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2024-08-17 07:04:43 作者: 榶酥

  第35章

  「這是我們要查的最後一個了。」

  柳襄與宋長策並肩快步出門,道:「若再無問題,只能寄希望於喬二哥和世子。」

  柳襄嗯了聲。

  宋長策又道:「褚公羨那邊只剩最後兩天了,若是再沒有證據能證明他是被冤枉的,就要結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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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襄加快腳步:「先去查查這人,再去百善樓。」

  只剩兩日了,他們必須找到證據保住褚公羨。

  就在二人剛踏出大門時,天邊炸開一朵絢麗的七彩色,二人面色同時一變:「出事了!」

  這是獨屬於他們五人的信號!

  二人迅速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約莫一刻鐘後,二人趕到了信號附近。

  這是一個還算不錯的住宅巷,臨水而建,四通八達。

  二人聽到打鬥聲,聞聲尋去。

  剛入巷口,便見十數個黑衣人正在圍攻中間兩人。

  柳襄高坐在馬背上,輕而易舉就看到了中間的謝蘅,她面色一變,拔出馬背上的劍飛身而去,宋長策隨後躍去。

  二人先後落在謝蘅跟前,與重雲形成三角之勢將謝蘅護在中間,擋去一輪攻擊後,柳襄才抽空問道:

  「怎麼回事?」

  重雲沉聲回道:「住在這裡的是榜末的一個舉子,叫張岙,他當日行蹤有疑,我和世子剛查到這裡,這些人便出現了。」

  柳襄皺了皺眉頭:「他人呢?」

  重雲正想說不知,謝蘅便突然開口:「跑了。」

  重雲因與刺客纏鬥沒留意,他卻看見有人鬼鬼祟祟抱著包袱跑了,可被刺客團團圍住,他不可能出得出。

  柳襄忙道:「往何處去了?」

  謝蘅朝一處擡了擡下巴:「那邊。」

  柳襄正要飛身去追,看了眼謝蘅後,道:「我帶世子走。」

  這些人都是好手,重雲已經受了傷,若將謝蘅留在這裡,他們難免束手束腳。

  重雲遂側首看了眼謝蘅,謝蘅淡淡嗯了聲。

  柳襄也不再耽擱,當即一把攬住他的腰身在重雲宋長策的掩護下飛身掠向戰馬,待謝蘅坐穩後,她便拉了拉韁繩朝張岙逃跑的方向追去。

  跑出沒多遠便遇到同樣是看到信號而來的喬祐年,以他的身手此時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柳襄遠遠便朝他喊道:「張岙跑了,追。」

  喬祐年聞言看了眼巷子深處,在柳襄的馬從身邊掠過後,他立刻就調轉馬頭跟上。

  問清楚人是朝哪個方向跑的後,喬祐年當即轉進一個巷子。

  拜謝蘅所賜,從瓊林宴後他連續經手了幾十樁案子,恰來過這裡,對這裡的路還算熟悉。

  大約半刻鐘後,兩方在靠近正街的巷子口碰上,同時喝停了馬。

  喬祐年擰眉道:「他若進了正街,就不好追了。」

  柳襄亦是眉頭緊鎖。

  這時,謝蘅突然朝街邊的一個小販詢問:「可看見一個身著青衣,身材高瘦,年約三十,腿有些瘸帶著包袱的男子從這裡出來。」

  那小販擡眸看了眼幾人,見穿的都不是官服,便噤聲不語。

  喬祐年立刻會意,從腰間掏出一個碎銀子扔給他,他頓時笑開道:「進那裡了。」

  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半晌後,喬祐年神色複雜的看向小販:「記得這麼清楚?」

  小販聞言抱怨道:「他跑得快,還撞到了我的攤位,我叫他站住他也不理,活像逃命似的。」

  話落,小販偷偷看了眼幾人。

  瞧這架勢,說不住還真是逃命!

