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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失散的親兄妹

2024-08-16 05:12:58 作者: 何兮

  江清越一臉感動地看向他,二皇子和周睿安不一樣,周睿安對她總是霸道的,很多時候甚至沒有給她選擇的理由,而二皇子不一樣,他更加柔和,更願意去尊重她的意願。

  這讓江清越心裡鬆了一口氣,她還真的擔心二皇子會追根究底,她不想騙她。

  「我以為,我以為經過這件事以後,殿下不會把我當成兄弟了呢。」江清越如實地說道。

  就算二皇子和周睿安的立場不同,身份不同,甚至他們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敵人,但二皇子對她,卻是真的一片真心,這份真心實意,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我確實是遷怒了,可是……」二皇子說著,澀然地笑了一下,「我們是好兄弟嘛!」

  說不定,他們還是兄妹呢。

  想到這,二皇子心頭便是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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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越走後,二皇子越想越心亂,其實今日裡江清越的態度,他便已經看出了些許的端倪出來,江清越很有可能是女子之身。

  可是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沒有證實他實在是無法安心,想了想,他決定一探究竟。

  但是這件事卻沒那麼容易,江清越武功高強,很是警覺,一般人根本無法近身,更不要說去探明她的性別了;二來,他還必須得找個女子,若是江清越是個女子,他可不希望江清越被人看了去。

  二皇子煩惱了很久,才終於在自己屬下中找到了一個名叫青靈的,青靈武功平平,但她卻是從小練習閉息功的,主要就是為了打探消息,而且她還是個女子。

  二皇子叫來了青靈,讓她去探明江清越的性別。

  最近幾天周睿安很是清閒,每日裡也不往外跑,和前段時間忙碌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江清越一大早就被周睿安拽了過來,說是要補償她。

  周睿安振振有詞:「我最近太忙,都沒有時間陪你,忽略你了,所以我得補上,」頓了頓,他含笑地望著江清越:「清越,你有沒有很感動?」

  江清越眨了眨眼,很是冷靜地問他:「定國公府居然沒找你的麻煩?」

  周睿安眼裡閃過了一抹狡黠,慢條斯理地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地說道:「現在的定國公府忙著爭權奪位呢,哪有時間顧得上我?」頓了頓,他嘴角露出了一個嘲弄地笑容:「定國公也算是個人物,只是生的兒子卻都不怎麼樣,長子昏庸,次子狡詐,唯有幼子,卻還是才智配不上野心,這定國公府啊,沒落也不過就是這兩年的光景了。」

  定國公的幼子就是方明坤。

  江清越目光閃了閃,很快就明白過來,她看向周睿安:「這定國公府的亂子,少不得你推波助瀾吧?」

  周睿安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握住了她的手,厚顏無恥地說道:「不這樣,我又哪有時間來陪你?」

  江清越想了想,如實地說道:「可是我不需要你陪啊,我自己一個人過得也挺好,前幾日你忙的很,秀兒的身子好了些,大師行還沒回來,秀兒心情不佳,我陪著她跟燕娘在城中四處遊玩,也算開心。」

  周睿安:「……」

  以前江清越把二皇子對她的感覺當成了好兄弟,當時周睿安還幸災樂禍,如今周睿安自己卻體會到了其中艱辛的滋味。

  江清越看向周睿安:「對了,大師兄到底什麼時候能放回來?秀兒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她擔心的很,」頓了頓,她難掩憂心,語氣憐惜:「秀兒身子不好,我實在不忍心見她為了大師行的事情繼續煩心。」

  周睿安剛想要回答,江清越卻蹙起眉頭繼續說道:「我當真是沒見過像秀兒這麼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的姑娘,明明很擔心大師兄,卻因為不忍讓我為難,所以絕口不提此事,當真是讓人心疼的很哪!」

  「你也讓我心疼的很。」周睿安誠摯地說道:「心是真疼的很!你這麼誇讚別的姑娘,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周睿安突然想起來,以前他還不知道江清越性別的時候,他曾經擔心她被外面的姑娘迷了眼,還問過她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大概就是她描述陳秀兒這樣的。

  周睿安的危機意識很嚴重:「清越,你現在畢竟是男子之身,而陳秀兒又是林哲遠的未婚妻。」

  「所以呢?」江清越不解地問道。

  周睿安意味深長:「朋友妻不可欺啊!」

  江清越:「……」

  說到這個事,江清越突然想起了二皇子,她輕描淡寫地道:「二皇子懷疑起我的性別了,我讓他幫忙調查我的身世,他可能是查到了什麼。」

  江清越此時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世可能非同一般,很大的可能是與宮中有關,而且聯想到前有周睿安避重就輕,後有二皇子欲言又止,她覺得,自己的身世大概會讓人震驚也說不定。

  江清越自己倒覺得沒什麼,不管她的父母是誰,都只是她的爹娘而已,所以她並不是很在意這個真相有駭人。

  其實周睿安早有預料了,他早就察覺到二皇子對江清越的感情不一般,沒有哪個上位者會不顧利益去救自己的好兄弟的,沒有人!

