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簡短的結語

2024-08-14 18:27:30 作者: 瞿林東

  一個民族,不能沒有科學精神;一個社會,應該大力提倡科學精神。同樣,一個民族,不能沒有人文精神;一個社會,也應該大力提倡人文精神。重此輕彼或重彼輕此,都不僅會在認識上、理論上造成偏差和誤區,更重要的是會在社會實踐中造成損失和危害,不利於民族、國家的發展和進步。長期以來,在我國的社會生活和學校教育中,存在著重理輕文現象,雖經有識之士一再呼籲改變此種偏向,並取得了一些成效,但仍有不盡人意之處。賦予科學與人文應有的位置,依然是我們要努力的目標。

  這裡,我還要提到另外一種偏向,即近二十多年來,在人文社會科學中,史學受到的輕視和誤解要更多一些:有來自社會方面的,有來自自然科學方面的,甚至也有來自人文社會科學方面的。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是這二十多年來史學沒有成績嗎?不是。這二十多年來,中國史學所取得的成就是巨大的,許多成果都是突破性的創造。是史學在社會生活中沒有發揮積極作用嗎?也不是。這二十多年來,史學在關於弘揚愛國主義精神方面,在增強民族凝聚力方面,在總結歷史上治國安邦的經驗教訓從而提供現實借鑑方面,在反擊李登輝之流炮製的「兩國論」和國外一小撮反華勢力無理叫囂方面,等等,都發揮了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此外,在歷史學的學科建設尤其是學科理論建設方面,也取得了突出的進展。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上述偏向和誤區呢?當然,這裡的確存在著史學在新形勢下如何更加有效地面向社會、面向大眾、面向現實的問題,這是歷史學界應當深自反思的。但是,這只是問題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或許是更重要的方面,即現在人們的注意力和興奮點大多在經濟、市場、科技、信息等領域,人們無暇想到史學、想到史學在現今還會有什麼用處。應當承認,這些都是十分「現實」的,不是沒有幾分「理由」的。然而,問題也就出在這裡。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不發展科技和經濟是不可思議的。但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輕視史學,從而輕視自身的歷史,同樣是不可思議的。試看西方發達國家,哪一個國家不重視自己的歷史,不重視歷史教育!對此,我們應當給予充分關注。這是全社會應當深自反思的。

  本文在這裡不是要來論述史學在社會中的位置,關於這個問題,我另有專論。[44]本文只想藉此機會提出一點希望:重理輕文的偏向應繼續得到糾正,輕視史學的偏向應不斷有所克服,史學中的人文精神應受到必要的重視。我們不能脫離客觀歷史運動來看待人文精神,我們也不可能撇開反映客觀歷史進程的史學來討論人文精神。史學中的人文精神尚有待於做深入的發掘、系統的總結和全面的論述,以發揮其應有的作用。我的這篇文章,不過拋磚引玉而已。

  [1] 章學誠:《文史通義》卷四《釋通》,葉瑛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377頁。

  [2] 《詩經》卷七《大雅·盪》,周振甫釋注,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第450頁。

  [3] 《尚書·召誥》,王世舜譯註,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185頁。

  [4] 《論語·述而》,楊伯峻譯註,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7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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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左傳·僖公十六年》,楊伯峻譯註,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第369頁。

  [6] 《左傳·昭公十八年》,楊伯峻譯註,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第1395頁。

  [7] 司馬遷:《史記》卷七《項羽本紀》,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339頁。

  [8] 劉知幾:《史通》卷三《書志》,浦起龍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63頁。

  [9] 柳宗元:《柳河東集》卷十六《天說》,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第286頁。

  [10] 《左傳·昭公二十三年》,楊伯峻譯註,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第1519~1520頁。

  [11] 司馬遷:《史記》卷三十《平準書》,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443頁。

  [12] 班固:《漢書》卷六十二《司馬遷傳》,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735頁。

  [13] 王夫之:《張子正蒙注》卷五《至當》,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168頁。

  [14] 柳宗元:《柳河東集》卷三《封建論》,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第44頁。

  [15] 柳宗元:《柳河東集》卷一《貞符》,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第18頁。

  [16] 吳兢:《貞觀政要》卷三《君臣鑑戒》,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84頁。

  [17] 魏徵等:《隋書》卷六十六後論,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第1567頁。

  [18] 魏徵等:《隋書》卷六十四後論,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第1522頁。

  [19] 《周易》卷三《大畜》,《十三經註疏》本,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第40頁。

  [20] 劉知幾:《史通》卷八《人物》,浦起龍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237頁。

  [21] 董誥等編:《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五《答皇甫湜書》,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第6410頁。

  [22] 《孟子》卷六《滕文公下》,楊伯峻譯註,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第155頁。

  [23] 司馬光:《資治通鑑》卷二百四十八「宣宗大中二年」,北京:中華書局,1956年,第8032頁。

  [24] 范仲淹:《范文正公文集》卷三《岳陽樓記》,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19頁。

  [25] 王安石:《王文公文集》卷一《上皇帝萬言書》,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第1頁。

  [26] 司馬光:《稽古錄》卷十六《歷年圖序》,王亦令點校,北京: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87年,第652~653頁。

  [27] 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自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3頁。

  [28] 真德秀:《西山先生真文忠公文集》卷三十六《跋袁侍郎機仲奏議》,上海:商務印書館,1937年,第648頁。

  [29] 袁樞:《通鑑紀事本末》前言《通鑑紀事本末敘》,北京,中華書局,1955年,第1頁。

  [30] 龔自珍:《龔自珍全集》第1輯《乙丙之際箸議第九》,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7頁。

  [31] 范曄:《後漢書》卷四十上《班彪列傳上》,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325頁。

  [32] 班固:《漢書》卷六十二《司馬遷傳》後論,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738頁。

  [33] 范曄:《後漢書》卷四十下《班彪列傳下》,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第1386頁。

  [34] 房玄齡等:《晉書》卷八十二《陳壽傳》,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137頁。

  [35] 房玄齡等:《晉書》卷八十二後論,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159頁。

  [36] 房玄齡等:《晉書》卷八十二《干寶傳》,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2150頁。

  [37] 吳縝:《新唐書糾謬》序,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3頁。

  [38] 劉知幾:《史通》卷六《言語》,浦起龍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150頁。

  [39] 參見劉知幾:《史通》卷六《敘事》,浦起龍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170頁。

  [40] 劉知幾:《史通》卷六《敘事》,浦起龍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174頁。

  [41] 章學誠:《文史通義》卷三《文理》,葉瑛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286頁。

  [42] 韓愈:《韓昌黎文集》卷一《進學解》,馬其昶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46頁。

  [43] 梁啓超:《飲冰室合集》專集之九十九《中國歷史研究法補編》,北京:中華書局,1989年,第27~28頁。

  [44] 參見瞿林東:《論史學在社會中的位置》,載《史學月刊》200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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