纏綿,然這時,卻聽劉宣身旁另一個姑娘道:「玉家有人來溯陽了嗎?」

  姑娘是春花樓的頭牌,很得劉宣寵愛,因此才敢擅自開口。

  劉宣不願在眾人跟前碰她,聞言放開懷裡的人伸手捏了捏她的手,隨口道:「玉家長子前段日子來的。」

  姑娘一愣,略有幾分驚訝道:「玉家長子,他前幾日不是還在蘇河嗎?」

  劉宣聞言動作一頓,酒意散了大半,忙坐起身,道:「你怎知道?」

  姑娘斟酌片刻,道:「前幾日有姐妹伺候過那邊來的客人,聽她說,那位客人才在蘇河與玉公子喝過茶。」

  其實接那位客人的正是姑娘自己,只是當著劉宣的面,總得委婉幾分。

  劉宣倒也沒在意,只是急聲問道:「何時的事?」

  「大約五日前。」

  姑娘如實道。

  「五日前……」

  劉宣眯起眼,若有所思的重複了遍。

  溯陽這位玉家長子可是來了十來日了,斷不可能五日前出現在蘇河。

  所以,要麼蘇河那個是假的,要麼,溯陽這個是假的!

  劉宣沉思片刻,又問:「可知蘇河那位玉公子後來去了何處?」

  姑娘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那位客人似乎確實說過玉公子可能會來溯陽。」

  「若他真的來,應該也就是這兩日到。」

  「不會吧?」

  這時有人驚訝道:「我聽說玉大公子來溯陽有一段時日了啊,這是怎麼回事?」

  另一人還沒醉的太過,很快就抓到了問題所在,驚道:「難不成,溯陽這個是假的?」

  劉宣聽到這裡,又問姑娘:「是什麼樣的客人?」

  姑娘如實回道:「一位富商。」

  「聽聞玉大公子經商有道,所到之處從不走空,若是他在蘇河與人談過生意,合情合理。」有人若有所思道:「溯陽這位來了這麼長日子了,不知可有尋到什麼商機。」

  劉宣眼底閃過一道亮光:「沒有。」

  細細一想,溯陽這位說是來溯陽做生意,但到了溯陽後除了接近姚家外,便再未尋過其他門道。

  這不符合玉大公子的性子!

  「來人!」

  劉宣越想越覺得可疑,當即揚聲喚了人來。

  「調集所有人手,立刻去打聽打聽,這兩日是不是有位玉公子來了溯陽。」

  蘇河這位若是假的他沒什麼損失,但若姚家這個是假的,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屆時,他必將所受的屈辱全都還回去!

  _

  謝蘅柳襄一進姚家就被引進了正堂,才坐下姚修成和李氏便過來了。

  兩廂互相見了禮,李氏便親熱的拉著柳襄道:「聽人說昭昭近日有些水土不服,如今可好些了?」

  柳襄略顯羞赧的瞥了眼謝蘅,輕聲道:「其實沒什麼的,就是前兩日天熱胃口有些不太好,是淮哥哥太緊張了。」

  李氏聞言自然忍不住打趣了一番。

  姚修成則是笑笑,請二人入座。

  幾番寒暄後,李氏說新得了一盆名花,要帶柳襄去看看,柳襄知道這是姚修成要和謝蘅談生意,便順從的跟著李氏去了。

  快到午時,李氏才帶著柳襄去飯廳用飯,謝蘅似乎和姚修成談的很愉快,二人面色瞧著都很不錯,這頓飯也自是賓主盡歡。

  午後,謝蘅柳襄去先前住過一晚的屋子小憩。

  待人退下,柳襄便問道:「世子,如何?」

  謝蘅勾唇:「上鉤了。」

  柳襄心中一定:「說到兵器了?」

  謝蘅搖頭:「只說有一樁大生意問我有沒有想法,我仔細詢問,他說過兩日帶我去看看。」

  「會是帶世子去看兵器麼?」柳襄。

  「不大可能。」

  謝蘅道:「先前一批兵器已經運走了,且就算在,他也不敢露底,我猜測,多半是瞧些圖紙,先將我拉下水,只要我參與其中,即便日後我知道了也不可能去告發。」

  「真是好算計。」

  柳襄有些不解道:「可都這麼多天了,他竟還要往後拖?」

  「或許,他在等消息。」謝蘅默了默,道。

  柳襄一愣:「等什麼消息?」

  謝蘅淡聲道:「確認我身份的消息。」

  柳襄微驚:「他們派人去查了?」

  「那若是暴露了怎麼辦?」

  謝蘅面色不變道:「無妨,見機行事。」

  「真正的玉明淮根本不在我國境內。」

  柳襄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只要真正的玉明淮不出現,那麼他們的身份就暫時不會被拆穿。

