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挑起禍水

  說著話，馬蓮就不顧一切地朝方珺蘭撲了過來，一隻手就來拽她的頭髮，準備將方珺蘭撂倒之後，打她個半死，以解心頭只恨。

  這年月，雖然說大庸朝民風開放，男女沒有什麼大防，但是，這未婚男女私下約會，終歸是被人唾罵，影響閨譽的醜事兒，所以方珺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她了她的皮，馬蓮再兇殘，也是極其驚恐害怕的。

  只是，馬蓮哪裡會想得到，平日被欺負慣了，始終是畏畏縮縮不敢大聲說話的方珺蘭，居然也有這麼硬氣的一天。

  不但沒怕她，反倒當眾說出了她的醜事兒，這一下可真把她嚇壞了，氣惱之下，恨不能打死這個嘴欠的賤蹄子。

  別看馬蓮人高馬大，足足高出了方珺蘭一頭，而且身板粗壯，但是方珺蘭確實是沒把這個小兒科模樣的蠢材放在眼裡。

  她鎮定自若地站在那兒，看著馬蓮像一條瘋狗似得撲過來，不但沒有季秀娘她們想像的那樣驚慌，反而一臉地淡靜安然，動都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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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等到馬蓮瞪著一雙好似蛤蟆眼衝過來之後，才輕輕地一側身，閃過了她來抓自己頭髮的魔爪，然後微不可見地伸出了一隻腳，稍微勾了馬蓮一下。

  結果，馬蓮只顧著來撕扯方珺蘭，沒注意到腳下，被方珺蘭這麼一絆，一個收勢不住，撲哧……整個人，連臉待胳膊腿，結結實實地就撲在了地上，摔得她差點沒疼背過氣去。

  「方珺蘭，你個小賤人，小娼婦，你竟敢躲？你不得好死。」

  馬蓮被摔得滿嘴滿臉是血，本就坍塌的鼻子，這下都快禿嚕皮了，前面的門牙也掉了兩顆，她這一張嘴絕罵嚎聲，撲……兩顆門牙很不客氣地就從嘴裡蹦了出來。

  要知道，方珺蘭絆馬蓮的那一腳，是用了巧勁兒的，所以，馬蓮想不摔成這樣都不行。

  這一跤，摔得忒狠了！

  「啊……我的牙，我的牙……嗚嗚嗚……小賤銀，你……不得好死。」馬蓮看著面前的那兩顆有些發黃的大門牙，嗷一聲就嚎開了，一邊嚎，還一邊不忘了咒罵。

  可她沒了門牙兜風，連哭帶嚎，話都說得不清楚了，噗噗地直漏風。

  方珺蘭冷眼看著她慘不忍睹的臉，走上前一步，用腳勾住了她的下巴，使勁兒一抬，嘴角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瞪著驚恐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警告道，「馬蓮，你嘴巴放乾淨點聽見沒？

  現在，你再敢罵出一個髒字，我就打掉你滿口牙，不信的話，你試試？還有，以後千萬再別惹我，再敢挑釁我的底線，我就讓滿冀縣都曉得你這點醜事兒，然後你就等著去當姑子吧！」

  」嗚嗚嗚……嗚嗚嗚，你……你小賤……你，你這個惡毒的小賤……「馬蓮不服，可也確實是沒敢把完整的惡語罵出口，留著鼻血，嗚嗚嗚地又嚎上了。

  方珺蘭收拾了馬蓮，然後抬眼輕蔑地睨了目瞪口呆的季秀娘和其他幾個姑娘一眼，嘲諷地問道，「季秀娘，馬蓮為討你歡心，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狼狽不堪，就沒有伸手來幫她扶起來的意思？

  季秀娘，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吶。馬蓮都能為你一馬當先，甘願做挨千刀的馬前卒，可你作為她的姐妹，又是親戚，竟然能這麼眼看著倒霉而不伸手相幫，你可真是季家人哪，心腸不但狠，而且還狠毒，佩服佩服。」

  明晃晃地挑唆，明晃晃地譏諷，方珺蘭說完，還不忘了送給季秀娘一個極為嫌棄的眼神，沖她豎起中指，深深地鄙視道，「沒情沒意的小人，說得就是你們季家人！」

  倒在地上的馬蓮，聞聽這番話，哭嚎聲更響了，也不知道是哭給誰聽的，還是覺著方珺蘭說對了她心思，而委屈之極，才放聲嚎啕。

  季秀娘都被方珺蘭突然間的彪悍嚇得呆了。

  昨兒個她是親眼見到了與往日不一樣的方珺蘭，可是，那僅是限於嘴上的功夫。她打心裡還是非常地瞧不起這個曾經靠寄季家而生存的小賤人，她除了忽然變得能說了又咋樣？

  可今天這一架，讓她真正地認識到了方珺蘭原來也是真的兇悍不可欺的！

  「方……方珺蘭，你，你怎麼敢，怎麼敢敢動手打人？」季秀娘想到自己身後有爺爺娘親做後盾，怕她方珺蘭個小賤人作甚？就後知後覺地尖聲喝喊道。她認為，方珺蘭她敢動手打馬蓮，可未必就敢動手打自己。

  方珺蘭聊了下眼皮，很不屑地睨了季秀娘一眼，嘲諷道，「你眼瞎了？我動沒動手打馬蓮，你看不清楚嗎？啊？還是你覺著她們幾個都是你身邊的走狗，你撒了謊，她們也能為你作證？

  季秀娘，我勸你一句，今後別總是拿別人不識數，拿別人當傻子，以為你幾句好話，一點小恩小惠就能使得她們替你出頭，替你遮羞。

  然後一旦出了什麼事兒，你就能讓人家替你背黑鍋。你呀，你是精明，可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啊，你說啥是啥不是？」

  意有所指的一番話，說得季秀娘神色大變。

  她身邊的幾個姑娘先是被方珺蘭諷刺為走狗的話給氣得不輕，可聽到最後，這幾個姑娘突然間都想起了什麼似得，一個個看著季秀娘就像是見到鬼了，慌不迭地遠離了她幾步。

  原來，方珺蘭根據原主的記憶，知道季秀娘曾經栽贓過她的一個小姐妹偷拿了人家東西，使得人家丟了名聲，還差點被送去家廟。

  這件事兒的全過程，季秀娘身邊的這幾個姑娘當中，就有一清二楚的。

  曉得那個小姐妹是被季秀娘陷害了，也曉得偷拿人家的人就是季秀娘她自己，因而，方珺蘭這麼一提醒，知道當初事件的姑娘便下意識地趕緊遠離了季秀娘，生怕自己也成了下一個遭受無辜的小姐妹。

  而作為膽小怯懦無能的原主，其實季秀娘每做一件事兒，都一清二楚。這也是季秀娘太沒拿她當回事兒而遺留下的麻煩。