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大結局

  方珺蘭見一向成熟穩重的戰神難得有這麼幼稚的一面，就笑，「你說你這孩子到底是男子漢還是女漢子啊？聽你這意思，你好像有點重男輕女啊。我說當家的，你這想法可要不得啊，不然我就帶著我閨女……」

  「帶著你閨女怎麼樣？」柴修良繼續幼稚，一點都沒覺得挺大個人幼稚起來著實令人不忍直視，就氣哼哼地道，「你打算帶著你閨女離家出走對不對？我告訴你阿蘭，你是不肯能有這機會滴，我媳婦我閨女，走到哪兒，我都跟著。」

  「還有我，還有我……」柴修良話音未落，胖乎乎跟個糰子似的小方晨就舉起小胖手跟著喊道，「姐姐，姐姐，還有我，我是小舅舅，我是小舅舅，我也要跟著寶寶，沒有我哄她，她會哭的。」

  在小方晨認知里，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是小寶寶，他也是寶寶，那寶寶哄寶寶，寶寶才不會哭對不對？所以啊，姐姐肚子裡的寶寶怎麼能沒有他哄著呢？

  方珺蘭看著柴修良和小方晨都在肚子裡寶寶面前爭寵，忍不住笑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哈哈哈……哈哈哈，好，就讓小舅舅哄寶寶。可是阿晨哪，你要是哄寶寶，那那寶寶問你會不會背書怎麼辦哪？」

  小方晨最討厭背書了，每天背書都是他最痛苦的煎熬，所以啊，每次蘇月娘叫他背書，他就耍賴。現在被方珺蘭這麼一問，登時就臉紅也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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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寶寶會問嗎？她真的會問小舅舅會不會背書嗎？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啊？問別的事不行嗎？我是小舅舅，我會幫著她跟別人打架行不行？不讓她受委屈的。」

  方珺蘭搖搖頭，故作為難地道，「這個問題……阿晨哪，姐姐也不好幫你瞞著寶寶啊。因為姐姐的寶寶很懂事很好學的，一定會是個文武全才的人。

  吶，你說，你當小舅舅的，要是啥也不會，連書都不會背，寶寶會不會很失望很傷心吶？」說著，兩手無奈地一攤，搖搖頭，無能為力狀。

  小方晨這下更緊張了，生怕姐姐肚子裡的寶寶嫌棄自己不會背書，一下難過了起來，癟著嘴，都快哭了，可想到自己是小小的堅強男子漢，就忍住了眼眶裡的淚水，低頭想了想，然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道。

  「姐姐，那我……我跟寶寶說，我以後一定跟哥哥好好背書，讓她別不理我好不好？以後我每天在寶寶跟前背書，讓她看看，小舅舅不是孬種的。我也很厲害啊。」

  於是，為了不被姐姐肚子裡的寶寶嫌棄，小方晨就開啟了每天背書學習的苦樂生涯，直到這一天方珺蘭突然發動了……

  因為產房，穩婆，奶娘都是事先準備好了的，所以方珺蘭這邊一發動，全部人員就有條不紊地各就各位了。

  「我去他娘的，這生孩子是真疼啊。」三世為人第一次生產，方珺蘭終於領受了做母親的快樂並痛著的感覺，齜牙咧嘴，咬著後槽牙，瞪大了好看的菜刀眼，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糙話來。

  蘇月娘第一時間，與柴修良守在了方珺蘭身邊，握著她的手笑道，「是啊，生孩子嘛，哪有不疼的？不過阿蘭，別怕，只要你想想，寶寶那麼可愛，奶聲奶氣地管你叫娘，你就不覺得疼了。」

  「娘，你……你生阿晨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方珺蘭為了轉移疼痛感，就順著蘇月娘的話頭說下去，「可那時候娘您……遭了很多罪啊。」差點一屍兩命，能不遭罪嗎？

  蘇月娘更笑了，「是啊，遭了大罪呢。可是啊，為母則剛嘛，娘只要一想到再難也不要寶寶有危險，娘就能挺過來。」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都是堅強的。

