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2024-08-17 07:05:24 作者: 榶酥

  第61章

  因傷在腰背,趴著睡了一晚上,柳襄肩頸酸痛的厲害。

  她皺著眉慢慢爬起來,擡手揉了揉肩。

  「醒了。」

  柳襄動作一頓,循聲望去,卻見謝蘅將她的衣裳抱了過來,道:「更衣洗漱,用完早飯回客棧換藥。」

  柳襄接過衣裳,道了聲謝。

  她穿好衣裳,謝蘅已經擰了條帕子遞過來,柳襄微微一愣,擡眸飛快看了他一眼。

  謝蘅淡聲解釋:「你受了傷。」

  柳襄默默接過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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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

  她這點傷還不至於擰不動帕子。

  謝蘅:「什麼?」

  柳襄用帕子蒙住整張臉,半晌才挪開,眨眨眼道:「沒事,多謝世子。」

  有福不享王八蛋。

  謝蘅順手接過帕子,清洗了一遍自然而然的遞給她,柳襄這次倒是接的乾脆。

  洗漱完,門就被扣響。

  是來叫人吃早飯的。

  謝蘅應了聲後,低聲朝柳襄道:「行嗎?」

  柳襄點頭:「放心,這點傷沒事。」

  今日早宴依舊是昨夜那些人。

  昨夜得了好處的見了二人都熱情的打了招呼,待開宴後,柳襄便發現劉公子沒有出現。

  但這回,姚芳茹與他們同桌。

  柳襄沒去看她,謝蘅的所有目光也都在柳襄身上,姚芳茹今日倒是安分了許多,從頭到尾都沒亂看過。

  但正因如此,柳襄心裡更多幾分防備。

  風雨來前都是平靜寧和的。

  「昭昭昨夜沒有嚇到吧?」

  李氏挨著柳襄坐,溫聲詢問她。

  她已從府中護衛口中知道昨夜柳襄與謝蘅睡在了一個屋。

  雖然覺得有些不合適,但人家畢竟是未婚夫妻,又是因醉酒在旁照看,旁人沒什麼資格置喙。

  柳襄眼裡還帶著幾分迷茫:「我昨夜醉的厲害,今早才聽淮哥哥說昨夜府中進了刺客,怎麼會有刺客啊?」

  李氏安撫道:「許是被賊人惦記上了,昭昭放心,沒什麼要緊的。」

  「哦。」

  柳襄順口道:「抓到了嗎?」

  李氏輕嘆一聲:「沒有。」

  「不過幸好發現的及時,也沒叫賊人得手。」

  柳襄不甚在意的又哦了聲:「那就好。」

  這時,謝蘅起身給柳襄盛了碗粥,道:「頭還痛麼?」

  柳襄沒什麼精神的點頭:「痛。」

  謝蘅便道:「吃完回客棧再睡一覺。」

  柳襄嗯了聲。

  李氏忙道:「可是這裡住不慣?」

  柳襄沒做聲,謝蘅沉默片刻後,委婉道:「昭昭日常一應用具都是從家中帶來的,是尋常用慣了的,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認床。」

