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你是個好人
2024-08-16 05:15:14
作者: 何兮
拓跋剛眉頭微蹙,盯著江清越半響,最後才嘆息般地說了一句:「我現在考慮,是不是應該要殺了你,否則假以時日,說不定你真的會成為我韃靼的心頭大患。」
江清越心裡暗道,她其實早就是了,只是他以前一直沒有這個本事能殺了她,就算是現在,拓跋剛說這樣的話,也不過是感慨一句而已,他是不會殺她的。
江清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突然神色一凜:「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或者說,廢后的繼任者手裡到底還有什麼樣的底牌,讓你如此大動干戈的冒險!」
拓跋剛眼神閃了閃,「繼任者?這個詞用的倒不錯。」頓了頓,他衝著她笑了笑:「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是很聰明,你可以繼續猜啊!」
江清越瞪著他:「我是很聰明,可我不是半仙啊!這樣讓我怎麼去猜?要不你給我一點提示?」
拓跋剛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低下頭看了江清越一眼:「好啊,那我就給你一個提示,」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只能說,男人如果太有魅力,也會成為禍水。」
江清越聽到這話,不禁愣了愣,她的第一個反應是想到了蘇筱柔,周睿安那種程度的,確實稱得上禍水了,以前他還是個朝不保夕的錦衣衛統領的時候,蘇筱柔就對他情根深種了。
江清越會想到蘇筱柔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蘇良義曾經上奏摺,希望周睿安能納蘇筱柔為妃,這事被周睿安想了個法子,讓蘇筱柔親自拒絕了,因為此事,還鬧出了周睿安是斷袖的傳言,再加上拓跋剛一心一意的要去柳州,難道蘇良義生了異心?
一直以來,蘇良義對周睿安的態度都是曖昧不清的,其實蘇良義跟周睿安之間的關係維繫,只是因為一個晉王殿下而已,可晉王已經死了這麼多年,這情分到什麼程度誰都不能保證。
但蘇良義一聲鐵骨錚錚,忠肝義膽,江清越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蘇良義會背叛大靖。
這是一種本能的信任,無關什麼推測或者線索,她就是不相信,那個護衛了大靖一生的老人,為了大靖的百姓失去了獨子的老人,會背叛這個比他性命還重要的國家。
拓跋剛勾起了唇角:「我以前在學習大靖文化的時候,就發現一個事,有很多很能幹的大臣,最後都因為沒有約束好族人,族人仗勢欺人,犯了從,最後卻連累了這個大臣,你們的皇帝也很有趣,就會把一切罪責怪罪到這個大臣身上,你不覺得很莫名其妙?」
江清越看了他一眼,拓跋剛這是暗示她什麼?蘇良義可能不會背叛大靖,但蘇筱柔呢?蘇筱柔會不會因愛生恨呢?
江清越正想著,突然馬車停了下來,月奴掀開了車簾,「殿下,後面有追兵追上來了,我們走哪條路?」
江清越看向了拓跋剛,托班剛的神色也是一變:「該死!居然追的這麼快!」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往南山的方向跑!」
月奴應了一聲,很快馬車就又重新行駛了起來。
江清越似笑非笑地睨了拓跋剛一眼:「沒想到四皇子有生之年還願意踏足南山。」
南山不是別的地方,當初拓跋剛用殘忍的手段殺害了不少大靖的士兵,搞的軍隊裡人心惶惶,就是因為他聽到了一個傳言,南山有寶藏。
當時周睿安和江清越等人也去尋寶,結果卻撲了一個空,寶藏很早以前就被人拿走了。
後來寶藏密室中發生了爆炸,他們被水衝散,當時拓跋剛受了傷,直接被周睿安和江清越給俘虜了。
此事成為拓跋剛人生中最大的污點之一!不過細數起來,拓跋剛所有的污點,好像都是江清越帶給他的。
拓跋剛冷笑地看著江清越道:「我當然忘不了南山了!畢竟南山還是周睿安和你的定情之地呢!大靖皇帝的真情告白,可不是隨便就能目睹的!」
江清越惱羞成怒:「拓跋剛!」
第一次成功的反擊,拓跋剛心裡無比的舒暢。
周睿安此時的心情就很不舒暢了,因為有一個不速之客纏上他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蘇筱柔。
自從江清越失蹤之後,整個皇宮都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就連全京城也是人心惶惶,但有一人,心情卻極其的好,此人正是蘇筱柔。
蘇筱柔聽到關於江清越的傳言之後,她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周睿安不是斷袖!