  柳襄翻身下馬,將謝蘅也扶下來後,才盯著那牌匾道:「香音樓,這是什麼地方。」

  謝蘅臉色難看,喬祐年摸了摸鼻子,半晌才道:「青樓。」

  青樓?

  柳襄還沒有反應過來,喬祐年就靠近二人輕聲道:「這案子不能公開查,我若進去被人撞見又不能解釋,恐會有損喬家清譽,我去堵住後門,你們進去看看。」

  謝蘅沒好氣叫住他:「站住!」

  他進去就不有損清譽了?!

  喬祐年看出他的未盡之言,嘿嘿一笑:「世子也不差這點。」

  他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任謝蘅叫他也不理。

  柳襄:「……」

  她神色複雜的看向謝蘅:「怎麼辦?」

  她從來沒去過這種地方啊。

  謝蘅咬牙盯著喬祐年的背影。

  讓他進青樓,絕對不可能!

  小半刻後,柳襄換了身男裝,與謝蘅踏進了香音樓。

  一進去,便迎面撲來好幾個姑娘,脂粉味甚濃,見謝蘅臉黑如炭,柳襄趕緊擋在他的身前攔住那些姑娘,掏出一錠銀子,笑著道:「要一個房間。」

  銀子能使鬼推磨,很快就有人上前將他們帶到一個上好的房間。

  樓里的人眼睛都毒辣得很,雖然柳襄扮了男裝,但她一眼就認出這是女兒身,再看一旁錦衣華服拿扇子遮了半張臉的謝蘅,心頭大約有了數。

  這約莫是哪家公子哥背著家裡夫人與外室幽會的,這樣的事在樓里可不少見,見他們銀子給的夠半點不多問就離開了。

  屋中是品質下乘的薰香味,謝蘅難以忍受的揮著手中摺扇,柳襄貼著門聽管事離開後,便道:「世子在此稍後,我出去找找。」

  謝蘅那張臉太惹眼了,到哪裡都是萬眾矚目,不利於尋人。

  謝蘅對此是有自知之明的,煩躁的嗯了聲。

  柳襄剛要出門,似是想起什麼回頭問道:「世子方才說他腿瘸了?」

  謝蘅不停揮著摺扇,簡要道:「重雲在晚市找到了那人,是個賊,他說事發那日行竊回來,碰見有人從褚公羨屋捨出來,且親眼看見那人從屋頂躍下時傷了腿。」

  他立刻便開始調查名單上有誰在那時受過傷,很快就鎖定了張岙,恰好這人的名字在他負責調查的五人之中。

  「名單上只有張岙在事發次日上值時,因大雨路滑,在翰林院的階梯上摔傷了腿。」

  謝蘅頓了頓,又道:「我們剛到他屋舍外就遇到了那些人,打鬥聲剛起他便攜包袱逃跑,應是早有準備。」

  柳襄聽完心頭一喜。

  如此,這個張岙就有最大的嫌疑!

  香音樓共有三層,一層是大堂,二三層都是包房,他躲進了這裡,必然不敢在大堂晃,多是想找機會溜出去。

  所以此刻他定然是在哪間包房中!

  柳襄只能一間一間的找。

  可若是闖進去,難免要惹來護衛,於是,她找機會劈暈了一個樓中送茶水的丫頭,換上她的衣裳挨著送茶水點心。

  裡頭尋歡作樂的人被姑娘勾了心思,大多不會注意到一個送茶水的小丫頭,就這麼尋了一層樓後,柳襄往三樓走去。

  樓梯口狹窄,她感知到有人下來,便恭敬的垂首讓至一旁。

  寬大的衣袖從眼前一晃而過,柳襄下意偏頭眸看了眼那道背影。

  不知怎地,她隱隱覺得這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但此時捉拿張岙要緊,她便沒去深思,轉身走上三樓。

  故技重施,她找了一半的房間後,扣響了轉角的那一間,然而裡頭卻久久不見回音。

  柳襄皺了皺眉頭,仔細聽了聽。

  旁的房間裡都或有絲竹聲,或有調笑聲,可這間太安靜了!