  李氏聞言看了眼柳襄,見她確實神情懨懨,便也沒再強留。

  早宴過後,姚修成和李氏送二人上了馬車,臨別前,姚修成與謝蘅在一旁多說了幾句話,才放謝蘅離開。

  馬車駛出一段距離,柳襄才低喃道:「看來玄燭果真是長了十條腿的兔子。」

  她昨日跟那些人交過手,即便因戰場經驗使然提前察覺到危險離開,若玄燭不出現將人引開,她也還是逃不掉。

  而玄燭卻能輕易將這些人甩開脫身。

  她一直都知道玄燭武功深不可測,但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直面感受。

  謝蘅:「師從陛下身邊暗衛之首,後又拜殿前大將軍為師,加上自身天賦,普天之下沒幾人是他對手。」

  柳襄聽出他語氣中的幾分驕傲,遂托腮好整以暇的望向他:「世子上次說要收拾玄燭,收拾了嗎?」

  謝蘅聽出她語氣中的揶揄,面不改色道:「怎麼,你想看?」

  柳襄飛快搖頭:「不,我想給他求情。」

  「他昨夜剛救了我,將功抵過。」

  謝蘅哼笑道:「救了你怎麼就能將功抵過。」

  「因為我是在執行公務啊。」

  柳襄理直氣壯道。

  謝蘅知道她是在跟他玩笑,沒再接話,道:「傷怎麼樣?」

  柳襄搖頭:「沒事。」

  但很快她似是想起什麼,又忙點頭,皺著眉道:「有點疼。」

  謝蘅豈能看不穿她的心思,偏過頭唇角輕輕彎了彎,再轉過來時,面上已是一片平靜:「玄燭那裡應該有更好的傷藥。」

  柳襄點頭:「嗯啊,多謝世子。」

  「但是,掌柜夫人也不能全信,我自己又不好換藥,世子身邊有女暗衛嗎?」

  謝蘅手指微縮,道:「沒有。」

  玉京倒是有,但這次跟他出來的沒有。

  柳襄有些為難的蹙起眉。

  「喔,好吧,那我自己試試。」

  她邊說,邊偷偷打量謝蘅的神色。

  姑娘的心思過於明顯,謝蘅想不發現都難,他沉思半晌,道:「若你不介意,我……」

  「不介意!」

  柳襄迅速道。

  謝蘅:「……」

  「嗯。」

  回到客棧,柳襄換下被損壞的衣裳,剛要去找謝蘅,敲門聲便響起。

  她似有所感,道了聲進來。

  謝蘅頓了頓,才推門而入。

  柳襄看了眼他手中的藥瓶,乖乖的背對他坐在榻上,道:「勞煩世子了。」

  謝蘅緊了緊手中藥瓶,緩緩走過去。

  昨夜光暗看不真切,已叫人心亂如麻,今天白日一切清晰可見,對謝蘅來說,更是磨人。

  好在有了一次經驗,這回要利索得多,而全程謝蘅的目光幾乎只落在傷口上,不敢偏移半分。

  「好了。」

  謝蘅輕輕給她拉上衣裳,便快速起身逃離般的遠離柳襄幾步之外:「你先休息。」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柳襄回頭望著他的背影,待門關上,她才回過頭,心情愉悅的踩著小碎步往床上走去。

  下一刻,歡快將自己摔進被中的人發出一聲痛呼,然後趕緊翻了個身趴著。

  果然啊,人還是不能得意忘形。

  _

  不知是不是因為藥效的緣故,柳襄很快就沉沉睡去。

  門外的人便悄然離開,進了謝蘅的房間。

  「世子,雲麾將軍已經睡著了。」

  玄燭稟報導:「此藥藥效甚佳,但用藥後會陷入至少六個時辰的沉睡,最多用三次,便能結痂。」

  謝蘅緊繃著唇,片刻後,問:「若調一個女暗衛過來,需要多久時間?」

  玄燭如實道:「傳信回去到人趕過來,最少七日。」

  七日,柳襄的傷已經好了。

  謝蘅沉默不語。

  「世子,要調人過來嗎?」

  玄燭問。

  謝蘅搖頭:「不必了。」

  「昨夜是怎麼回事?」

  玄燭遂道:「屬下聽見裡頭的動靜,想著許是被發現了,便趁亂潛了進來,恰好見雲麾將軍被盯上,就將人引開了。」

  「屬下將人引到了城北,沒有暴露行蹤。」

  玄燭說完,朝屏風後瞥了眼。

  他肯定世子沒有受傷,但這股血腥味從何而來。

  謝蘅察覺到他的視線,似才想起來,吩咐道:「裡頭是昨夜給她擦傷的布條,你處理了。」

  玄燭垂眸應是。

  他拿起幾條沾了血的碎布,眉頭微挑,這是世子的裡衣。

  且隱隱有溫熱感。

  很顯然,這是世子貼身帶回來的。

  世子衣裳上常年熏著檀香,乾涸的血跡放在身上,少有人能聞出來。

  若是以前,他肯定歡喜得不得了。

  但現在……

  玄燭默默的將碎布帶出去處理了,沒有多問過一句。

  _

  高嵛成是在天擦黑時回來的。

  彼時,柳襄剛剛醒轉。

  她醒來時,很有些迷茫。

  她怎麼一覺睡到了現在?

