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結束訪談後，賀寒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了道，去了葉梵的家裡。

  檢查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但是賀寒一秒也不想多等，現在他就想見到嘟嘟和葉梵。

  「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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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梵怔在了原地。

  葉梵打開門的時候，賀寒身上穿著的依舊是訪談時的衣服。

  一看就知道賀寒沒有回家，而是徑直來了這裡。

  自從上次賀寒在醫院照顧嘟嘟後，葉梵對賀寒的態度已經沒這麼疏遠了。

  賀寒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出來，葉梵做不到對賀寒冷淡了。

  葉梵把門拉開：「進來吧。」

  賀寒落在葉梵身上的目光有些複雜，但他沒有讓葉梵察覺出一絲不對。

  賀寒往裡走了幾步，葉梵把門合上。

  「你吃晚飯了嗎？」

  葉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華燈初上，夜幕重重，夜色已經黑得深沉。

  在賀寒來之前，葉梵和李媽剛好在廚房做飯，現在晚餐就快好了，不留賀寒吃飯，實在說不過去。

  賀寒沒有立即答應，他腳步一頓。

  他看向葉梵的眼眸暗了暗，聲音沉沉落下。

  「方便嗎？」

  葉梵沒想到賀寒竟然會這麼問，她雖然有些奇怪，但仍舊回答了他的問題。

  「方便的。」

  今天的賀寒和平時有些不一樣，葉梵也說不上來原因。

  無論是賀寒的態度還是行為，都有點不對勁。

  葉梵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葉梵頓了頓：「我去幫你叫嘟嘟吧。」

  嘟嘟在房間裡玩得入迷，沒有聽到門口的動靜，所以他不知道賀叔叔來了，也沒跑出來迎接。

  葉梵走向房間，嘟嘟坐在地板上，正玩著小汽車。

  他拿所有的玩具構建出了一個小世界，裡面什麼都有，還老是會拉著葉梵一起玩。

  葉梵開門進去，嘟嘟仰起頭看她。

  葉梵：「賀叔叔在外面。」

  嘟嘟眼睛一亮，立即放下了手上的小汽車。

  他奮力地邁著小短腿，騰騰騰地往客廳跑。

  「叔叔。」

  嘟嘟從房間裡跑出來，葉梵跟在他的身後。

  葉梵走出來的時候，發現賀寒依舊站在那裡，沒有坐下。

  似乎在等著嘟嘟出來。

  嘟嘟朝賀寒跑過去時，賀寒臉上的神情一軟，蹲下身來。

  嘟嘟熟練地撲到了賀寒的懷裡。

  「叔叔，你怎麼會來啊？」

  嘟嘟看了賀寒今天的訪談，賀寒說的話讓他開心了一整天。

  只不過有一點不好，他又想叔叔了。

  賀寒笑著摸了摸嘟嘟的腦袋。

  「因為叔叔想嘟嘟了。」

  嘟嘟一聽樂了，他咯咯咯得笑了個不停。

  「今天嘟嘟和媽媽看到叔叔了。」

  嘟嘟指了指電視機：「叔叔在電視上。」

  賀寒一怔，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但卻帶著點意味深長。

  他氣音悠長地哦一聲。

  「是嗎？」

  賀寒微微擡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葉梵。

  他的目光僅僅在葉梵身上停留了片刻，就移開了。

  明明是不經意的，卻又仿佛帶了點深意。

  葉梵怔了怔，她提步走向廚房，把今天的晚餐端出來。

  剛才賀寒的眼神讓她有些心亂，她下意識地避開。

  賀寒抱著嘟嘟坐到沙發上，嘟嘟看葉梵離開了，他湊近賀寒，小心翼翼地放輕聲音說話。

  「我聽到叔叔說的話了。」

  賀寒笑了：「嘟嘟說的是哪一句？」

  嘟嘟掰著小指頭：「叔叔說喜歡嘟嘟這樣的寶寶。」

  賀寒嘴角的笑意加深：「嘟嘟說得沒錯。」

  得到誇獎的嘟嘟很高興，他繼續掰著手指。

  「還有一句。」

  嘟嘟先瞅了瞅廚房的方向，看葉梵沒有出來，他才奶聲奶氣地開口。

  「叔叔說喜歡認真努力的人。」

  緊接著他的聲音壓得更輕了：「叔叔指的是嘟嘟的媽媽吧？」

  賀寒也配合嘟嘟，他也放輕了語調。

  「嘟嘟真聰明。」

  嘟嘟驕傲地挺著小肚子，他就知道叔叔喜歡媽媽和他。

  「晚飯好了。」

  葉梵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嘟嘟趕緊收起臉上的笑意和他的小肚子。

