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葉梵一直隱瞞著的事實被嘟嘟瞬間揭穿了。

  嘟嘟卻毫不知情，他小手揮舞著，興致勃勃地講著葉梵的事情。

  「媽媽超厲害的。」

  嘟嘟指了指客廳里的電視：「媽媽還在電視裡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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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嘟嘟又補了一句：「和叔叔一樣。」

  「叔叔也超級酷。」

  嘟嘟三言兩語就把葉梵的背景交代個乾淨。

  因為在他的眼裡，叔叔已經是非常值得信賴的人了。

  在嘟嘟的話語中，賀寒徹底清楚了葉梵的身份。

  如果說世界上有人同名的話，那麼叫做葉梵的演員卻只有一個。

  聽到的嘟嘟的話，賀寒心裡緊著的弦一下子鬆了。

  他想起了葉梵的臉，要是有葉梵這樣的媽媽，那麼她的確會教出嘟嘟這麼可愛懂事的孩子。

  賀寒眼底的笑意漸濃，他拍了拍嘟嘟的腦袋。

  「叔叔認識嘟嘟的媽媽。」

  嘟嘟歪了歪腦袋，啊了一聲。

  「叔叔和媽媽是朋友嗎？」

  那麼媽媽怎麼從來沒有提起過他呢？

  賀寒眸色微動：「算是吧。」

  坐在一旁的程萍聽出了點味道，她不禁懷疑，賀寒口中說的那個喜歡的女孩，不會是葉梵吧？

  事情兜兜轉轉，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儘管葉梵帶著孩子，但是程萍根本不在意。

  反倒嘟嘟這個孩子這麼可愛，程萍越覺得葉梵辛苦，她一個人帶著這么小的孩子，不叫苦也不叫累的。

  只是程萍向來摸不清楚賀寒的性子，賀寒總是把心思藏得很深。

  程萍不會插手此事，她就看看賀寒是什麼想法了。

  賀寒把嘟嘟一把拎了起來，放在沙發邊上。

  嘟嘟晃蕩著小腿，仰著腦袋看著賀寒。

  「叔叔，你怎麼認識媽媽的？」

  賀寒低頭看著嘟嘟：「我們在一起工作。」

  頓了幾秒，賀寒又接著開口。

  「你媽媽有沒有提到過我？」

  嘟嘟捧著圓腦袋，想了好一會，想得頭都痛了，也沒有找出和賀寒有關的一點東西。

  嘟嘟撅著嘴，搖了搖頭：「沒有。」

  他肯定地強調了一遍：「一次也沒有。」

  賀寒眸色深了深，面上沒什麼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嘟嘟看賀寒沒講話，他不忍心地安慰賀寒。