  像周睿安和二皇子這樣的人,他們所圖謀的東西,是很多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東西,而他們卻有機會,自然也要捨棄一些東西,所謂的兄弟情義對他們來說,其實是很奢侈的。

  所謂的兄弟,很有可能會背叛,而他們也不是那種會輕易付出真心的人。

  江清越是個例外,如果沒有遇見江清越之前,周睿安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女子,如此牽腸掛肚,如此肝腸寸斷。

  想到這,周睿安忍不住捏了捏江清越的手心,微微用了力,卻還是沒捨得捏疼她。

  「一天到晚淨會給我招蜂引蝶!」周睿安不滿地說道。

  江清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你別胡說八道,二皇子與我是好兄弟!」

  「你的好兄弟現在可都懷疑起你的性別了,你還覺得他把你當成男子?」周睿安冷笑著說道。

  江清越被他懟的一噎,卻無話可以辯駁,不禁瞪了他一眼。

  不過一眼,周睿安的氣勢立刻泄了大半,他伸手抱住了她,低聲說道:「對不起,在我眼裡,你那麼好,所以我總覺得別人都要來與我搶,你看在我還妾身未明的份兒上,不要與我計較,好不好?」

  江清越是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主,看著周睿安都如此放低姿態了,也不好再多計較。

  於是周睿安趁機說道:「那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一個名分?」頓了頓,他一臉委屈地望著她道:「就算是入贅的贅婿吧,我也該有一個名分了,畢竟,我,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

  不怕周睿安示弱,最怕周睿安不要臉,江清越的腦子都蒙了一下,她乾笑著緩緩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衝著他微微一笑。

  就是這麼一笑,讓周睿安充滿了警惕。

  「等我查清楚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誰之後,我便娶了你!」江清越說完,便拍了拍周睿安的手,以示安慰。

  周睿安覺得自己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他現在要是說自己知道她的身世是不是來不及了?

  入了夜,江清越回到房間準備沐浴,她習慣性的先凝神屏息,並沒有發現四周有人的情況下,這才開始準備要脫掉衣服。

  屋頂之上,青靈屏住呼吸,果然並沒有被江清越發現,她一瞬不瞬地盯著江清越的動作。

  她在二皇子麾下,並不怎麼受到重視,這次二皇子說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她,這是她難得可以冒頭的機會,她不想要錯過。

  突然,屋內一道疾風吹過,屋內的蠟燭被吹滅了,變得一片漆黑,青靈心裡一驚,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江清越只脫掉了外衣,立刻警惕起來,不過下一刻,她便落入了一個熟悉寬厚的懷抱里。

  江清越倏地放鬆下來,壓低聲音說道:「堂堂世子爺,居然抹進別人的房間,當真是很有出息啊?」

  周睿安的唇瓣落在她的耳畔,低聲說道:「連自己心愛之人都碰不到,還能有什麼出息?」

  江清越一臉無奈,但青靈卻是如遭雷擊,她怎麼都沒想到,今天會看到這一幕!

  堂堂的晉王世子爺,讓人聞之色變的錦衣衛統領,居然是個斷袖!不對,興許不是斷袖,如果江清越是女子,他們也不算有違倫常,只是現在屋內一片漆黑,她也無法看清江清越的性別。

  周睿安的目光落在室內的浴桶里,不禁一亮:「我們一起洗?」

  江清越冷笑了一聲,然後直接伸手給了周睿安一拳,周睿安美人在懷,根本沒有所謂的防範之心,被打個正著,然後下一刻,周睿安便被江清越給扔了出去。

  青靈:「……」

  要想用一個詞來形容青靈此時的心情,實在是太難。

  她做了這麼久的探子,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沒想到堂堂周睿安,讓二皇子和定國公府當作心腹大患的周睿安,居然有一天會被人踹出門外!

  說出去都沒人信啊!

