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錦年

2024-08-15 17:57:19 作者: 蔡司

  南庵寺僧眾離開後,施彥帶著巡檢司一眾人也都壓著山匪也要離開了。

  「吃罷晚飯再走吧。」姚沁心下不舍。

  施彥攏了攏她的秀髮:「山匪須得羈押起來,清風寨一直都是青崖鎮的大患。歷來官員都有剿匪,但卻是屢禁不止。」

  「如今,託了阿沁的福,方能一舉殲滅萊西的山匪。方才雷校尉著人來報,清風寨已經悉數殲滅。如此大事,我得即刻報於知州大人。」

  如此說來,這是大功一件。施彥剛上任就解決了這一大難題,按理應當由知州大人上報朝廷,申請嘉獎。

  姚沁赧顏:「哪裡就是我的功勞了,那山匪頭子就是個草包,約莫著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匪淺,不敢輕舉妄動。我不過是略詐了他一把,沒想到真的上當了。」

  「但若沒有這一詐,還不曉得猴年馬月能剷除了清風寨呢。如今我剛上任,便得了這一功績,阿沁當真是我的福星。」施彥心裡只覺得滿滿當當的。

  為官者本就是為民請命開太平。如今除去匪患,不僅保一方百姓平安無虞,也更能得讓自己在任上更順遂。

  「施大人,這個是我家姑娘給您準備的,您好生拿著。」香草包了幾罐秋梨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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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彥打開一看:「秋梨膏?阿沁親手做的?」

  「不過是寫了一個方子,灶上的王媽媽做的。」姚沁搖搖頭,「伯母一到了秋冬就愛咳嗽,拿回去放水裡化開了,日日多飲幾杯,不出月余定能好了。」

  若不是僕從都在,施彥真想將姚沁擁在懷裡。他向來不是孟浪的人,如今牽一牽姚沁的手已經是大膽所為了。

  更何況,如今姚沁在外人眼裡,仍是梁家的媳婦。他更不能任性所為,讓她陷入難堪和指責。

  「大人!」門外隨從呼喚施彥。

  施彥握了握姚沁的手,走出正廳:「何事?」

  「東大營的雷指揮使快到了。」

  「阿沁,你若有事遣人去找我便可。我過兩日再來看你。」見姚沁無事,施彥放心地離開。

  「姑娘,施大人對您真不錯。」阿杏這一整天體現吊膽的,如今可算緩過來了。

  姚沁心裡范著蜜意:「為何這般說?」

  「雖說咱們大周朝比前朝對女子會更好,女子也可讀書。但到底還是講究男女大防。施大人,從不越雷池半步,對您也是克制守禮,可見是怕您受了委屈。」

  阿杏這話倒是沒說錯。愛重一個人,並不貪圖一時歡愉,而是時時想到她會受到的傷害和責難。這便是她珍之、愛之的彥哥哥。

  「姑娘!」張河打門口走來,後年跟了一對兒灰頭土臉的僕從。

  姚沁心知這便是那對倒霉的僕從了,但也多虧了這兩人才能有此番作為。便招呼了人坐下,又讓阿杏去泡茶。

  孫錦年彎身施了一禮:「姚娘子大恩,無以為報!孫某在此,謝姚娘子庇護!」

  姚沁擺擺手:「孫郎君不必多禮,一方相鄰,理應搭把手。我原也沒出什麼力氣,都是我這僕人心善。

  「其實,今兒也是多虧了郎君。若不是您主僕二人帶路,清風寨也不可能如此快被剿了個乾淨。」

  「姑娘言重了。」孫錦年有些臉紅。

  這事兒說來也巧,孫錦年家乃青崖鎮上有名的老字號醫館。孫錦年雖懂得醫術,卻更多藥理更感興趣。

  家裡索性讓其胞弟孫秀年,繼承了父輩的衣缽和本家的醫館。而讓孫錦年專門學習藥理知識,並在鎮上開了一間藥鋪。

  這次是孫錦年去往臨縣收購藥材,沒想到竟然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山匪。因為主僕二人的所帶銀兩皆已交付了定金,山匪沒得到好處也就沒有下死手,而是想通知其家人交贖金才肯放人。

