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恩怨

  暗夜青冥見我不讓他靠近，有些不知所措，雖面無表情，我卻感受到他極力忍耐怒火與悲傷：「傷害向明跟王瓊的那個東西，連我都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你如果貿然插手，很可能引火上身。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

  他居然知道王胖妞也被害了，還不讓我出去？他不知道王胖妞在我心裡的分量嗎？不讓我插手，好歹讓我去看看啊！

  這麼想著，我怒上心頭，口不擇言：「是為了你的寶貝孩子吧？」

  沒想到，自己出口的居然是這樣陰陽怪氣的語氣，我自己都呆住了。話一出口，我立刻就後悔了，但礙於面子，話既已出，道歉的話又說不出來。

  看著暗夜青冥微不可見的受傷表情，我心裡也非常不好受。

  正難過，暗夜青冥忽然幾步上前，不管我的阻攔，一把將我抱住，就往別墅里走。

  到了別墅沒有人的地方，暗夜青冥便像風一般的掠過樓層，在一樓的拐角，我突然撇見孫佳欣陰惻惻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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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神，人已經被暗夜青冥扔到了床上，他氣惱的臉上，滿是凶神惡煞的模樣，將我壓在身上。

  我看著他的迷離、悲傷、憤怒的表情與眼裡的情慾，還以為他會就地把我辦了。

  但是暗夜青冥剛要撕我衣服的手，卻停在半空，半天沒有落下。

  半晌，才搖搖腦袋，那模樣，似要將自己搖醒一般。

  我看出了他強忍住欲望的難耐，掙扎，最終，暗夜青冥還是表情痛苦地離開了我，風也似的消失不見。

  我突然很難受，很害怕，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他是那樣不願意傷害我，我卻明明知道他不僅關心寶寶，也很關心我，還要說出那樣傷人的話，沒有向他道歉。

  哭完，看著空落落的房間，感受、尋找著暗夜青冥的氣息，原本以為他會氣得回鬼界的，卻沒想到，我竟感知到他就在一樓。

  心裡立刻升起一陣歡喜，趕緊開門下樓，果見暗夜青冥正在廚房裡忙活。

  看著他堂堂一屆鬼王，卻為我穿上圍裙的模樣，我鼻子一酸，快步上前，從後背一把抱住暗夜青冥：「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是故意要說那樣的話，我只是氣不過，說話不分輕重，你別放在心上。」

  暗夜青冥的動作一滯，隨即抓著我的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聲音感受到此刻的柔情：「也不能全怪你，我也不對，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其實我是想晚點再告訴你王瓊的情況，然後親自帶你去的。我並不想限制你的自由，我只是……」

  暗夜青冥說到這裡，哽住了，我連連點頭，接過他的話：「我知道，我知道你這樣都是因為太在乎我。」

  話音剛落，我只感覺身體一輕，人已經被暗夜青冥帶到沙發上，他溫柔又寵溺地表情，哪還有當時的憤怒？

  這麼快時間，就像變了一個人，微笑地看著我：「你明白就好。現在你好好地坐著，等著我做好晚飯，我們再一起商量一下怎麼解決這件事。」

  暗夜青冥的聲音在此刻是非常具有魔性的，我點點頭，便一直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等他做好飯菜。

  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如果暗夜青冥對我的愛少一點，包容少一點，任性多一點，霸道多一點，可能我們之間，就會因此將裂痕越擴越大，直致無法縫合。

  其起因，也僅僅是一起鬼傷人的事件，只是這次傷的是我最關心與在意的人。

  看著暗夜青冥忙碌的背影，我再次慶幸自己擁有他。人與人的感情，其實非常脆弱，沒有一方的包容，很難走下去，而暗夜青冥，似乎一直是那個包容我的人。

  這麼想著，不自覺的笑容掛在了臉上。

  暗夜青冥正好昨晚飯，看著我的模樣，不由得也笑了：「傻笑什麼？」

  我沒有說話，只是大口地吃著飯，半晌，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為什麼每次都能包容我?」