  青靈決定撤了,今天她雖然沒看到江清越的性別,但是她覺得自己的收穫已經夠大了。

  青靈很快就撤走了,若是再不走,她的閉息時間到了,也會被江清越發現,太冒險了。

  青靈離開的時候發出了一絲的聲響,周睿安聽見了,雖然很細微,但事關江清越,他不得不小心,很快便做了一個手勢,讓暗中的暗衛跟過去查看情況。

  至於他自己,他當然是得繼續敲門啊!

  周睿安覺得自己必須跟江清越很嚴肅的談一談,怎麼能動不動就把他趕出門,簡直太過分了!若是養成了習慣,日後成婚了,再把他踢出去可如何是?世子爺也要面子的呀!

  周睿安一臉憤慨地站在門外開始敲門。

  江清越在屋內吼了一聲:「我睡了!你再敲,我明天就去找二皇子喝酒談心去!」

  周睿安連忙歡快地應了一句:「好好好,我這就走了,我其實就是想跟你說,讓你早點休息,不要熬夜,」頓了頓,他忍不住小聲加了一句:「今天沒有與你共浴,很是遺憾,希望下次能夠補上。」

  然後屋內就傳來了茶杯扔在門上摔碎的聲音,接著是江清越惱羞成怒地吼聲:「滾!」

  周睿安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轉身向外走,暗中的暗衛似乎發出了一聲輕笑,被世子爺發現了。

  他輕哼了一聲:「你們懂什麼,我這是讓著她,我是覺得她無依無靠,只有我一個人,心生憐惜,才這麼讓著她的!我可不是怕她啊。」

  一片寂靜無聲,並沒有人回應他。

  周睿安這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青靈回去跟二皇子稟報自己的發現。

  「屬下無能,出了意外。」青靈說著,臉上就露出了遲疑之色。

  青靈很為難啊,要不要告訴主子,江清越和周睿安很有可能是斷袖?這種事,真的可以污了二殿下的耳朵麼?可是若是不說,豈不是有欺瞞主子之嫌?

  二皇子看出了她有所隱瞞,眉頭一皺,便沉聲說道:「有什麼儘管說。」

  「江清越……江公子可能與周睿安有染!」青靈脫口而出說道:「他們還有可能是斷袖!不過,若江公子是女子的話,其實,也不算斷袖了。」

  既然已經說了,青靈便把今晚看到周睿安闖進江清越的房間,調戲江清越的事給說了。

  二皇子怒氣沖沖:「他竟敢輕薄於清越!」

  青靈:「???」二皇子這個關注點是不是有些不對?為什麼二皇子這麼生氣?

  想到二皇子對江清越的另眼相看,青靈突然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好使了,難道二皇子也是個斷袖?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問道:「那清越是作何反應的?」

  「江公子把周睿安給踹出去了。」青靈飛快地回答。

  二皇子臉上這才露出了些許的笑容,微微頜首:「行了,你下去領賞吧。」

  青靈忐忑地走了下去,她總覺得二皇子的態度有些不對!

  二皇子從懷中掏出了半塊襁褓,望著怔怔出神,旋即,他做了一個決定。

  即使他知道,自己做這個決定很有可能會面對更加糟糕的情況,但是他還是決定去面對,因為,有些東西,他必須要確認。

  第二天一早,二皇子便進了宮,去見了皇后娘娘。

  如今皇后的鳳印還未歸還,但禁足令已經解除了,只是這次轉機卻是用定國公的死換來的,所以皇后這幾日的精神都不太好,一直留在寢宮裡休息。

  定國公死後,皇后病了一場,如今還沒大好,看到二皇子來了,還挺高興的。

  二皇子請安之後,陪著皇后說了一會話,見她臉色還好,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母后,您可見過這個?」

  原本還和顏悅色的皇后卻突然神色巨變,二皇子看到這個情況,他就知道了,母后是認識這個東西的!

