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24-08-17 07:04:34
作者: 榶酥
第27章
夜色漸濃,萬物沉寂中,馬蹄聲便顯得格外清晰。
重雲還沒有追上來,而柳襄和謝蘅之間除了案情外一時間也沒有話聊,二人各自沉默著著,邊走邊等。
平日這個時辰謝蘅早已就寢,可今夜他竟無半點困意。
其實馬背上坐著遠沒有馬車舒坦,但大約是因從未經歷過,便覺很是稀奇。
以往重雲帶他共乘都是逼不得已的選擇,他從來沒像今日這般悠閒的去享受其中樂趣,且戰馬比尋常馬更為高大,自又是另一番感受。
他時不時偷偷摸一摸鬃毛,撫一撫馬背,心情很是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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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是能再快些就更好了。
他沒學過騎馬,但重雲帶他騎過幾次,他記得是要夾一夾馬肚子或揚鞭,馬鞭此時在柳襄手中,他瞥她一眼後,悄悄動了動腿。
他的動作太輕也很不標準,馬兒沒有接收到指令,柳襄卻有所察覺,她微微抿了抿唇後,不動聲色的加快了步伐。
謝蘅眉頭輕揚,那雙高傲的丹鳳眼裡隱現幾分新奇。
走出一段距離,他又動了動腿。
柳襄默了默後停住腳步,馬兒也跟著停下,她擡頭便對上謝蘅疑惑的視線,然後在謝蘅開口前翻身上馬落到他身後。
謝蘅嚇了一跳:「你做甚!」
柳襄從他腰側伸手拉住韁繩,有些無奈道:「世子總不能叫我牽著馬跑吧?」
謝蘅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他一時興起,倒忘了她還牽著馬的。
謝蘅個頭很高,柳襄坐在他身後需要從一側探過頭才能看到前方,如此一來,她就等於將謝蘅的腰身圈在了懷裡。
「世子坐穩了。」
說罷她也不待謝蘅開口便輕喝道:「駕!」
戰馬已憋屈的漫步許久,聽得指令立刻就撒歡似的往前奔去,謝蘅拒絕的話才到嘴邊馬兒就已經跑出了數步。
他的身體在搖晃中不免碰到了柳襄,黑夜中,耳尖悄悄的泛了紅,他抿著唇想斥柳襄自作主張,想讓她滾下去,但最終還是被策馬奔騰的快感壓了下去。
寒風自耳邊呼嘯而過,顛簸也肆意,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暢快。
柳襄看不見他的神情,但能感受到他應該是享受這一刻的,她默默地控制著速度,讓他盡興的同時也不至於因速度過快受夜風侵襲染上風寒。
謝蘅確實很享受。
他貪戀著這樣的暢快。
「它還能更快嗎?」
柳襄猶豫了片刻後,點頭:「嗯。」
她怕他身體受不住不敢太快,但美人的要求總是讓人不忍拒絕。
雖然她明知他是謝蘅,是她不可以貪的美色。
「駕!」
皓月當空,馬蹄聲疾,少年恣意。
這一刻,他們暫時忘卻前嫌,享受著靜謐夜空下的快活。
可在夜色下,這樣的肆意奔騰也引起了巡邏兵的注意。
一隊巡邏至此的官兵遠遠就聽見馬蹄聲,拔出刀攔在前方厲聲呵斥道:「前方何人,停下!」
柳襄謝蘅同時一怔後,柳襄忙拉住了韁繩:「吁!」
近日奸細鬧的沸沸揚揚,官兵如臨大敵般盯著馬上的人,待離得近了看清那張臉後,才連忙收起劍,驚訝道:「世子?!」
這位世子爺怎會大半夜當街縱馬!
謝蘅見被認了出來,反應極快的從她手裡搶過韁繩,側首威脅:「你別出聲!」
若被人知道他與這女流氓半夜共乘一騎,免不得要傳出些什麼離譜的風言風語。
柳襄明白他的顧慮,嗯了聲後默默的將臉藏在他身後。
「世子,您這是?」
一行官兵驚愕過後,邊試探詢問邊好奇探頭望向謝蘅身後。
他們看的很清楚,世子背後是一位姑娘!
京中像世子這個年紀的公子,大多都會傳出些桃艷事,可明王府世子是個例外,雖得許多貴女傾心,但他從未對任何姑娘有過半分青睞。
在今夜之前,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這位竟然會大半夜帶姑娘當街縱馬!