  她瞥了眼一旁掛著的牌子,確定這是有客人的標誌後,果斷推開門進入。

  然而一開門,屋中的景象就讓她驚得瞳孔一震。

  房梁處,白綾高懸。

  人已經沒了氣息。

  柳襄驚愕之後,快速冷靜下來反手關上門進屋查探,很快就在一旁的茶案上發現了一份認罪書。

  認罪書中他交代了自己的所有罪行。

  包括如何聽信北廑人誘殺柳老管家,如何栽贓給褚公羨,且還交出了城防圖。

  柳襄放下認罪書,快速打開一旁的包袱,果然找到了丟失的城防圖。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動靜,她趕緊將一切復原,從窗戶離開了這間屋子,再換回原來的裝扮,回到了房間。

  謝蘅正立在窗邊透氣,聽得動靜回頭望來。

  柳襄疾步走近他,道:「人死了。」

  謝蘅手中摺扇一頓:「你把他弄死了?」

  「不是我。」柳襄搖頭:「畏罪自盡,我找到時已經沒氣了。」

  話剛落,外頭就傳來一陣騷亂,隱約聽人喊死人了。

  柳襄快速道:「他寫了認罪書,還交出了城防圖,待官兵過來就能發現。」

  謝蘅緊緊皺著眉頭。

  他們才剛查到他身上人就死了?這麼巧?

  柳襄心中也有此疑慮。

  她正要開口,一擡眸便發現謝蘅臉頰微微泛紅,她心中一跳,忙道:「世子可有不適?」

  今日風大,莫不是方才她騎馬太快,又讓他著涼了?

  謝蘅煩躁的搖起摺扇:「無事,有些熱。」

  熱?

  她感受到一陣涼風從窗戶吹進來,皺眉再次看了眼謝蘅。

  他今日穿的並不多,按理不應該會熱,幾番思索後還是有些不放心,不由分說的朝謝蘅脈搏探去。

  謝蘅下意識想要甩開,但沒能成功,怒目瞪向她:「你作甚!」

  柳襄雖不懂醫理,但行軍打仗經常受傷,久而久之也能摸出淺顯的脈搏。

  謝蘅看出她的意圖後微微一怔,也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不對勁。

  方才在外頭他並不覺得熱,是進了這裡頭後,才慢慢感到不適。

  「世子脈搏很亂,除了熱可還有什麼不適?」

  柳襄這時擡眸看向他,略有些擔憂道。

  她探不出具體,但這脈象絕對不是正常的。

  謝蘅微微垂目,視線不經意間落到她的臉上。

  她似乎向來不愛塗脂粉,並不像玉京貴女那樣的精緻,可勝在五官明艷,是一眼就能叫人驚艷的長相,鼻樑高挺,唇色不點而紅,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輕而易舉就能讓人溺進去。

  他以前從未如此仔細看過她,而今竟覺心中怦然,甚至莫名竄上來一些異樣。

  謝蘅飛快挪開視線,重重閉上眼。

  他應當是病了,不然怎會對這女瘋子生出那樣的心思,他帶著些慌亂的甩開柳襄的手,轉身面對窗外,似乎想讓涼風將自己吹清醒些。

  柳襄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他到底是怎麼了?

  這時,屋中薰香飄來,柳襄皺眉轉頭望去,便見香爐中屢屢青煙升起。

  電光火石間,她立刻便明白了什麼!