  皇后一直都是優雅從容的女子,在二皇子的印象里,從來沒有見過她有過絲毫驚慌失措的時候,她總是氣定神閒的面對任何危機,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無措的樣子。

  「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裡來的?!」皇后娘娘怒聲問道。

  二皇子眼神幽深地看了皇后娘娘一眼:「看來,母后果然認識這個東西,」頓了頓,他對上了皇后的目光:「這個東西,可是與寧陽有關?」

  皇后娘娘被他的話一問,臉色頓時一白,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一邊的嬤嬤急忙過來拍著皇后的後背。

  「殿下,您少說兩句,娘娘這些日子身子不爽,有什麼事,待娘娘身體好些了,您再問也不遲啊。」

  「母后,您還要瞞下去麼?」二皇子不為所動,緊緊地盯著自己的母親:「我換個問法,寧陽……現在的寧陽真的是父皇的女兒麼?她是真正的寧陽公主麼?」

  二皇子從寧陽公主口中得知,宣德帝曾經取過她的血,後來寧陽公主便失了寵,那麼問題很有可能出現在那血上。

  以宣德帝對寧陽公主的寵愛,不可能無緣無故對她厭惡,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宣德帝發現了寧陽公主有問題。

  後來江清越又拜託他調查自己的身世,他發現這塊陳繡的襁褓,很有可能出自清貴妃的宮中,當年清貴妃對陳繡情有獨鍾,用的東西大部分都是陳繡。

  清貴妃、寧陽公主,再加上宣德帝的態度,二皇子才做出了這個可怕的猜測。

  寧陽公主出生後不久,清貴妃病逝,寧陽公主便被接到了正坤宮裡,所以整個宮裡,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皇后娘娘。

  現在看到皇后的表現,二皇子覺得自己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東西是哪裡來的?怎麼到了你的手上?」皇后緊緊抓住了二皇子的手,指甲甚至掐痛了他,「是誰給你的?是誰?」

  二皇子搖了搖頭:「母后,那個人就是真正的寧陽公主對不對?」

  皇后娘娘的眼神閃了閃,嘴唇發白,嘴裡卻不停地念叨著:「沒死?她找回來了?早該弄死她的,早該弄死她的。」

  皇后娘娘的話,讓二皇子心裡生出了一股警惕,對皇后來說,真正的寧陽公主就是她的心腹大患,宣德帝能辨別出現在的寧陽是假的,就一定也能辨別出的,所以一旦真正的寧陽公主出現,皇后就危險了。

  按照這個情況來看,以前江清越不出現也就算了,現在江清越冒頭了,母后是一定要除掉她的!

  他絕對不能告訴母后!

  「母后!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您知不知道,這是混淆皇家血脈!」二皇子震驚地問道。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因為我要那個女人得到報應!她一個平民女子,出身卑賤,卻壓在我這個皇后頭上!憑什麼?!」皇后娘娘怒聲質問道:「就算她死了,那又如何?她的女兒不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我想讓她死就讓她死!我就要她知道,她的女兒,最後淪落民間,嘗盡所有苦楚!我要她到死都不能瞑目我才安心!」

  二皇子搖了搖頭,他無法理解,他懂事的時候,清貴妃已經去世了,他只知道,父皇有一個心愛的妃子,父皇很愛她,他也曾經聽過清貴妃當年的盛寵,但父皇待他和母后也很好,這些年從未委屈過他們。

  甚至因為母后撫養寧陽公主的關係,帝後的感情其實還不錯。

  所以二皇子沒辦法體諒皇后心中的憤恨與不平。

  皇后突然回過神來,她抓住了二皇子的手:「你告訴母后,那個人是誰?她在哪裡?」

  二皇子卻比皇后更加的失魂落魄,他怔怔地盯著手裡的襁褓,澀然地說道:「所以,她真的是女子……她真的是我的妹妹,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否則就是違背了綱常人倫。」

  二皇子覺得這太諷刺了,他第一次對一個人心動,那個人卻是個男子,他掙扎猶豫,小心翼翼地收藏著自己的心思,就算關係她,保護她,用的也是兄弟情深的名義,以至於他自己都信了。

  可是每每夜深人靜,想到那人清俊的臉龐的時候,他知道,那並不是兩個男子應有的兄弟情分,那是他身為男人最純粹的感情,想要保護她,想要和她在一起,分享生活的點滴喜悅。

  那對二皇子來說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他忐忑,他恐懼,甚至抗拒這份感情,他只能壓抑著自己澎湃的感情,只把江清越當作朋友來相處。

  後來,當他發現江清越很有可能是女子的時候,他從未覺得那樣開心過,那麼快樂,因為他和她之間已經有了可能性。

  哪怕知道,江清越很有可能傾心的是周睿安,二皇子也不以為意,她那樣好,總會有人會喜歡她,他要做的,是對她更好,讓她喜歡上自己,他有這個自信。

  但現在,皇后娘娘的表現,摧毀了他所有的希望,他跟江清越是不可能的,因為江清越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人倫綱常,那是不能違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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