  「媽媽工作很忙的，她的世界裡只有寶寶。」

  嘟嘟的小肉手拍了拍賀寒的肩膀：「不僅僅是叔叔，媽媽也沒提到過別人。」

  嘟嘟攤手，肩膀一聳，小腦袋搖了搖。

  賀寒眼底浮起笑意，他又問嘟嘟。

  「那你媽媽今天會過來接你嗎？」

  程萍一怔，賀寒的意思可以說是很明顯了。

  剛才她不確定的想法一下子散了。

  她從來沒見賀寒對哪個女生這麼上心過。

  要說賀寒對葉梵沒點意思，她都不信。

  不過看葉梵的樣子，人家根本就不清楚賀寒的心思。

  嘟嘟聽到賀寒的問題，嘟著嘴，胖乎乎的手指勾在一起。

  白嫩嫩的手背上有幾個小肉窩，小小的，很是可愛。

  「媽媽最近很忙，明天才會有時間陪嘟嘟。」

  賀寒：「那是誰送嘟嘟回家啊？」

  嘟嘟看了一眼外面：「婆婆會來接我的。」

  嘟嘟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他擡起頭看向賀寒。

  「叔叔，你怎麼老是問我媽媽的事情啊？」

  賀寒嘴角勾了勾：「因為我很喜歡嘟嘟，所以嘟嘟的媽媽也和嘟嘟一樣。」

  賀寒這話里繞了個彎。

  嘟嘟沒明白，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吧，如果叔叔想知道的話，都可以來問我哦。」

  嘟嘟一點也不知道他被賀寒套了話。

  被葉梵精心藏起來的葉鐸小寶貝，已經徹底暴露了。

  等到賀寒要離開的時候，程萍在門口送他，忍不住叫住了他。

  「阿寒。」

  賀寒轉過身來，在深沉的夜色下，賀寒的五官更顯得立體。

  他的目光透著認真。

  賀寒知道程萍想說什麼，他沒等程萍問出口，就說出了口。

  「對葉梵，我有分寸。」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安了程萍的心。

  賀寒看向程萍：「在那之前，能麻煩姨媽幫我保密嗎？」

  程萍知道賀寒做事沉穩，程萍點了點頭。

  「好的。」

  賀寒開車離開了程萍家。

  天已經黑透了，街道上才剛剛開始繁華起來。

  馬路上車水馬龍，人流穿梭。

  黑色的汽車穿過一條一條的街道，穩穩地往前駛去。

  賀寒坐在駕駛座上，層層疊疊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

  過了一會，車子停在了一幢別墅前，賀寒彎身下車，身影被夜色遮擋著。

  偌大的房子裡只有賀寒一個人住，四下安靜得很。

  只有賀寒清淺的呼吸聲落下。

  賀寒沒有停留，徑直走進了書房。

  啪嗒一聲響，房間裡的燈被打開，明黃色的光線照亮整個房間。

  賀寒坐在了椅子上，他身子往後靠。

  賀寒把手指搭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蒙住了他的雙眼。

  賀寒又一次想起了葉梵，他不由笑了一下。

  葉梵，葉鐸，還有先前發生的種種。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和葉梵之間拉出一條條線來。