  她雖沒進過青樓,但卻是聽過一二的。

  這些地方不大幹淨,不乏有某些特殊作用的薰香。

  柳襄當即就拉著謝蘅轉身往外走:「世子,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謝蘅被她拽的一個踉蹌,只還未發作便又聽柳襄道:「這裡的薰香不尋常。」

  謝蘅一愣,快速看了眼薰香後,也明白了什麼。

  他抿緊唇,不知是不是氣的太狠,一時間竟也忘記甩開柳襄,任由她拉著出了門。

  此時三樓的屍體已經被發現,管事已經報了官,他們趁亂飛快離開了青樓,去後門見了喬祐年。

  喬祐年得知謝蘅的情況,不甚在意道:「這種香問題不大,在外頭吹會兒風就行。」

  柳襄想了想道:「那二表哥在這裡看著,我帶世子去護城河。」

  官兵很快就要過來,屆時人多眼雜,叫人看見謝蘅這般怕又要出事端,而此時的護城河仍舊封鎖,是難得的清淨地。

  喬祐年心中隱隱覺得不妥,但見柳襄面色坦然,且這裡的事更為緊要,便沒有反駁:「嗯,等這裡處理完,我過去找你們。」

  「好。」柳襄也沒去問謝蘅的意見,拉著他上馬就往護城河奔去。

  -

  與此同時,一輛尋常的馬車離開了香音樓。

  中年男人接過下人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後,道:「告訴他,後患除了。」

  底下人應下後,略有些不解道:「可大人為何不將城防圖帶走?」

  中年男人眼底閃過一道陰狠:「東西是假的。」

  大費周章鬧了這麼些日子,到頭來竟是個仿品!

  底下人一驚,不敢再多問。

  -

  謝蘅心中燥熱難安,馬兒顛簸碰著身後的人時更是異常難熬,是以馬兒才將將停下,他就迫不及待的下馬,柳襄穩穩將他扶下去,坐在河邊的柳樹下。

  「離我遠點。」

  謝蘅聲音略微沙啞。

  柳襄知他情況,明白自己此時不宜靠他太近,折身從馬背上取下水壺遞給他後,便走到旁邊的柳樹下坐下。

  河風陣陣,涼爽而愜意。

  等待間,柳襄從旁邊撿了塊薄石片打入水面,盪起很長一串漣漪。

  雖然她看似盯著河面,但餘光一直注意著身旁的人,按照喬祐年所說,一刻鐘應該是足夠了的,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謝蘅的情況似乎並未好轉。

  柳襄忍不住詢問道:「世子可還好?」

  若實在散不了還是得去找大夫才行。

  然久久都沒等來回答。

  柳襄猶豫片刻後,便起身緩緩靠近,離得近了才看到他額頭滲著一層薄汗,眉頭緊緊皺著,臉頰的潮紅也沒有散去。

  柳襄心中一咯噔,忙喚道:「世子?」

  喚了幾聲都不見回應,她正要彎腰將他抱走去找大夫,便見他突然睜眼,握住她的手腕一拽,柳襄猝不及防被拽向他,半跌入他懷中。

  「世子?」

  謝蘅握住她的腰身,眼中暗光流動。

  許久後,才隱忍般道:「不是讓你離我遠點?」

  柳襄忙解釋道:「我見世子不應以為出了事,這香似乎有些烈,不如還是去醫館吧。」

  她真後悔信了喬祐年的!

  「不去。」

  謝蘅毫不猶豫的拒絕。

  「可是世子……」

  「你覺得本世子能這副樣子跟你去醫館?」謝蘅忍無可忍的打斷她。

  柳襄一想也是。

  萬一被人認出來,他們可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柳襄瞥了眼河面,下意識道:「世子會水嗎?」

  謝蘅搭在她腰間的手猛地握緊,整個身子似乎都僵硬了一瞬,而後咬牙切齒的威脅:「你要是敢將本世子扔進河裡,你就死定了。」

  柳襄面色略有些複雜的盯著他。

  是她的錯覺嗎?他似乎很怕水。

  「世子先放開我,我去打點水上來給世子擦一擦或許會好些。」柳襄道。

  她沒真想將他丟下去。

  她方才其實只是下意識問他一句,隨後就意識到他身子弱不管會不會水都不可能讓他泡在河水裡。

  謝蘅聽了這話,才察覺到自己緊緊握住她的腰身,眼神微閃後飛快放開了她。

  柳襄拿著水壺去打了冰冷的河水上來,將帕子打濕,給謝蘅擦拭額頭。

  冷水能更快的將藥效降下去。

  謝蘅也知道這點,任由她給他擦拭。

  額上的冰涼確實讓他好受了許多,但灼熱的並不只是臉頰。

  柳襄很快也意識到了,幾番猶豫後試探的拉起他的衣袖給他擦拭手臂。

  其他的地方她不可能碰,只能從這幾處能著手的地方下手。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動作輕柔而仔細。