  沒過多久,門被敲響,傳來玄燭的聲音:「姑娘,公子請姑娘用飯。」

  柳襄忙應了聲。

  她簡單洗漱完,便去了謝蘅的房間。

  見謝蘅和高嵛成已坐在桌前等候,她趕緊快走幾步過去。

  高嵛成剛要起身行禮,柳襄已擡手示意:「世子,高大人,久等了。」

  高嵛成忙道:「下官也是剛到,聽雲麾將軍受了傷,沒事吧?」

  「無事,小傷。」

  柳襄邊說邊掃了眼桌上的菜,然後臉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今日桌上都是清淡的菜色,她平日愛吃的辣菜全都不見了蹤影。

  「你受了傷,這幾日吃清淡些。」

  謝蘅將她的失落收入眼底,淡聲道:「這幾日,也不能飲酒。」

  柳襄心中已有猜測,聞言輕輕一嘆:「我怎麼就沒長十條腿呢。」

  要是再跑快些就不會受傷了,也就不用忌口。

  謝蘅沒好氣瞥她一眼:「你吃不吃。」

  柳襄立刻拿起了筷子:「吃!」

  「多謝世子關心。」

  謝蘅這才收回視線,拿起碗筷。

  高嵛成看了眼謝蘅,又看了眼柳襄,默默的低下頭。

  他回來的好像不大是時候。

  幾人安靜地用完飯,短暫歇息片刻,便步入正題。

  「下官已經帶人找了幾座山,都沒有發現異樣,如今只剩東北方向沒有去。」

  高嵛成道:「明日晚些時候便去查探。」

  謝蘅:「嗯。」

  「雲麾將軍在姚家發現了兵器庫,不是朝中所制,他們應該在私造兵器。」

  他之前便料到姚家的動靜絕不會小,所以才讓玄燭高嵛成在隱秘的山中尋找,他猜想他們有可能在養私兵亦或者其他動作。

  可他沒料到,他們竟是在私造兵器!

  「私造兵器?」

  高嵛成震驚道:「他們制兵器做什麼?」

  謝蘅看了眼臉色黑沉的柳襄,道:「賣給北廑。」

  高嵛成臉色頓變,不敢置信又憤怒難抑,賣兵器給北廑,他們怎麼敢的!

  「這個動靜不小,不可能藏在城裡。」謝蘅繼續道:「高大人對這裡熟悉,找兵器鑄造地之事就交給高大人了。」

  高嵛成起身,鄭重拱手:「是,下官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揪出來!」

  謝蘅這才又看向柳襄。

  「這兩日你先養傷,在那些人沒有動靜前,不必赴李氏的約。」

  柳襄很快就反應過來:「世子是說,那天晚上得了銀票的人?」

  謝蘅:「嗯。」

  「他們中大多是姚家親戚和摯友,與姚家一丘之貉,想必也是愛財的。」

  高嵛成有些不解道:「世子是想從他們口中知道些什麼?可他們關係既然這般近,應該不可能會說實話。」

  謝蘅淡笑了笑:「我並不指望能從他們嘴裡問出什麼,只要讓姚家知道,想要玉家之財的不止他們,就夠了。」

  柳襄頓時就聽明白了。

  「世子的意思是,要他們窩裡鬥?」

  「他們亂了,我們就可以渾水摸魚!」

  謝蘅擡眸看著她:「嗯。」

  「所以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哪兒也不去,好好留在客棧,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受了傷。」

  柳襄點頭:「行叭。」

  她這道傷確實是一個把柄,不能讓姚家發現,所以,她閉門不出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那世子呢?」

  謝蘅淡聲道:「姚修成約我後日喝茶。」

  「世子要去嗎?」

  柳襄皺眉道:「若是找到了鑄造地,就可以直接治姚家的罪,世子不必再與他們虛與委蛇。」

  高嵛成剛要開口,謝蘅便道:「如此,姚家就能頂下全部的罪,他們背後的人怎麼抓?」

  高嵛成又欲開口,柳襄先道:「倒也是,那世子要小心一些。」

  謝蘅:「嗯,玄燭會在暗處。」

  柳襄點頭嗯了聲,終於發現高嵛成的欲言又止,她轉頭道:「高大人想說什麼?」

  高嵛成默了默,搖頭:「下官沒有要說的。」

  他要說的他們都說完了。

  他完全插不進去話。

  商議結束,各自回房。

  大約半個時辰後,謝蘅敲響了柳襄的門。

  該換藥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要熟練得多,謝蘅目不斜視的換完藥就飛快離開了。

  而柳襄再次因藥效沉睡。

  接下來幾日一切風平浪靜。

  謝蘅每日出去和姚修成喝茶聽戲,關係逐漸親近,柳襄則留在在客棧養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第三日,高嵛成在東北方向一座高山里找到了鑄造地。

  第五日,姚家一門親戚找上了謝蘅,謝蘅與他聽了半日的小曲。

  柳襄坐在窗邊,狠狠的咬下一口蘋果。

  那日她還覺得那姓錢的有幾分順眼,眼下她只恨不得回到那日,收回給他的銀票!

