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虎嗅菊花
2024-05-03 22:21:21
作者: 煮劍焚酒
在醫院,我又見到凌小楓了,她遠遠撇了我一眼,轉頭就走,這樣的態度讓我好一陣無語。
大姐,你有沒有搞錯,生氣也要有個限度,這他媽都過多長時間了,你怎麼還這樣啊?
靠!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當然不是那種拿熱臉貼冷屁股的人,在心裡暗罵了凌小楓幾句,抽了一管子血送去化驗後就順路上了二樓住院部。
在病房裡我看到范梟了,這小子包的跟粽子似的,正躺在床上艱難地用吸管吸牛奶呢,看樣子死不了。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以往我通常是躺在床上的那位,如今角色置換,看著范梟艱難起身要跟我打招呼的樣子,我內心深處不由騰起一絲莫名喜感,朝他擺了擺手:「行了,躺著吧。」——這話聽起來是不是也很熟悉?
「蘇哥...是,羅天虎讓你來救我的麼?」范梟沉默了一下問道。
我朝他笑笑:「以你對羅天虎的了解,你覺得呢?」
范梟嘆了口氣,自嘲道:「了解...?呵,只有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才會真正了解一個人,我以前不了解羅天虎,也不了解你,但經過今天這事,我什麼都了解了。什麼兄弟,什麼義氣,在錢面前都是他媽的狗屁。」
「金錢萬歲啊。」
我沒反駁他,來到窗口點燃根香菸:「范梟,這事咱們先按下不提。我就想問你,你究竟是沒長腦子,還是腦子裡長了霉,為什麼要去找青虎?青虎是你能招惹的人麼?要不是我跟他有點交情,你信不信,你已經被扔進江里當魚食了。」
范梟說話的聲音突然變的很悲愴:「蘇哥,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啊,我需要錢,我女兒看病需要很多錢啊……」
我皺眉:「你女兒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范梟淚如雨下,竟是哭了起來。
我心裡猛地抽搐了一下,我可從來沒見過范梟這副模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下一句是,只因未到傷心處。
范梟哽咽道:「白血病,我的骨髓可以跟她配對,但是移植骨髓需要很多錢...」
白血病!
我啞然了半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坐到他身邊,輕輕拍了他肩膀一下:「車到山前必有路,白血病又不是不治之症,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你女兒病了多久?」
范梟抹了抹眼淚:「打小安安身體就不好,總發燒,半年前才確診是白血病。蘇哥,當我求求你了,借我些錢吧,我以後有錢了一定還你。」
說著話,范梟竟不顧滿身傷痛,一個跟頭從病床上翻了下去,跪倒在我面前,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攔都攔不住。
「你這是幹什麼!」
我趕緊攙扶他起來,嘆了口氣。
倒不是說我摳門捨不得借錢給范梟,而是實在沒有,我銀行卡里的那些錢是封哥給我做生意的,屬於公款。
假如只要三五萬,我肯定想也不想就答應,畢竟是救人一命,可是三五十萬?我去哪給他弄來啊?更何況,我跟范梟的關係也沒好到這種程度。
范梟可能也知道我有苦衷,並沒有胡攪蠻纏,岔開話題,掏出手機指著裡面的女孩說:「蘇哥,你看,這是我閨女,是不是很可愛。」
我把手機拿過來,照片裡是個特別可愛漂亮的小女孩,約莫有六七歲,笑起來很像蘇馨兒小時候的樣子。
我感覺心裡有根弦被撥動了,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平復了一下心情,打趣道:「老范,你閨女長的可比你好看多了。」
范梟破涕為笑:「必須的,我閨女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隨她媽,蘇哥,你往後翻,後面有她上學時的照片……」
「我家安安機靈著呢,有次學校評三好學生,小妮子沒評上,怕我生氣,你猜她怎麼著,竟然跑去道具商店花5塊錢買了張假的三好學生獎狀,這把我給氣的,狠削了她一頓……」
「這是她在學校鋼琴表演……」
「這是她和她媽在遊樂場玩……」
「這張是……」
我坐在床邊,范梟不無炫耀的為我解釋每一張照片的來歷。
他被紗布包裹的很嚴實,但我能感覺到他在解釋照片時臉上洋溢著的幸福。
想不到范梟也有如此溫情的一面。
說實話,我很難將這個男人和之前在酒店用刀刺穿我手的兇殘傢伙聯繫到一起。
我忍不住感嘆:「你讓我想起一句話——」
「啥話?」
「猛虎嗅菊花。」
范梟一愣:「猛虎嗅菊花?」
范梟想了想,大笑:「蘇哥,你別欺負我讀書少,那句話明明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哦,不是菊花?你確定?」我有點鬱悶。
范梟笑的很開心:「我好歹看過不少名著,這句話是英國詩人西格夫里.薩松代表作《於我,過去,現在以及未來》里的詩句,原文是In me the tiger...」
「打住!」我怒了:「少跟我在這顯擺你讀過書,靠!」
「哈哈...」
一屋子人都在笑。
從醫院出來是晚上10點多,我有些疲乏就回酒店休息了,讓我很意外的是,宇清泉又在酒店裡,這次她沒在陽台看夜景而是穿了件粉色睡衣坐在大廳里看電視。
宇清泉朝我嫣然一笑:「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呢。」
我伸了個懶腰坐在她身邊:「跟幾個朋友喝酒去了,泉姐,你那還疼不疼?」
我是指昨天被我拿菸灰缸砸中的地方。
宇清泉笑著拍了我一下,「廢話,都青了,能不疼麼。」
我訕訕的撓頭。
沉默了半晌,宇清泉問:「今晚我能跟你睡不?」
「嗯,啊?!」
我嚇的差點沒摔到地上去說話都結巴了:「跟,跟,跟我睡?」
宇清泉一本正經道:「你別想歪了,就是單純的睡覺,什麼事也不干。」
聽宇清泉這麼說,我有點患得患失:「單純的睡覺啊,可以,我勉為其難答應你好了,別占我便宜啊,我很純的。」
「你?純?呵呵!」宇清泉笑了。
SO...
我洗完澡就跟宇清泉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