  讓他足以找到機會，一點點靠近她。

  賀寒想到之前和嘟嘟見面的場景，又想像著葉梵知道嘟嘟和他的關係。

  賀寒想著，葉梵這樣的冰冷的性子，會是個什麼反應。

  賀寒多少能夠猜到葉梵對他的想法。

  不過那又如何，葉梵往後退多少，他就前進多少。

  總歸不會讓葉梵逃得更遠。

  原本賀寒身上的冷冽氣質，變得柔軟起來。

  此刻，溫柔的夜色將他包圍。

  ……

  每年，某著名電視台都會舉辦一場名為「國劇大賞」的頒獎典禮。

  這兩年的電視劇都有資格入圍，在入圍名單出來後，由評委經過考核，評選出最佳獎項。

  當然了，觀眾們在意的不僅僅是今年的獎項花落誰家，還有紅毯上女明星的爭奇鬥豔。

  葉梵團隊此刻正面臨著一個問題。

  戴近山：「今年我們收到了國劇大賞的邀請。」

  葉梵有些驚訝：「但是《沈相》還沒殺青，最快也要明年才能播出。」

  戴近山點頭：「電視台一定是看在你近日勢頭正猛，所以才會邀請你去走紅毯。」

  戴近山和葉梵的擔憂差不多。

  葉梵只演過一個《潛伏上海灘》里的配角，如果就這麼去走紅毯，難免受到記者刁難和網友質疑。

  但是國劇大賞發出的邀請函，像她這樣沒什麼咖位的藝人，是不能拒絕的。如果葉梵拒絕，說不定還要被業內冠上耍大牌的頭銜。

  人剛一紅就飄了，這種印象可不好。

  去還是不去？

  葉梵的團隊處在了左右為難的狀態。

  拍戲還要繼續，葉梵先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專注地應對工作。

  她認認真真地完成了自己的那部分戲份。

  沒想到，今天剛收工，葉梵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正是和國劇大賞的事情有關。

  打電話過來的人是李瓊。

  她們先前在《去旅行吧》節目中有過合作。

  「葉梵，下周的國劇大賞你會去嗎？」李瓊不知從哪得到了這個消息。

  葉梵實話實說：「我收到了邀請，但暫時還沒想好怎麼回。」

  李瓊輕笑道：「是不是擔心《沈相》還沒播，被人說閒話？」

  葉梵淡淡嗯了一聲。李瓊是娛樂圈的前輩，自己的心思，一猜就准。

  李瓊：「不如那天我們一起過去？」

  葉梵愣了愣，論資排輩，李瓊已經是超一線的存在了，和她一起走紅毯的確能堵住記者的口。

  但是……葉梵並不想麻煩李瓊。

  這時，李瓊開口：「別多想，這是你第一次走紅毯吧，我就是帶帶小輩。」

  葉梵思索片刻：「謝謝前輩的提攜。」

  「我這把年紀，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李瓊笑了，「像你這樣的，說話不繞彎子，做事踏踏實實的。」

  李瓊也直來直往地說：「我很欣賞你的性子。」

  「我團隊的車到時候會過去接你。」

  李瓊掛了電話，葉梵把這件事告訴了戴近山。

  因為首次紅毯意味著觀眾和媒體對她的整體印象，所以團隊很重視。

  他們忙碌了一個多星期，國劇大賞的紅毯終於到了。

  唐錦也受邀參加這次國劇大賞，她已經低調做人很久，團隊也安靜了下來，只是時不時買些通稿，說唐錦低調什麼的，博取粉絲們的同情。

  這一招顯然很有用，看上去之前替身的事情好像已經被淡忘了。

  娛樂圈就是這樣，水混得很，沒多久就會有一件新鮮的事情發生，更新速度非常快。

  唐錦的團隊已經商量好了，這次走紅毯一定要萬無一失，唐錦的禮服會精挑細選，她的妝容也會仔細研究。

  力求每一個細節都做到完美，明天的娛樂頭條上也會出現大量誇讚唐錦的帖子，這樣子，唐錦之前的事情就會慢慢壓下去。

  唐錦坐在車內，車子駛往國劇大賞的現場。化妝師正在給唐錦補妝，她在看還有哪些地方遺漏的，如果被鏡頭拍到就不好了。

  唐錦難得今天心情很好，她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笑了。

  唐錦嘴角帶著自信，這次她一定會艷壓全場。

  車子馬上就要到了，前排的李經紀人回頭，叮囑了一句：「紅毯上，你要注意一下形象。」

  「有什麼事情，不要掛在臉上，那些記者會亂寫的。」

  唐錦：「我當然清楚。」

  她可不傻，不會浪費這麼一個翻身的機會。

  車子馬上就要到了，還未到現場，兩旁已經聽見了粉絲們的大聲尖叫聲。

  他們都在叫著自己偶像的名字，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擠上來，希望能離偶像更近一點。

  保安在現場維持秩序，記者們拿著閃光燈，咔嚓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這個夜晚，註定會熱鬧非凡。

  車子停下，唐錦望著窗外，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一下車就會被記者拍照，她一定會讓攝影機拍到最美的表情。

  車門打開，迎面而來的是咔嚓咔嚓的按快門的聲音，那些記者們圍著唐錦，不停地拍著。

  唐錦是流量小花，雖然發生了替身的事件，但她還是有很高的熱度。

  唐錦感覺自己就站在所有人的中心，她非常享受這個感覺。她擺著姿勢，揚高著下巴，自信極了。

  她已經很有經驗了，知道怎麼拍照會最好看，明天的照片一定會是最美的。

  唐錦擡腳，正要往紅毯中央走。

  這時，唐錦發現有一些記者往她身後走去，唐錦皺眉，往後看去。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汽車，車裡下來一個人，是李瓊。