  柳襄還欲再說什麼見謝蘅有些睏乏,便沒再出聲。

  今日姚家請了人過來唱戲,午後,便有人來請二人移步閣樓聽戲。

  戲唱的很好,但柳襄聽得昏昏欲睡。

  直到發現有人進來,她才勉強打起幾分精神隨意瞥了眼。

  卻見是下人領著劉宣進來。

  不同於那夜的狼狽,眼下的劉公子鬥志昂揚,宛若奔赴斗場的公雞。

  尤其是看向謝蘅那一樣,眼冒精光,一看就沒安安心。

  來者不善。

  柳襄的瞌睡立刻就醒了大半。

  姚修成看見劉宣,臉上划過一絲不快,但很快便掩飾過去,道:「劉兄來的正好,我記得這場戲也是你很愛看的,來這邊坐。」

  「姚兄。」

  劉宣只當沒看見姚修成眼中的詢問和不滿,笑著拱手行了禮,但卻並未就坐。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謝蘅,似笑非笑:「玉公子,許久不見啊。」

  謝蘅沒搭理他,連半個眼神都沒施捨。

  劉宣面色一僵,眼底閃過幾絲陰狠,陰陽怪氣道:「我也有場戲,想讓姚兄和玉公子聽一聽。」

  姚修成大約也猜到劉宣這是來鬧事的,皺眉看了他一眼:「劉兄,我今日有要事和明淮商議,你若有什麼戲,改日再看。」

  言下之意是,再大的私仇都得等到他發成目的後再動手。

  但往日對他唯命是從的劉宣今日卻一反常態,他笑著道:「姚兄,我這場戲等不得。」

  姚修成臉色一沉,正要開口,就聽劉宣繼續道:「我聽了一個消息,有幾分困惑,想請玉公子解惑。」

  姚修成見劉宣如此執著,心中雖不滿,但也有幾分好奇,遂看了眼謝蘅。

  劉宣雖然記仇,但向來是顧大局的。

  謝蘅輕搖著摺扇,終是開口:「擾人聽戲,是要遭天譴的。」

  劉宣唇角一抽:「……」

  「你!」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謝蘅:「放了就滾。」

  柳襄輕輕勾起唇。

  論吵架,謝蘅那張嘴是絕不容人占便宜的。

  劉宣氣的臉色通紅。

  怒道:「你休要在這裡巧言令色,你可知一個時辰前,有一位玉公子到了溯陽。」

  這話一出,姚修成不由一怔。

  謝蘅端茶杯的動作一滯,這才淡淡瞥了眼劉宣。

  柳襄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玉明淮不在境內,但玉家還有其他公子,不論哪一個來,都能拆穿他們的身份!

  姚修成率先反應過來,笑著道:「這倒是巧了,不知這次來的是哪位公子。」

  劉宣見謝蘅終於走了反應,便以為他心虛了,冷笑一聲,語氣激動道:「是很巧,這次來的玉公子也是玉家長子,玉明淮。」

  話落,周遭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姚修成飛快與李氏對視一眼,壓下眼底的暗沉,看向謝蘅:「這…這是怎麼回事。」

  柳襄心中一涼,悄然攥緊拳。

  怎麼可能!

  謝蘅不是說玉明淮不在境內麼,他怎麼會來了溯陽!

  她快速瞥了眼謝蘅,卻見謝蘅面不改色,不輕不淡道:「消息是劉公子送的,是怎麼回事也當問劉公子。」

  謝蘅的態度太過坦然,姚修成剛升起的疑心略減,鬆了口氣後,轉頭朝劉宣道:「許是有人冒充玉公子,此人眼下在何處?」

  劉宣盯著謝蘅,冷笑一聲道:「玉公子也想說有人冒充你是嗎?」

  謝蘅擡眸,定定的看著他:「不然呢?」

  劉宣皮笑肉不笑道:「我也正是有此擔憂呢,所以特地派人去尋了這位冒充玉公子的公子。」

  「屆時,兩廂一見,誰冒充誰,自見分曉。」

  柳襄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只要那所謂的玉家公子沒有站在面前來指認他們,她就絕不可能先亂了陣腳。

  謝蘅依舊風輕雲淡:「可。」

  劉宣見此不由嗤笑:「看來玉公子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既然如此,不妨請玉公子拿出玉家方印?」