  嘟嘟趁著葉梵不注意，對賀寒舉著手指：「噓，要保密的。」

  葉梵毫不知情，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對父子倆到底說了些什麼。

  ……

  夏威夷。

  陽光明媚的午後，金色的細沙被映亮，鹹濕的海風拂過，空氣里飄來了淡淡的海的味道。

  一個妙齡女子躺在遮陽傘下面，她戴著墨鏡，姿態慵懶，漫不經心地望著不遠處的大海。

  大海藍得徹底，潔淨得不染塵埃那樣的藍色。

  唐錦剛結束一部電影的拍攝，現在正在國外度假。

  她在唐家，本來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一點苦也受不了。

  因為《潛伏上海灘》的替身風波，聲名跌落，後來重新出來接旅行真人秀洗白，陷害葉梵不成，沒想到又被葉梵搶了風頭。

  團隊重新規劃了一下唐錦今年的計劃，最要緊的事情還是重振名聲，不能再背著「拍戲不努力」這個名頭了。

  接下來的電影拍攝，團隊特地給她選了一部愛情電影。

  這部電影的男主角正是唐錦的男友，段祺。

  在出事之前，唐錦和段祺這對CP人氣很高，是國民CP。和別的炒作不一樣，他們還是真情侶。

  雖然後來寒夜CP大熱，全網都在追捧，但是唐錦和段祺以前積累下的人氣底子還是很厚的。

  團隊只能讓段祺幫忙，和唐錦合演一部愛情片。唐家有背景，這兩人流量又大，投資拉得很容易，找了著名愛情片導演和編劇，很快就去國外開拍了。

  拍完戲，度著假，唐錦只覺得原先的壓力和煩惱都一掃而空了。

  沒料到，李經紀人想給她接另一個工作。

  李經紀人：「唐錦，《巨星計劃》開始重新尋找踢館選手了，我們團隊商議過，如果你去，是一個很好的刷臉機會。」

  「我不是說了不去嗎？」唐錦一臉不耐煩，她慢悠悠地伸出手，拿起擱在桌上的冰鎮果汁。

  李經紀人皺眉，又不敢大聲講話：「這一年，你鬧出這麼多事。現在又隱身在拍戲，國內的觀眾沒有經常看到你，會漸漸遺忘你的。」

  唐錦的動作一停，玻璃杯子咯噔一下放回了桌子上。

  她的視線看了過來，墨鏡緩緩地滑了下來。

  李經紀人察言觀色，知道唐錦已經有些心動。

  他趕緊開口：「這次的踢館賽，如果你願意去，憑著你的名氣，不需要去參加節目組的審核，就能直接進比賽。」

  李經紀人清楚，對唐錦來說，挽迴路人好感度，目前才是最重要的。

  在選角真人秀上，實力為王，唐錦出道那麼久，她的實力絕對沒話說。

  唐錦眸光微動，她問：「還有多少時間準備？」

  李經紀人笑了，終於說動她了。他詳細地跟唐錦講了一下節目內容。

  「打給我的健身教練，我準備在一周內減掉十斤。還有……那個營養師太差了，把他辭了，給我換一個。」

  唐錦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她笑了一聲，比演技？比唱歌？這些功底，她都是從小練起來的，葉梵能比過自己嗎？

  另一頭。

  當唐錦決定來踢館的時候，這個消息很快就被節目組告訴了葉梵的經紀人戴近山。

  唐錦和葉梵這兩個人不對付，在娛樂圈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每次活動，主辦方都會和她們的團隊交流。

  葉梵是他們節目的收視福星，而唐錦又要來參加後面的踢館賽，她們兩人總不能貿貿然在節目上才見面。

  戴近山給葉梵打了一個電話，把節目組告訴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葉梵。

  《巨星計劃》要舉辦踢館賽的事情一放出，無論是公眾媒體還是娛樂圈業內人士都對此高度關注。

  唐錦的團隊一定是看準了其中的熱度和話題度，並想通過這個節目高調回歸。

  畢竟，在娛樂圈，名聲有損不是什麼大事，喪失了熱度和觀眾的熱情才是最糟糕的。

  戴近山：「節目組提前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也是想讓你做好準備。」

  「唐錦要參加節目？」葉梵忽的笑了。

  像這樣激烈的選角真人秀在國內極為少見，唐錦的團隊估計一開始並不看好《巨星計劃》，所以跑到國外去拍電影了。

  現在看到節目竟然紅了，他們又決定加入比賽。

  戴近山知道葉梵信心十足，他問：「下面會發生什麼，可都是未知數。」

  葉梵淡淡地嗯了一聲：「唐錦都不擔心和我同台，我為什麼要擔心？」

  戴近山瞭然：「你們湊在一塊，難免又是當日頭條。媒體怎麼寫，我們都會看著回應。」

  《巨星計劃》這一個選角真人秀，對明星來說，有可能會輸給別的明星或者素人。而唐錦這個人心高氣傲，她受不了在別人手底下落敗。

  眼下節目組都已經證實唐錦會參加節目了，想必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做過了心理準備。

