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檢測
2024-08-14 19:21:44
作者: 余運英 等
臨終關懷:生命旅程的最後,我們能做什麼
「每個人都逃不過命運的法輪,總有要面對死亡的一天。當一個人,需要直面死亡的時候,他想的是什麼,他需要的是什麼?當一個城市,有更多的人面臨死亡的時候,我們又可以做什麼?」——《愛與尊嚴最後的旅行》
這是南大醫學院5位學生在2010年的做的暑期實踐報告,他們的實踐課題是「臨終關懷」。
如今社會,人們對於高品質的「優生」觀念與時俱進。但面對生命的終結,人們給予的關懷還遠遠不夠。在南京,有這樣一支志願者團隊,他們服務的地點不是兒童福利院、敬老院,而是醫院的腫瘤病房。家人多半不知道他們從事著怎樣的義工服務,他們與生命倒計時的病患相對,他們給生命最後的尊重和關懷,他們正在做的是「臨終關懷」。
「做項目前,我們心裡也沒什麼底。」吳駸是南大臨床醫學專業大四學生,也是當時暑期實踐的負責人。他說,在大四的《醫學心理學》中,有一節內容是關於「臨終關懷」的,但與其他篇目相比幾乎是草草帶過。「大家都覺得這個重要,但關注點更多還是落在治療而非心理關懷上。」當時在走訪幾家養老機構時,他們也發現裡面不少臨終病人都是由護工照料。「那些護工都是農民出身,沒什麼過高的文化,就更別說去給病人做臨終關懷了。」也是在這次實踐中,他們找到了南京設有「臨終關懷」項目的養老機構及南京最早做臨終關懷的志願者團隊之一。
「在因病死亡的人群中,近1/3死於各類癌症,而其中江蘇又是癌症的高發區。」某三甲醫院腫瘤科主任說,在他接觸的患者中,絕大部分都對死亡具有強烈的恐懼心理。據他所知,在國外,對於癌症晚期的病人除了醫學治療外,還設有心理關懷等疏導治療,但這一塊內容在國內還不成熟。他認為,人們在關注「優生」的同時,還應當做好「優逝」。
「與港台和國外相比,內地的『臨終關懷』確實差了一大截。專門從事這項工作的社工和志願者太少,我們這裡只能讓醫護人員擔當『醫療社工』的角色。」在南京金康老年康復護理中心,記者採訪到了潘惠蓉副院長。據潘院長介紹,他們除了校門口總部外,還在石頭城、湯山設有分部,總共床位在500張左右,但就是這樣的大規模,往往還是「一床難求」。
老年化趨勢加劇,各大醫院床位緊張,年輕人工作、孩子兩頭挑,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將老人送到這樣的養老機構。「以後獨生子女越來越多,『421』的家庭結構就更難料理病重的老人了。」在採訪過程中潘院長一再強調,他們這裡主要提供的還是以康復、護理為主的服務,「臨終關懷」只是項目之一。但客觀事實是:由於這裡收治的群體是失能、高齡老人,平均年齡都在78歲以上,所以每年從這裡「走」的老人約有300多位。「臨終關懷」成了不可迴避的問題。
「我們主院區的病人130多個是老年痴呆症患者,100多個是帶管的(氧氣管、鼻飼管等),還有10多個是晚期腫瘤,但我們不希望大家把這裡當成生命的『終結站』。」潘院長說,中心除了80多名醫護人員外,還有130多名生活護理工人。因為文化、年齡層次的不同,護工只能提供生活上的護理,「臨終關懷」只能依靠醫護人員。他們通過「醫養結合」方式給予病人更多精神和心理上的關懷,讓病重的老人在臨終能「無憾面對」。
記者在採訪中了解到,雖然病重、高齡的群體相當龐大,對於臨終關懷的需求量也很高,但南京目前像金康這樣的養老機構不足15家。
「我沒告訴我爸媽自己做的是『臨終關懷』志願者,說了怕他們反對。」本善醫務志願者聯盟是目前南京最早做「臨終關懷」項目的團隊之一。團隊負責人韓睿、高潔是在汶川地震志願者活動中相識的,2010年4月起致力於「臨終關懷」。「以前也做過其他的志願者和義工,但做這個,對家裡人都得瞞著。」1987年出生的高潔從事醫藥銷售工作,2007年開始參加各類志願者活動,家人一直比較支持和理解,但從去年做「臨終關懷」後,家人「總覺得有些忌諱」,現在基本是半瞞半騙。「中國人嘛,觀念還是比較傳統的。特別是我們上一輩的人,覺得和臨死的人打交道總有些不吉利。」
由於沒有資金支持,高潔去各地參加學術會議的費用都得自付,出差學習也以工作為由瞞過父母。「相對而言,我覺得韓睿付出的多得多,畢竟他是男生,還面臨著結婚買房。」高潔私下告訴記者,今年快30歲的韓睿找女友的第一標準就是「必須理解和支持我現在所做的志願者工作」。從事技術員工作的韓睿,受朝九晚五的固定時間限制,不能像高潔一樣去各地上課、聽講座,所以他主要負責周末的志願者活動。周末去醫院做一天「臨終關懷」,結束後帶志願者登山緩解心情;另一天則是在一家脊椎康復醫院做義工。休息的時間基本上全都搭進去了,而他同樣也是瞞著家人做著這項「隱形服務」。