  姚修成聞言眸色微沉。

  他這幾日也曾暗示過,想讓謝蘅拿出玉家方印,但不知是他說的太委婉,還是謝蘅裝聽不懂,他始終沒有拿出玉家方印。

  而他派去查他身份的人,至今還沒有回來。

  其實,他是信他的。

  但這種事,必須得萬分確認才行,否則一旦著了哪裡的道,便是萬劫不復。

  所以,姚修成這次沒阻攔,也隨之看向謝蘅。

  柳襄面上雖不顯,心底卻已經捏了把汗。

  謝蘅不是玉明淮,自然拿不出玉家方印。

  很快,便聽謝蘅道:「想看玉家方印,你還不夠資格。」

  劉宣步步緊逼:「我不夠資格,那姚兄夠嗎?」

  謝蘅看向戲台,悠悠道:「時候到了,姚兄自然能見到,你若好奇,屆時不如再問問你的姚兄,玉家方印長什麼樣子?」

  「我呸!」

  劉宣狠狠盯著他:「你分明就是拿不出玉家方印。」

  「因為玉家方印在真正的玉公子手裡,他前幾日在蘇河與人談生意,用了玉家方印!」

  姚修成放在膝上的手驀地攥成拳,神色複雜的看著謝蘅。

  而這時,劉宣也指著謝蘅,怒喝道:「姚兄,他根本就不是玉明淮!」

  所有的視線頃刻間都落在了謝蘅身上。

  柳襄亦是。

  她突然有些後悔那夜不該這麼輕易放過姓劉的!

  「你說不是便不是?」

  謝蘅:「證據呢?」

  劉宣冷笑道:「若無證據,我怎敢來叨擾玉公子,眼下,真正的玉家長子玉明淮,現在就住在劉家的客棧裡頭!」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李氏飛快與姚修成對視了一眼,有些茫然急切的看向柳襄:「昭昭妹妹,這……」

  她話還未說完,劉宣卻又看向柳襄,道:「還有,我已經打聽到玉家長子根本就沒有訂過親,這未婚妻也是假的!」

  柳襄目光淡淡看向他,不見絲毫慌張。

  李氏聞言驚疑不定的看著柳襄道:「不可能啊,昭昭和玉公子怎麼可能是假的。」

  姚修成臉色也沉了下來:「到底是誰敢冒充明淮,明淮放心,我定會為你做主。」

  謝蘅掀唇一笑:「好啊,那就請姚大哥為我做主,將那人請到這裡來,我們對質一番,看到底誰是假的。」

  劉宣實在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他竟還如此淡然,怒不可遏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已經給那位玉公子去了信,想必很快就會過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柳襄下意識看向謝蘅,謝蘅神色淡然道:「玉某靜候。」

  柳襄見此便按下了眼底的擔憂。

  她了解謝蘅,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即便她現在心中很沒底,但她信他。

  大不了,就帶他殺出去!

  沒等多久,便有門房來報:「公子,有一位玉家公子求見。」

  門房說這話時還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謝蘅。

  「將人請進來。」姚修成吩咐完,鄭重朝謝蘅道:「明淮放心,只有我在,就絕不允許有人冒充你。」

  謝蘅:「多謝姚大哥。」

  李氏也在安撫著柳襄。

  「昭昭彆氣,若真是有人冒充玉公子,我們定會給昭昭和玉公子做主。」

  柳襄瞥了眼四平八穩的謝蘅,垂眸道:「多些嫂嫂。」

  李氏又安撫了幾句,才擡頭與姚修成對視了一眼。

  人若是假的,那麼他們冒充玉家前來就必是有所圖謀,都留不得!

  柳襄感受到了殺意,卻只當不覺。

  即便她殺不出去,也還有玄燭烏焰長庚接應,一個姚家,還不至於困住他們。

  不知這些日子是不是受謝蘅所影響,她比以前更沉得住氣些了。

  戲不知何時已經停下,屋裡眾人心思各異,沒過多久,外頭傳來了動靜。

  人未至聲先到。

  「本公子一到溯陽,就聽說有人在這裡冒充本公子招搖撞騙,人呢,來讓本公子瞧瞧,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搖著摺扇慢悠悠走了進來。

  他手裡那把金鑲玉的摺扇與謝蘅手中的如出一轍。

  劉宣見到人連忙迎上去,指著謝蘅道:「玉公子,就是此人冒充你。」

  公子剛看了眼謝蘅的背影,目光就落在那把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金鑲玉的摺扇上,他眉頭一挑,饒有興味道:「喲,還學的挺像。」

  「能打造這樣一把扇子,應該也有些家底吧,為何要冒充我呢?」

  公子邊說邊走近謝蘅。

  「你怎麼不說話,快轉過來讓本公子瞧瞧。」

  柳襄緊緊盯著來人

  從這裡出姚家最好的路是走東邊,一出門就放信號,以玄燭的功夫應該很快就能衝進來。

  她有把握將完好無損的謝蘅交給玄燭。

  錦衣公子離謝蘅越來越近,見謝蘅始終不搭理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怎麼,不敢露臉啊?」