他喜歡江清越,是因為他知道江清越是女子,這說明什麼?說明周睿安本來也是喜歡女子的啊!
蘇筱柔對周睿安死心的原因,就是因為誤以為他是個斷袖,現在她知道江清越是女子了,也知道周睿安不是斷袖了,她對周睿安立刻就舊情復燃了。
雖然周睿安喜歡江清越,但是周睿安可是皇帝啊,後宮佳麗三千,怎麼可能只守著一個人呢?
所以蘇筱柔對周睿安死灰復燃之後,立刻就進宮來找周睿安負荊請罪來了。
「臣女以前誤會了皇上,還傳出了對皇上不利的謠言,污了皇上的名聲,都是臣女的不是,臣女特來跟皇上請罪,請皇上恕罪。」蘇筱柔說著,便柔柔地拜倒在地。
周睿安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他銳利的目光立刻射向了小福子,倏地拍了桌子:「小福子!你當朕這御書房是什麼地方?這御書房是朕批改奏摺,和大臣談論國家大事的地方!什麼時候可以任由女子隨意出入了?!」
小福子立刻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說道:「皇上恕罪,奴才知錯!」
周睿安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若是日後你再放閒雜人等進來,你就自己去領罰!」
蘇筱柔的眼神頓時一變,一臉受傷地望著周睿安道:「皇上,臣女只是想跟皇上請罪,並無他意,請皇上明鑑!」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福公公只是可憐臣女,請皇上網開一面,不要責罰於他,若是要罰就罰民女吧!」
周睿安看著她,眼神里閃過一抹厭惡。
小福子此時卻是一臉焦急地看向周睿安,無聲地說了一個詞兒:「柳州。」
周睿安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小福子這是在提醒他,劉敏已經查到,江清越很有可能被帶到了柳州,柳州可是蘇家的地盤。
說實話,就算周睿安老謀神算,計策無雙,他的主要根基還是在京城,柳州,那是當初宣德帝都沒能插手的地方。
本來周睿安是打算來日方長,慢慢來的,沒想到卻出了江清越這事。
如果他想要找蘇家幫忙,就不能對蘇筱柔這麼冷淡,蘇家對蘇筱柔這個女兒可是看重的很。
而且劉敏這次去柳州尋找江清越,蘇奕鳴也跟著一起去了,蘇筱柔的哥哥還在幫忙找人,周睿安若是冷待了他的妹妹,傳出去怕是又有人要說閒話。
周睿安望著蘇筱柔冷冷地說道:「你起來吧,以後下不為例!」
蘇筱柔心中一喜,急忙磕了一個頭,恭敬地說道:「多謝皇上!」
蘇筱柔急忙站起身,沖周睿安露出一個笑容,柔柔地說道:「皇上,臣女聽說這幾日皇上忙於公務,都無心用膳,臣女特意親自煲了湯,給皇上滋補身體,還請皇上為了黎民百姓,保重身體,用上一點。」
小福子自詡自己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震驚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居然帶著自己做的湯,去給一個男子喝?現在將門的姑娘都是這麼豪放的麼?
周睿安眉頭一皺,一臉的不耐。
小福子在蘇筱柔身後,衝著周睿安擠眉弄眼,無聲地說道:「皇后!都是為了皇后娘娘!」
周睿安:「……」
周睿安沒想到自己有需要出賣色相的一天!當初宣德帝活著的時候,他都沒這麼憋屈過!
不過為了江清越嘛,他忍!