  示好就示好,竟帶謝蘅去聽小曲兒!

  這人真討厭!

  好在謝蘅晚飯前就回來了。

  柳襄看見馬車便飛快衝了下去,到樓下時正好瞧見錢公子與謝蘅作別。

  她眼神不善的盯著錢公子:「淮哥哥,你們今日去哪了?」

  錢公子一愣,忙看向謝蘅。

  謝蘅:「茶樓聽戲。」

  錢公子剛開口應和,柳襄便已冷哼道:「是嗎,哪個茶樓,聽的什麼戲?」

  謝蘅不作聲了。

  他眼神不善的看了眼錢公子,而後才低頭對柳襄道:「去聽了幾個小曲,沒讓姑娘靠近。」

  柳襄臉色一變,狠狠瞪著錢公子。

  錢公子是見識過柳襄的脾氣的,一時頭皮有些發麻,連忙解釋:「那裡都是清倌,只賣藝,宋姑娘別誤會。」

  「那也不成!」

  柳襄氣道:「以後你不許再來了!」

  說完他就拉著謝蘅進了客棧。

  錢公子想要跟進去解釋,但被扮作護衛的烏焰攔下了,只能急的朝裡頭喊:「宋姑娘,今日是我疏忽了,下次當真只約玉公子喝茶。」

  柳襄理也沒理他,拉著謝蘅就上了樓。

  待到了二樓,她才放開謝蘅。

  謝蘅被她方才氣勢驚住,一時竟不知她是演戲還是真生了氣。

  遂在她放手時,脫口而出道:「我確實沒讓姑娘靠近。」

  誰知柳襄朝他彎唇一笑:「我知道啊,怎麼樣世子,我方才演的不錯吧?。」

  她靠近他時沒有在他身上聞到脂粉味,便明白他就算聽了曲兒,也定是離姑娘們極遠的。

  一下午的鬱氣頓時就一掃而空了。

  謝蘅見她不似作偽,這才微微安心。

  「接下來怎麼做?」

  柳襄道。

  謝蘅:「等。」

  「我今日與他談的很愉快,他絕不甘心就這麼失去結交玉家的機會,待他因此事三番兩次登門時,姚家那邊應該也收到消息了。」

  他們內鬥,他們才能獲取更多的時間。

  畢竟,他不是玉家長子,拿不出玉家的方印。

  「你傷怎麼樣了?」

  柳襄立刻道:「好了好了全都好了。」

  她眼巴巴望著他:「所以今天我可以吃點有味道的菜嗎?」

  她吃了幾天清淡飲食,快憋瘋了。

  謝蘅眼底划過一絲笑意,好半晌才淡淡嗯了聲:「可以加一道。」

  「好耶。」

  柳襄歡呼了聲,亦步亦趨的跟在謝蘅進了他的房間:「那我們現在可以吃晚飯嗎?」

  姑娘家眼裡光芒四溢,謝蘅說不出拒絕的話:「好。」

  玄燭領命去廚房加了道辣子雞。

  他昨日看到柳襄神色懨懨,便多嘴問了句,知道她不想再吃清淡飲食後,還曾提議可以偷偷給她送。

  那時柳襄的回答是,不要。

  她怕謝蘅知道了生氣。

  一個擔憂,一個領情。

  一個嘴硬心軟,一個活潑心寬,一個驕傲,一個熱烈。

  這世上大概再沒有人與他們更相配了,真可惜。

  如此又過了兩日。

  正如謝蘅所料,錢公子每日登門致歉之事果真被姚修成知曉了。

  聽說,姚修成次日就去了錢家一趟,出來時面如黑炭。

  柳襄聽得很是稀奇。

  「世子到底允諾了錢家什麼,錢家竟不怕得罪姚家?」

  「他想入股玉家的生意,我鬆了些口。」謝蘅漫不經心道:「錢家是姚家姻親,握著姚家不知多少把柄,根本不擔心姚家會對他們動手。」

  「原來如此。」

  柳襄笑著道:「接下來這段時間,姚修成應該沒空來找你了。」

  謝蘅輕笑:「等他處理完這件事,也就該是時候來找我談了。」

  如今看來,姚修成以前同他說的大生意,應該就與那些兵器有關。

  玄燭這時突然出現:「世子。」

  「平堰城來消息了。」