  戴近山：「對了，還有另一件事。」

  葉梵：「什麼？」

  「之前你讓我找的舞蹈老師，我已經找好了。」戴近山給了葉梵一個號碼。

  因為葉梵的舞蹈是弱項，而後續比賽中難免會再遇到比試舞蹈的情況，所以她讓戴近山幫忙。

  葉梵的想法很簡單，信念也很堅定。

  在《巨星計劃》節目裡，如果有任何拖後腿的事情，不會就學，學到自己沒有短板為止。

  「這個人是閆憶的關門弟子，不收徒弟，我找了很多關係才打通人脈。」戴近山說，「她同意教你舞蹈，但有一個前提條件。」

  葉梵怔了一怔：「哦？」

  戴近山認真把條件告訴葉梵：「如果一個月內，你的舞蹈不能達到專業水準，她就不會繼續教你了。」

  葉梵擡眉，她覺得這個人似乎有點意思。有著專業素養的天才，總會有古怪的脾氣。

  她的唇牽起一抹極淡極淺的笑容：「我明白了。」

  戴近山手裡還有別的藝人，和葉梵講完後，他就掛了電話。

  葉梵坐在房間裡，看著窗外，一個人沉思。

  既然唐錦會參加踢館賽，那麼她們兩個人的再次同台，一定會引起網友熱議。

  比實力、比長相、比演技……節目組有無數種方式把熱度炒起來。

  這也難怪，他們會讓唐錦進入踢館賽了。

  但是，葉梵不會分心。

  任何外界的輿論都不會對葉梵自己施加壓力，她不能因為意志不堅定，而遠離了自己的目標。

  在這個節目裡，每一期的自己都要比上一期更優秀。

  ……

  賀寒到了賀宅，賀老太太讓他回家，陪她一起吃飯。

  飯桌上，賀老太太打量著賀寒的臉色，發現賀寒瘦了，她的眼底閃過心疼：「你最近在家裡休息一會吧，別忙著工作。」

  「你們年輕人啊，現在這麼拼命，等到老了就知道了，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賀寒知道賀老太太的關心，他神色柔和了許多：「知道了。」

  賀老太太眼睛轉了轉，她問了一句早就想問的話：「那個女孩，追到了嗎？」

  上次賀寒告訴她，他有喜歡的女孩，只不過還在追。

  賀寒居然會主動承認他的心思，要知道讓他鬆口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實在讓她意外。

  賀老太太一直看著賀寒，臉上帶著期待。她想知道事情發展得怎麼樣了。

  賀寒想起葉梵，眼底隱著笑意：「還在努力。」

  賀老太太冒出一句：「那個女孩肯定很優秀吧。」

  賀寒還沒追到喜歡的人，賀老太太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她還是放穩了心態。

  賀寒喜歡的人，肯定與他非常相配。越難追，越表示這女孩考慮事情很仔細。

  賀老太太給賀寒打氣：「繼續努力，奶奶一直支持你。」

  遇到喜歡的人不容易，能夠長長久久地走下去更不容易，就讓賀寒這麼追下去吧，反正她有種預感，這兩人肯定能成。

  賀寒笑了：「嗯。」

  這時，賀寒的手機忽然響了。

  賀寒低頭看去，來電信息顯示是趙醫生。

  賀寒接起手機，趙醫生的聲音傳了出來：「賀寒，DNA檢驗結果出來了。我現在在你公司。」

  賀寒眼睛一眯，眼底掠過幽深的光。

  「我馬上就到。」

  賀寒抱歉地看向賀老太太：「華瑞有點事情，我先回去了。」

  賀寒離開門，上了車，他驀地一踩油門，汽車極快地駛離。

  離昨晚讓趙醫生檢驗DNA結果以來，其實只過去了短短的一段時間，卻又仿佛那麼漫長。

  賀寒迫切地想知道結果，又對這個結果期待又忐忑。

  當賀寒準備靠近葉梵時，在他內心深處，就已經把嘟嘟當成是自己的兒子了。

  他帶著這樣的心情走進他們，卻意外得知，嘟嘟極有可能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賀寒緊抿著唇，眸色似深潭一樣，深淺不明。

  如果嘟嘟真是他的兒子，對他來說，是意外之喜。

  當他讓趙醫生檢驗自己和嘟嘟的DNA時，他甚至有些緊張。

  向來冷靜，面色不顯的他，頭一次產生了這樣惶恐又驚喜的感覺。

  萬千思緒湧來，交織在一起，複雜極了。

  賀寒緊握著方向盤，骨節分明的手，又微微緊了幾分。

  無論最後檢驗結果是什麼，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賀寒下頜緊繃，側臉輪廓凌厲分明。

