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關愛單身人士
2024-08-16 05:10:48
作者: 何兮
吃過飯江清越和周睿安商定,等明天天亮再出去找出路,對於這事,周睿安興趣缺缺,反正他覺得在這挺好的,有吃有喝還有江清越,再完美不過。
「那明天你去找出路,我先搭個房子吧?萬一一時半會出不去,我們總不能睡在外面。」周睿安興致勃勃地說道。
江清越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不由得說道:「世子爺,我們是勉強能把兔子烤熟的程度,至於自己蓋房子,我們還是別嘗試了吧?」
周睿安:「……」
周睿安頗有些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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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越靠在大樹上,閉著眼睛睡著了,周睿安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臉龐,嘴角不由自主地盪起了一個微笑,他是真的覺得這裡很好,從未有過平靜的日子。
沒有勾心鬥角,不用膽戰心驚,那麼愜意放鬆的日子。
周睿安想了想,坐到了江清越的身邊,然後把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大概真的累壞了,他做了這麼大的動作,她都沒有醒來,真是天助我也!
周睿安的額頭輕輕地抵在她的額角,閉上眼睛,心滿意足地睡去。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陽光照在兩人的臉上,江清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然後就發現自己被周睿安抱在懷抱里,眼裡殺氣一閃而過。
周睿安也醒了,睜開眼,就看到江清越近在咫尺的面孔,很開心她沒有推開自己,便湊了上去:「你醒了啊?我們早上吃什麼?」
江清越沒說話,周睿安便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了?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我在這裡把你殺了,是不是也不會有人知道。」江清越面無表情地說道。
周睿安一臉委屈:「清越是在生氣麼?可是昨天晚上是你太冷,一個勁兒的要抱著我取暖的,我昨天在水裡漂了一整天,渾身無力,自然攔不住你,我只好無奈的隨你去了,可沒想到,你一早醒來就翻臉無情,我沒想到,清越竟是這樣的人!」
說到最後,竟是滿臉的傷心了。
江清越一臉惡寒地看著他,最後伸手推開他,直接站起來。
好吧,比起不要臉,她不如他,他應了。
兩人找了點野果充飢,江清越便要去找出路,周睿安跟她一起,昨天晚上他已經放棄了要自己搭房子這個偉大的宏遠,他覺得還是做點自己擅長的事情,比如說謀反什麼的。
兩人看著太陽辨別了方向,軍營的方向是在北方,所以他們只要沿著往北走,就能回到營地,只是現在洛北和林哲遠都不見蹤影,讓江清越有些擔心。
不過兩人還是決定先向北的方向探探路。
兩人了一個多時辰,江清越想要砍死周睿安十五次,她就不明白了,在外面的時候,周睿安明明挺正常的一個人,怎麼一進了這裡,怎麼那麼不正常了呢?
從說這裡環境清幽,便是日後兩人隱居在此也不錯,說著說著,他甚至還動手動腳了起來,美其名曰他身體還沒恢復,需要人扶。
「周睿安,你有完沒完!」江清越心頭一惱,忍不住吼道。
周睿安這次卻沒有嬉皮笑臉,眼神一黯,然後低聲說道:「我心悅於你,所以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你,想要跟你在一起,更想知道你的心意,你能不能給我一顆定心丸吃呢?」
江清越轉身欲走:「沒事,你繼續說吧。」
周睿安急忙拉住她的手,接著道:「正好,這裡也沒旁人,清越,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江清越抿了抿唇,對上他認真執拗的眼,心裡有些怪異的感覺。
「世子爺,我是個男子,你知道麼?你也是男子,我記得你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說你沒有斷袖之好,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江清越問道。
「你以為我沒懷疑過你的性別麼?」周睿安反問,目光幽深,「你確實很像一個男人,可是清越,你的身形太過纖細。」
周睿安說著,執起了她的手,「一個男人,真的會有這樣一雙修長纖細的手指麼?我很早就懷疑過,我也試探過,我想以你的聰慧不會看不出來,所以你並沒有迴避我的試探,就是想讓我安心吧?」
