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我想活

  在來這裡與月亮見面之前的這十幾個小時裡，我曾不止百次的幻想等待我的會是什麼。

  最壞的結果我不是沒想過，無外乎一個死字。

  說實話，當時我還很樂觀，心想只要月亮大發慈悲肯放過無辜的歐陽姐妹，我就算死也死得其所了。

  然而，事實證明我的想法太幼稚，當我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才知道死亡是一件多麼可怕，多麼令人難以接受的事。

  以至於當月亮用匕首割開我胸膛皮膚的時候，我心裡冒出一個古怪，或者說奇葩的想法。——繼續割，不要停，哪怕你把我全身上下的皮都割掉都沒關係，只要別讓我死去。

  

  我想活著，只想活著。

  再讓我看一眼初升的太陽。

  月亮並不知道我內心的世界如何，我咬牙切齒忍痛的模樣被她誤認為是一種堅強，她發出幾近癲狂的獰笑：「蘇肅，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她停止了，不再折磨我，而是來到歐陽姐妹身邊，抽掉堵在她們嘴裡的布條。

  哭泣聲，哭喊聲頓時充滿了小屋。

  月亮的笑容越發恐怖了：「你讓我家破人亡，我也讓你嘗嘗失去親人的痛苦，說吧，你想讓誰先死。」

  說著話，她用沾滿了鮮血的匕首拍打著歐陽姐妹的頭。

  「背叛你的人是我，她們是無辜的，放了她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有氣無力的哀求。

  肚子和胸口處的傷口在大量出血，我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距離昏迷不遠了。

  月亮獰笑：「不想選？好吧，那我幫你選，就從……妹妹開始怎麼樣？歐陽靜瑩，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沒選一個好男人。」

  說話間猛抬匕首就要朝歐陽靜瑩刺去！

  「不要！」我大叫。

  「等一下！」

  歐陽靜香跟我幾乎是同一時間尖叫起來的，她哭著說：「不要傷害我妹妹，你一定要殺人的話，就先殺我吧。」

  「姐...」歐陽靜瑩早已哭成了淚人。

  歐陽靜香止住眼淚，看向我，顫抖著說：「蘇肅...你真傻，你不應該來的。」

  「對不起，我連累了你們。」不知何時，我已熱淚盈眶。

  「還說這些...」歐陽靜香破涕為笑，豁然用一種視死如歸地眼神看向月亮：「來吧，殺了我。不過我告訴你，我從不後悔選擇蘇肅，我知道哪怕到了陰曹地府，他也會一直保護我，愛著我。跟我相比，你真是個可悲的女人。」

  「好一個姐妹情深...好一個郎情妾意，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你去死吧。」月亮癲狂大笑。

  匕首落下的瞬間也是我昏厥的同時，我依稀看到有一團血花飛濺開來。

  對不起，歐陽靜香。

  對不起，歐陽靜瑩。

  對不起！

  不知過了多久。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藥味。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醫院。

  「蘇肅，你終於醒了...」

  「太好了！」

  兩張絕世容顏出現在我面前，竟然是歐陽姐妹！

  我滿腦袋漿糊。

  這裡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為毛會有醫院這種設施？

  一想到歐陽姐妹因我而死，我就忍不住淚如雨下：「對不起...害死了你們...」

  歐陽姐妹對視一眼，歐陽靜香輕輕撫摸我的額頭說：「沒關係，你看，我們就算死了變成鬼，也能在一起，多好。」

  歐陽靜瑩眼圈紅紅的掐了我的臉一下：「你這個討厭鬼，竟然聯合姐姐一起騙我，原來你就是姐姐口中的那個男人。」

  我苦笑：「你都知道了...」

  歐陽靜瑩哭哭啼啼道：「討厭的傢伙，我恨死你了。」

  歐陽靜香也抹淚。

  看著兩個女人一起掉淚，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就問：「月亮沒折磨你們吧？你們死的痛快不？」

  「很痛快，我被月亮扎中了心臟，瑩瑩是被開槍打死的，死前沒受多少苦。」歐陽靜香哭著說。

  我點頭：「沒受苦就好...」

  我向四周張望，忽然發現死後的世界似乎跟現實世界差不多。

  「我說，這裡究竟是地獄還是天堂？怎麼都變鬼了，我還要打點滴啊，這不科學。」我忍不住抱怨。

  歐陽靜香破涕為笑：「你還說，你這種花心大蘿蔔，哪有資格上天堂，這裡當然是地獄，閻羅王說了，等你傷好了，就要判你的罪。」

  我驚訝：「啊？」

  吱嘎！

  門被推開，一名戴口罩的護士走了進來，對我說：「咦，這麼快就醒了？」

  聲音聽著很耳熟。

  我腦筋一轉就醒悟過來，驚呼：「凌小楓？」

  凌小楓摘下口罩，笑道：「哇，這都能認出來，挺厲害的啊，看樣子沒留什麼後遺症。」

  我既傷心又難過，忍不住流下眼淚：「你怎麼也死了啊...是月亮乾的？」

  凌小楓頓時怒了，狠狠一跺腳：「你怎麼回事，我好心好意幫你治病，你怎麼一張嘴就詛咒我？你才死了呢！」

  「噗..哈」

  「噗哈..噗哈哈哈哈...」

  歐陽姐妹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破涕為笑，笑的那叫一個前仰後合。

  呃……？

  我瞬間明白過來，驚呼道：「我靠，我沒死？這裡不是地獄！？」

  歐陽靜香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還真相信這裡是地獄啊，老天，我第一次為你的智商感到擔心，以後咱們要是有孩子了，像你可怎麼辦啊。」

  歐陽靜瑩補刀：「是呢，待會我給你買張充值卡，充值一下智商吧，廢話，我們當然沒死啊！」

  這尼瑪不科學？！

  怎麼就能沒死呢？！

  難不成月亮良心發現，把我們放了？

  這可能嗎？

  難道是小野雞殺出重圍，幹掉了所有途中狙擊他的殺手，在最後一刻，趕過來將我們三人從屠刀下救出？

  抑或是歐陽姐妹小宇宙爆發，變身為吞食了惡魔果實的超級賽亞人，用卍解兵器幹掉了月亮？？？

  講真，任憑我想破頭也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凌小楓哼唧了一聲說：「傷者需要休息，你們不要聊太久。」

  說完凌小楓就離開了。

  我急忙問歐陽姐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趕緊告訴我，不然我非得把自己憋成精神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