  李瓊是老牌明星，在娛樂圈地位很高，她不怎麼出席活動，現在她的出場，自然會引起記者的極大關注。

  知道來人是李瓊後，唐錦鬆了一口氣。

  她本以為是哪個年輕的女明星，擔心會蓋過自己的風頭。現在她放心了。

  這時，圍著唐錦旁邊的記者問。

  「唐錦，李瓊和你參加過真人秀，你和她關係怎麼樣？」

  唐錦笑著說：「參加真人秀時，我和李老師的關係就很好了，我當然會和她打招呼了。」

  「我想李老師看到我，也會覺得很高興的。」唐錦說著假話，面不改色。

  事實上，唐錦和李瓊一點都不熟。她這麼說，其實是為了蹭李瓊的熱度。

  李瓊地位高，是一線大牌，和她關係好，對自己名聲有很大的好處。

  想到這裡，唐錦臉上帶著笑。她邁開了腳步，準備去和李瓊打招呼。

  這時，李瓊停下了腳步，她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站在車旁，似乎在等什麼人。

  記者們也跟著看向車內，眼底充滿了好奇。

  不知道為什麼，唐錦的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等等，李瓊在等誰？車裡下來的那個人又會是誰？

  唐錦看著車內，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入目之處，先是纖細潔白的腳踝。在燈光下，縈著淺淺的珍珠似的光。

  視線繼續上移，是盈盈一握的腰肢，衣裙勾勒著，身材姣好。

  最後，光線定格在那人的臉上。

  她的五官明艷至極，僅僅瞥一眼，就不忍移開目光。

  粉絲們也爆發出尖叫聲，大聲叫著偶像的名字。

  「葉梵！」

  「葉梵！」

  記者們看到葉梵，他們先是一愣，隨即他們拿起手裡的攝像機，瘋狂地拍著。

  今晚的葉梵太美了，僅憑那張臉，她足夠驚艷全場了。

  唐錦恨恨地想著，竟然是葉梵。她生氣極了，葉梵來這裡做什麼？

  這時，更讓唐錦生氣的事情發生了，圍在她身邊的記者們幾乎都轉過身，朝葉梵的方向走去。

  記者們移開了對著唐錦的鏡頭，全部看向葉梵。

  攝影機齊齊對準了葉梵。

  「咔嚓咔嚓！」

  他們不停地按著快門。葉梵的臉沒有任何死角，隨便抓拍一張都很美。

  記者圍著葉梵，他們的問題很多。

  葉梵正當紅，隨隨便便拿條新聞都能賺來不少閱讀量。

  「葉梵。」一個女記者說，「不茍言笑的老戲骨紀楓竟然稱讚了你，你的實力是不是得到了他的認可？」

  葉梵微笑著：「我出道的時間很短，和前輩比起來，我還只是新人，很感謝前輩的指導。」

  她的回答很得體，態度謙虛，又讚揚了紀楓。

  「你這次沒有帶作品過來，走紅毯的時候有什麼感想？」這個刁鑽的問題果然出現了。

  葉梵面上的笑容不變：「我現在在拍攝的作品《沈相》，明年就會播出了。」

  「我相信你明年見到我的時候，一定會看到我的作品。」葉梵衝著那個記者彎了彎唇角。

  記者一怔，看到葉梵的容貌，失了言語。

  這裡頓時響起一片笑聲，其他的記者都笑了。

  看來葉梵是早有準備，今天從她這裡是問不出什麼有爆點的新聞了。

  不過媒體對葉梵的態度倒是很滿意，他們回去議論起她，好評如潮。

  唐錦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記者離開，她一個人被拋在了那裡。她尷尬地站在原地，沒有人在拍她，也沒有注意她的存在。