且據他們所知這位自小身體羸弱,並不曾學過騎馬啊。
謝蘅察覺到他們的意圖,冷眸一橫:「看什麼看!」
「讓開!」
官兵忙收回了視線。
帶隊的隊長緩過神來,正思索著是否要就這麼放行時,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戰馬上,他面色猛地一僵,而後神色複雜的望向謝蘅:「世子,這是戰馬?」
當朝律例,除行軍打仗的武將外,任何人不得用戰馬。
謝蘅這時才猛地意識到這點,他面色一沉,繃直了唇。
官兵見他神色不對,鼓起勇氣拱手道:「請問世子,這匹戰馬從何而來?」
若是平日他或許不敢如此質詢這位,但現在情況不同,因城防圖丟失全城戒嚴,人心惶惶,更何況眼前這匹戰馬一看就不尋常,所以即便面前是脾性刁鑽恩寵正濃的明王府世子爺,他也不敢就這麼放行。
謝蘅緊緊攥著馬背上的鐵環。
戰馬從何而來?自然是因為它的主人就在他身後,但若讓柳襄露了臉,他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世子?」
官兵隊長見謝蘅久不出聲,心中難免生了防備,眸色一沉,拱手道:「還請世子下馬。」
謝蘅瞥了眼地面,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方才任由心中貪戀滋長並未感到異樣,如今才覺腿部火辣辣的疼。
且就算不疼,這麼高他也下不去。
謝蘅深吸一口氣,內心天人交戰。
他雖還未入朝,但作為王府世子他自小便熟讀當朝律法,私用戰馬就算他是明王府世子也得去牢里走一遭,若還交代不清來歷的,便是偷盜戰馬之罪,那就更嚴重了。
「世子……」
「是我。」
謝蘅想到的,柳襄自然也想到了,她不可能叫謝蘅背負這樣的重罪,遂鬆開韁繩翻身下馬,掏出腰牌道。
官兵看見她先是一愣,又快速看了眼臉色不佳的謝蘅,然後才上前仔細校對,確認柳襄的身份後,他忙後退一步拱手道:「原是雲麾將軍。」
有柳襄共乘,謝蘅便算不得私用戰馬。
不過,世子怎會和雲麾將軍半夜縱……幽會?
前段時日雲麾將軍在宮宴上輕薄了世子的事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難不成還真因此結下了一段緣分?
柳襄哪會看不出幾個官兵的意思,但他們奉密旨查案之事不可泄露,她想了半晌,找出個蹩腳的理由道:「我……我剛剛恰好遇見了世子,就順路載世子一程。」
官兵對視一眼,各自垂首壓下笑意。
世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孤身一人大半夜在街上閒逛,況且明王府和驃騎將軍府可並不順路,這很顯然是一對小鴛鴦趁著夜色偷偷出來幽會的。
不過,他們有眼力見,自不會拆穿。
但是……
「世子,雲麾將軍,宵禁後當街縱馬,按律要交罰銀。」
柳襄:「……」
謝蘅:「……」
二人飛快對視一眼又快速挪開。
倒也不是他們不知這條律法,只是方才一時興濃都忘了。
柳襄忙低頭摸向腰間,這才想起今日出來的急並沒有帶錢,她忙看向謝蘅,謝蘅察覺到她的視線,臉色更難看了,咬牙道:
「本世子身上怎麼可能帶錢!」
他的錢都在重雲身上。
柳襄抿了抿唇,臉頰微微發熱。
被當街抓住交罰銀已經夠丟人了,交不出來那可就更丟人了。
「我能不能……」
柳襄正要開口,便聽一陣馬蹄聲聲響起。
官兵臉色一變,忙轉身拔刀攔下:「前方何人,停下!」
柳襄和謝蘅擡頭看向前方,卻見是宋長策策馬而來。
宋長策行至幾人跟前喝住了馬:「吁!」
「什麼人!」
官兵手握刀柄呵斥道。
宋長策拉緊韁繩有些茫然的看向柳襄,又看了眼坐在馬背上的謝蘅,一時沒太明白髮生了什麼,在官兵詢問後掏出腰牌。
官兵看清腰牌後先是神色複雜的回頭看了眼柳襄,然後才折身拱手行禮:「中郎將。」
雲麾將軍怎麼幽會還帶著竹馬?
「帶銀子了嗎?」一片寂靜中,柳襄問道。
宋長策搖頭:「沒有,怎麼了?」
柳襄繃直唇,低下頭。
挺好,又扣住一個。
官兵遂神色複雜解釋道:「中郎將,宵禁後當街縱馬,按律罰銀五兩。」
宋長策唇角一抽,而後一言難盡的看向柳襄和謝蘅,合著他們是被巡邏兵給扣住了。
半晌後,宋長策默默地翻身下馬,試圖替柳襄辯解:「雲麾將軍牽著馬,不算縱馬吧?」
柳襄低頭不語,謝蘅盯著鬃毛亦不吭聲。
官兵只得再次解釋道:「方才世子帶……雲麾將軍帶世子縱馬。」
宋長策:「……」
他無聲的望著柳襄,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為何會帶謝蘅縱馬,且謝蘅又怎麼會願意?