  方珺蘭咬牙，忍受住了再次襲來的陣痛，扭頭去看柴修良，只見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戰神，此時臉色比她還難看，比她還蒼白，簡直緊張地沒了血色，就強忍著疼痛朝他揮了揮爪，「你先出去等我和咱們的孩子。」

  柴修良儘管又緊張又心疼，可還是要守在方珺蘭身邊，看著她生產才能安心，「不，阿蘭，讓我守在你身邊，我要，我要跟你有難同當，有苦同享，讓咱們寶寶一出生就看見爹娘，」

  方珺蘭嘴角一抽，也不知道是疼得，還是被柴修良這文藝范兒的言語給刺激的，瞪著凌厲的菜刀眼，咬著嘴唇低低地罵了一句，「滾！」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了秀恩愛，你當我這是在產房裡演戲呢？幼稚，愚蠢！

  蘇月娘在一旁也沉了臉，「阿良，蘭兒這生孩子，最是遭罪，你在這裡幫不上任何的忙，反倒叫她不能安心。去，出去等著，她一時半會兒的，還不能馬上生呢，得讓她保持好心情才行。」

  柴修良還不想走，結果穩婆過來也趕人，最後，產房外頭傳來了太上皇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喝罵聲，才把他給罵出了產房來。

  「臭小子，你個……四五六不懂的東西，這女人家生孩子，你待在裡面填什麼亂？你是能生啊，還是能幫著她疼？簡直不知所謂。」

  太上皇老爺子身邊的江王爺和一眾紈絝們也都衝著他恥笑，「阿良啊，你平時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兒就跟只呆頭鵝似的呢？」

  成遺墨，翟唯，刀鋒，杜錦和房謙都拍著他肩頭無聲地安慰。就連就不露面的李彬也來了，訕訕地神情，寬慰了柴修良幾句。

  外頭的情景方珺蘭看不到，但是產房裡，幾個穩婆和春桃幾個丫鬟圍著她忙活著，最後隨著陣痛一陣緊似一陣，蘇月娘也退了出來。

  這女人生孩子，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當娘的，不能親眼看著閨女生產，所以穩婆好說歹說，才把蘇月娘給勸出產房，只能在外頭焦急地等待。

  方少卿來了。

  小方哲和小方晨哥倆手牽手也來了。

  方老太太和方家女人們聞到信兒都來了。

  就是老里長李繼忠的老伴兒范氏，領著兒媳婦們急三火四地來了。

  而陸媛，蕭氏娘倆，聞聽方珺蘭發動了，也都急忙關了鋪子，娘倆抱著剛一歲多的孩子來了。

  陸媛和顧樂成親後，生了一個男娃，取名「念恩」，夫妻二人又將一直未再嫁的蕭氏接到了府中，算是一家子都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陸媛和蕭氏趕往良王府的半道上，又遇到了急沖沖而來的顧芷和她的婆婆祁氏，以及秦氏，蔡氏，程氏。