  汽車又加了速，飛快地行駛在路上。

  公司到了，賀寒走了進去。賀寒走上電梯，電梯上升，過了一會，門開了。賀寒擡眼望去，眸色微緊。

  外頭站著一個人，眉眼熟悉至極，身上帶著清冷淡然的氣息。

  葉梵。

  此時就站在他的前面。

  葉梵也沒想到會和賀寒碰見，兩人目光交匯在一起。她微微一怔。

  賀寒和葉梵，兩人一個站在電梯內，一個站在電梯外。

  隔著空氣，安靜地對視著。

  賀寒望著葉梵，眸底浮現出複雜的思緒。

  這是他知道嘟嘟極有可能就是他兒子之後，他和葉梵的第一次單獨碰面。

  那些思緒很快斂下，賀寒又恢復了淡漠的神色。

  賀寒走了出來，站在葉梵面前，他喚了她的名字，此時聽來仿佛又多了一些別的意味。

  「葉梵。」賀寒開了口。

  賀寒：「你準備回家？」

  葉梵：「嗯。我的工作忙完了。」

  今天，戴近山找她來，交代了一些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才剛剛結束。

  葉梵看向賀寒，問：「你呢？」

  賀寒一瞬不瞬地盯著葉梵，薄唇緩緩吐出一句話。

  「我來到公司，是想知道一件事情的結果。」

  葉梵站在那裡，靜靜地聽著。

  這時，賀寒忽然走近了幾步，與葉梵的距離近了一些。

  他俯下身來，凝視著葉梵的眼睛。

  賀寒開了口，語氣意味不明，仿佛黑夜一樣，望不見底。

  「一件困擾我很久的事情，今天，我終於可以知道答案了。」

  葉梵不知道，賀寒口中的那件事其實就與她有關，況且賀寒的情緒向來不顯，她也不清楚他的心思。

  葉梵：「看來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

  賀寒目光深沉，說道：「確實很重要。」

  他驀地問了一句：「那你呢？對你來說，什麼事情是最重要的？」

  葉梵眉頭微微擰起，她直覺今天的賀寒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為什麼。

  葉梵淡淡開口：「我的親人。」

  她想到了嘟嘟，對她來說，沒有事情比嘟嘟更重要。

  賀寒唇角牽了牽：「這樣啊。」

  「看來，我們想法一致。」

  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就像迷霧一樣，一層層籠罩著，沒人知道下面隱藏著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葉梵的心突突地跳了幾下。那個不安的感覺又來了。

  葉梵斂下情緒：「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葉梵轉身離開，徑直走向電梯。

  這時，身後忽然響起賀寒的聲音，沉沉地落了下來。

  「葉梵。」

  葉梵轉過身，對上了賀寒的眼睛。

  賀寒漆黑的眸子注視著她，眸光那樣深邃，猜不透，也看不分明。

  葉梵深吸了一口氣，問：「怎麼了？」

  賀寒沒有說話，只是那麼沉默地看著她。

  過了幾秒，賀寒驀地勾了勾唇，落下一句。

  「幫我和他說一聲，我很快就會去看他。」

  賀寒口中的那個他，自然指的是嘟嘟。

  葉梵想起嘟嘟對賀寒的依賴，她輕嘆了一聲。

  「嗯。」

  葉梵離開後，賀寒往辦公室走去。他的腳步沉穩而輕緩，心卻漸漸地提了起來。

  走到門前，門微微敞著，露出一道縫。

  賀寒推門，走了進去，關上門。趙醫生坐在裡面，他看見賀寒，眸色變得微妙。

  趙醫生開口：「檢驗報告就在你桌上。」

  「結果是什麼，你自己看吧。」

  賀寒望了過去，黑色的桌上，放著一個文件。

  賀寒眸色微沉，他擡起步，立即朝桌子走了過去。

  時間過得那麼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緩慢地掠過，但都在昭示著，他離那個答案越來越近了。

  牆上的鐘發出滴答的聲響，在寂靜的空氣里，極輕而又清晰地響著。

  賀寒的步子卻慢了下來，他離那個答案越近，心情就越發緊張。

  走到了桌前，賀寒伸手拿起報告，修長的手緊緊握著。

  那個答案，此時就被鎖在那裡。

  只要看了報告，他心底的疑惑就會揭開。

  賀寒閉了閉眼，那些思緒漸漸遠去。這一刻，他的心情意外地平靜了下來。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有了承擔一切的準備。

  賀寒睜開眼，眼底清明至極。他垂下頭，視線緩緩掠過，目光凝住了某處。

  素白的紙上，明白清晰地寫著幾行字。

  「賀寒和葉鐸的親子關係概率是99.99%。」

  「根據DNA結果分析，賀寒和葉鐸之間存在親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