  謝蘅半眯著眸子瞧過來,那隻手比他小很多,他的手掌壓下去幾乎能完全覆蓋,可就是這樣一雙看似柔弱的手,卻能舞得動槍,殺的了敵。

  除了好色,這個女人好像還真沒有什麼能讓他討厭的。

  他的指尖無意識的在那層繭上輕輕摩挲。

  柳襄擦拭的動作一滯,擡眸看向謝蘅,卻見他望向河面,不知在想什麼。

  她輕輕皺了皺眉,垂目看著他的指尖輕而有序的磨蹭她掌心的繭。

  她知道男女授受不清,他們其實並不適合獨處,尤其是在他中了藥香後,可二表哥是刑部的人,他留在那裡會更合適,而她又不知重云何時才能找到他們,總不能將他一個人丟著。

  就算將來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可現在他們是盟友,是同伴,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證他的安全。

  而她也怕他們獨處一屋會出事,所以才帶他來了護城河。

  此時此刻,她無比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很正確的。

  她對這張臉簡直是無法抗拒。

  若他再勾引她,那就更不可能忍得了。

  當然,她也知道他並非是在勾引她,只是在藥效下無意識的舉動罷了。

  柳襄只當不知,默默的繼續用冰冷的帕子給他降溫。

  大約又過了半刻鐘,藥效終於慢慢的降了下去。

  燥熱明明已經退卻,可他的手卻仍然似無意識般握緊掌心的手不放。

  柳襄伸手碰了碰他額頭,沒有方才滾燙,臉頰的潮紅也盡數消散,她總算是放下了心,不再繼續給他擦拭。

  而後,她垂目看了眼緊緊攥住她的手,幾番欲言又止後,終究還是沒有吭聲。

  攥吧,反正她也少不了一塊肉。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二人都沒說話。

  他們靠在柳樹上望著河面,感受著河風,內心竟奇異般的安寧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謝蘅才突然開口:「你覺得,真的是畏罪自盡嗎?」

  柳襄愣了愣後,搖頭:「太巧合了。」

  是啊,太巧合了。

  好像這一切都是為順應他們而發生。

  「就此結案,褚公羨能出來。」謝蘅又道。

  柳襄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若他們結案就能保住褚公羨,若是提出疑點繼續追查,難保下一個畏罪自盡的不會是褚公羨。

  這看似平靜的玉京地下還不知是怎樣的骯贓。

  「此案雖結,但我們還奉命查奸細。」

  過了好一會兒,柳襄偏頭看向謝蘅,正色道:「早晚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謝蘅聞言也轉頭看向她。

  雖然執著,卻不執拗,在某種程度上來講倒也算通透。

  對視半晌,各自默默挪開視線。

  最初,謝蘅其實並不願意卷進這些漩渦中,他不知道能活多久,只想在剩下的日子裡過的舒心些。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人看不得他這麼瀟灑。

  既不能平順的過這一生,那不如就更轟轟烈烈些,他不好過,他們誰也別想好過!

  「一切,才剛剛開始。」謝蘅盯著河面,沉聲道。

  柳襄聞言遂燦爛一笑:「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她一直嚮往玉京的繁榮光鮮,到了這裡慢慢才知,這光鮮背後還不知有多少見不得人的陰謀,嬸子總是不讓她多管閒事,可現在她是奉旨查案,光明正大,她一定會拼盡全力懲奸除惡,護衛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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