  謝蘅柳襄臉色微變:「說。」

  「平堰有飛鴿出來,被底下的人攔下了。」玄燭將紙條遞過去:「這是抄下來的。」

  紙條上只有幾個字。

  『京中來人,平堰失』

  謝蘅陰沉一笑,捏緊紙條:「果真是他。」

  柳襄也看到了那幾個字,心情一時間也是萬分複雜。

  雖然筆跡經過了掩飾,甚至不一定親自所寫,但平堰城知道他們身份的人屈指可數,能在這個時候送出這個消息的人,只有一個。

  寧遠微。

  「底下的人按照世子之前的吩咐,換了消息,將信鴿放走了。」玄燭繼續稟報導:「平堰官差的罪書已經呈上去了,秋後問斬。」

  「知道了。」

  謝蘅沉聲道。

  「京中還有消息傳來……」

  玄燭頓了頓,又道:「喬四姑娘這月收到了兩封平堰送出去的信,且有過兩封回信。」

  謝蘅臉色一變,目光凌厲的看向玄燭。

  玄燭低著頭道:「那時還不確定寧遠微……寧遠微與喬大公子走得近,時常去喬家,一來二去便與喬四姑娘相談甚歡,且喬家也有樂見其成的意思,所以,沒有阻止。」

  謝蘅氣的發笑:「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竟算計到喬家去了!

  柳襄擔憂道:「四表妹性子單純,之前便對寧遠微有好感,加上又是長兄的好友,她更不會設防。」

  謝蘅當即便讓玄燭備了紙墨,快速提筆,寫了兩封信,待墨干後,交給玄燭:「分別送給喬相年和喬月華,不用信鴿,讓腿腳快的走一趟。」

  他們能截掉寧遠微的信鴿,那麼也不能保證沒人截掉他們的信鴿。

  「是。」

  「等等。」

  謝蘅叫住玄燭,沉凝片刻後,又寫了一封:「交給謝澹。」

  謝蘅寫信時,沒避著柳襄。

  所以,她將信的內容全部都看見了。

  而信上只有短短几個字。

  『慫貨,你的心上人要被拐跑了』

  待玄燭離開,柳襄神情古怪的看著謝蘅:「不是說喬家女不嫁皇室麼,世子這麼激二皇子有用嗎?」

  謝蘅冷聲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動且有理由還不會打草驚蛇的動寧遠微。」

  柳襄好似明白了。

  但又好像沒明白。

  「我記得寧遠微是蘭川阜水人。」

  謝蘅突然又道:「看來,此間事了,得去趟阜水了。」

  他得知道當朝探花為何會與奸細有關。

  柳襄皺眉:「這裡事了我們的行蹤就瞞不住了,若再去阜水,更危險。」

  謝蘅不以為意。

  他遇到的危險少過麼?

  「要不屆時世子先回京,我去阜水走一趟。」柳襄道。

  謝蘅想也沒想的拒絕:「不必,阜水之後也就該回京了。」

  柳襄見他意已決,便沒再堅持。

  他身邊有玄燭幾人,應當怎麼也不會出事的。

  當夜,烏焰來報,姚家連夜送了二十餘車東西出城,從北城門出的。

  謝蘅吩咐讓人暗中跟著,不能打草驚蛇。

  「看來,是兵器庫那批東西了。」柳襄沉聲道。

  謝蘅淡淡嗯了聲,眼底划過一絲沉思。

  如此又過兩日。

  姚家的請帖再次送來了。

  錢家沒再上門,姚修成也等不及了。

  「走吧,是時候去聽聽看,姚家的大生意是什麼。」謝蘅捏著金鑲玉的摺扇,慢悠悠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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