江清越不置可否,然後抽回了自己的手。
「但是你的表現實在太完美,所以我還覺得是我想太多了,直到我對你心動。」周睿安說著,微微一笑,笑容坦然而明亮,「我不是猶豫掙扎過,可是,誰讓你那麼吸引人,讓你哪怕是個男子,我也忍不住為你心動。」
江清越不甚自在地轉過頭去,想要避開他的眼神。
「你是太久沒有女人了。」江清越悶悶地說道。
周睿安眼睛一亮:「清越,若你現在是在吃醋,我會很高興的。」
江清越冷哼了一聲,轉過身便要走,卻被周睿安拽住了手臂,他微微一用力,她整個人都撲到了他的懷裡。
「放開!」江清越的臉不禁一紅。
他的手箍在她的腰間,緊緊不放,薄薄的衣料無法阻擋他手心的熱度,一直傳到了她的心底。
江清越心頭不禁一晃。
「還沒說完呢,不說完,你別想走。」周睿安霸氣宣布,「其實我是有機會,有機會去弄清楚你的性別,上次你受傷暈倒,你躺在我的床上,那個時候,我想要弄清楚你的性別,簡直輕而易舉。」
但是他沒有,江清越知道,當時她的衣服都沒有換過。
周睿安低下頭,嘴角划過她的臉頰,幾乎要貼在她的唇上,低喃著說道:「因為我不在乎,你若是女子,我便娶你進門,許你百年之約,若你是男子,便是天下之人罵我荒唐,也無妨……」
他的聲音漸漸含糊,最後幾乎要淹沒在她的唇里。
他的呼吸包圍住了她,她的大腦變得一片渾濁。
江清越突然眨巴眨巴眼,瞬間清醒了過來,伸手推開周睿安,卻被他拽住了手腕。
「不准走!你還沒有說呢,」周睿安低聲問道:「你對我是怎樣的?會不會像我對你那樣?看不到你的時候,我就會想要見到你,你不在眼前,我便想要去找你,你上了戰場,我會掛心你,擔心你受傷,牽腸掛肚,魂不守舍……」
「我不求你對我如我對你一般,便是十之一二,我便已心滿意足。」
江清越渾身一震,目光複雜地看著他,這是第一次有人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如果說沒有一點的觸動是不可能的,可是……這是她並不擅長的領域,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江清越抿了抿唇:「我,我不知道。」她的表情有些困惑又有些苦惱:「我沒想過,會有一個男人跟我說這樣的話……」
周睿安卻誤會了,她是男子,正常情況下,自然不會有男人跟她說這些話了。
「那你現在可以想一想。」周睿安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我也沒那麼差對不對?你要不要試著接受我看看?」
江清越苦惱道:「我本來,本來是想要找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的。」
這是大部分男人的想法,周睿安能理解。
「那我哪裡不如什麼『賢良淑德的女子』了?除了性別之外,我還有什麼不好的?」周睿安理直氣壯地問道。
「你不會做飯。」
周睿安:「……」
「我可以學啊。」周睿安道:「我回去就學,就學做肘子!」
江清越不禁勾了勾唇角。
看到她笑了,周睿安的眼神越加深邃了兩分,低下頭,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目光對準她的眼神:「答應我,拋開身份,拋開地位,拋開性別的去想想,我不在乎這一切,我只在乎你,我只盼你能給我一個就會。」
江清越就沒這麼糟心過,以前和周睿安針鋒相對的時候,也沒有過這種感覺,可是現在的周睿安,讓她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江清越退後了一步,轉身默默地向前走,她沒說話,卻讓周睿安咧開嘴一笑,她這是默認了!
周睿安信心滿滿地跟了上去,還大大方方地拉住了江清越的手。
江清越疑問地看了他一眼,周睿安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地上這麼多枯樹枝,萬一你摔倒了怎麼辦?我得保護你!」
江清越嘴角一翹,然後抬手,一掌打在了旁邊的樹幹之上,樹葉被震得紛紛落下。
江清越挑眉:「你保護我?」
周睿安:「……」
江清越看了周睿安一眼,然後語氣平平地說道:「世子爺,你確定你真的心悅我,不後悔麼?」
周睿安眼睛立刻一亮,點頭如搗蒜:「此生無悔!」一臉認真凝重的表情,可認真了。
江清越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你可想過,若是你我在一起,日後若是有親密關係,誰是在上,誰是在下啊?」
周睿安的表情一僵。
江清越煞有其事地說道:「我堂堂男兒,定不會屈居人下,」頓了頓,她挑眉看向周睿安:「世子爺身份尊貴,莫非願意……」
她言猶未盡,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她不願意在下面,那麼他是不是就願意了?
周睿安表情定住,終於第一次體會到了,喜歡上一個男子的最大煩惱,他要怎麼選?