「難為你有心了。」周睿安淡淡地說道。
蘇筱柔眼神一亮,根本不在乎周睿安冷淡的態度,端過食盒便向周睿安走去。
小福子上前了一步:「蘇姑娘,奴才來吧。」
「福公公,您也辛苦了,還是我來吧。」蘇筱柔衝著小福子微微一笑,然後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小福子能怎麼辦?周睿安都沒辦法的事,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周睿安接過蘇筱柔遞過來的湯碗,心頭一陣煩躁,自從當了皇上之後,他真的是有了太多的無可奈何。
蘇筱柔望著周睿安喝著她做的湯,心頭無限的歡喜,她覺得一切都有重新來過的可能。
蘇筱柔似乎是嘗到了甜頭,天天往宮裡跑,周睿安後宮裡沒有女子,蘇筱柔這樣的行為其實是很不合時宜的,但蘇奕鳴跟劉敏去柳州找江清越了,沒有人能攔得住蘇筱柔。
京城裡不少閨秀都在看蘇筱柔的笑話,說她果然是出身將門,不知禮數,沒有文臣家的姑娘通曉禮義廉恥。
蘇筱柔也聽到了這些傳言,不過她並不在意,而是跟自己身邊的丫鬟冷笑著說道:「她們倒是通曉禮義廉恥,可是結果呢?連皇上的面兒都見不到,一輩子只能任由家族的擺布,嫁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虧她們還沾沾自喜呢,簡直是一群蠢貨!」
丫鬟讚許地點了點頭:「還是小姐聰明!」
蘇筱柔自鳴得意地揚了揚下頜,「走,把準備好的點心拿來,我們進宮去。」
不得不說,蘇筱柔的話其實是很有道理的,而且蘇筱柔一點都不傻,她每日裡往皇宮裡跑,外面已經有了不少流言,很多人都覺得周睿安對蘇筱柔也是有好感,所以才默認她天天進宮的行為,所以就有了流言,說周睿安有意要納蘇筱柔為妃了。
畢竟蘇筱柔背靠蘇家,蘇家的兵權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周睿安身為皇帝,是一定要收攏柳州的兵權的,娶了蘇筱柔無疑是最快的辦法。
而且蘇筱柔這麼天天往宮裡跑,很多人已經把她看作是皇妃了,一個女子名聲受損,周睿安不娶也不行了。
所以說,別看蘇筱柔行為莽撞,其實心裡也是精明著呢。
周睿安對蘇筱柔的行為自然是煩不勝煩,他已經想好了法子讓蘇筱柔別再進宮了,結果就出了一件事。
二皇子襲擊了看守二皇子府的大內侍衛,最後被大內侍衛聯手擒拿。
要知道,二皇子身份特殊,周睿安沒殺他已是大發慈悲了,將他囚禁在二皇子府中,他卻敢打傷侍衛,所以大內侍衛一點沒客氣,就把二皇子送到了周睿安面前。
「放開我!」門外傳來二皇子怒氣沖沖的聲音,很快,二皇子就被帶了進來。
二皇子一見到周睿安,便怒氣沖沖地說道:「你放開我!你不能好好照顧清越,就別攔著我!你放了我!我要去柳州,我保證,只要找到她,我一定會回來的!」
小福子氣得啊!這幾天周睿安因為江清越失蹤火氣就很大了,蘇筱柔又天天跑來騷擾,更是雪上加霜,沒想到這個被關起來的二皇子也一樣不讓人省心!
周睿安眉頭一沉,看著二皇子冷笑著說道:「你就有本事去找她?」頓了頓,「你可知道是誰帶她走的?」
「我不管是誰帶走她的,我一定要找到她!」二皇子傲然地說道,頓了頓,他看向了站在周睿安身邊的蘇筱柔,語氣不屑地說道:「虧我以前還以為你對清越是真心實意,原來也不過是利用女人來達到目的的卑鄙小人!清越失蹤了,你不去找她,卻跟著這個女人鬼混!清越是瞎了眼,才會選擇你!」
如果二皇子不是因為江清越在跟他吵架的話,周睿安說不定真的會讚嘆一句二皇子勇氣可嘉。
周睿安眼中如數九寒霜般,他還沒說話,一邊的蘇筱柔不幹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毫不客氣地說道:「什麼鬼混?你會不會說話?我和皇上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便是有什麼,以我蘇家女的身份,也是配得起的!我問心無愧,又豈容你來玷污我的清白!」
「清白?我還第一次見到有人姑娘上趕著去倒貼男人的!」二皇子冷笑著說道,說完,還不屑地看了蘇筱柔一眼。
蘇筱柔氣得,眼睛都紅了,她口不擇言地說道:「那也比江清越強!江清越假扮男人,在軍營里,跟男人同床共枕不知道多久呢!」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響起,蘇筱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著周睿安,周睿安滿眼殺意地望著她。
「你是不是以為,有蘇家給你撐腰,朕就不敢殺你?」周睿安語氣森然地問道。
蘇筱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初她無意間撞破了周睿安和江清越親昵,當時的周睿安也是用這樣滿是殺意的眼神望著她的,她心裡不禁有些後悔,這些日子,沒有江清越在,正是她的機會,她怎麼會給搞砸了?