  唐錦本想和李瓊打招呼，但現在葉梵出現在李瓊的身邊，她的腳步硬生生地停在了那裡。

  走也不是，站著也不是，進退兩難。

  過了一會，有些記者回來了，記者的眼睛在唐錦和葉梵兩人的身上轉了幾圈。

  他們採訪別人，向來是問些博話題的問題，要是問的東西激不起什麼水花，就算白費時間了。

  「葉梵也來了這次的國劇大賞，你跟她曾經合作過，會不會在後台聊一聊？」

  唐錦皮笑肉不笑，這記者明擺著給她難堪。

  就她和葉梵這樣的關係，怎麼可能會聊得起來。

  「葉梵最近在拍《沈相》，你有什麼新劇計劃嗎？」

  唐錦扯了扯嘴角，看向提問的記者。

  她笑容溫柔：「暫時保密。」

  唐錦心裡氣極了，明明在走紅毯的人是她，記者卻一口一個葉梵，話題總是繞著葉梵走。

  葉梵也看見了唐錦，她心裡閃過冷意，面上朝著唐錦點點頭。現在是公眾場合，有些情緒不能表露。

  然後，葉梵就離開了。

  李經紀人看見唐錦沒有動作，他在那邊急死了，他給唐錦拼命打手勢，示意唐錦主動上前和葉梵她們說話。

  結果唐錦根本沒看見，就這麼站在那裡。

  李經紀人嘆氣，唐錦怎麼不想想，現在都是什麼場合了，她還計較和葉梵的恩怨。

  到時候明天記者一定會寫，唐錦氣量什麼的，完全比不過葉梵。但是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了。

  國劇大賞順利進行，結束後，唐錦不免被拿出來和葉梵比較。

  ……

  嘟嘟很喜歡往程萍家跑，葉梵也沒攔著。

  她拍戲的時候，只要程萍願意，就會把嘟嘟接走。

  這天下午，葉梵收工早，她去了程萍家裡找嘟嘟。

  葉梵推門進去的時候，嘟嘟正坐在地上玩。

  嚴筱筱走過去，她想把嘟嘟抱起來。

  她的手臂瘦得很，環住這個胖乎乎的白糰子。

  大概是嘟嘟最近又吃胖了吧，嚴筱筱的表情有點吃力。

  葉梵沒忍住，笑出聲來。

  客廳里的兩個孩子都注意到了葉梵。

  他們齊齊往這個方向看來，嘟嘟很驚喜地笑了：「媽媽來啦。」

  嘟嘟邁著小腳丫，撒歡跑了過來。

  「媽媽，媽媽。」

  葉梵彎腰，將嘟嘟抱在懷裡，她用手托著他的小屁股。

  嘟嘟趴在葉梵的肩上，小胳膊小手抓緊她。

  葉梵柔聲問：「和筱筱姐姐玩得開心嗎？」

  「嗯！」嘟嘟的小奶音很認真。

  他轉念一想，這幾天不僅僅和筱筱姐姐玩了，還被叔叔舉高高了。

  嘟嘟突然想到，之前他把叔叔的事情偷偷瞞著媽媽。

  不過，現在知道那個叔叔不算陌生人了，應該也可以告訴媽媽吧。

  嘟嘟很誠實地跟葉梵說：「媽媽，還有一個叔叔也在陪嘟嘟玩。」

  葉梵問道：「什么叔叔？」

  嘟嘟的情緒激動起來：「那個叔叔他超酷的。」

  「是嗎？」葉梵很配合，「跟媽媽說說看。」

  嘟嘟的小手移開，他對上葉梵的眼睛。

  兩隻小肉手在空中比劃著名，配上超誇張的表情。

  葉梵就看著嘟嘟手舞足蹈，烏溜溜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看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嘟嘟和那個傳說中很酷的叔叔已經很熟了。

  「對了，叔叔還認識媽媽誒。」

  葉梵認真聽著嘟嘟說話。

  這時，嘟嘟突然停下了話頭。

  空氣凝滯了一瞬間。

  嘟嘟的聲線擡高，聽起來很開心：「叔叔。」

  身後傳來了淡淡的一聲：「嗯。」

  那人是在回應嘟嘟。

  葉梵的動作一頓。

  她似乎察覺到了那種冷冽的氣息，有些熟悉。

  那個人的氣場強大，離得越近，愈發明顯。

  「葉梵。」一道低低的聲音穿過空氣，漫進她的耳中。

  葉梵辨認出了這個聲線，她的身體一僵。

  她沒地方可躲，更何況他又叫了她的名字，只能轉過身去。

  葉梵正好撞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漆黑的眼，一點點凜冽，一點點細碎的光。

  賀寒沒什麼表情，身形修長，眉眼冷峻。

  他的眼底帶了點似笑非笑，就這麼直直地望著葉梵。

  仿佛就在這裡等著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