  暗夜青冥從他臉上把我的手拿下來，握在手中，笑看著我：「失去了太多次，怕了。」

  他的模樣雖然在笑，我卻知道，他肯定是想起我們之前一千年的恩恩怨怨了，心裡一定不太舒服。

  只是我卻什麼都不記得，只好從他手裡抽回自己手，輕撫著他的額頭，喃喃道：「我錯了。」

  暗夜青冥笑著搖搖頭，寵溺道：「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你還是多聽聽話比較好。」

  我無語望天，看著暗夜青冥，傻傻的笑了，陰霾似乎一掃而光。

  吃完飯，跟暗夜青冥手牽著手散步的時候，暗夜青冥主動提起這起事件：「李曉茹告訴你的，我早就查到了，這幾天我叫青鳳追這件事，如今已經有了一點結果。」

  我聽暗夜青冥說有結果，也不在乎他怎麼知道李曉茹跟我說了什麼，雙眼放光，忙問道：「什麼結果。」

  暗夜青冥捏捏我的鼻子：「瞧你猴急的，這個結果並不太好。我也只是初步猜測，這個害人的東西，可能得到了一種上古法器，用它隱藏了自己的行蹤，我們追蹤起來非常困難。」

  我大驚，還有上古法器這種東西？

  暗夜青冥見狀，繼續道：「也就是以前霓凰王朝的東西。」

  說罷，暗夜青冥深深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瘮得慌，忙道：「你怎麼啦？我又不知道那個東西。」

  暗夜青冥噗嗤一聲笑了，笑罷，額頭抵著我的，幽幽道：「如果真是霓凰王朝的遺物現世，就說明有人解開了封印。也許，沒多久，你身上的封印也解開了，你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什麼封印？為什麼我的封印解開了，就不願意跟他在一起了？暗夜青冥一定知道什麼。

  我用力扶正他的腦袋，嚴肅地看著他：「關於霓凰王朝和我，你知道什麼，都趕緊告訴我。」

  暗夜青冥沒有說話，只是牽著我的手，一直向高處走，沒多久，我們就來到了這座山的山頂。

  X城的夜景盡收眼底，那美麗的海岸線，燈火通明的城市，看起來是那麼美麗，那麼賞心悅目。

  山上的涼風撫面，仿佛吹走了一夏的炎熱，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暗夜青冥拉我坐下，躺在草地上，漫天的繁星，就像近在眼神，伸手就能摘到。

  可是當我伸出手時，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沒抓到，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

  暗夜青冥見狀，擡起頭，注視著我：「你現在於我，會不會也像此刻的星星於你，看起來近在眼前，實則怎麼抓都抓不到？」

  暗夜青冥的話非常悲傷，我感受到他真實的難過，抓著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心頭：「你瞧，這不是抓住了？你不僅抓住了我的人，還抓住了我的心。」

  暗夜青冥笑得合不攏嘴，半晌，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我這才逼問道：「到底什麼情況，你快說吧。」

  暗夜青冥點點頭，對我娓娓道來。

  原來，霓凰王朝覆滅的那一戰，他是知道的，卻因為年紀小，記得不是很真切。只知道月姨被驅逐後不久，他們家就成了反叛軍，不知如何，從地下招來許多陰兵。

  這些陰兵，不死不滅，而且源源不絕，霓凰王朝沒有頂得上的大法師對抗這些陰兵，便淪陷了，戰況慘烈，一夕間，所有的東西不復存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我也在那場戰爭中死去。

  然後他們便受到詛咒，來到了鬼界，變成了不死不滅的鬼東西。老頭子到鬼界看見我，為了保存住霓凰王朝皇室的唯一血脈，一直沒讓我去投胎，而是當成曾經的小主，供奉著。

  經過幾千年的戰鬥，老頭子打敗了原先的鬼王，自己做了鬼王。而我，也因為血脈和自身能控制三昧真火的體質，在鬼界的地位高高在上。

  老頭子曾經告訴他，霓凰王朝全都消失無蹤，是因為我父親想保護著王朝的法器，不落入心懷不軌人之手，將來為害人間，便用自己的生命做引子，施下強大的咒語，將霓凰王朝的一切都封印了起來，沒有人找得到。

  暗夜青冥看著我，生怕我會離開他：「如果哪一天，霓凰王朝的寶物現世人間，則說明，這個咒語被破了，一切都會恢復，你的記憶也會恢復。是我們害得你家破人亡，我真的很擔心，你知道這一點，會離我而去。你會恨我嗎？」

  我故意板著臉沒有回答他，反問：「你現在告訴我這些，萬一那個害人的東西根本沒有拿到霓凰王朝的法器，我的封印也不會被解開。你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己給自己挖坑？」

  暗夜青冥搖搖頭，滿臉真誠地看著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們的人生很長很長，你遲早有一天會知道。到時候我們的孩子都環繞膝下，再揭開這件事的面紗，不僅會對你我造成傷害，孩子們也會痛苦難過。」

  我點點頭，非常理解他這個做法，暗夜青冥的勇氣與坦蕩打動了我，我不再瞞著他，沖他笑笑：「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