  「來讓我瞧瞧,什麼來頭,竟敢冒充本公……」

  他邊說著,邊持扇攻去,然就那千鈞一髮時,謝蘅轉了頭。

  驀然瞧見那張臉,公子瞳孔微震。

  眼看扇子上的刀尖就要抵著那張臉,公子嚇得臉色一白,奮力一轉,硬生生將刀尖轉了方向。

  但因他本身武功不咋地,這一變故下整個人就不可控的朝前栽去。

  正好,栽到謝蘅腳下。

  柳襄提著的一口氣總算落下。

  她早在人靠近謝蘅時就想動手,但那時謝蘅朝她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她便只能隱忍不發。

  好在,終究是虛驚一場。

  一片死寂中,劉宣的聲音便格外的突兀:「玉公子,你沒事吧?」

  公子人還沒有爬起來,就朝劉宣伸出五指:「別過來!」

  這狗東西簡直是害人不淺!

  劉宣便只得僵硬的愣在原地。

  公子磨磨蹭蹭的爬起來,卻並沒有起身,而是低著頭假裝在整理自己的衣擺。

  謝蘅笑了笑,合起摺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你說,誰的扇子好看?」

  錦衣公子盯著謝蘅,一張臉精彩紛呈,幾經猶豫後,他才悶悶開口:「你怎麼……」

  「我怎麼了?」

  謝蘅打斷他:「你要說我冒充你,是嗎?」

  錦衣公子皺著一張臉。

  你本來就是冒充的啊!

  但眼下這個情況,他要敢說個是,他狗命不保!

  而其他人見到這一幕已很是震撼。

  一個坐著,一人跪著,一人神情淡淡,一人驚慌錯亂。

  誰高誰低,已經一目了然。

  姚修成瞥了眼劉宣,劉宣不甘的咬了咬牙,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帶來的這個才是假的!

  不,不可能啊。

  他明明用玉家方印跟人簽過契約的!

  然而,錦衣公子的話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希冀:「不是。」

  柳襄聽到這裡,一顆心也徹底落下了。

  她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大約也明白謝蘅跟這位玉家長子是相識的。

  且對方知道他的身份。

  劉宣臉色一片慘敗。

  隨後,他不甘道:「不可能,玉家方印明明就在你身上,你怎麼可能不是玉明淮!」

  他話才落,錦衣公子就轉頭狠狠瞪著他,然後揪住謝蘅的衣角,道:「大哥,我錯了,就是這個人,這個人他想害你!」

  「不關我的事,你記他的仇!」

  這一聲大哥驚的所有人面面相覷。

  姚修成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劉宣則踉蹌往後退了一步。

  能喚玉明淮大哥,且如此怕他的只能是玉家其他公子!

  怎麼會是這樣。

  謝蘅瞥了眼少年委屈的眸子,總算是挪開了扇子:「怎麼來這裡了?」

  少年聞言憤憤不平的望他一眼。

  他還想問他堂堂明王府世子不在京中待著跑出來作甚,且遊玩就遊玩,為什麼偏偏來了溯陽,來溯陽就來溯陽,怎麼還跟他撞到一起!

  但最終,少年只癟了癟嘴:「我不知大哥在這裡。」

  不然他死都不來這裡!

  這鬼見愁,他雖是人看見也愁。

  「那為何冒充我?」謝蘅問的理直氣壯,坦坦蕩蕩。

  少年再次擡眸瞥他:「……」

  不要臉,誰冒充誰啊。

  詭異的安靜下,少年另一隻手揪上謝蘅的衣角:「大哥我錯了,我不是有意冒充大哥的,我只是覺得出來談生意,大哥的名頭好使,大哥原諒我這一回吧。」

  「我再也不敢了。」

  說完,他手指一擡:「我是被這個人欺騙了,他說這裡有個騙子我方才才在言語上冒犯了大哥,大哥應該不會怪我吧。」

  謝蘅隨著他的手指看了眼劉宣。

  劉宣咬著牙,臉黑如碳。

  不是他自己說他是玉明淮麼!

  不然他能帶他來!

  謝蘅輕飄飄收回視線,全然沒將劉宣放在眼裡,轉而朝柳襄招手:「我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來了這麼久怎不見朝你未來嫂嫂行禮?」

  少年:「?」

  少年:「……」

  少年:「?!」

  少年僵硬轉過頭,看著柳襄走近,腦袋空白了一瞬。

  未來嫂嫂,謝蘅冒充著玉明淮的身份,有了個未婚妻??

  所以,等於,謝蘅給他找了個嫂嫂。

  不對,也不對。

  這是謝蘅的嫂嫂……不是,未婚妻?!

  所以……

  這是未來的明王府世子妃!

  少年果斷起身,在柳襄走到跟前時,砰地跪下:「給未來嫂嫂請安。」

  柳襄腳步頓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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