又是一片沉寂後,宋長策道:「重雲呢?」
他久久沒等到柳襄回去,怕出了什麼事便趕了過來,只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景。
話剛落,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
這回官兵有了經驗,也不拔刀了,只默默的盯著來人。
很快,重雲便到了跟前,他看了眼官兵,又看了眼馬背上的謝蘅,神色略顯茫然。
柳襄宋長策則眼也不眨的盯著他,幾乎同時開口:「帶錢了嗎?」
重雲下意識點頭:「帶了,怎麼了?」
柳襄鬆了口氣,總算可以離開這令人尷尬到無地自容的地方了。
官兵很有眼力見的上前,朝重雲道:「一共罰銀二十兩。」
罰銀?
重雲愣了愣,這才突然反應了過來什麼,面色一僵,快速瞥了眼謝蘅。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看著自家世子此時的背影他很想笑,他不用去看都能想到世子此時是怎樣的神情。
重雲翻身下馬,無聲的數出二十兩銀票交了。
這似乎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交罰銀,很有種荒誕感。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重雲將幾人贖了出來,上前恭敬的攙扶著謝蘅下了戰馬。
謝蘅自然不可能從這裡走回去,轉身又上了重雲騎過來的馬。
官兵退至一旁,雖然被謝蘅陰沉的氣息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但還是硬著頭皮恭敬提醒道:「宵禁後,不可再縱馬。」
謝蘅咬牙道:「重雲,再交十兩。」
官兵:「……」
柳襄重回馬背後,正看著被編成辮子的鬃毛髮愣,聞言忙看向重云:「能不能再借我們十兩?」
若從這裡牽馬走回將軍府,天都要亮了。
重云:「……」
最終重雲又交了二十兩,且因近日京中不太平,官兵怕夜深再出什麼岔子,分了兩人將他們各自送回了府。
因有了這個插曲再加上夜色已深,柳襄也沒了和宋長策探討案情的精力,回府後各自歇下。
-
次日,柳襄和宋長策用完早飯便急急出門,到百善樓與其他人會合。
他們到時除了謝蘅都已經到齊了,又等了一刻鐘後,終於等來了重雲。
重雲在幾人疑惑的視線中,道:「世子昨夜受了風寒,今日有些咳嗽不便出門,由我代為傳達。」
柳襄聞言輕輕皺了皺眉頭。
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昨夜一時爽快跑了約有兩刻鐘,而後回明王府最快也要三刻鐘,他身子不好,吹了那麼久的風受了風寒也不奇怪。
「世子嚴重嗎?」
柳襄略有些內疚道。
重雲眼神微閃,道:「不嚴重,休息兩日便好。」
世子雖然身子不好,但也沒差到這點冷風都吹不得,只是世子從來沒有騎過那麼久的馬,又跑了一段快馬,腿被磨破了皮。
實情不好說,只能說是受了風寒。
柳襄聞言稍微放心些:「嗯,那便好。」
喬祐年喬月華並不知昨夜發生了什麼,只道是昨夜查案查的太晚受了涼,關切一番後,便進入了正題。
「近日宵禁嚴,昨夜去時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沒查到任何線索。」喬祐年道。
聽見宵禁二字柳襄和宋長策各自垂首,抱劍靠在柱上的重雲也輕輕偏過了頭。
喬祐年並沒有察覺到幾人的不自然,問道:「你們呢,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柳襄清了清嗓子,道:「褚公羨屋舍的房梁和書架都有被打濕的痕跡,這幾日就案發那夜下過大雨,應該是有人從屋頂潛進去將銀票和木盒子放到他的屋舍,且後又發現窗外有人,重雲追了出去,我擔心他們還有埋伏,便先帶世子離開了。」
幾人便都看向重雲。
重雲便道:「那人身手不算厲害,但輕功極佳,我追了幾個巷子後,在晚市附近跟丟了。」
雖然線索斷了,但從這幾點上幾人已基本能確定,褚公羨是被冤枉的。
柳襄看向半坐在桌子上的宋長策,道:「府中可有什麼進展?」
宋長策道:「我昨日問過門房,他們說那日下午悶熱,見門口有人賣冷飲便各自買了一碗,且賣冷飲的大叔是半月前就出現在那附近的。」
「如此看來,這一切竟是早有謀劃。」喬月華皺眉道。