  對，沒錯，顧芷嫁給了張望和祁氏的大兒子張振來，也是幸福圓滿了。

  幾路人馬齊聚在良王府，一時間，良王府里熱鬧起來。

  亟待媳婦能平安生產的柴修良哪裡顧得上招待這一大幫人？自然是由良王府大總管顧福和女總管春桃出面安排。

  「岳母，阿蘭怎麼還沒……」眼瞅著這天要黑了下來，方珺蘭在產房裡折騰快一天了，耳聽著裡面傳來媳婦的痛呼聲，柴修良急得團團轉，卻無可奈何，只能求教岳母蘇月娘。

  蘇月娘倒是沉得住氣，安慰道，「阿良別著急，這女人生產就是這樣。有的都能生三兩天呢。像咱們阿蘭，剛才穩婆不是說了嗎，骨縫全開了，這就快了。」

  「快了怎麼還不出來啊？」柴修良急啊，他媳婦在裡面遭罪呢，他能不急嗎？

  就在這時，忽聽得良王府院門口處傳來一聲尖細的嗓音高喊，「皇上萬歲駕到……皇上萬歲駕到……」

  眾人一聽是皇帝陛下來了，都呼啦啦急忙就要往滿口去接聖駕，可是腳步還沒挪呢，就聽得產房裡傳來清脆地嬰兒啼哭聲，「哇哦……哇哦，哇哇……」

  生了？

  生了！

  哎喲喂，終於生了誒！

  皇帝陛下踩著嬰兒嘹亮的啼哭聲走近了產房前，剛要問柴修良，可眾人再看，哪還有良王爺的影子啊？人家早就衝進了產房了。

  「阿蘭，你……你辛苦了。你好偉大啊。你最棒了。」傻王爺樂傻了，話都不會說了，更不覺得產房裡有什麼血腥味和污穢，抓著方珺蘭的手就冒傻話。

  方珺蘭蒼白的臉上也帶了笑容，扭頭看著這個傻裡傻氣的戰神，咧咧嘴，指指襁褓中的孩子，虛弱地道，「快看看咱們的寶寶，是個兒子。」

  柴修良這才醒過味兒來。哎喲，他只顧著看媳婦了，忘了看兒子。

  接過穩婆遞過來的孩子，柴修良滿懷喜悅地低頭只看了一眼，就驚叫了起來，「阿蘭，這還怎麼這麼丑啊？活像個小猴子似的，太難看了。」

  被爹爹嫌棄的奶娃睡的正香呢，結果好似知道了自己被親爹給不待見了，頓時不幹了，張嘴就哇哇地哭嚎上了。

  「臭小子，你在裡面磨蹭什麼？還不趕緊把孩子給朕抱出來。」太上皇老爺子一心要親手抱抱曾孫孫，見柴修良進產房半天不出來，就火大了，高聲喝喊了一聲。

  皇帝陛下也想要第一時間親手抱孫子啊，見太上皇爹一副急不可待地架勢，心裡咯噔一聲，忙不動聲色地上前走了一步，就站到了自己爹前面，打算柴修良將孩子抱出來，他能就近先把孩子接到懷裡。

  可是……當柴修良抱著孩子出來，再看這傻小子，滿臉地嫌棄之色，不由地一愣，心道，難道這孩子有什麼不妥？

  皇帝這一遲疑猶豫疑惑呢，動作就慢了半拍，那太上皇別看人老了，可這時候動作賊靈敏了，一個箭步上前，將皇帝兒子擠到旁邊，就第一時間把曾孫孫抱在了懷裡。

  老爺子看著襁褓里那張皺巴巴通紅的小臉，樂得直夸，「哎喲，皇曾爺爺的曾孫孫喲，長得好俊喲。嗯，這麼俊，肯定是像你娘。你爹他呀……比你還丑呢，沒像他就對了。」

  「……」柴修良這時候才明白，當爹的代價就是，他在爺爺的面前沒地位了，他被他爺爺給徹底地嫌棄了。

  直到數年後，太上皇老爺子駕鶴西遊之前，柴修良都沒能改變自己在皇祖父面前的地位不如兒子。

  方珺蘭隨後的幾年裡，又生了三個兒子，兩個閨女。。用她的話說，自己從女魔剎沉底淪為下蛋的母雞，這過程是痛，並快樂著。

  大庸朝乾元十五年，耄耋之年的方珺蘭和柴修良，享受足了兒孫一大群的天倫之樂之後，在某一天夜裡，終於安靜地合上了雙眼，攜手而去……

  耄耋仙逝，是喜喪。

  被困在手心莊園空間裡的方珺蘭和柴修良，看著良王府絡繹不絕地前來弔唁人群，相視而笑。這一生，他們完美地走完了旅途，那接下來他們將何去何從呢？

  錦鯉之王在靈泉湖地吐著泡泡，得意地心道，「本魚王知道你們的去路，就是不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