江清越對自己造成的為難非常滿意,她微微頜首,試圖說服他:「世子爺,世子爺出身高貴,亦是人中之龍,怎可床笫間委身人下呢?世子爺若是真的有心此道,不若去尋一些更年輕貌美性子柔軟的,如此皆大歡喜,豈不是美哉?」
江清越說完,轉身繼續向前走,周睿安的臉色變換莫測,忍不住追了上去。
江清越卻突然頓住了腳步,周睿安追了上去,就看到江清越的目光落在前面,他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禁大驚失色。
前面躺著的,不是拓跋剛又是誰!
拓跋剛好像是受了傷,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似乎是從河裡爬上了岸,想要去找些吃的,最後體力不支,便停留在原地休息。
江清越轉過頭看周睿安,忍不住怒聲道:「你不是說這裡沒人麼!」
周睿安自知理虧,他也沒想到都到這了,還能有人偷聽他們說話啊,他摸了摸鼻子,其實心裡也覺得拓跋剛礙事的很。
周睿安溫聲安撫她:「沒事,我過去看看,要是他還沒死,我就弄死他,一樣不會有人知道的。」
拓跋剛睜著眼睛,顯然是有意識的,聽到周睿安的話,還試圖往旁邊爬了爬,求生欲非常強了。
周睿安走了過去,他是真的動了殺心,可是拓跋剛抬起頭,氣喘吁吁地說道:「我,別,別殺我,我知道這裡的路該怎麼出去,我看過地圖,沒有我,你們出不去的!別殺我!」
周睿安動作一頓,他回過頭看了江清越一眼。
江清越想了想,說道:「你讓他保證不會說出去。」
不用周睿安說話,他把匕首往拓跋剛的脖頸前一送,拓跋剛就麻溜地說道:「我對著天神發誓,今日我聽到的所有對話,絕不外傳,否則天打雷劈!」
韃靼人信奉天神,對天神的誓言被認為是最重要的宣誓,他們相信一旦違背天神的誓言,將會受到天神的懲罰,下輩子無法投胎,所以韃靼人以天神發誓,都不會食言。
周睿安知道這一點,其實他並不在乎拓跋剛會不會說出去,若是說出去了,把他和江清越的關係給確定了,他還求之不得呢。
周睿安收回了匕首,然後又道:「說吧,出口在哪裡?」
兩人走了這么半天,但是這樹林實在太大了,他們順著太陽的方向走,可是太陽隨時是在變化的,一不小心就會迷失了方向。
「我渴,我還餓,我都一天沒吃過東西了。」拓跋剛一臉委屈地說道。
周睿安和江清越對視了一眼,周睿安道:「清越,要不我們還是把他弄死吧,我覺得就算出不去,留在這裡也挺好的。」
江清越搖了搖頭:「我不留在這裡。」頓了頓,她接著說道:「不過弄死就弄死吧,就憑我們倆,也能走出去。」
拓跋剛:「???」你們是魔鬼麼!中原人果然都是滿口假仁假義,最是狠毒無情!哼!
「我不吃了,總給我喝點水吧?」拓跋剛急忙說道。
這個要求還算合理,周睿安點了點頭,然後把拓跋剛給扔到了河邊。
在河邊喝水的拓跋剛心情極其複雜,他費了渾身的力氣這才爬上了岸,結果在地上待了一整夜,現在又回來了。
拓跋剛喝完了水,抬起頭看了周睿安一眼,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那你們倆誰在下啊?」
江清越:「……」
拓跋四皇子冒著生命危險問出了自己的好奇,但是還是沒有得到答案。
江清越去附近找了些草藥回來,給拓跋剛處理了傷口,他身上的傷不重,大部分都是皮肉傷,只是在水裡泡了太久,失去了力氣而已。
「我想過了,」江清越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地圖:「之前石室塌方並不是拓跋剛的掌力所致。」
拓跋剛連連點頭,桀驁的臉上有些不甘:「我的掌力還沒這麼大的威力,塌方是因為爆炸。」
周睿安看了他一眼,又想到自家的二皇子,突然覺得他們二皇子雖然也不省心,但是勝在乖巧聽話,從不作妖。
江清越道:「我記得你的炸藥是埋在了後山,這個是南山,這邊是大靖軍營,那麼炸藥就是埋在了這個位置上,而石室應該也是在這附近才對,火球引發了炸藥,導致了石室她放。」
拓跋剛點了點頭,他知道地圖,所以知道該怎麼走,所以一聽江清越的分析,就知道她說對了。