  但孫錦年怕山匪不守信用,拿了錢還是會撕票。所以,半夜時分帶著僕人逃竄了。山匪也沒想到,這兩人會跑。地處深山,沒有人帶路只會迷失在林子裡,或者被野獸吃了。

  但沒想到這主僕倆竟然逃了出來,等到天亮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二人在被抓住前,被張河救了。這山匪見白忙活一場氣不過,乾脆打起了姚沁的主意。

  「沒想到郎君家竟然是開醫館藥鋪的。」姚沁聽罷心裡有了主意,「香草!」

  香草應聲便出去了,回來後手裡便多了一罐子秋梨膏。

  「孫家郎君,我這裡有東西想請您嘗嘗。」說著就讓阿杏用溫水沖泡了秋梨膏給孫錦年。

  孫錦年自剛才秋梨膏罐子打開,便聞見了淡雅的藥材味。

  「這是什麼?」喝了一口,秋梨膏特有的天潤便顯現了出來。

  姚沁指著秋梨膏的罐子:「這是秋梨膏。」

  「秋梨膏?」孫錦年有些不確定,「可是宮裡常用的那個。」

  「也不全是,方子上略有改動。」姚沁搖搖頭,「孫家郎君可品得出其中滋味?」

  孫錦年略一沉思:「既然喚做秋梨膏,自然是梨子做成的。應該是有陳皮、金銀花、羅漢果……」

  「孫家郎君真不愧是行家,一品便知道了七七八八。」姚沁忍不住稱讚。

  「姚娘子是何用意?」孫錦年本質上仍是商人,一見這便知道是有生意上門。

  「難道,孫家郎君看不出來?自然是想和您談一筆生意。」

  「秋梨膏的生意?是要賣這秋梨膏?還是秋梨膏的方子?」

  「自然是秋梨膏,這方子並不難,對您這樣的行家來說就更是簡單了。你也應該見著了,我這裡正在建作坊。」

  孫錦年略一沉思:「姚娘子想怎麼個合作法子?」

  「原料、人手、場地由我來負責,至於買賣銷售一事要勞煩孫家郎君了。我知道,孫家郎君定然不止藥鋪子這一條路子。您若是肯做這生意,秋梨膏定然不愁賣的。」

  「至於分成,刨去工錢、料錢,所得收入五五分成可行?」

  若是平日裡,孫錦年定然不會同意,商人嘛一定是唯利是圖。雖然秋梨膏的方子是姚沁所有,但並不難破解。原料、作坊、人手這些也並不難得,而且自己要下功夫打點買賣的一應事物……

  「姚娘子於我有救命之恩,這買賣孫某人做了。」

  就這般,兩人當即簽訂了契約。

  「孫家郎君,薰香丸子我也制了一些,你們可經營這些?」姚沁又讓香草去娶了些避瘟丸來。

  孫錦年放在鼻子下一嗅:「藥材倒是聞出來幾味,但卻不知道這有何效用?」

  「此香喚避瘟丸,顧名思義避免瘟疫。」姚沁一一解釋。

  「果真如此?」孫錦年有些驚了,「若真是如此……」

  「這香料丸子姚娘子打算怎麼合作?」

  姚沁也實誠:「這香料我願意多讓兩成利給孫家郎君,其一:香料需要大量藥材。其二:我做這生意,也不過是想替我們莊子裡的人考量。都是些沒有出路的婦孺老弱,讓他們做些制香的事兒,多少是個進項。」

  「姚娘子真是大義!依我看,這兩成利姚娘子也不必讓我,如若可以,就辦一個義莊,專門收留孤寡老弱。」孫錦年沒想到一個女子竟有這般胸懷,心中是震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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