「根據府中下人所言,那日下午案發前有兩個人都曾跟在柳爺爺身邊,一個是我們回京後進府的下人,叫李大,簽的是月契,另一個是在我們回府前三月前進府的長工王瘸子,平日負責府中雜掃。」宋長策繼續道:「我分別問過二人柳爺爺失蹤前他們的行蹤,都有人證,暫時沒有發現疑點。」
雖然都沒有找到實證,但也算是有了方向。
柳襄這時看向喬祐年道:「二表哥,能見到褚公羨嗎?」
喬祐年深思片刻後,道:「我可以一試。」
「但我該問的之前都已經問了,他大約也提供不了什麼線索了。」
柳襄便道:「你問問他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都有誰知道他的住址,近日身邊有沒有出現可疑之人,還有再同他確定他的書架是否在案發前被打濕過。」
喬祐年仔細記下後,道:「好。」
柳襄又看向重云:「只有你見過昨夜那人,這兩日便去晚市看看能不能碰到他。」
重雲點頭:「好。」
「我們回府審問李大和王瘸子,看能不能有新發現。」柳襄靠在窗前,一擡眼就能將街道兩邊景象盡收眼底,此時她望著街邊某處,話音突止。
宋長策最先發現,擡眸道:「怎麼了?」
柳襄看著從糕點鋪出來的人,道:「探花郎,叫寧遠什麼來著?」
喬月華聞言一愣,擡眸道:「寧遠微?」
喬月姝之前在珍寶閣賭的就是這個名字,因此她對這人便多了些印象。
此時,宋長策已跳下桌子走到柳襄身邊,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正好見寧遠微提著一包糕點消失在轉角,宋長策皺了皺眉,他第一反應是柳襄莫不是又瞧人生的好看才多問這一句,但他一回頭卻見柳襄盯著寧遠微消失的方向眉頭緊皺,瞧著並非是欣賞人美色的樣子,他心念一轉,立刻便意會到什麼,道:「你懷疑他?」
柳襄收回目光,道:「昨日世子與我說過,陷害褚公羨有兩種原因,一是他得罪過什麼人,二是,他擋了誰的路。」
這麼一說,在場幾人就都明白了。
褚公羨出事,寧遠微是受益人之一。
喬祐年面色凝重道:「若是如此,此次進翰林的學子都有嫌疑!」
「其中高嵛成和寧遠微是最大受益人。」喬月華道。
宋長策卻若有所思道:「但若說最大受益者,只能是寧遠微。」
柳襄頓時明了他的意思:「是,同是少年成名,但有褚公羨在,他的光芒就永遠會被壓制,你們對他可了解?」
喬月華猶豫著道:「我略有耳聞。」
幾人聞言紛紛看向她。
「大哥哥近日與寧公子走的近,我便聽大哥哥說過幾句,這位寧公子才華橫溢,品性甚佳,且很有一番傲骨。」喬月華道:「我也曾在府中與他打過照面,瞧著確實是正直之人。」
喬祐年認同的點頭:「這件案子關乎甚大,他若做成可就和北廑暗探有關了。」
屋中安靜半晌後,柳襄直起身子道:「只要有疑就得查,先按方才說的調查,至於寧遠微,我去問問世子的意見。」
重雲和宋長策同是看向她。
柳襄坦蕩道:「昨夜世子因我之故受了風寒,我該去探望。」
說罷她也不給重雲拒絕的機會,起身離開:「我回府讓廚子做些糕點,再去探望世子。」
宋長策望著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直到喬祐年碰了碰他,他才回神。
「走了,發什麼愣?」
宋長策忙點頭:「喔。」
重雲在原地躊躇片刻後,最終還是決定先回明王府。
謝蘅知道柳襄要來探望他,滿臉抗拒:「你怎不拒絕?」
昨夜已經夠丟臉了,他可不想再丟一次。
「雲麾將軍雷厲風行,屬下來不及拒絕。」重雲道。
謝蘅沒好氣瞪他一眼,但最終也沒說將人拒之門外。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後,柳襄提著糕點進了謝蘅的院子。
她遠遠便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坐在茶案邊的謝蘅,忙加快腳步走過去,經過窗戶時,她探頭打了個招呼:「世子。」
謝蘅淡淡擡眸瞥她一眼後,視線落在了她手中的糕點上。
柳襄見此忙繞過窗戶走進去,將糕點放在謝蘅面前,道:「我讓廚子才做的,還熱著呢,世子嘗嘗?」
謝蘅並沒動,睥睨著她:「無事獻殷勤。」
「我是來給世子賠罪的。」
柳襄忙解釋道:「昨夜是我大意了,才惹世子染上了風寒,以後定會注意的。」
謝蘅不滿的皺著眉。
她真的相信他身體差到那種地步?
「對了,我聽重雲說世子有些咳嗽,現在可好些了?欸?世子受傷了嗎?我怎麼聞到有藥膏味?」
謝蘅眸光一滯。
她是狗鼻子嗎!
半晌後,謝蘅攏了攏衣袖,捂嘴輕輕咳嗽了幾聲後,淡聲道:「沒受傷,你若無他事便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