「對一個絕症病人來說,20天太漫長了不是嗎?」「今天大叔的狀態惡化了,我們在的一個半小時裡他一直在呻吟,額頭上也一直在冒汗……其實大叔一直話不多,可能身體的疼痛也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吧。所以我們多數都是陪陪阿姨說說話。我覺得阿姨心裡也不比大叔輕鬆多少,甚至比大叔還難過。哎,希望叔叔阿姨能過得好一些。但願,下個周六還能見到叔叔阿姨。」
這些是「臨終關懷」志願者的日誌節選。每周六下午,做完近一個小時的病人關懷後,他們會在某三甲醫院病房盡頭的一間房間裡梳理情緒。門上掛著「癌友交流中心」的小房間不足幾平方米,中間一張長桌占了大半空間,上面還擱著病友們的飯盒、水杯等日常用品。就是在這張桌子旁,每組志願者寫完當日服務的感受,然後交流總結心得。
9病區,40張床位,半數以上是晚期癌症病患。無助、疲憊、靜默是這裡多數人的表情。周六下午,記者來到該院住院部7樓。雖然是午休時間,但從走廊看去,不少病房的門都是開著的,咳喘、沉重的呼吸聲傳達著痛苦。志願者負責人韓睿領記者到了「癌友交流中心」的小房間。兩點半左右,學生志願者陸陸續續來了,他們把這裡稱為「會議室」,關懷開始前和關懷結束後他們都會在這裡集合,統籌當日的任務及寫關懷日誌。
這些90後孩子主要是中國藥科大學及南京大學學生,他們多數是背著書包直接從學校而來。快六級考試了,期終複習進入到什麼階段,學校社團最近又有哪些新活動……每周見面的話題總是不一樣,而當天大家的焦點則是一個女生志願者帶來的魔方,服務開始前的放鬆時間就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氛圍中度過,小房間向陽窗口裡打進來的陽光,暖洋洋曬在孩子們的臉上。
由於臨近期末,當日下午總共來了9位志願者。三點,關懷活動正式開始,志願者朝9病區走去。「打擾一下,我們是大學生志願者,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們陪您說說話,聊聊天也成。」分為三組的志願者開始進病房溝通,除了一組是找到了上周的「案主」(臨終關懷的對象),其餘兩組都需進行新的溝通。一連兩個病房的「不需要」和擺手,志願者退出房間繼續嘗試。他們告訴記者「吃閉門羹」是常有的事,不過他們也理解這些病患的情緒和心理,所以失敗之後要自己快速調整心情繼續敲門嘗試。
「在9病區做服務很少能連續跟一個『案主』。這次來溝通的,下次再來(案主)可能就不一定在了……」王蔚晴是這群學生中經驗較足的一位,她和記者分享了讓她印象最深的一個的案例。「那個老爺爺身體狀況一直不好,唯一一個兒子還不怎麼孝順,一直是他老伴在醫院陪著他。我們每次來的時候心裡都懸著,每周六下午到病區,看到他老伴還坐在那兒,心才能放下。」王蔚晴說,一開始「案主」對於志願者的接受度都不高,本能的戒備心理普遍存在。
她還記得第一次去與這個「案主」溝通是從剪指甲開始。「當時爺爺行動能力已經很差,老伴又眼花,當我們問可以做些什麼的時候,老伴提出能不能幫爺爺剪手指甲。」剪完手指甲後,他們還想再做些什麼幫助老人,「爺爺的老伴當時猶豫了半天,很不好意思地問我們能不能再幫爺爺剪下腳趾甲。可能就是這件事讓他們覺得我們『挺親的』。」王蔚晴說,她做了一年多的「臨終關懷」,有時候也會反思這樣的聊聊天,甚至是不說話的陪伴究竟能起多大作用。但對於一些沒有家屬探望和陪伴的臨終老人,王蔚晴覺得,志願者的到來至少可以讓患者有個「盼頭」。她說:「能成為他們的『傾聽者』其實就是一種信賴和寄託。」
在兩周的採訪過程中,志願者高潔中途去福州參加了「中國醫務社工年會」及「姑息醫學大會」。回來後,她將一些香港有關「臨終關懷」的研討與記者分享。其中一個案例很打動人。臨終患者身前是名賭徒,與家人的關係一直很疏離,在臨終前他找到社工,希望能在離開前完成自己的懺悔心愿。於是,在社工的指導下,他用玻璃珠串了兩串手鍊給兩個女兒。小女兒在賭徒離世前這樣說:「我會在結婚的時候把它戴在手上,這就是我的嫁妝。」
2007年的一部美國電影《遺願清單》,講述的也是兩個末期癌症的病人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死刑」,認真計劃並度過餘下日子的故事。
遺憾的是,對於傳統的中國人而言,死亡的恐懼如湖底的礁石,無人敢觸碰。病患和家屬面對臨終遺願更是諱莫如深。多數陪伴臨終病人的家屬在喪親後已經身心俱疲,親人離去後更是很難理智面對。
(資料來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962c0d0100vt0g.html.)
【任務】面對以上情境,你需要完成的任務是:
任務1:找出案例中的幾種生死觀。
任務2:找出情境中的臨終老人都有哪些心理需求。
任務3:找出情境中志願者的心理護理措施。
【問題】為完成上述任務,你需要思考的問題有:
問題1:中國人為什麼會對死亡諱莫如深?
問題2:如何讓家屬正確地認識臨終老人的心理需求?
問題3:怎樣才能讓老人有尊嚴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