周睿安略一沉吟,繼續說道:「我記得當時有很多水沖了進來,如果這些水就是我們入口處的大湖的話,那麼這個我們一開始進去的山洞其實就是在南山的後面!」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我記得在山洞裡我們走了很久,當時我還奇怪,這個山洞看起來並不大,怎麼會走這麼遠,其實我們是向下走!大湖就是在山洞的下面!我進去的時候看了太陽,太陽是正對著我們的,下去之後,向西有一些偏移,但並不多,說明太陽還是在我們對著我們的方向!」
這段話把拓跋剛給繞暈了,因為山洞沒有地圖,他沒聽明白,一臉迷茫。
其實很簡單,寶藏的入口是一個山洞,他們在山洞裡走了很久,看到了大湖,其實山洞並不大,山洞就像一個樓梯,而大湖則是山洞的地下室,他們是向下走的。
「世子爺說的對!」江清越正色地點頭,「之後就是寶藏的入口,是在湖底下,我們進去之後,有兩條路,其實整個寶藏就是一個圓,我猜就算走另外一條路,最後通向的是一個蛇窟,蛇窟和寶藏應該只有一牆之隔。」
「當然,如果真的有寶藏的話。」江清越繼續說道:「之前晉王殿下進去過,他是兩條路都走過了,所以才會在兩條路的路上都留下了標語,他打通了寶藏和石窟,讓兩個石室變成了一個。」
聽到江清越面不改色地提到了寶藏,拓跋剛輕哼了一聲,再一次在心底里覺得他們中原人真是陰險狡詐!
周睿安點了點頭,「而石室就是在後山下,我們被水沖了出來,順著湖水跌落下去,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是上面的山洞被破壞,那個瀑布,是我們上去的洞口被破壞之後形成的,現在的我們,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南山下!」
江清越微微頜首,輕輕地笑了一下,「看來我們還是在南山這一帶,這樣就好了。」
南山都是密林,山上猛獸蛇蟲滋生,渺無人煙,但是卻攔不住周睿安和江清越。
拓跋剛看了看江清越,又看了看周睿安,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江清越和周睿安用關愛智障般的目光寬容地看了他一眼,便開始討論著接下來的行程。
拓跋剛:「……」雖然他們什麼都沒說,但是怎麼覺得好像被鄙視了呢?
既然知道現在的位置,江清越心裡就有了打算,她看了周睿安一眼,周睿安微不可查地沖她點了點頭。
現在南山還在韃靼人的範圍內,他不擔心這山裡的毒蟲走獸,他只擔心會不會碰上韃靼人,而且還要警惕拓跋剛,此人心機深沉,手段毒辣,免得再著了他的道。
其實周睿安和江清越這都是多慮了,拓跋剛根本沒有那個智商!
下午的時候,周睿安甩給拓跋剛一根樹枝,順便通知他要啟程了,拓跋剛委委屈屈地扶著樹枝站了起來,這也太不把王子當回事了!
如果二皇子在這,可能就會跳腳告訴他,這兩人都不把他這個本國皇子當回事,更何況拓跋剛這個敵國的!
周睿安和江清越沒砍了他,真的是善良仁慈。
周睿安兩人按著自己判斷的方向前行,壓根都搭理拓跋剛的指路,南山很大,而且樹林密布,雜草叢生,周睿安走在前面開路,江清越在後面斷後,一行人走的非常慢。
一路上也碰上了不少意外,比如剛走不久,就有一條盤臥在樹枝上的毒舌,險些咬到了周睿安,還好被江清越發現,直接把毒舌砍斷兩半。
周睿安立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江清越:「清越,你又救了我,人家都說,救命之恩,可得好好報答。」
「對對對,你們中原話本里都是要以身相許的。」一邊的拓跋剛接口說道:「雖然那都是落難千金和少年英豪之間的戲碼,周睿安,你要是獲得出去,身份上也算說得過去。」
誰能想到,晉王的後人,唯一的兒子,居然會對一個男子情根深種?說出去真的是要讓人笑死啊!呃,不對,他不能說出去,他發過誓的。
真是遺憾,不過就他自己知道,也是很高興啊!
周睿安眼神冷厲地看了他一眼,拓跋剛立刻就不說話了。
江清越冷眼看著他們:「你們走不走?還是打算留下來餵毒蛇?」
兩人這才繼續趕路。
拓跋剛還不滿:「我說,你們能不能慢點,我還是一個病人啊!」
沒有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