蘇筱柔立刻跪了下去:「皇上,是臣女一時失言,求皇上恕罪,臣女再也不敢了,臣女再也不敢了!」說著,便俯下身連連磕頭。
二皇子冷笑著說道:「恕罪?像你這樣的女子,殺了你都不為過!」說著,他看向了周睿安:「這個女人這麼侮辱清越,你居然就這麼聽之任之麼?周睿安!你配不上清越!」
周睿安沒有理會二皇子,他冷冷開口:「小福子,蘇姑娘言行有失,送回府中閉門思過!」
「是!」小福子說著,便派人去攙扶去蘇筱柔,不顧蘇筱柔的哀求,把她給扶了出去。
二皇子看著周睿安,嘴角露出一個嘲弄地笑。
待蘇筱柔一離開,周睿安便望向了二皇子,語氣淡淡:「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朕了,你是如何知道,清越現在在柳州的?」
二皇子的表情一僵,他冷冷地說道:「劉敏是錦衣衛統領,他去了柳州誰人不知?清越失蹤了,你派劉敏去找人,這很難猜麼?」
周睿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這樣麼?」
二皇子怒聲說道:「你是在懷疑我綁走了清越?我告訴你!這世間,除了我母后之外,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
廢后已死,就只剩下江清越一個,對於二皇子來說,江清越和廢后是相同地位,這對二皇子來說,意義不言而喻。
「最好如此。」周睿安淡淡地說道:「你這條命,是因為清越才能留下的,朕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至於清越的事,朕自會找到她,就不勞你操心了!」
「我也要去找她!」二皇子激動地說道:「我現在不能信任你!」
周睿安挑了挑眉頭,眼神嘲弄:「就憑你?等你有了實力的時候,再來跟朕談吧!朕希望你能記住你的身份!別以為你是清越的哥哥,朕就不敢殺你!」
二皇子的神色動了動,似乎有些奇怪的樣子,沒等周睿安深究,二皇子便已經恢復了正常。
周睿安命人把二皇子送回了二皇子府,但二皇子的表現,還是讓周睿安覺得不放心。
周睿安推開窗戶,外面的冷空氣就吹了進來,快過年了,他本來因為今年可以帶著江清越一起祭祖,沒想到現在他卻把她給弄丟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
拓跋剛一行人到達柳州的時候,正好是大年二十九,進城的時候,江清越掀起了車簾向外望去,城裡瀰漫著過年的氣氛,家家戶戶外都掛著燈籠。
江清越眉頭緊皺,他們很順利的進了城,也不知道他拿的是什麼通關手續,竟然連柳州都能讓他出入自如。
他們住進了城裡的一家客棧里,幾人也喬裝打扮了一番,拓跋剛扮做了出門在外的商人,而江清越則是他的娘子,兩人是夫妻關係。
聽到拓跋剛的安排,江清越忍了忍,終於忍不住說道:「要不你還是把我扮做男子吧,我可以跟月奴湊成一對的。」
月奴:「???」
拓跋剛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怎麼,本皇子還配不上你了?」
江清越搖了搖頭,很是好心地提醒他說道:「那倒不是,我就是擔心回頭周睿安知道了,你就死定了,他想娶我很久了。」
如果周睿安知道,他還沒當成江清越的夫君,拓跋剛就已經先早一步跟江清越扮做了假夫妻,哪怕是假的呢,以周睿安的性格,都不可能放過拓跋剛的。
拓跋剛表情一僵,想到周睿安的手段,反而更刺激到了他,「那豈不是正好?我還真想欣賞一下他知情時的表情呢!」
放狠話一時爽,事後火葬場,現在的拓跋剛還不明白這個道理,直到後來,拓邦才追悔莫及。
江清越也不再多勸了,幾人便住進了客棧里。
自從到了柳州之後,拓跋剛就變得很忙,江清越都沒怎麼見到過他,而江清越則被下了數量更重的迷藥,除了渾身乏力之外,更是直接昏睡了起來。
江清越對自己的狀況很是著急,可是卻對自己目前的境況束手無策,她只能期盼著劉敏的人能儘早的找到她。
這一日,江清越難得的並沒有睡著,她強撐著精神,挺到了月奴來給她送晚飯。
關於這一點,拓跋剛還算不錯,知道江清越喜歡月奴,便默許了讓月奴伺候她。
「別,別走,」江清越虛弱地說道:「月奴,好月奴,你跟我說說話。」
月奴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開口,老實地說道:「可是殿下說,你油嘴滑舌,最會騙人,叫我不要和你說話,也不要相信你。」
江清越:「……」
江清越覺得拓跋剛真是過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堂堂一個皇子,居然在背後說小話!
江清越不滿地說道:「他才是騙你的,我,我不是那樣的人。」
月奴衝著江清越憨憨地一笑:「是麼?我也覺得你不像是那樣的人,」頓了頓,她歪著頭,仔細地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你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